走出食府并没有影响每个人的心情,在各自的领域里精彩的卷着风景。
劳睿一回过头看了看一顿饭都心事重重的阙子西,似有话欲说,霁若琳的车已经开过来,这时,她的手机又响起,边接电话边跑过去。
花另白与燕无恨满面春风意犹未尽,准是通宵了,阙子西与天雨落则选个清静的地方千杯畅饮话云霄,唯有欧阳不语闷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已有两个钟头。
欧阳正礼夫妇左右陪坐,疑惑不解地等待他极力反对凌蔌进莱阳的理由,简直就是酷刑,他心里明镜似的却没有戳破,她可是被逼来的,分明就是来退股的,突然坚持留股,对莱阳也是心花怒放的,还不是因为那里有阙子西,自己的表妹可是个思维敏锐,嫉妒心极强的人,那骄傲和专横都会伤得她体无完肤。
他的担忧真的很残酷,因为他了解阙子西。
凌蔌却吃定了姑妈的弱点‘疼爱’,有点撒娇有些委屈摇着凌纹玉,‘姑父’都开口了,三比一顺利达成心愿,从小到大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她想做的永远都是很完美的,这一次是福是祸天注定,看她的的造化了。
至始至终,他都没开口,到休息时间了,起身回房,算是默认了,就凭阙子西那冷漠的眼神,这是一份永远没有开始的感情,她若懂得放弃,伤心也许会少一点,自己是无能为力。
‘‘阙,凌蔌真的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呢,没有想到欧阳的舅舅竟是莱阳的股东诶’’
天雨落小心翼翼地探着路,瞎子都能感觉到凌蔌的‘情愫’,可前一秒他的怀里可是另有其人。
阙子西淡淡道;‘‘人的欣赏有别,娇艳的玫瑰并不比深谷里默然开放的野花香,菜的味道所需不同,好好珍惜我们当下的彼此吧’’。
‘‘是啊,茫茫人海能有短暂的相遇我就认定了你这个朋友,你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没关系我会等,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变’’。
天雨落虔诚的笑着继续道;‘‘阙,很快我们都要回归原点,但是我们都不要忘了相遇的偶然与真实’’。
‘‘你的理解我有些惭愧,雨过天晴时我会给你们一个真实的阙子西’’。
他也很纠结现在的自己,可自己不能拿远龙的生命开玩笑,他别无选择。
他知道天雨落有意扯出劳睿一,是因为凌蔌的直白进攻,自己的心想要什么,还是清楚的,疼惜与担忧的位置不会再寂寞了,有人走进来了,自己不感兴趣的,浪费余光都觉得奢侈。
他们并没有喝得太久,简单分析一下莱阳的形势,便结账离开,他要等朴代理的汇报。
新品软件研发案已落实,他要远程监控,还有公司分属的几个点,季度报表出现微恙,由于时差,他要在子夜与朴代理部署核实,决策好再去实施。
事情在没有水落石出时,他不会离开,他要为自己讨回冤屈的清白,向世人证明远龙的光明磊落。
夜渐渐安静下来,繁星点点伊朗月空,轻易不怎么开车的欧阳不语车子要飞起来一样,只留下一道烟痕...
已经睡下的他,接到天雨落的电话后,不知自己怎么把车开到医院的,此时花另白与燕无恨也相继跳下车,彼此惊芒而望飞奔抢救室。
只是分开几个小时而已,怎么会出事,花另白容不得喘气呼啦问道;‘‘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阙呢’’。
他可是扔下只有一牌定乾坤便可收入囊中几百万的贵局火速赶来的,因为天雨落的话没有讲完便挂断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拉起玩得兴起的燕无恨飞出赌坊...
‘‘喂,劳命妹你怎么也在啊,还很狼狈,你知道原因对吗’’。
燕无恨眼尖,一扫便看见了窗角处黑发凌乱,衣衫脏兮不停哭泣的劳睿一,脸色煞白,衣肩处还有血迹,像犯了极大的错误一样不敢正视于人,被冷不防的奇问,她更加的凄惶不安,颔首低垂略加悸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除了泪还是泪。
‘‘干嘛,我只是问问而已啊,莫非真的与你有关,是你害阙的对不对,说啊’’。
他难以控制几乎在吼哮,平日里说话不怎么再调,他却很重情谊,玩得正兴起的他被花另白稀里糊涂地拉上车,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误以为去帮架,谁知阙子西已在医院,又急又气,又问不出所以然,抓着卷发满地乱转。
怎么会这样,阙子西有功夫的,欧阳不语犹如闷雷轻轻一拉就会爆炸,更是恨自己不应该离开,连天雨落都怕都恐慌事情一定很严重,嘎嘎炸响的指节呼啸而过重重砸在墙上,指缝间慢慢渗出鲜血...
花另白为之而震,相识相交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欧阳不语的愤骇,站在原处没有动,只要走进都会是易爆的导火索,当闻听,天雨落的简诉,有些失控的欧阳不语厉吼质问;‘‘怎么又是你---阙的恶运还真都是拜你所赐,这一刻你祈祷吧...’’他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在吼什么,思想进入了模糊状态。
‘‘不要在责怪她了’’。
恨不能把那个自认罪恶滔天,任由宰割咆哮的劳睿一拥在怀里呵护的天雨落疼惜地凝望过拉回话道;‘‘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我陪阙回莱阳取资料,见睿一正被两个恶人羞辱,阙奋不顾身冲上去救下险遭凶险的睿一,便打成一团,谁知我一时疏忽,其中一个溜出我的脚下,直奔惊愕的睿一,而且那人手中有刀,也许是想利用挟持脱身,阙纵身跃起扑到睿一的身边,那把刀---正插在阙的前胸...’’。
想到惊心的一幕,还有那涌流不止的血,当时若不是自己分神,怎会酿出命悬一线,深深的担忧与自责让他万分惭愧。
‘‘就算踏破时空我也会找到他...’’。
望着地板上慢慢凝固的血,每个人都被欧阳不语震撼了,却又都不明白为什么提及告知阙子西的家人时,他的沉默好凝重,现在吉凶未卜,都紧紧注视着手术室,也就无暇敏猜。
花另白拍拍他的肩径直走向缩卷成一团的劳睿一,俯下身哪里是安慰道;‘‘劳命妹你还好吧,事已至此恐惧与悔恨也无法还原真相,帮你叫个医生吧,你要平安才对,就算是身不由己,也要给里面在与命运抗争的阙,一个善良的答案’’。
诸多的疑问与斥责,字字如针刺着劳睿一的心与灵魂,似乎不用挑明,都是指向她心里的‘鬼’。
并非刻意针对她,再多的泪与不语只会让大家更烦躁更焦虑,过激的言语都是因为担忧。
她已麻木,整个人空白了,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泪眼僵滞不停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时而泣嘘低语;‘‘我没有想害过谁,我不要,我不要阙有事,不要,不要,呜呜...是我的错,罪有应得,我不要阙来受,不要,不要啊...’’
左一句右一句,前不搭后不连,含糊不清的,她应该是吓坏了,让人好心疼,给她要了病床,可是医生护士怎么劝,她都只有摇头,她要等他。
若不是路映残以霁若琳要挟,逼迫她到留兰香居窃取重要文件,也不会路遇歹人险招侮辱,她的心在撕战,自相矛盾在激化,无奈的懊怨着,用力捶打着欲炸开的头痛摇着。
明知路映残所要的文件根本拿不到,为了先稳住他,还是要无条件的服从。
尽管有时她恨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是多余的,擦过泪后依然会笑着活下去,因为自己有爱,此刻,她却好想去陪孤独的爸爸,渐渐把头埋在两膝间任凭那枯瘦的娇躯在抖泣。
从未有的的惧怕与不安强烈的冲击着她,心不是痛,是如果见不到阙子西醒来,就会慢慢死去,那无助那哀凉的神情让天雨落好心疼,他不允许她在折磨自己中伤自己。
就当是意外,大步奔到几欲昏厥的劳睿一前,单膝跪地,猛然把风吹都会散掉的‘可怜人’紧紧搂在怀里,即使绝望的黑暗自己都会用血为她照明,即使她呼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已不重要。
由于是职业的敏感度较强,本想在追问的花另白见此景便也作罢,他只希望自己感觉错了方向,一切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
可怜的劳睿一不知有多憎恨这种胆战心惊欺骗的日子,选择权不在她的手里,想到过逝的父亲,还有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霁阿姨,她都鼓励自己为爱坚强的走下去,就算受惩罚自己也不会有怨言,为什么命运就是喜欢捉弄自己,总是连累无辜的人,她把齿破的血悄悄吞下腹中,闭起双眼任泪流淌,心中却默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可以转移痛,她甘愿扛下...
抢救室的门外每一秒都过得好慢,煎熬着,撕扯着每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