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撩了电话,想睡觉,眼睛半天都合不上。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坏事都能叠一块去,真是人生里的一大奇迹。孔雀真的挺想笑的,但就笑不出来。愣把脸给扯直了都笑不出来。
成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孔雀愁眉苦脸的笑,他还真吓到了。他走过去,“你这又怎么了?哪根神经又给绊动了?”
“沈博雅把我的神经给绊了!他个不清白的大晚上跟我打电话说他要结婚了,还要我恭喜他?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不清白?”她这又开始了,一个人在床上扳来扳去,“都是些不清白的队伍,未必就不能让我喘口气?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婚礼的时候别忘了发帖子给你。这不就完了?你这还气个屁啊。之前是谁跟我说他跟袭非先好像好像,你现在连袭非先都不要了,还要个盗版?哪是沈博雅有毛病,分明是你有病。”成宠说话毫不留情,句句戳中了孔雀的软肋。
这话堵得孔雀气得半死,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嘴。张了几次口,又悻悻然给闭上了。成宠瞧她那生闷气的样儿觉得挺可爱的,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又被孔雀给打了回来。
“走远些,别烦我。本来就已经这样了,你还跟我火上浇油,想气死我啊?”孔雀讲话真的是没个好气。成宠憋着笑收回了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手,“说你毛病你还真发病了,你想要,抢回来啊。你不一直都是这么霸道的人?”
“抢回来?说得好轻松哦!抢回来怎么办?我又不可能跟他结婚。”孔雀气馁的往后一靠,叹了口大气。
“你又不可能跟我结婚,你还不是非要把我绑在你身边。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求你跟我结婚了吗?”成宠这倒是一脸不屑了起来。
“算了好吧,你要求我我还真登了你。我跟你太熟了,我都说不清咱们是个什么感情了。要说爱情……有点太矫情了。”她那脸上的表情挺别扭的,又像是嫌弃,又像是难以启齿。相当难以说明。
“得了吧,别矫情了。”成宠搂过她的脖子嘴对嘴的来个响吻,末了还轻咬了下她的嘴唇,“只要他喜欢你,一切不是问题。他们家不一样的,搭上了钟家的关系还愁个屁。你替他生个孩子就完了,堵了所有人的人嘴。你看谁敢多说你一句,你来找我。”
孔雀被成宠说得终于笑了,她推了成宠一下,“找你,你能解决什么问题?”
成宠从腰间拿出了他惯用的那把柯尔特M1911,“帮你一枪解决他。”
孔雀大笑,这才如释重负。她拍了拍被子,“成宠,今天特许你侍寝,我终于有点儿心思睡觉了。”
没过几天,李澥出人意料的找到了孔雀。他在她家楼下给孔雀打电话,“你赶紧的跟我下来,有电话老子要跟你当面问清楚。”口气很急,带着不耐烦。孔雀皱了皱眉头,她大概猜到了,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为祁北斗的事情来的。
她一下楼,就看到李澥靠着车头抽烟。那车,嘿,她眼神儿一下就亮了。李澥居然把他的大牛给开来了。
“你找我来说什么?”孔雀手上拿着钥匙,环着胸。那钥匙哗啦啦的一甩,在这种气氛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祁北斗这几天怎么跟抽了风似地,逮谁骂谁看谁都不爽。前两日我们兄弟几个搞了个聚会,也没见他把你给带来。”说着李澥还捏了捏孔雀的下巴,“我还真有点儿想你了。”
“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发神经。一个人喝闷酒,然后跟人打了一架,把我们家一楼的东西全他妈给砸了。也没什么大事,是吧?”说着,李澥把孔雀抱车头上坐着了,他双手往她肩上一搭,“能说说吗,你怎么惹得他发了这么大的火,我好学学,免得在将来被你气死。”
孔雀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看得李澥呼吸一凛。她问李澥,“你真想知道为什么祁北斗发那么大火儿?那么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得钟意这个人。”
李澥的眉头皱了皱,想了会儿,“就是那个要跟袭慈俭结婚的。钟老爷子最小的外孙女?”他自己说完之后恍然大悟,“你他妈就是钟意?”他的脸上的神情相当的难说,又是惊讶,又是愤慨。他一手掌在脸上,“你等下,你让我冷静冷静,你得让老子缓冲一下。”
所以说,他上了一个不该上的人不说,这人还他妈是相当的不该上。袭家跟祁家不合,钟家又是帮着袭家的。但是谁不想靠上钟家这棵大树啊!特别是这回钟家的钟旒德可是挪到了一个要位,眼看钟家的势力是越来越大,想要攀关系的人也就是越来越多了。
谁不想跟他们结亲?结果钟老爷子是一眼就挑中了袭慈俭,这才让别人打了退堂鼓,虽然还是有不少不死心的。但是老爷子一句话,定亲了。就这么把那些人给回绝了。
原来钟意就是眼前的孔雀。这才是让李澥昏了头了。他又看了孔雀好几眼,叹了口气,“老子真没看出来,你真的喜欢祁北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晦涩,而且脱口而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种被踹了的感觉。
“你觉得呢?”
孔雀的这句反问一说出口,李澥就跟发了癫似地,猛地朝他那车的引擎盖上捶了一拳。他背了过去,努力的调整着呼吸。顿了半天才说话,“我他妈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祁北斗那天发那么大火。”
“那天我和袭慈俭从储君家里出来,正好撞上了祁北斗。就是这么回事。”她说得简单,但李澥想都想得到,那画面,估计是挺劲爆的。而且就冲祁北斗那暴脾气,没当场发作,那真是看在自家前途的份上。
“老子觉得你真他妈是个奇葩。你真是……胆子大。”他想了无数的形容词,最后也只能用这个词来代替他的心情了。虽然他是跟祁北斗交好,但朝中站队的事情,跟他关系也没那么大。他现在还真觉得,以前是看轻了这个女人了。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现在就觉得气,气不过之后就是憋得慌。他就在原地走来走去,又不想大声骂她,只觉得舍不得;但这口闷气就是憋着心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他都快烦死了。走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转了头,结果一回头看到孔雀坐那儿跟着玩手上的钥匙呢,他这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那就别说。”对于李澥的那声暴吼,孔雀倒真没当回事。她刚准备把钥匙往车上一拍,突然想起要是把车给划伤了怎么办,又默默的住手了,只得把钥匙揣回了荷包里。她站起了身子,“没事吧,没事我先上去了。反正你跟祁北斗是一排人,我是钟家人,理应不合。”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前似乎浮现了祁北斗那张憋屈的。那个表情太难得了,大概他一辈子都不会露出来的。孔雀觉得她是不是亲手折了对方的傲娇,她也不能确定,祁北斗会不会原谅她这种近似于背叛的谎言。
“喂!哎!”李澥上去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地。他咬着唇,有些话是想讲,又说不出来。最后还是一副就义的表情,说了:“祁北斗说他们在逼婚呢,说他要和陆姗姗结婚。”
“你说什么?陆姗姗?”孔雀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泛出了惊讶,“这你妈的大家都赶趟儿结婚?要不然咱们组个团一起上民政局去?你顺便可以把王明星拉上,蛮好,凑四对儿,都成双数了。”
“我跟王明星结婚?你晓不晓得我跟她分手了啊?”
“啊?你有毛病?”她估计是跟成宠的时间呆长了,动不动就是一句有毛病。这话本来就是成宠专门对付孔雀的,现在又被她拿来说别人了。
“老子有病?老子哪里有病啊?”李澥被孔雀的这通抢白搞得莫名其妙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红盒子往孔雀手上一塞,“是的,老子有病。我买给你的东西被别人带了,我他妈吼了别人一顿,要回来了,还跟那人分手了,我的确是有病。”
“就为这?”孔雀拿过了那个红盒子,一打开,又是那个小豹子的戒指。
一份深情就够她受的了,这再来一份。孔雀无力望天,她觉得手上的盒子是千斤重,拿在手里都嫌膈应人。但偏偏又不能撒,真是恼人。
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说实话:“你知不知道祁北斗也送了我一个?”
“那又怎么样?”他耸了下肩膀,双手揣在荷包里。眼神直视着孔雀,“他给的我一样能给。我的立场和他的也不一样。我没什么好跟你和你家对着干的。”
也是。他老妈管宣传的,哪边风向好跟着那边倒。李澥这家子人反正两边不得罪。
“你跟祁北斗是兄弟,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挖墙脚?”孔雀讲话的语气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她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要看到人心里去。李澥被这种目光盯得是呼吸一滞,倒也觉得意外。他笑了笑,低头凑近了些:“怎么着是不行啊?祁北斗都跟你分手了,老子这也不算是挖墙脚吧?”
“那也不成,你前面还有沈博雅。再说了,沈博雅前面还有袭慈俭。你就别插进来了,本来就是一滩浑水了,守好你的公司去吧。”说着,还把红盒子往他手上一压,“收好,这份情太重,我受不起。”她那动作是真潇洒。孔雀想得也蛮简单,这个情又不来,来得突然。想做就做,不过就是打一炮的事情,搞得这么隆重干嘛。她又不缺个戒指,也不缺份情。要说的话,她这就是感情的呆账太多,能舍一个是一个。
但这个举动,着实就把李少给惹怒了。怎么着啊,就是沈博雅还了不起了?妈的不也是靠家里的关系才搞得那么风生水起的嘛?长了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怎么啊,得瑟?
“孔雀你跟我回来把话说清楚,你他妈比这话什么意思?啊?”李澥的怒意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楼上的人甚至还开窗户往下望了望。
“我什么意思,我说的你没听懂?反正话就一遍。”孔雀这还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姿态不知道放得多高。身后的李澥气得牙痒痒,捏着个盒子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想了半天,还是自己坐回来车里,但脑子里的念头倒是没有断绝。
李澥想要孔雀,想要得不得了。从没哪个女人像她骄傲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骗得他们真的是团团转。身边男人就没断过。
这就突然激起了咱们李少的好胜心,他还真想突出重围试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