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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纸上之蝶

1

睡梦里总觉得有什么在聒躁,醒来才发现是只老雀在窗头吱喳。阳春书院的酣卧,化解了寅的宿醉。当鸟啼将他唤醒,夜雨之后的清晨,整个世界都好像在夜的衣裳板上经过了淋漓尽致的搓洗,现在它晾在阳光下,新鲜而湿润,让人有点激动。寅在竹林里的小解也酣畅淋漓,有雨打芭蕉之势。他仰脸看见一对麻雀羽毛蓬松地在枝头调情,有宽衣解带的意思。不一会儿,两个呢喃的声音便含混到了一起,一只趴在另一只背上快活地前栽后仰。寅嘬嘴试图做一声猫叫。一泡鸟粪准确地击中他的鼻尖,像一撮湿漉漉的石灰。

操,他撂起脚,逃也似地出了竹林。

寅颇感意外的是,一大早娄妃就差侍女翩跹送来了几品醒酒的果肴。

翩跹是那种给人放松感的女孩。她的美,让人一看就懂。咧嘴一笑,世界也就在她一笑里那么单纯,别的就多余了。她对寅说,夫人下午要见先生。这倒令寅既兴奋又紧张。

寅参加了王府华宴,又赏闻了南国箜篌,宁王却没有叫他作画吟诗。

南都历来文人荟萃,宁王豪本人亦是诗酒风流的倜傥人物,其祖父老宁王玄曾以渊博著称学苑。对于有如斯背景的王府里才貌出众的王妃,寅是有钦仰之情的。

寅的身心被一种期待主宰,整个上午也便是了无意趣的消磨。当王府马车在阳春书院门口出现,寅早已等在那里。他不像是去王府应召的,倒像是去赴约的,也许这一场约会前生就已经注定。

王府的马车穿街过巷,寅却恍然若梦。眼前仍是昨晚灯火如繁花的夜宴,娄妃华丽的影子在晃动,繁花似锦。

在马车的颠簸里,寅觉得生命的虚飘,像一页纸或一片树叶。他好奇于这页纸是怎样获得了重量,使一片树叶不至于被风吹跑。竟然飘入尊贵的王府。生命的轻重,就在这一颠一簸之间感觉了出来。

寅正想细致体悟,赶车的老忠却勒马说了声:到了。

王府门前的石兽下,一条偃卧的狗,正旁若无人地用舌头舔着后腿间的****自慰。那东西在寅眼里显得鲜艳夺目,十分生动。

2

娄妃在垂挂的珠帘前,像画卷上的工笔仕女。一串串暹罗珠的毫光,使她的神情从仕女的线条中脱现出来。寅听见了环佩在向他接近。一只鹦鹉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它的脚爪在架上轻微踏动一下,像是一只脚站累了,又将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

昨夜那场剑,没有惊到先生罢。娄妃半是关切,半是客气地说,她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条丝绢,像一抹淡然的风。寅不无恭敬地答道:还好。

南都不似金陵,既无六朝胜迹,也少秦淮风月,却有着建都未遂的南唐遗梦。娄妃似在向寅介绍一座令她且爱且恼的城,又像在自语:对,是一个梦。

她说,先生想必还没去过皇殿侧吧?

是的,夫人。寅一时没有把握到娄妃话语走向,心里没底,答得就谨慎。

皇殿侧,就像倒塌的白日梦,娄妃感慨。

寅似乎找到了下嘴的地方,他认为自己该发挥一下,便说:南唐的都城虽未在这里建成,但李后主绝世才情,却在人心里筑起了辉耀万代的宫殿。

那倒是。寅不失时机的插话,获得了娄妃的首肯,但娄妃又道:只是李后主那座辉煌的宫殿,与南都无关。她轻声吟道,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他悼念故国之情,的确可以让我们误读成优美感伤的思乡之句。难得一个皇帝的词句,能够表达出一份平实的情感。哦,我倒是有点伤风了……

她的话音因感冒鼻塞,使声音听起来不是在上升,而是有下坠之感,仿佛是一种心情。

我不是个太柔弱的女子,却也被风所伤,让先生见笑。

哪里。寅本想说点好话,又打住。他预感到娄妃的话并没说完。

你看,宁王是请先生来教我绘事的,我竟和先生讨论起与此无关的话题来。若先生有兴趣,我倒想先请你看些书画藏品,或可从中得到先生指教。

寅欣然允诺。

后来,寅致书金陵画友仇英,忆及娄妃领他到王府藏珍阁时说:“我看见她轻巧的步态每一次莲移,全身浩荡衣裙无风而动,都能带出王室的雍容大气。”但同时,他在单独第一次和娄妃面谈,又有另一番真实感受。

在一个美貌、又不乏才情的高贵女人面前,寅有些无耻地认为,即使像娄妃这样一个绝代佳人,也会来月经、屙屎、放臭屁、肚子疼,或者脚气之类。除非她真的是画上的仕女。

想到这里,寅头一次产生为娄妃画一幅仕女图的念头。

他为这个念头而疯狂。因为那就意味着,这个宁王的女人可以在自己笔下,随意摆弄。

娄妃在藏珍阁里手拈一支笔,对寅说:文人手中的笔,武士手上的剑,自古男人就喜欢这两样东西。她又说,女人是拿不动剑的,笔在手上,也更加的沉,所以要请先生赐教。

寅的眼光落在娄妃手握的那支笔上。那支笔,如果不仅仅是一支笔的话,就可能接近一个暗示。

3

宁王府的藏珍阁令我痴迷且沉醉。

我在面对娄妃的眼里,甚至有了一种感激。是这个美丽的女人使我与那些隔代大师的神品有了珍贵的际遇。她让我生命的空间在精神上得到了巨大的扩充和伸展,使我感到是在一位女神的衣袂下随之飘然遨游。

阅品是在她纤指的引领下进行的。我竟像一个初次接触玉体的赤子,在神性的指点下寻找攀登一座圣山之路。我没有想到竟会在王府藏珍阁一窥诸多神迹的堂奥。

在那次见面中,娄妃没有出示她的画作,却让我尽情欣赏了她的藏品,像是触摸她最隐秘的部分,我就这样开始走近一位绝世美人。

藏珍阁不乏历代大师绝品,也有当代名家佳构,甚至还有我的数幅惭愧之作。真正让我大开眼界的是赏阅了五代山水画家董源的绢本《潇湘图》,画僧巨然的《烟浮远岫图》和《山居图》,此二人皆为南都钟陵人,在这里读到他们的真迹,有一种特别的惊喜。而能一睹滕王李元婴当年所作的《蛱蝶图》卷,更叫我喜出望外。

滕王蛱蝶江都马,一纸千金不当价。这是久已有之的说法。

那么多的蝶一经展卷,便让空气中弥漫了香气,一百只蝶在这古卷里意态翩翩,一百个春天同时出现在眼前,这是多么伟大的表现力,又是多么脆弱的飞翔啊!蝶,飞翔在纸上,纸就是它们的宿命之地。

一百个春天同时在纸上出现,一百朵火焰,就是蝶的翅膀,就是画家疯狂****的激情。也许就因为这,我在万般惊喜地阅赏这幅极品时,竟然泪流满面。

夫人,恕我失态。这幅百蝶图,它是在等一个人的。

一幅绝世的作品,只是为一个人而作的。没有为万人所作的道理,因为这个世上的知音者,也不是代有其人。那么多大师孤独一世,他们只将自己一生的体悟放在一幅作品里,这幅作品就是他的信物了。大师撒手,信物却要在世间代传,其代传的目的,就要为孤独的大师找到一个读懂他的人,这个人就是令他画出那幅画的原因。

夫人,这幅画,使我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你看,这意态翩翩飞翔的火焰,又在印证我的今生。

夫人,你的丝绢上沾满我的泪痕,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滕王的蝶,从我的眼睛里飞出栖息到你的丝绢上面。蝶的飞翔是因为脆弱,才打动了你的心。我想,我这是在做诗了。

我的诗应该是题滕王蛱蝶图的,却是写给你,娄妃的,或许我该用你手拿的那支笔,题写在这幅丝绢上。这幅丝绢,就是一只蝶呢。

我把佯狂与感动都写在上面。

让这只蝶飞在你手上,你看,我是这样地成了藏珍阁的一个痴迷者。

对于我,一次美妙的阅品,就是一次物我两忘的痴狂。

后来才明白,我和宁王都触犯了一个相同的禁忌,就是不能做的事我们偏想去做。他要击穿比自己强大何止百倍的朝廷,去取得世人的拥戴,而我却要在一座王府的心脏,去爱他的妃子。在这一点上,我们以最大的不同找到了相同,也就是共同命运的悲哀之处。因为这个世界是有很多禁忌的,但在禁忌面前我们都成了勇士。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悲哀。

4

在娄妃眼里,那次藏珍阁里的寅,就是一只蝶。

蝶的翅膀是自由的,但被它所追逐的美丽香气,却会成为蝶无法逃脱的宿命。娄妃说。寅感觉娄妃的见解是敏锐的,往往一针见血。

她没有寻常江南才女那种丝绸般的纤细薄丽,反见一种纤丽中积累起来的厚重,那种厚重在她身上就像一只胎瓷里的黑暗,甚至使如她肌肤般细致脆弱的胎瓷因承受不住,而可能碎裂。娄妃是一种危险的美丽。恰似滕王《蛱蝶图》里,在伟大与碎裂边缘的飞翔。

这种飞翔中,寅和娄妃的眼睛从容相遇。

娄妃的目光深长隽永,一条波光粼粼的秋水,清澈而碧丽。直觉告诉寅,没有谁能驾驭一条秋水,却会被秋水所覆盖。

她对寅谈到一次春游中所见的,一个不为人所留意的细小画面,说一只蝶在飞舞时不慎跌入了路上的水洼,居然怎么也挣扎不起来,它的那只同伴便绕着水洼翻飞,行人过来,飞着的蝶便拼命往人身上撞。它是在干什么呀?

一只飞舞的蝶,竟是想以自己微薄的力量阻止行人对蝶在洼中同伴的践踏。那么小的一点,明黄色的一点,它那同样小的动作,使我看得惊心动魄。娄妃说出蝶的时候,她的眼里便有明黄的翅膀,像太阳下的两点火苗,倔强而妖娆。

娄妃说话很轻,语速疾徐有致,吐字清晰,如空中的一根丝线,空间虽大,那根线仍在视觉上。只是她的这番谈吐,使寅看到的那根丝线是在风里惊险地舞蹈。

一根线的舞蹈虽然美丽,却为不能成为挽救一只蝴蝶的力量而悲哀。

5

时近黄昏,寅打算告辞,娄妃说宁王已备下饭了,说要与先生共进晚膳。寅说宁王真是太客气了。娄妃却说应该的。

晚膳在别致而高雅的王府右花厅举行,娄妃没有参加。宁王竟叫了宋之白、叶知秋、龙正广和术士修作陪。从情形看,这几个人和宁王豪十分亲近。桌上的菜没有昨晚的隆重,但更精细。宁王豪一上来就说,能请到先生来南都,是我平生宿愿,也是王府幸事。昨日一点风波像是为先生佐兴,却怕是惊扰了先生,今晚特为先生压惊。寅说宁王言重了。豪说:哪里,先生之名仰慕已久,今日我们能共聚一堂,把酒言欢,实在是前世之约和今生之缘,殊为难得。我当先饮为敬。寅亦起身同饮。随即叶知秋、龙正广、术士修也各自敬了寅一杯。

客套过后,宁王豪坦然表露出除了让寅指点娄妃丹青之外,更希望能到王府任职共同谋一件于国于民都有大益的事,并明言在座者都是同道中人。寅赶忙回拒道:我仅是一介文人,闲散惯了,不是干大事的料。

寅知道此时稍一松口,后果便不堪设想。宁王豪哈哈一笑,边伸筷子为寅夹菜,边道:所谓一笔好字,二等才情,三斤酒量,四季衣服,五子围棋,六出昆曲,七字歪诗,八张纸牌,九品头衔,十分和气。我宁王府从不供养此类清客。我需要的是像先生你这样令天下人心仪的大才。

寅甚至是有些慌乱地说,宁王的抬举,寅万万担当不起。

面对寅的执意不允,宁王豪仍以他的谈话风格,直陈而又不失温雅地说:先生肯定听说过“征服天下者为豪杰,征服自己者为圣贤”。他炯炯的目光在笑容上闪烁,有一种雄性动物的魅力。

寅苦笑道:豪杰是我仰望的,圣贤也不是我的心愿。宁王豪却抓住话里的缝隙,直指寅内心也不肯承认的隐痛。

你之所以落魄,是因为你的杰出。那些比你平庸百倍的人却爬在你头上,或享受高官厚禄,他们害怕你的光芒,才要把你尽量雪藏,这是时代的诟病。当今皇帝只需要两种人,一种是宦官,一种是女人。他认为宦官——这种割了****的动物没有侵占他的女人的欲望,但没想到他们有腐蚀国家的欲望。当皇帝在豹房忙于与女人周旋时,国家便成了权阉的一己私利之物,而攀附权奸者也能得到好处,那个阉人瑾不是自称“满朝公卿,十之八九皆出我门吗。”我常常痛惜先祖大帝打下的江山何以沦落至此,它太需要人来改变和恢复一个国家所需要的阳刚与雄健之气了,太需真正杰出的人为之光荣地付出了。

对于宁王雄心和理想的这番披肝沥胆的坦陈,寅觉得不无道理,也使人心惊。尤其他的话语在雄健中又充满沉郁,令寅无法将其人与野心二字勾划为一处。但对于他的恳切。寅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应,也没有使他满意的回应欲望。

寅甚至试图努力将这种谈话纳入共同有兴趣的题旨上来:你为什么不可以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呢,比如写诗作画。

豪笑着说:上天没有赋予我那么多才华。我不能像你那样,既能享有诗名,画又那么卓绝。所以我只能做宁王,并且****该干的事,但不一定是我真正喜欢干的事。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太古老,它的规则不是为游戏者订的,而是限制大多数人游戏的规则,同时又是少数人可以肆无忌惮不按规则游戏的保证,因此从古到今,总有人大胆犯难,来做着逾越和破坏规则的游戏,尽管其结局是为规则所制裁,但他们的行为一直在揭示那些规则的不公正和巨大的不合理性,这为他们无谓的牺牲找到了有谓的牺牲价值或理由。

话说至此,宁王还拉着寅的手,在酒桌上动情地摇了摇,又意味深长地说:我羡慕你,这是心里话。如果我们一直朝前走,那么身后很多东西就值得怀疑了。这样,你不要急于答复我,好好想想。南都虽不比金陵,还有些地方可以走走看看,改日我陪你逛逛。

寅坐在豪对面,望着他,仿佛望着一场风暴,历史的风暴就要从眼前刮起。寅不愿卷入,却又有点莫名的激动,或许是感染,或许是他潜意识中也有某种平时压抑的想法,被刺激的抬起了头。

龙正广边说笑话边使劲吃酒,一介武夫的他也豪爽得可爱。宋之白知寅昨夜醉得厉害,便间或为之挡几盅,令寅感激。叶知秋是俊雅之士,风流倜傥,说起话来即便是戏谑之言,亦堪玩味。比如在谈到友竹花园的蕊夫人时,他说:蕊是一件精美的雌器,有一种令男人不安的本事。龙正广就大声道,你肯定领会过她不安的本事喽。

众人就大笑,寅也跟着笑。只是寅的笑,有些不自然,好像是被诈出来的。笑着笑着,他感到舌苔上有点苦涩。他矛盾地想到了阳明君,又觉得其实不该想他。这个世界充满陷阱。寅得出这样的结论时,又觉得自己已落在早就守候在那里的另一个陷阱里。

那个陷阱便是痛苦。

次日,寅原本与宋之白、叶知秋约好去游青山湖,然后饮酒。谁料一场雨把事搅了。寅只有在阳春书院望着窗外发呆,间或拿一本书读几页。那本书在来南都的客舟里就快读完了,只是一落脚,反而搁了下来。余几页,偶尔翻翻,都是心不在焉,读了也像没读,于是再翻好像总读不完。这次也一样,才溜几行,又扔下,侧耳听雨——屋瓦上在过千军万马。那么多蹄子竟不会将瓦踏破,挺有意思。这一定是支天兵天将的军队,不然,哪这么神奇?寅胡思乱想,不觉靠在椅背进入浅睡。他觉得骑在一匹马上。

马在空中飞,他头上也有更多的飞马。

有人骑在马上舞着刀剑,刀剑又变成了鸟的翅膀。大地折叠在它的羽毛上,寅也仿佛骑在一只大鸟上。

鸟在慢慢变小,他预感到危险。鸟变得根本载不住他,寅不得不站起来——在仅容一足之大的鸟背上立着。鸟飞不稳,乌云如泼,大风如劈,寅几乎立不住了。鸟,眼看就缩成拳头大小,他身子一歪,天哪!竟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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