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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活动室烟雾缭绕

一天的课程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每天,林诗听课都很认真。每节课上她都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灵活地转动一支墨蓝色外壳的笔。转动的时候,笔就像一滴墨在水中流淌,散开,很美丽。她偶尔放下左手,认真地记或者勾画些什么。

尽管林诗的父母给林诗准备了完全的知识储备,却要求她依然要认真学习。因为人类的知识体系是不断地发展和完善的,他们必须在人类的课堂上不断地将人类的话和动作转化为电流输入,在头脑中形成更加复杂的经过整理的知识树。

萧翎的心思则完全被林诗吸引了。他观赏着那支美丽的、不断转动的笔。

那支笔忽然停止了转动。

萧翎不解地抬头望向林诗。林诗读懂了他的眼神,“傻瓜,现在已经放学了!你不回家,我可是要回家的。”说着她将笔塞进口袋,转身背起书包欲走。

“等一下!”萧翎灵光一闪,拉住了她的书包带子。

“还有什么事?”

“今天和我一起去社团教室吧,我们需要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主唱,贝斯手,吉他手。”萧翎诚恳地说。“啊,对了!”他大声喊道,“李子!你过来一下!”

听到萧翎喊李子李子,林诗忽然觉得不太舒服。虽然大家都喊她李子。

“那么鼓手和键盘手呢?”林诗问。

“只能先搁着了。我们乐团人数不够啊。”萧翎很失落地说。

这时李子穿过人群,喘着气站在了他们面前。

萧翎领着林诗和李子走下楼去,取了音乐活动室(4)的钥匙。这期间有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而且大多数是女生。萧翎有点尴尬,林诗却满不在乎。

然后他们又爬上了7楼。这时萧翎已经汗如雨下,李子边喘粗气边骂学校的设计不人道,居然没有电梯,只有林诗依然镇定自若,只是额头上有点汗珠。

通过走廊的时候,林诗忽然往地上看了看,又缓慢地摇了摇头。萧翎和李子都因她停了下来,李子问,“林诗,怎么了?”

林诗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摇摇头。于是他们又继续疑惑地向前走了。

他们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的门前。萧翎刚想掏出钥匙开门,林诗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

“里面有人,”她说,“他很快就会自己出来。”

她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一个剃着刺猬头的男生探了探头,看见林诗他们以后,做了个“快滚”的动作,又准备把门关上。

但是他关不上。林诗用脚把门抵住了。“这间教室是我们乐团部的活动室,部长是萧翎——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请让我们进去。”

“……”

刺猬头男孩显露出吃惊的样子,他的手显然有些颤抖。

“原来是个纸老虎!”李子心里暗暗想。

“你xxx算毛啊,萧翎我是听说过,整天在校园里晃悠,长得一脸***却自称老大,亏那么多女生还喜欢他……”出乎李子意料,男孩怒吼起来,并且摆出一副要打人的姿势。

“那我就把社团活动的负责人——冼月老师叫来,麻烦你把这些话再对他说一遍吧——其实她也是你们班的班主任,对吧?初三(O)班的高竹岭同学!”

林诗也加重了语气,只是口吻中略带嘲讽。

刺猬头男孩忽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了。高竹岭又气愤又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

“算了,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教室收拾干净吧。”

林诗忽然放缓语气说。高竹岭依然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同学,请问你是几班的谁?”他忽然柔声问。

出于嫉妒和对林诗的保护,萧翎想对那男的说一句:“对不起,无可奉告。”

可是林诗已经先发话了,“初二(G)班,林诗。”

说完她领着萧翎和李子转身离去了。

“谢谢。”男孩感动地对她的背影说。

林诗返回到楼梯口,又颦着眉头,一脸不悦。萧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了两个白色的盒子对称地分布在走廊的两旁。

“这……”萧翎疑惑地说,“难道是……”

“感应器。”林诗面无表情地说。“应该是那个男孩用于防范老师的手段。”

“诶……?”萧翎不解。

“他在那间空教室里吸烟。”林诗缓缓抬头,“你已经很久没有在那里组织过活动了吧,所以他以为那里闲置了。这次却正好撞上了我们。本来通过那个装置是可以感应到我们通过这条走廊的,他却误以为我们是去那间教室前的其它教室的,所以没能及时灭烟。我走进他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这便证实了我的猜想。”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班级、姓名的呢?”萧翎依然不解。

“是你们不注意观察啦。刚才走过的楼梯拐角的墙报上贴着一位老师和她的同学。那个男生的发型当时就让我有点注意,很杂乱。虽然照片比较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那位老师就是刚才借给我们钥匙的冼月老师,而照片下面的一行小字是‘冼月老师的学生高竹岭获得校内计算机编程竞赛第一名!可喜可贺!’这行字正好揭露了男孩的身份。而这期黑板报的副标题正是‘初三(O)班的荣耀’。”林诗轻快地说,仿佛这件事很轻松,谁都能办到一样。

“所以,如果他因为违纪被老师抓到,想必面子上也过不去吧。我能理解他,所以就放他一马吧。”复杂的感情从林诗的脸上流露。

她究竟有怎样的观察力、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萧翎不禁感叹。

此时的林诗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那对感应器真的是高竹岭装上去的吗?她的脑中关于感应器的类型的信息也有不少,而这种在她脑中却没有印象。这也许说明,这是一种高级的感应器,她的脑海中的数据还没来得及更新;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的父母,不希望她了解这个。

所以他们没有直接告诉她。

她望向音乐活动室(4)。几分钟前,高竹岭已从那里走出,曾经烟雾缭绕的景象想必也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但是林诗的心中却依然有无法消散的迷雾,巨大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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