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一路撤退到郑国边境时终于遇到前来接应的子驷的郑军
“子囊将军受惊了,我已经在新郑为将军准备好接风宴,我郑国还要仰仗楚军一同防守新郑啊”子驷一脸的无奈。
“子驷兄,我刚刚接到楚王的命令,让我军立即回撤楚国,看来这次子驷兄只能靠你们郑军了”子囊惭愧地说道
“什么啊?难道楚国要放弃我们郑国吗?你让我郑国如何抵挡十几万联军啊”子驷惊恐万分,其实他心中正在暗暗窃喜楚军终于彻底地放弃郑国
“子驷兄勿怪,你们郑国就算投降晋国,我楚国也绝对不会怪罪你们”子囊哀叹道,他明白楚国这次是真的要放弃郑国了,已经没有能力继续与晋国争夺这个北上基地了。
“父亲,你怎么还不撤退,大军主力都已经撤过黄河了”李聃赶着战车来到新郑南面李宏的大营。
“聃儿,我们辛苦俘获的奴隶财物还没有来得及运回去,我安排善后事宜”李宏正在大帐与王行商谈
“父亲,晋国十几万联军即刻就要到达新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那些,快些走吧”李聃说道
“聃儿,你带王行狗儿先走一步,没有那些奴隶与财物我们就算安全回到苦县也面临严重的危机”李宏表情沉重,他这些天一直为李氏家族的前途担忧。
“老爷,你跟少主先走,我来率领士兵殿后”王行一脸的疲惫,自从楚军撤退以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你哪里指挥得了军队,没有我只怕这些士兵也早已逃走了”李宏说道
“王行,狗儿,你们跟我走”李聃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决绝地说道。
郑国的宫廷里,年幼的郑简公坐在王座上不耐烦地听着几位大夫的商议,皇耳的被俘让本就势力弱小的异性大夫更加没有话语权。
“既然楚国已经放弃我们,那我们干脆投降晋国便是了”子展说道,他早已经与子驷,子国等人说好唱一出双簧
“恩,子展虽然说的有礼,但是我们不能让晋国觉得赢得太容易,不然我们郑国将来在晋国的盟友中就失去了话语权,皇戍老将军你怎么看呢?”子驷知道皇戍最近一直为皇耳的被俘忧心忡忡,此时故意询问他的意见。
“执政大夫,你看怎么对郑国好就怎么办吧”皇戍知道大势已定。
“好,既然大家看法一致,那么我们就派使者与晋公会面,让他知道我方的决定”子驷笑道,这次虽然郑军大败,但是七穆子弟从这次战争中抢掠了很多财物。
联军的大营已经驻扎在距离新郑北面不足一百里的地方,这天晚上,皓月当空,晋悼公正在营帐中会见一名神秘的访客。
“师兄,近来可好?”晋悼公客气地对帐下的周灵王的心腹大臣单顷公同时也是自己的恩师单襄公长子问道
“哈哈,晋公,人一过四十身体就衰弱了,不过是强打精神而已”单顷公没有想到当年自己父亲的预言果真灵验,当年的瘦弱少年此时已经成为一代雄主。
“师兄前来可是为了王叔陈生的事”晋悼公已经知道了周灵王的辅臣王叔陈生与伯舆不和,之后陈生怒而奔晋,相比单顷公此行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其实我早就告诉过周王,不必担忧陈生奔晋,只是周王还是不放心,让我问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与他的约定”单顷公微微一笑,他依旧记得当年晋悼公,周灵王两人在自己和师旷的陪同下一起对天盟誓,建立一个周氏为尊,晋国为霸,人民安居乐业的天下。
“如何会忘记”晋悼公回想起当年自己还是个流落洛阳的公子时与师旷,单顷公,当时还未继位的周灵王的友谊时不仅感慨万千“当初那段日子公孙周终身难忘”
“短短十年时间,你已经从一个落魄的公子成为天下的公主,实在可喜可贺啊,可惜父亲未能亲眼见到今天你的成就”单顷公感慨道
“师兄,我公孙周有今日全都拜师傅所赐,虽然师傅未能亲眼看到天下大定,周王室礼乐教化万民,我公孙周有生之年必定完成师傅的大愿”晋悼公严肃地说道“师兄放心,实不相瞒虽然陈生向我提出攻灭周王室的建议,但是我已经派人将他软禁”
“如此就好啊,一个人能够面对着天下而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实在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单顷公说道
“当年商代夏,周代商皆是事出无奈,虽然救民于水火中一时,改朝换代毕竟有违天命。况且目前周朝气数未尽,我公孙周哪里敢做着逆天之事,我公孙周所思所想无一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能得到更好的生活”晋悼公说道“希望经过此次一站,晋楚之间再不要有大的纷争了”
送走单顷公之后,晋悼公正与申公巫臣在大帐中闲谈,此次晋悼公为了与吴王寿梦会盟,特意带上了申公巫臣,因为他过去就与寿梦交好,此次会盟用得上他。
申公巫臣自从上次帮助吴军破楚后,这些年也对楚国心有愧疚,所以此时虽然故作淡定,但也想通过晋悼公的言行揣摩一下他是否会乘此机会一举攻灭楚国,毕竟以晋悼公目前的十几万联军如果再收服郑国大军,直奔郢都的话,恐怕楚军也难以抵挡。
“屈巫老先生你看我是不是应该乘机攻灭楚国”晋悼公吃着小吃,问对面的屈巫
“主上觉得攻打楚国的话有几分把握成功?”屈巫反问道
“寡人现在手上有晋国八万大军,齐军两万,鲁宋卫四万大军,吴国两万大军,其他小国一共十八万军队,若是收服郑国,应该有二十万军队。楚国即使满打满算也就能凑出六七万士兵,老先生觉得寡人有几分胜算?”晋悼公也不正面回答屈巫。
“哈哈,在屈巫看来,主上手上真正指挥的了的也就八万大军,而其他国家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楚国被晋国吞并的,尤其提醒主上不要忘记西面的秦国。而楚国的六七万军队若是背水一战,主上恐怕最多有五分胜算”屈巫表情严肃地回答
“呵呵,老先生真是精明啊,以寡人看来,老先生说的五分胜算还是高了,寡人若是真的攻打楚国恐怕只有三四分的胜算,而寡人如果没有八九分的把握是不会出兵的”晋悼公微微一笑
屈巫出来晋悼公的营帐后,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水,他忽然觉得晋悼公的心思之缜密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主上为什么答应郑国的要求,这群家伙在晋国楚国之间虚与委蛇,我看正好乘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赵武等郑国的使者子西走后,对晋悼公发表自己的看法
“赵武,寡人要的是郑国的归附,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了又何苦再浪费兵力来做无谓的牺牲呢,我们要把精力用来对付我们真正的敌人”晋悼公安抚道
赵武一听,大声说道:“真正的敌人,莫非主上真的要出兵伐楚,哈哈,这次请主上一定让赵武做先锋。”赵武一直想攻打楚国,此刻见晋悼公说要对付真正的敌人,自然以为联军要进攻楚国了。
“赵武,你太心急了”晋悼公笑着说道“范宣子你如何看”
范宣子抚摸着脸颊:“下臣之见,楚国虽然是晋国真正的敌人,但他目前还是太强大了,以老臣愚见,我们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秦国这个虎狼之国,上次秦国乘我军与楚军交战,夺走我晋国栎地,正好乘此机会讨伐秦国。”
“难道我们就白白放过楚国吗”范鞅其实比赵武还心急
“当然没有这么好的事,上次我看吴国的长公子寿梦一直喊着没有仗打,不妨这次让吴军出力替我们好好教训楚国,最好是让他们两国解下大仇”中行偃说道,他自从接任联军总指挥以来一直努力苦思破楚之计。
“哈哈,就依中行大夫之见”晋悼公赞赏道,他发现中行偃的确有大将之才,自己以前未能重用他差点失去一个好的帮手“那大家就商议到这里吧,明天我们还要在新郑周围为郑国演一场戏呢,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
已经夜深人静,郑国的皇戍府中,偏室之中两支蜡烛昏暗的光照着围坐在桌边的五个人尉止,司臣,侯晋,子师仆,皇守。
“哼,听说子西前日已经到达联军大营,已经跟晋公谈好,这帮家伙只会为自己谋私利,将郑国忘之脑后”尉止一贯看不惯七穆在郑国无法无天的行为,愤慨地说道。
“哎,可怜我大哥为了郑公的亲政出征卫国却被七穆出卖,被卫军俘虏”皇守哀叹道
子师仆说道:“依我看,我们为了先君,再不动手的话,郑国必然被七穆弄得国破人亡。”
侯晋虽然也知道七穆弑杀先君的事,但他一贯有些胆小:“你们就算动手,也得从长计议,现在军队都在七穆手中,我们如何起事。”
尉止说道:“放心,我昨天在宫中值班,听到子驷对郑公说他们跟晋国会盟后会到宫中庆祝,我看到时候我们就率领死士将子驷,子国等人杀死,只要郑公支持我们就不怕七穆不就范。”
“好计策,我同意”皇守赞同道
李宏得到新郑被围的消息后就赶忙率领人马往南边撤去。
“哪里走?”诸樊率领着吴军一马当先,他一直想在中原联军当中出出风头,让这些中原的诸侯见识一下吴国的军力,此刻正好遇上李宏的军队
李宏见是诸樊年纪不大,率领几千人马竟敢前来挑衅,让驭手直冲过去
此刻宋国鲁国的那些被抓的奴隶见自己的援兵到了,而且看守押送他们的楚军大多前去迎战,只剩几百名兵士看守他们几千个奴隶,此时都蠢蠢欲动。
不知道奴隶中谁喊了一句“大家快动手,一旦到了楚国,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奴隶了”数千名奴隶一下子群起而攻之,本来留下看守的楚军就怕联军杀来,此刻见联军已经到了本就心慌不已,见奴隶反抗,大都自顾自地往楚国逃走,哪里还有心思镇压。
李宏见大势已去,一时分神被诸樊将双腿砍去,“啊,我李宏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诸樊见一招得手,正准备给李宏致命一击。
“嗖”李聃一箭射中诸樊身边的驭手,诸樊的身体晃动,长戈差点脱手
“长公子,前方又有数千楚军来援救”身边的兵士说道
“哼,算他们命大,我们先撤”诸樊命令道
幸亏李聃及时感到,救出李宏
“父亲,你的腿”李聃大声地呼喊
“呵呵,没事,赶快撤退”李宏强忍着疼痛说道。
“吴王,我李聃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李聃冲着诸樊远去的身影喊道
十天后已经是十月底,联军已经各自回师归国,子驷,子国,子耳三人正谈笑风生地往郑国王宫走去。
“子国,这次你也辛苦了,既然联军已经撤退,我看得找个时间派人去晋国朝见”子驷抚摸着胡须说道。
“哈哈,大哥,依我看就让子西去吧,也该让年轻人锻炼锻炼了”子国笑道
“恩,我看子产也不错,下次让他们两人一同出使晋国吧”子耳说道
忽然,等三人进入宫门之后,宫门两边的卫士突然将宫门紧闭
“怎么回事?你们的将军是谁?”子国看到宫门的卫兵都是生面孔心中顿时有些感觉不对劲。
“老匹夫,今日为了郑国,我等要清君侧”皇守带着一队士兵冲出来喊道
子西,子展,子产等人正在往王宫中赶去参加庆祝,忽然子驷等人的卫兵跑过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杀了国政,劫持了郑公。”
“什么啊?”子展有些慌乱
“大哥如何是好?”子西问道
“快去城外调兵”子产镇定自若,虽然额头渗出丝丝汗水。
最终在子展等人的带领下,郑军平定了这次混乱,子驷,子国,子耳三人都已经被杀,子展接替子驷成为了郑国新的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