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宓寒宁已绕过屏风,进入正厅,入眼处,正是一斜躺在翠绿斑驳的湘妃竹制美人榻上的妙龄女子,那女子一头乌发极是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鬓间垂下少许未曾挽起的发丝,似有几分慵懒神色,一双美目似睁非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袭红衣更衬得她媚而不俗,端的是万种风情。
“当真是祸水红颜。”
宓寒宁腹诽不已,面上自是不动声色的朝着女子走去。
“女子?莫不是小姐也像那些人一般瞧不起女子?”
宓寒宁正暗自端详,那女子却是柳眉一挑,朱唇微启,虽音如珠落玉盘,但话却是含了七八分的冷意。
“姑娘莫恼,我只是惊讶于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偌大一个酒楼,却是以依姑娘一人之力力令其堪比摇钱树聚宝盆,这样的实力着实令人钦佩。”
宓寒宁自是听出了对方的不悦,甚至已感觉到女子周身的那股似有若无的气势,不过回答却依旧从容自若。
这时的宓寒宁已走至塌前,看着眼前的雕花小几,宓寒宁不由再次暗叹馨悦楼的财力雄厚,面前这张看似普通的香枝木小几,细看去竟是一幅完整的画:明月高悬,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如锦繁花,一女子独立于庭院之中,素手执一横笛,丹唇轻启,作吹笛状。雕刻的惟妙惟肖,宓寒宁仿若身临其境,已听到一阵悠扬哀愁的笛声。
“我家的物事果真个个都是好的,一个个都能入得了小姐的眼,当真是荣幸之至。”
那女子似是当真信了宓寒宁的话,也没再去计较,见宓寒宁又盯着小几,似乎颇有兴趣,不由又揶揄了一句,只是这时已没了方才那种迫人气势,隐隐却是听得出几分笑意。
“馨悦楼能放个万两黄金的饵寻人,这财力自是不必说的,姑娘更是七窍玲珑心,所做物事样样别出心裁,件件价值连城,说句大不敬的,怕是御用之物也不过如此了”。
宓寒宁自然也察觉出了女子的这一细微变化,心下也顿时了然,对方方才是在试探自己。
“此处平素就我一人,因此并未另备软榻,你姑且在这儿将就片刻”。
女子说着已朝着里侧挪了挪,眼神示意宓寒宁躺下。
宓寒宁一头雾水,不过见那女子眸色清澈无半分邪佞神色,言笑晏晏间一派平和之气,于是也不扭捏,挨着那女子趟下。
“你倒是信得过我。”
那女子见她这般爽快,毫无防备之心,不由得生了好奇之心。
“与其说信你,倒不如说是自信,自信于自己武功不及姑娘二成,姑娘要对我不利大可不必大费周章的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宓寒宁一脸坦然,随即却是话锋陡转:
“敢问姑娘芳名?”
宓寒宁终是说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
那女子一听这话,却是‘噗嗤’一乐。
“还道你要憋到几时才问,不想这就急了。不过,在此之前,小姐也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宓寒宁心下虽是着急,但也知道,今日对方必定会为自己解惑。
“姑娘请讲。”
那女子未曾答话,门外却是响起三声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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