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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一段时间,我仿佛生活在一种错位当中,我甚至怀疑我每天看到的太阳和月亮,全是一种臆想和梦境,它们完全不是真的。一大早来收电费的老头,和窗外收破烂的声声大叫,都是一种幻觉,我感到了藏在时间另一种阴影中的东西。我却很认真地在应付着这些,比如翻箱倒柜为收电费的老头找一毛八分钱。

后来,我只要夜里一躺下,有一种声音就会从我的四周响起,像浪拍岸的声音,又像是树叶在风中轻轻晃动,总之那个女人赤裸的身体和她飘飞的长发,就会同这些声音一齐在我的脑海和听觉中涌现出来,她温暖的呼吸就会拂面而来,令我久久回味。半夜里我无法入睡,抱住双膝望着窗外,我回忆金的一切。我想借金的一切来赶走其它的东西,可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糟糕,接下来好长时间如此,万般无奈之下,我想到了金给我介绍的那位心理医生,好像月明也提起过,我决心去找他。

记忆这种东西,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一些早已淡忘的东西,或者早已迷失在遥远时光中的往事,却往往在突然之间,宛如一双快手,把当时的场景、颜色,以及味道,甚至是声音,一下子从时光的那一端提取出来,明白无误地展现在你的面前,过去了的事情瞬间历历在目,每一种情景都让你熟知和触手可得。

事过二十年,朵尕她挺着大肚子走在阳光下的情景,此时此刻,仍然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阳光使她拖出很长的影子,她手搭在额前朝天上望,天上有一团一团圆而大的白云,悬在半空中,好像随时都可以掉下来似的。朵尕仰起头,忧虑地望着天上,风吹拂着她腮边的头发,神经质地直起又落下,她将忧伤的目光从天空中的白云转向天边,天边是一条古道,漫长而寂静……

这样的情景,纵然已经过去二十年,却仍然那般清晰地再现于我的脑海中,朵尕的面容和身段,以及她用一只手托起自己鼓胀着奶水的乳,把红樱桃似的奶头塞进另一只手抱着的婴儿嘴里去时,她那种宁静如梦幻一般的神情,仍然历历在目,甚至连她传出的呼吸声,她身上飘出的乳味,阳光下她身后的阴影,都辗转地笼罩在我的记忆中……朵尕她去世之前的面容,永远在我的记忆中那么深刻,她的手指冰凉,从被子下面颤颤抖抖地伸过来,触摸我脸上的皮肤,那种沁人的凉,使我神经末梢都一一冻卷起来,在瑟瑟发抖。朵尕在弥留之际,她的面容始终是洁白如雪,她的双眼始终漆黑如珠,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想对我说什么,我却一句也没听清楚。我二十年后的今天,仍然在竭力回忆她究竟在说什么?

朵尕究竟在说什么?想起这些我心里就发痛。

我十九岁那一年发生的事情,至今回忆起来,仍然清晰可感,他们的声音,他们在阳光下行走时的姿态,他们的每一个眼神和笑容,都历历在目……

那天一大早,我就听见土墩在跟朵尕吵架,具体在吵什么我听不明白,我正在纳闷,就见土墩骑着马从我门前经过,他满脸通红,而且骑在马上的姿势很特别,屁股生硬地掀起,胸膛朝前挺直,说不清楚那叫什么姿势。土墩冲我呐喊--朵尕快生了,你去照看一下,我去请医生。

我赶紧跑到朵尕那里去,朵尕挺着很大的肚子,呼吸很重地斜靠在床上,眼睛亮光光地瞪得很大。我顿时无端的兴奋不已,觉得生孩子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朵尕一见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吱吱唔唔地哭了起来,她说,土墩这个坏东西,王八蛋!我都快生孩子了,一大早醒来就缠着我干那种事,我不愿意他就横着脸跟我吵,说他的金刚钻都快爆炸了,他妈的什么东西!朵尕气得歪着脑袋瞪着我,我被朵尕的话弄得稀里糊涂的,我说土墩请接生的医生去了,你别怕,我守着你,朵尕这才顺过气来,服从地点点头。刚平静一会儿,她又骂了起来,说,土墩这家伙实在太坏了,我当姑娘那阵,他去我娘家的村子相亲,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是李三姐,李三姐住在咱家隔壁,他不去三姐家,老呆在咱家。他把我叫到咱家屋后的林子里对我说,我干啥都挺厉害的,他就让我跟他干那种事,我打了他一个大嘴巴,哭着跑回家,他吓得骑着马就跑了,半年不敢露面。

朵尕疼得咧着嘴,哎呀哎呀地乱叫唤,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摩拳擦掌地在屋子里乱转。

过了一会儿朵尕平息下来,说,一阵一阵的,疼死人了。朵尕说,土墩半年之后又来了,他见我一个人在家里就对我说,他不喜欢三姐,李三姐瘪得像根泡菜似的,让人没情绪,他说我一见你就不听指挥,你看看。土墩这个流氓就拉着我的手去摸他,我真的去摸了一下,他顺势就真的跟我干了那种事,后来我就嫁给他了……朵尕说着就笑了,笑得怪怪的。朵尕说,我一嫁给他就接茬儿生了三个女儿,土墩说他的金刚钻连个传人都没了都不想活了。

我茫然地望朵尕,说什么是金刚钻?一点也听不懂。

朵尕讶然地望着我,说,这,你也不懂?

我认真地摇头,说不懂,我那时真的不懂。

朵尕看着我,就释然地笑笑,说,将来你就懂了,男人们为了他们的金刚钻牛皮着呐!

我就更糊涂了。朵尕就忍不住地全告诉了我。我一个大红脸对着朵尕。朵尕就咕咕地乱笑。我说,你们真他妈的流氓。

这时土墩带着接生的医生来了。接生的医生住在镇子里,是一位中年妇女,专管接生的事和计划生育工作的,人很好,胖胖大大的,只管把戈壁滩上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地接生下来,然后记载在计划生育的表格里。虽然经常拿着手术刀满世界捉住男人女人绝育,却从不捉土墩,因此土墩格外敬重她。

土墩和医生同骑在马背上,土墩在后拦腰抱住医生,使医生胖胖的胸前鼓出两大堆,歪歪扭扭在马背上抖动。医生很快活地在跟土墩说话,到了门前话还没说完。

医生到了屋里就把我和土墩赶了出来。我就和土墩呆在院子里,土墩蹲在地上迫不及待地抽起了烟。

过了一会儿,屋里就传出婴儿的哭声,土墩梗起脖子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快,一茬比一茬快,一袋烟还没完呐!

过了一会儿,医生拿着纱布边擦手边走出来,对土墩说,快看看去,第四朵花啦!恭喜!恭喜!女孩!

土墩还没等站起来,就像被人往屁股上踢了一脚,苦皱着脸,身子缩成了一团。

土墩站起身冲进屋去,一会儿又出来,对着医生吼了起来--我不想活了!不活了!

土墩竟然咧着大嘴哭了起来,样子丑极了。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起他对朵尕摆弄金刚钻的事,别提心里多恶心。

我正想进屋去看朵尕,朵尕却出来了,站在门里,头上缠了一块蓝底子小白花的布巾,青脸乎乎地站在那里看着土墩。土墩不知道,他背朝着朵尕,正在鬼哭狼嚎。

朵尕对着土墩的后背看了一眼,用她那细长绵柔的声调说道--你想好怎么不活了?是上吊还是割脖子,还是自己撒泡尿捂死?

土墩听朵尕的话,哭声戛然而止,瞪大着眼睛望着远处,那样子极似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刀,思维和本能都作了停顿。

朵尕说,上吊割脖子都太费劲了,朝戈壁滩上走下去,不回头地走下去,终会有收尸的来收了你,即便是没有收尸的来收你,沙漠的风也能把你风干了……干干净净、利利落落……

朵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两坨红晕,还带着古怪的笑意。这种笑意持续不散地挂在朵尕苍白的脸上,就使在场的人愣怔了,就连土墩回过头去看了朵尕一眼之后,也觉得朵尕的笑脸很刺眼,不敢多看了。

我听了朵尕的话,神情恍惚了好一会儿。望着远处朦胧的戈壁,反复回味着朵尕的话,觉得像土墩这么一个大活人被漠风吹干了,变成一具与世长存的透明的木乃伊,与沙漠融为一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呀?我心里一团迷雾。

结果土墩没去自杀,看了朵尕的笑脸之后,就提着筐子去地里收拾玉米去了。

确切地说,这一件事是由我的自杀引起的。

现在推想起来,如果当时我没去自杀,或者去自杀了而且自杀成功的话,土墩和朵尕的命运就会是另外一种样子。这就是说,人的命运跟其它的事物一样存在着无限多的可能性,但是任何一种可能性几乎都在人的不经意和意料之外产生,只有当这种可能性形成之后,它才被人认为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是命运中注定要发生的事。

那一年秋天,阳光也跟往年一样高深而淡漠地悬照着戈壁滩,风儿瑟瑟地吹拂着。我站在荒漠的冷风中,仰首面对宁静淡远的天空望着,望久了,一股浩大的悲哀就占据了我心胸,我就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在这样的天空下,人很容易想到死,想到永恒。天太高远了,戈壁太寂寞太辽阔了,我太渺小。我作了很大的努力也无法将自己从那样一种充满死亡的气氛中超越出来。

想死的念头一经产生,就迅猛地在心中滋长,像细菌一样繁殖,到最后我浑身都为之颤抖起来。

后来我在一本书中看到一个外国的心理学家说,有自杀情结的人,一般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甚至瞬间迷恋上自杀。那种症状很像吸毒的人在吸毒之后产生的那种亢奋、虚幻、飞翔的冲动。

我大概就是那种有着自杀情结的人,在遥望深空的那一瞬间产生了自杀念头,甚至迅速地迷恋上,可是我缺乏飞翔感。

当时我采取的自杀方式,多半抑或全部是受了土墩的女人的那几句话的启示。

现在追索起我当时想死的原因,恐怕有三种因素。第一是因为我太孤独了,我既渺小又是一个凡夫俗子,不能跟伟大的人物相比,伟大的人越孤独心灵就越伟大,而我是一个俗人,孤独只会令我感到死亡的阴冷和僵硬。第二个原因恐怕就像前边说的那位心理学家分析的那样我是一个有着自杀情结的人。第三个原因恐怕是当时的环境给我心灵上造成的压力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三种原因归纳在一起,我就很难超越死亡了。因为我很怕,特别是这里的夜晚,浩浩淼淼的一地月光,寂静得人心发怵,戈壁深处时断时续的狼嗥,凄惶而苍凉,听着那样一种嗥叫,又是这样一种夜气森森的寒夜,人不能不想到死。

在红草滩知青点的时候,我从未想到过自杀,不想自杀的根本原因是,我在坚忍不拔地等待活下去的机会--等待马尔一个月一次送来的粮食。我无时不在等待和渴望之中,因为我饿,饥饿使我无时无刻地寻找生存下去的机会。那个时候,我不但不想自杀,而且在我饥饿得快倒下去的时候,我就有一个念头--杀人!我要打死给我送粮食的马尔。饥饿和仇恨一起燃烧着我,可是当我能够填饱肚子,不受饥饿折磨的时候,我却想到了自杀。自杀也许来自精神的深处,它远离着肉体和物质,却又无时不受着肉体和物质的制约和控制。

到了冬天,戈壁滩的夜晚就更显得险恶了,深夜里寒风呼啸,像一个捶胸顿足哭天抢地的妇人在深夜里嚎啕大哭。我躺在知青小屋里毛发直立。这里离天山和天池很近,山里常下来一些饥饿难忍的动物,按土墩的说法是黑熊,或者野猪之类的动物,要么就是饿昏了头的狼,要么就是野骆驼野牛什么的。土墩还有一种说法,即便是野兽,肯定是雄性的。朵尕听了就翻一连串的白眼,说,你这人下流不下流!土墩说,你们身上擦的那种雪花膏,香气满戈壁窜,不招来异性才怪了。

深更半夜时,土墩说的那些野兽经常来袭击我的知青小屋,什么古怪的声音都有,吓得我常常因心脏供血不足而导致昏迷。我的小屋里有一窝老鼠,是一个大家族,冬天到了搬进我的屋里住,天气暖和了搬到地里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那时我有一个很悲观很幼稚的想法,就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老鼠,一只老鼠不管怎么说也有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妻四妾,三兄四弟,三姐四妹的;而我还是人,却孤苦伶仃的(没见着这窝老鼠我还没有这种想法),守着这么一种充满险恶恐怖和各种奇奇怪怪的脚步声的夜晚,我连老鼠都超越不了,我还能超越死亡吗?

更大的恐惧是我惟一的邻居--朵尕和土墩两口子每到秋收完毕,冬天将至,全家人就像候鸟一样飞走,去朵尕的娘家过冬,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才回来。土墩赶着马车,车上堆着大包小包的粮食,还有几个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欢叫的小女孩,是土墩和朵尕的三个小女儿。朵尕像新娘一样安然地坐在车上,笑吟吟地望着我。我是用仇恨和幽怨的目光将他们送走的,等他们一走,我几乎绝望得快崩溃了。因为他们一走,这里就成了我一个人。方圆十几里就我一个。我在这里一个人守着一个又一个的漫长的冬天。这里离镇子有十二里地,平时干活我和朵尕坐土墩的马车从镇子里穿越而过再到地里干活,我实在想不通土墩和朵尕为什么跑到这么一个地方来作巢。

他们每次一走我的心情坏透了,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漫长的冬天,这一回他们也许看出了我的心思,大概他们走后的两个钟头又原班人马地回来了,不同的是几个小姑娘排着队跟在朵尕的身后,朵尕挺着大肚子,摇摇摆摆地跟在马车后面,像母鸡带小鸡似地款款地回来了。土墩慢悠悠地赶着马车,车上堆满了红色的砖块。我望着他们大惑不解,我不知道他们这一去一回地载着砖头干什么。

土墩将马车径直赶到我的小屋门前。土墩说这砖是从镇上的砖窑拉来的,用它们把你的窗户堵了。土墩就开始卸砖。土墩边卸砖边说,我从镇上专门买了六副铁环,把门框和门环住,到了冬天,这四周无人,是人是鬼都进不了屋,你就放心大胆地过日子。再说怕也没有用。

朵尕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看着我和土墩,她说这都是土墩的馊主意。

我对此已经很感动了。

土墩用两袋烟的功夫就把我小屋的窗口堵死了,还特意在窗户的顶端留下一个小方洞。土墩从窗上跳下来很诡秘地对我说,那是放枪的地方。他说他有一杆老猎枪,打猎用的,子弹是一口袋从镇上铁匠那里搞来的铁砂子。所谓的铁砂子就是比豌豆粒小一倍的圆圆的铁粒,和着火药灌到枪筒里,打出去铁子满天飞,打在人的脸上像种上了黑芝麻似的。我对土墩的老猎枪兴奋不已。它虽然与老班那一枝老枪完全不一样,可是它仍然也是枪啊!我对土墩没有提及那枝老枪以及因为老枪所发生的一系列问题,心里很侥幸也许土墩知道。土墩从不问我。我说有一杆枪简直太好了就是放枪的地方离地面高出这么大一截,怎么打?即便是打出去了,也是朝天上放,什么也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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