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聃与太子熊昭,熊妍,伍奢兄妹以及十几个侍卫打扮成商人模样,前往吴国刺探军情。
离开楚国边境后,在车内的熊妍与伍艳两人大喊乘车无趣,也要跟李聃等人一起骑马并行。
“李聃,伍奢,你们看吴国这个地方真是人杰地灵啊,这么多参天古树”熊昭指着路边粗壮的树木说道。
“确实啊,我们楚国这些年为了兴建设施,不说郢都附近没有大树了,就连苦县附近想找一些古树也难了”李聃在马背上回道。
“大哥,我听俞伯牙老先生说他当年就是在吴国观看大自然受到很好的启发才能弹出那么美丽的乐曲,如今看来的确是没错啊”熊妍也深深陶醉在吴国的山灵水秀之中。
“长公子,前方有一个小茶肆”前面探路的侍卫回来禀报
“喔,那我们就去歇歇脚吧,马儿也该休息休息了”熊昭说道。
“欢迎几位客官,这是从哪来啊?”一个四十几的中年汉子带着自己的老婆在茶肆里忙活着,见熊昭一行十几人进来喝茶,赶忙招呼道
“大哥,我们是蔡国来的珠宝商人,这次前往吴国都城做买卖,听老哥的口音倒想楚人”伍奢回答道
中年汉子一边给李聃等人倒水,一边说道:“不瞒各位我的确是楚国边境的楚人,这些年楚国的赋税越来越重,而吴国还是蛮夷之国,没有楚国那么完善的税收制度,哈哈所以才举家搬来吴国境内生活,倒比当年在楚国快活多了。”
熊昭笑道:“想不到蛮夷之国居然比楚国更加吸引人民,哈哈。难道都丝毫没有爱国之心吗?”熊昭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人民也是懂得往赋税轻的国家去的,之前难怪见到很多楚国边境的村庄都空空如也,还以为是恐惧吴国进攻搬进内地了,原来相反都搬到吴国了。
“哈哈,依我看这个客官是你们的东家吧”中年汉子听见熊昭的话后说道
“何以见得,难道我比他们看着更像东家吗?”熊昭问道
“您比他们都更加不懂小民的想法,我们升斗小民才不管什么大国小国,只管哪个国家对我们盘剥少就往哪个国家去,您啊一定是东家平日锦衣玉食,不知小民疾苦,所以才会笑说什么我们不懂爱国家,国家国家,只是那些王侯将相的国家而已,他们从国家得到金银珠宝,普通小民只是被国家榨取血汗,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爱这样的国家”中年汉子有些怨恨地说道“我原本兄弟三人,现在另外两个兄弟都为楚国战死,家中妻儿老小却得不到一丝的抚恤,而我们村庄里的奴隶主每次打仗都躲在后面,但每次有什么封赏却都落入他们的口袋,客官你说我为了养活自己的妻儿老小和兄弟的遗孤一起搬入吴国有错吗?况且参加吴国的军队只要有功就赏,上次我帮助吴国引道,他们赏给我两袋大米,我为楚国打了二十几年仗,斩杀四五十人,除了军中口粮从没没有受到任何赏赐,他娘的,正想把楚王那龟孙子给宰了”
熊昭制止身后想冲向前的侍卫:“哈哈,老哥说的对,今日不谈这些,赶紧给我们准备一些热饭热茶。”
熊昭特意让李聃走时结账多给了中年汉子一些金银
“长公子快看,前面是吴国的水军”李聃指着河流中的战舰对熊昭说道
“喔,真是壮观啊,听说吴军就是凭借船只作为运输工具横行水上,这可比战车要不停喂马要方便多了”熊昭说道
“尤其是在吴楚边境,有那么多大江大河,若是用水军确实省下不少人力物力”伍奢也起身观看水军
“要是能跟自己心爱的人乘着一艘轻舟,泛舟江海一定非常惬意”熊妍吹着江面的清风说道。
此时另外一边,屈建正与狗儿两人赶着马车进入了晋国
“屈大夫,外面风尘大,你还是进车里吧”狗儿揉着吹进风沙的眼睛对坐在旁边的屈建说道
“不要紧,经历过那么残酷的战争哪里还在乎风尘啊,只是这次辛苦你了,要你陪着我一起来办这趟苦差”屈建笑道
“哪里?这可是为长公子办差,我狗儿是三生有幸,能跟屈大夫一起为楚国办事”狗儿咧开嘴笑道
“李聃,能有你这样的忠仆真是好运气啊”屈建这些天跟狗儿一同在外,领教了狗儿的圆滑,无论打尖住店还是跟各色人打交道,狗儿总是应付自如,帮屈建将一切打点的丝毫不乱。
“什么人?停车”忽然只见一队士兵往屈建等人的车边靠拢过来
“哈哈,军爷,我们主仆二人是往晋国绛都投靠亲友的宋国人”狗儿停好车后,满脸笑容地对为首的军官说道
“投靠亲友的宋人,我看不想,倒想是楚国的奸细”军官都喝了酒就像逗弄一下这两个旅客“来人,将两人待会营地仔细盘问一番”
“军爷,我等在外不易,绛都的亲友还在等我家公子呢,还望各位军爷发个善心”狗儿边说边往他们手中递上财物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算了”军官见到钱后自然不再故意刁难
一个月后,天气已经有了回暖的迹象,李聃等人经过旅途劳顿也安全抵达了吴国都城吴中,一行人入住在吴中城中的一家客栈之内。
三男两女洗完热水澡后便在客店上的雅间内用膳。
“妍儿,好久未听见你的琴音,给我们弹奏一曲吧”熊昭边吃着清新爽口的吴地饮食便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熊妍拿出随身携带的梨木古琴坐到一旁轻轻弹奏。
雅间的门被店小二打开:“打扰各位客官,旁边雅间的一位独饮的客人听到琴音后,想来感谢弹奏乐曲的琴师。”
“哈哈,那就请过来吧”熊昭说道,他初来吴中也想结识一些吴地的豪杰
“这位姑娘的琴声真是美妙绝伦啊”一个年轻地身穿白衣貌若天人的公子提着一壶清香的好酒与酒杯微笑地踏入熊昭等人的雅间。
熊妍起身开心地回礼“多谢公子夸赞”
熊昭见来人气宇不凡,已经心生好感:“在下蔡昭,是蔡国的珠宝商人,这边是我的两个妹子,蔡妍,蔡艳还有一同经商的伙伴李聃,伍奢。公子不弃的话,不妨同桌用膳吧。”
白衣公子躬身行礼:“在下吴思,在吴中做酒类的生意。”
李聃伍奢也客气地起身给吴思行礼,让座。
“我看几位是第一次来吴中吧”吴思喝着酒问道。
“公子好眼力,我们确实是第一次来吴中,最近吴王与晋公共同大破楚军,声望日升,我等也是想来吴国试试珠宝是否畅销”熊昭虽然听他说是酒商人,但看着他的穿着打扮,行为气质定是当地有势力的世家子弟,毕竟在这个乱世能够做生意的必定都有权力作为支撑。
“喔,这倒也是,商人从来都是逐利而来,蔡兄的消息非常灵通,还好不是跟我一样做酒生意,不然小弟恐怕迟早要破产”吴思笑道
“吴兄的酒清冽非常比我们的酒好多了,我们刚刚已经是跟老板要了最好的酒,看来这个老板蒙我们啊”李聃喝着吴思酒壶中的酒笑着说道
“李兄好品位,只是错怪老板了,我这酒是自带,乃是我私家珍藏的雪酒,用上好的大米加上冬日的初雪酿就,李兄喜欢的话来日赠送两坛给你”吴思边加菜边说道
屈建等人经过两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也已经到达了绛都,屈建在一家客栈吃着热腾腾的羊肉面。
“屈大夫,我都打听好了,屈巫就住在离此处不远的大宅之内”狗儿小跑着来到屈建身边
“辛苦了,赶紧吃面吧,晋国的食物虽然粗糙但吃后却觉得有劲”屈建嚼着嘴里的羊肉
此刻屈巫正在给夏姬梳头,摸着夏姬的秀发屈巫笑道:“夫人的乌发依旧如此美丽啊。”
夏姬笑道:“老不正经的,也就你这么说了,乌发早就变白发了,只是靠这黑色的汁水染黑的而已。”
屈巫拿起夏姬梳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夫人真是心灵手巧,不但裁剪地一手好衣服,还会自己调制如此多的秘方。”
“你们男人啊,只知道贪恋女子的美貌,所以我只好想各种办法来保持我的貌美”夏姬说道,忽然夏姬的神色变得哀伤“老头子,马上就是我儿征舒扽忌日了,唉我已经害了一个孩子了,希望不要再连累鱼儿了”
“放心,叔向那小子虽然执拗,但是自问天下有几个男子能抵挡得了美人的诱惑,哈哈他会娶鱼儿的”屈巫笑道
“但愿鱼儿一切安好吧”夏姬说道。
“母亲,父亲,你们两又在说我什么呢?”屈鱼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室内“母亲,您给我做的衣服又坏了,赶紧给女儿织补一下吧”
“你这个死丫头,整天比男孩子还野,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将新衣服穿坏了”夏姬说道
“母亲,您多费心吧,谁让父亲整日把我当成个男孩子养的”屈鱼过来抱着夏姬撒娇
“哈哈,你们母女说话吧,我啊去池边钓鱼,鱼儿今天晚膳我们喝鱼汤”屈巫起身往外走去。
“父亲,一个年轻的男子在门口等着见你呢?”屈鱼回头跟屈巫说道,她刚刚回家时看到屈建被门口的门客拦住不让入内
“哈哈,这种小事还告诉我,让管家去打发就是了”屈巫笑道
“嗯,不过那男子也够奇怪,说什么屈伸,屈民的”屈鱼躺在夏姬怀里说道。
屈巫听后心中一震,连忙跑向门口。
“母亲,父亲怎么了,难得见他这么慌忙”屈鱼有些疑惑
“恐怕有事要发生了,我记得你父亲有个兄长就叫屈伸”夏姬停下抚摸屈鱼的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楚王派来杀我的刺客”屈巫此刻已经让人将屈建带入自己会客厅后面的密室,屈巫两只小眼睛盯着屈建的脸
“屈巫,我就是屈伸的长孙,屈民的长子屈建”屈建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屈巫听后心中一慌顿时又镇定下来“我大哥与屈民不是都被楚王屠杀了吗?你怎么可能是屈民的儿子”
“屠杀我们的是子重,子反,我父亲在楚共王的保护下活了下来,而真正连累家族的人是你屈巫,你为了一个女人害的我们整个家族被杀,你是家族的耻辱,罪人”屈建怒斥道,他恨不能挣脱被绑的双手掐死眼前的老头
“你胡说,我为了给你们报仇,差点就灭了楚国,我怎么会是罪人,楚王才是罪人”屈巫已经完全失去往日的镇定。
“那是不是晋国的赵武也应该杀了晋公,才算是为了他的族人报仇,才算真正的英雄”屈建一刀见血地说道“你报复楚国只是自己心虚,不敢承认自己当年的罪行而已”
屈巫掏出怀里的匕首,抵在屈建的脖子上:“胡说,再敢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屈建轻蔑地一笑:“来啊,到时候你死后看你如何跟我祖父交代自己是如何为族人报仇却亲手断绝了我屈氏的血脉。”
屈巫握着匕首的双手颤抖不止:“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他割断屈建手上的绳索
“你如果想死后能有脸见因你而死的族人,就好好想想如何阻止晋国的进一步强大”屈建大步走出密室,只留下屈巫一个个呆呆地瘫坐在地上
此刻,在齐国的大殿之中,齐灵公正在设宴招待周灵王的特使单顷公。
单顷公举杯道:“昔日,太公望辅助周武王夺取天下,希望齐公能秉承先祖遗风,匡扶周室。”
齐灵公赶忙起身,用肥胖的双手举杯对单顷公说道:“周王万岁,寡人时刻不敢忘太公之遗训,定为周室赴汤蹈火,只是上使可知鲁公私自作三军之事,此事没有经过周王首肯,真是大逆之举。”
单顷公也是在赶路途中经过鲁国听说的这件事,当时便心中大喜知道晋悼公要为齐鲁之事劳心伤神了,此刻也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事,等我回去必定要禀告周王,希望齐公不必有所顾忌,当年周王就赋予齐国代行赏罚之权。”
一同宴饮的诸位大夫听到单顷公的话后都为齐公得到周王的许可暗自高兴
庆封与崔抒都要大笑着给齐灵公祝酒:“恭喜主上,有了周王的旨意,以后我齐国就拥有赏罚大权,也能争霸啦。”
“哈哈,多亏上使在周王面前美言啦,哈哈,高厚,此次你亲自陪同上使会洛阳,给周王进献黄金千两”齐灵公难得如此大方,肥胖的脸笑的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单顷公心里暗笑齐国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么多大臣都看不透他的用意。
“主上,授予赏罚之权岂可如此轻率,还请上使回禀周王,让周王亲自颁布诏书才是”晏婴上前说道。
“哈哈,对,国相说的有理,上使还是请周王颁布诏书为好”齐灵公领会晏婴递给自己的眼色,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