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霸州收徒（五）
‘有凤来仪阁’大门外，一个乞丐踮起脚尖，不断的往里看，似乎有很急的事情要进去。
“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吧，你看，一个臭要饭的都敢来‘有凤来仪阁’潇洒了。”一个狎客捏着鼻子从乞丐旁边过去。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赶紧给我滚。”一个龟奴头领大大咧咧的说。
“我是来找芷沅的。”乞丐说。
“就你一个臭要饭的，也敢点芷沅姑娘的牌，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你发疯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龟奴说。
“你把这首诗递给芷沅姑娘，她看到就会出来见我的。”乞丐递给龟奴一张脏兮兮的纸。
“滚开，再烦我，我打死你。”龟奴说。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姐姐们休息了，晚上姐姐们没心情接客，到时候妈妈定然用皮鞭抽你。”这时候龟奴背后有个小女孩说。
“呀，是浣碧姑娘啊，这个乞丐非要见芷沅姑娘，赶都赶不走。”龟奴说。
“乞丐，哪里来的乞丐。”浣碧走出大门说。
“侬，就是他。”龟奴一指坐在门口的乞丐说。
“是你。”浣碧说。
“浣碧，是我啊。”乞丐还要说什么。
“什么你不你的，你这个丑样也敢掀我姐姐的红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你们几个还不给我把他乱棍打走，要是让我再在阊门看到这个乞丐，我一定告诉妈妈，让你们每个人都吃一百鞭子。”浣碧对门口站着的几个龟奴说。
“是，是，浣碧姑娘，我们这就把他赶走。”领头的龟奴一擦额头的汗水，让几个人龟奴把这个乞丐扔出阊门去了。
看到乞丐被扔出了阊门，浣碧轻轻的拍了拍她那刚刚发育了一点点的胸脯说“刚才那个乞丐给你的是什么。”
“没给我什么啊。”领头的这个龟奴不明所以然的说。
“还敢骗我，分明是给了你一张纸，快交出来。”浣碧盛气凌人的说。
“浣碧姑娘，你是说这张纸啊。”龟奴从地上捡起那张脏兮兮的纸，递给浣碧。
浣碧打开这张纸一看，上面竟然写了一首诗“黄泉无妓馆，今夜宿谁家。金吾不值夜，漏壶莫相催。”
一想到那个乞丐的模样，浣碧抹了一把眼泪，暗自吞泪“叶公子，对不起了，现在的你，不能给芷沅姐姐什么，只会让她跟你受苦，对不起了。”
浣碧把这首诗叠好放进自己的荷包内，她不能让芷沅姐姐看到这首诗，因为这是叶公子和芷沅姐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叶公子为芷沅姐姐写的。
转身对领头的龟奴说“绝对不能让他靠近这里，明白吗。”
“小人明白。”领头龟奴说。
夜，很快黑了下来，阊门开始热闹了起来，各种狎客往来穿梭在阊门各个妓寨当中，希望找到新鲜面孔的妓人。
“芷沅姐姐，我们‘有凤来仪阁’的贵宾朱公子来了，妈妈让你出去招呼他。”‘有凤来仪阁’最为豪华的套房中，丫鬟妓人浣碧拿着一张烫金朱红拜帖进来说。
“浣碧妹妹，告诉妈妈，我今天身体不适，不想接客。”芷沅慵懒的斜躺在靠椅上，手里还在拨弄着那根叶公子送还回来的金钗。
“姐姐，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叶公子的孩子都该出生了，你这是何苦呢，又何必念念不忘呢。”浣碧说。
“浣碧妹妹，你不懂，等你有了让你牵肠挂肚的那个人，你就能够明白此刻我的心情了。”芷沅说。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看到这情字让姐姐这么痛不欲生，我只想这一辈子陪着姐姐，不染情字。”浣碧说。
“傻丫头，等到爱情来了，又是你想舍弃，就能够舍弃的了的，爱情，是最让人情不自禁，欲罢不能的东西，又是让人最着迷的东西。”芷沅说完，眼中竟然有了泪花。
“姐姐，难道我们妓人真的能够拥有爱情吗。”浣碧傻傻的说。
“傻丫头，爱情是不分种族，不分贵贱，不分身份地位，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只要爱情认准了两个人，就是想逃都逃不掉。”芷沅说。
“可是，外面的人不都说‘妓人无情，戏子无义’吗。”浣碧说。
“外面的人那是吃不到我们，故意诋毁我们，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依门卖笑人，自然会让人这么怀疑，他们又不是真的了解我们，其实，你我是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你我自己不清楚吗，到是那些表面上自诩拥有高尚情操，身份尊贵的贵人，其实满肚子的污言秽语。”芷沅说。
“是啊，我们妓人当中的确是有有情的，就像芷沅姐姐和叶公子一样。”浣碧说。
“你说什么。”芷沅问。
“我，我没说什么啊。”浣碧赶紧装糊涂，她差一点没有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听到姐姐说爱情这么美妙，我也想感受一下了，真的希望快点遇到我的那个他。”
“傻丫头，只要你用心寻找，就一定会遇到的，不过呢。”芷沅说。
“不过什么。”浣碧问。
“不过你这里太小了，还是赶紧变大一点，要不然没有男人会喜欢你的哦。”芷沅摸了摸浣碧的胸口说。
“你好坏啊，人家还不到十三岁，哪里有你的大，你摸了我，我也要摸摸你的。”浣碧说着就要摸芷沅的胸口。
“不让，就不让你摸。”芷沅躲着，浣碧追着，两个人打打闹闹，好不快活，到把楼下等着的朱公子给晾在那里了。
“你们两个死丫头还不赶紧下去，朱公子都等不及了。”这个时候，‘有凤来仪阁’的妈妈进来了，没好气的啐了两人一口。
“妈妈，我今天身体不适，不想接客。”芷沅说。
“芷沅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赶紧趁着年轻多接几个客人，多赚点钱防身，到时候，你给自己赎了身之后，身上就没什么钱了，你的后半生怎么过啊。”老鸨说。
“我才不要离开妈妈你呢，我要一辈子照顾你。”芷沅说。
“傻孩子，我到是愿意让你跟着我一辈子，可是，等到你年老色衰，你就知道，这妓寨不是那么好呆的了，还是听妈妈的话，赶紧多接几个客人吧，这个朱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更是个多金的公子哥，出手还阔绰，我特意把他留给你的，侍候好他，他会给你很多小费的。”老鸨说。
“妈妈，我身体真的不舒服。”芷沅还是不乐意。
“浣碧，给我督促你姐姐下楼接客，听到没有。”老鸨这个时候竟然揪着浣碧的耳朵说。
“妈妈，别揪我的耳朵了，好疼啊。”浣碧哀求说。
“不揪你的耳朵也可以，给我把你姐姐劝下去。”老鸨说。
“妈妈，放开浣碧吧，我下去陪陪朱公子。”芷沅不忍心看浣碧痛苦。
“这才对吗，这才是妈妈的乖女儿，赶紧把妆化好一点，朱公子喜欢妖艳性感的装扮。”老鸨说。
“是的，妈妈。”芷沅说。
“你这臭丫头，要是顽皮，等你明年挂牌的时候，我找几个粗鲁的客人给你，折磨死你。”老鸨离开前又啐了一口浣碧。
“切，有芷沅姐姐在，谁怕你啊。”浣碧看到老鸨走的远了，才敢一吐舌头，骂了一句。
芷沅一番浓妆艳抹，看上去好不妖艳性感，看的下面一群饿狼两眼放绿光，不过芷沅的容颜并不适合这种艳妆，到是适合那种淡淡的装束。
芷沅走下绣楼，在朱公子面前深深的道了个万福“朱公子万福，妾身身体略有微恙，来迟了，让公子久等了，万望公子海涵。”
朱公子一双猪眼在芷沅身上不老实的乱转，恨不得把芷沅脱了个精光，推到床上，肆意蹂躏一番，不过不能在佳人面前失了礼数，只好收起肚子，回了一礼“芷沅姑娘哪里的话，只要能够一亲姑娘芳泽，等上这点时间算什么。”
“多谢公子体谅。”芷沅又微微道了个万福。
“朱公子，今日妾身身体略有微恙，能不能只是陪酒，不做其他的什么事情。”芷沅说。
一听到只陪酒，朱公子脸色就变了，无名浴火中烧“如果只是喝酒，老子自己就可以喝了，还用你陪，老实给你讲，今日点了你的牌，就是想尝尝你的鲜，要是把爷侍候舒服了，钱，不是问题。”
“朱公子，妾身今日确实多有不便。”芷沅说。
“妈的，给脸不要脸，今日你不陪也要陪。”朱公子一巴掌扇飞芷沅。
“朱公子，息怒，芷沅这就陪你上楼。”老鸨看到芷沅被打了，赶紧过来劝开。
“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吗，我老子是朱达旦，惹毛了我，我一把火烧了你们这家妓寨，让你们这群妓人都送到军营，充当军妓，那滋味，你们应该明白。”朱公子嚣张的说。
“朱公子息怒，我这就把芷沅姑娘给你送到楼上去。”老鸨吩咐龟奴说。
“朱达旦是谁，他的崽子怎么这么嚣张。”旁边一个凑热闹的好奇的狎客问。
“朱达旦你都不知道，还想在庆城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一个凑热闹的狎客问。
“大哥，小弟不是最近才到庆城的吗，还望大哥点拨点拨小弟呗，今天的宵金小弟出了。”刚才那个好奇的狎客一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
“不错，会来事，有前途。”刚才第二个狎客欣赏的拍了拍第一个好奇狎客的肩膀。
“大哥请说。”好奇狎客说。
“这朱达旦呢，可是我们庆城的土皇帝，也就是守备大人，守备大人那可是不得了啊，不仅是进士出身，更是写得一手好书法，深的当朝太师的喜爱，所以，才能出任我们国家百万人口庆城的守备官职。”第二个狎客说。
“的确厉害。”好奇狎客说。
“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这朱达旦心狠手辣，只要自己想要弄到的东西，就是刮地三尺，都要弄到手，人送外号朱刮地。”第二个狎客吐沫横飞的解说着。
“原来朱守备就是朱刮地啊，这胖子就是朱刮地的儿子啊，难怪这么嚣张，我老子要是朱刮地，我比这胖子还嚣张。”好奇狎客终于明白了。
“兄弟，谢谢你请客啊，我早就看中了这里的一个雏儿，麻烦你替我付宵金吧。”第二个狎客说。
“什么宵金。”好奇狎客装作不知的问。
“你刚才不是说，我替你解答了疑问，你请客吗。”第二个狎客说。
“替你付宵金，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当我傻啊。”好奇狎客理都不理他，眼睛只盯着看那个胖子刁难芷沅姑娘。
“妈的，消遣老子，是不是活腻味了。”第二个狎客怒了。
“切。”好奇狎客手指一甩，理都不理他。
“妈的，你没听说过朱刮地，难道还没听说过我谷三炮吗。”原来这第二个狎客叫做谷三炮。
“什么三炮，没听过。”好奇狎客根本就不感冒这个所谓的谷三炮。
谷三炮一巴掌把这个好奇的狎客扇飞，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妈的，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谷三炮几只眼。”
“炮哥，知道了，小弟知道了。”脚下这个好奇的狎客赶紧求饶说。
“妈的，下次出来放骚，把招子放亮点，别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谷三炮嚣张的说。
“炮哥，小弟明白了。”好奇狎客跪着说。
“滚，看着你都恶心。”谷三炮一脚踢飞这个好奇的狎客。
“我滚，我滚。”好奇狎客说着就要走。
“等等。”谷三炮叫住了他。
“炮哥还有什么吩咐吗。”好奇狎客一只手捂着脸问。
“把我今晚睡这个雏儿的宵金留下。”谷三炮说。
“是，是，是炮哥。”好奇狎客留下了五两宵金。
“真是个傻蛋，不打不知道炮哥我几只眼。”谷三炮晃了晃手里的五两银子，抱起旁边的一个雏妓人，上楼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