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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空

1

那天,我又碰到了崔久,在瓦子角。作为一个不醉者,他只有在这里摆个场子混饭了,只是观者寥寥。酒是没有的,他只有以几坛水充当道具,表演的不是不醉,而是那么多的水通过他的嘴之后到哪里去了。水也不浪费,几大坛子水吸入嘴里,又自鼻孔滋了出来,落回坛子里。有人喝彩,便有零星小钱抛入一顶满是灰尘的毡帽。

在瓦子角摆场子的不醉者崔久,看来只能表演一点哄人的转移术来混日子了。我是在他的破毡帽里放下一锭银子,被他认出的。

他说先生,是您哪!竟是一脸劫后余生般的惊喜。我觉得这样的碰面没必要那么夸张。估计是那锭银子,让他惊喜有之。但接下来的谈话证实,我错了,是小人心思的那种错误。

作为曾经的不醉者,崔久在天宝楼详细告诉了我王府夜宴后来的变故。

说完之后,他还心有余悸,为自己毫发无伤而庆幸。

崔久说刺客就是在他下场时上场的,他们擦肩而过。崔久还用眼睛客气地跟对方打招呼,只是刺客没有回应。

他的眼光很节制,好像没有看到我,崔久说:他脸上的疤,像屁股上打了补丁。没想到那么杀青,王府武士可吃了亏。

这回酒楼的小酌,使我和崔久成了朋友。他已完全不在乎王府表演的得失,却对王府发生的事,及我在王府做事很关切。崔久觉得王府很凶险,要我当点心。我说,谁会跟一个吟诗作画的人过不去呢。崔久便笑笑,说也是。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天宝楼小酌数杯,不醉者崔久竟有了醉意。

见我奇怪,他只说:无心喝的酒,就是再多,人也不会醉。有心饮的酒,三杯两盏,便自醉了。

我道,也在理。

不。崔久说,天下没有几个人喝酒是喝出了自己心情的。

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他以手作扇形掩嘴,对我的耳朵说。

我的耳朵有些痒痒,像个虫子钻了进去。

崔久举两根手指头仿佛撑着两个小人,熏熏然。他打了个酒嗝,有一种熟悉的尿臊味。一个不醉的人,难得醉了。

我嚷道:酒家,结账!不醉者崔久已像一坨屎,发出了醉眠的鼾声。

不知不觉天竟落起哑巴雨。

出门已是泥汤满地,脚像踩在泡软的馒头上,一落一个塌,也就趔趄了无数起落有度的脚印。脚印一出,旋被水淹,顿为泥坑。

雨,竟越下越潦草了。

寅和崔久在天宝楼小酌时,距数桌,有一背对他们的独饮者。

那背影在寅和崔久不经意浮荡的目光里,只是一件灰旧布袍的后半部。平常得一如酒楼的石灰壁。是陈旧、倦怠、庸常的随便落入眼中的一类事物,挑不起瞳孔的丝毫敏感。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的笠帽压得偏低,一张脸都在阴影里,笠帽上有黑色湿意。

崔久连说带比划,对寅所说的王府夜宴中的刺客,就是这个坐在东角酒桌身形有些落寞的酒客。

酒家知道,他是这段时间来酒楼的常客。话少,每次只独饮,除一碟花生米,几乎没点过别的菜。

总是右手举杯,左手拈一粒花生米,却不扔进嘴,只在拇指和无名指间捏动着。待要再次嘬酒,好像才发现这中间没吃菜,便将花生米抛进嘴巴。

酒家也不跟他扯闲话,每回他都得喝个把时辰才走,酒量每回不一,由喝的速度而定。

酒家觉得这人性格孤僻,南都可能也没甚熟人,才总到天宝楼来消磨。

谁晓得他是秘密受雇于东厂的杀手利苍。

2

王府夜宴的失手,早在利苍预料之中。开始,他只想与不少试图得到王府赏识的江湖客一起,以献技者的身份混入府中,伺机而动。原本猜测王府预选献技者会很严,没料到他仅说了个流浪剑客想找碗饭吃的理由,就蒙过了问话。测试专长,也只有几个半吊子货看他花拳绣腿地伸展了几下,然后摆了几个剑式,就算过关。利苍有点奇怪,觉得王府还真不像传说那么神秘,使他突然觉得,这趟买卖会较轻松。

赴王府之前,他又来天宝楼小坐。其时酒楼人稀,仅斜对的西角一桌,有个酒客,也背对他。利苍熟悉那个身影,他跟踪自己很久了。也是个孤独的人,他的孤独与自己有关。想到这,利苍有点悔恨,有点伤情。他甚至想主动过去,对那人说点什么。一个孤独的人想安慰另一个孤独的人。但说点什么呢,忏悔吗?

一个杀手,只能向死亡忏悔,那种忏悔,也就是杀手之死。

一个剑客,只能对剑忏悔。那种忏悔,就是用剑斩断双手,再向剑交出。

这两点,利苍现在都做不到。

他只有等待。利苍知道那个人也在等待,不是等待别的,而是等待适时取自己的性命。

因为利苍是对方的弑父者。想到这里,利苍的眼里就有些茫然了。

王府夜宴的献技,应该说是精彩。

说不清什么原因,他想在宁王面前很好地舞一趟剑,让宁王看过以后,明白自己是死于一个真正剑客的手上,而不是******一个不要脸只要钱的雇佣杀手剑下。隐约中,利苍似乎觉得自己有这层意思,他甚至为自己能有这层意思而欣慰,也就是说,他每次在杀死别人时,都想先在灵魂中拯救自己。他觉得应该真正地为一个即将死在剑下的王者,认真地舞好一场剑。

这不是****的做法。我******充其量做****,也是让自己来享受。

他又想起了初次到芙蓉院的情景。想到了那个被他杀死之前的嫖客说的话,他甚至想到了辛追。那个****的屁股和她的乳房一样,晃眼而撩人。

利苍走到王府夜宴的献技场上时,发现宁王的面孔也像****的屁股一样,令他产生冲动。他已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扯淡的开场白便在眼上蒙条黑布,众人稀奇,他几乎是有些亢奋地舞起剑来。

他的剑,看似无数流畅的曲线、直线和被这些线咬着、圈着的一个影子,但那些线归根结底又是一根线。他是在和自己的影子比剑。

这就使一场表演变成了对自我剑术的真实挑战,而这挑战对手的全部真实又建立在一个虚无的影子之上,其难度的直指,便是剑客自我。

王府夜宴的座中不乏剑术行家。几条线一出来,就明白舞剑者的高妙。

站在宁王身后的残夕也就留上了心,如此剑术高超的剑客贸然在这种场合献技,目的是可疑的。他十分专注地盯着线条的走势。隐约中,他发现那些线条的走势竟是书法。献技者的剑是以在空中书写的字为走势。

书空剑!残夕猛然一惊。发现那剑的走势非同一般,看似上下左右乱窜的线条,竟是被剑客按几个字写出来的。

残夕从耀眼纷纭的剑光中敏锐地捕捉到四个字:

壮、士、拂、剑——对,是司空图的壮士拂剑。

残夕松了口气,因为按这四个字的笔画走势,剑的最后必然是向下收剑,而且字意也只在于献技。

也就是说那些被剑客舞出的,看似张扬的线条,都是仪式性,或表演性的,没有伤害性。

出乎意料的是,剑客舞到最后,居然将剑字的立刀,反笔向上书空。剑的走势霎时自下而上,直奔坐于上首的宁王而去。

这一剑处理的绝妙,在一趟剑术中也是剑走偏锋的神来之笔,于险处见雄奇。宾客彩声雷动,根本没有察觉那一剑的凶险。宁王也看得心神俱醉。

只有残夕料到那一剑是要取宁王首级的,但已来不及阻止。

他口呼刺客,发力将宁王推倒在桌下,杯盘狼藉洒宁王一身。却是躲过了要命的一剑。

分散于席间的王府武士骤然涌上,一部分将宁王护卫严实,一部分将刺客团团围住。

可见王府之宴表面是开放状的,实则如利苍所料,暗里防备严密,坐席间高手遍布、滴水不漏。

3

至少有九个以上的府卫来拿利苍。

他一开始就撩下对方两具尸首。王府武士也就血了眼。接下来的激斗,是在酒桌一张张被踢翻或击破;巨大的帷幔,一幅幅被挑烂、撕碎与震落的过程中进行的。在惊叫、发泄、谩骂、怒吼与兵器的交碰声中,王府宾客是越撤越少,勇猛的府卫却越来越多。打倒一拨,马上又堵过来一批。他们好像是要把刺客绊死在这里,仿佛王府是只挟鼠板,老鼠既然撞上来了,就要挟住不放。

激斗中,利苍打得兴起,一时竟不愿离开。难得有这么多抡刀使剑的,陪他玩得热闹。

从交手中,他也领会到王府武士的实力的确不可低估。利苍指东打西的书空剑,适宜和顶尖高手个对个的打。真正面对十个、几十个对手,围得严实,剑的挥洒空间也就受了限制。要求每一剑都必须落到实处,同时不给众多对手急欲杀人的兵器留下缝隙。因此,这种打斗,没有太多发挥余地,只是考验一个武者的耐力。

身为独行剑客,利苍的劣势也就渐渐显露了。

他便由一个突袭者,而变为受到众多训练有素武士夹击的围攻者。

王府似乎也不打算以一名高手来和他决高下。这样持续下去,利苍还真感到自己不一定出得了王府。他是在一气呵成的一串快式剑术中,连续挑倒七名武士,才冲出了王府。

在印象里,那七名武士的血,像一些鲜艳破布的碎屑,斑斑驳驳地飘洒在地。他觉得那些血,很好看,却很无辜。

据说宁王后来从桌底下钻出来,满头色彩斑斓,尽是酒菜。他什么话也没说,目睹死于刺客剑下武士的尸体,面无表情,缓缓将眼光移向残夕。

残夕从宁王眼里读到的内容颇为复杂。

那种复杂里包含着感念、痛惜、愤恨、期望、嘉许和失落。他隐约觉得,宁王的目光里,还有一丝孩子看大人的神情。那一丝神情,使残夕的心受到了感动。他甚至认为,那是像宁王这样的人不该有的神情,这种神情,可以随便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眼里,却不能是宁王眼里,但它恰恰在不该出现者身上出现了。尽管不好说那是脆弱。但残夕的心,却被拨动了。

其实一身都是酒菜污渍的,岂止是宁王,所有参加了夜宴中激斗的武士,都是血汗中裹着菜渍酒香。人们预先决没有想到,一场酒香里的战斗,竟是如此惨烈。

王府武士与刺客整个激斗过程中,残夕没有出手。他一边护卫宁王,一边仔细观察刺客的剑术。

书空剑虽然高妙、凌厉,但不是没有缺陷。剑士在书空过程里,如果有字出了书法上的错误或字体错误,那就很可能是剑士的破绽,如果能抓住这些错误,并咬定它,是或可破解此剑的。但一个使用书空剑的剑士,对自己书空的字绝对是烂熟于胸,很难出错的,他平常练剑,肯定将那些字写了千百遍。要钻这样的空子,恐怕极难。

如果能计算到他要写的字,也可以掌握书空剑的大体剑招。

但这必须从剑士出手的一二剑里,也就是书法笔画中,就要有个准确的判断,否则反而是一种误导。

若是第一个字都无法判断,那么接下来的字就更难预料。残夕是从刺客表演的剑式中看出了名堂的,那是晚唐司空图《诗品》中“壮士拂剑,浩然弥哀”里的一句。然而,谁又能够料定,使书空剑的人总会用成句的剑式呢!

书空剑更有可能随心所欲,书写每一个前后无关的字来作为他的剑式,完全打破句子的路数。只是达到高层次的剑士会不屑用单字法,他定会使出合乎自己情趣、能抒发胸臆的句子,来作剑式。那类句子有可能是古语、或诗、甚至有的还是自撰之言。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书空剑高手的品位、自矜和睥睨对手的风度。残夕可以断定,刺客一定是成了名的剑士,敢在王府当众下手的刺客,绝非等闲。所以他推断,对方若是单打独斗,肯定会使用成句的剑式。

能算计到对方剑术中的字,却算计不到对方会怎么写。书空剑高手的本领往往就体现在对敌人已然料定的字的书写方式上,他的剑招变化的奇妙也就在此。同样一个字的各种写法,令人难以预料。

书空剑在这时便往往因字而设陷阱,人若以常规思路与写法去判断那剑的书空走势,必然栽于剑下。因此,就残夕这样一个悟性极高的武者,也感到书空剑防不胜防。若要有人能对付书空剑,他必须既是个诗者,又精通书法,同时又是一个剑术高超之人。残夕在默想这些事的时候,脑子里不断随之设计出各种与书空剑交手的画面。

那些画面都是融剑术与书法为一体,或互相印证的。

是黑与白的画面。黑的是墨,白的是纸,动的是笔。

再过来,是红白黑相间的画面,在黑墨白纸间,走动的是血,牵着血走的是剑。

剑像毛笔一样灵动潇洒地一挥。白纸上是一笔斑斑驳驳的血迹,像是破布的碎屑,鲜艳而触目。残夕知道,这种笔法效果,在书法里,叫飞白。

只是这种飞白,用在书空剑里,触目惊心。更令他惊心的是,这一笔飞白竟然是那人蒙着眼,在近乎盲者的状况下完成的。

残夕觉得他现在必须去找两个人。向第一个人讨教书法,向第二个人讨教剑法。所幸这两个人,都到了南都。但如果这两个人能合而为一该多好。残夕这样想,叹了口气。他懂宁王眼光里的另一层意思,是要他把对付刺客的事背上。

因为这样的刺客,太可怕。

其可怕,就在于看是可以琢磨,却深不可测的书空剑。这是残夕考虑的。怪不得他一开始就将剑指向自己的影子,因为那就是一种空幻的目的,或者是他假设的一幅纸。一个将自己的影子作为一幅纸来书写的人,其意义是形而上的。

宁王,才是剑要书写的对象。是书空的落墨点。

那一点虽被残夕破坏了,但书空者毕竟在宁王府留下了一笔飞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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