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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艾莉

通常情况下少蓠都是一个人偷偷洗澡的,为什么要“偷偷”呢,这还得从当初少蓠在都城天洛的图书馆查找资料时说起。当时,对于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小跟班艾莉,少蓠并没有太过在意,依旧一如往常。只不过多了一双筷子罢了,少蓠是这样认为的,但问题往往却不会那么简单。最开始都还正常,艾莉只不过死死跟着少蓠罢了,偶尔也递递书,虽然有时会有些麻烦,但少蓠还是勉强能够容忍。可是好景不长,一开始的艾莉只是像个机器人或猫之类宠物般的存在,三天后,艾莉却突然变了,变得人性化了很多,本来这应该是好事的,不过……

有睡懒觉习惯的少蓠通常起来的很晚,今天也不例外,日上三竿了才悠悠转醒,眯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艾莉一层不变的面无表情站在旁边。这倒也习惯了,毕竟一直紧跟着少蓠的艾莉就连睡觉也跟着,所以已经好几天都是艾莉守着少蓠起床。不过不知为何衣服却变回了以前的女仆装,明明这几天都是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衣服啊,少蓠自认品味还可以,毕竟以前小琴的衣服都是少蓠一手包办的,虽然觉得有些异样,不过少蓠倒是没在意。不过接下来情况,就让少蓠不得不吃惊了。

少蓠发现自己昨晚放在床边的衣服不见了,便想起来找找,艾莉手中却忽然出现了一叠厚厚的衣服,不过却不是少蓠原本的衣服。

“艾莉,我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四处寻找,不仅没发现昨天的衣服,甚至连平日所穿的衣物都不见了踪影,最坏的消息是连钱袋都不见了,难道昨夜招小偷了,但有贼的话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啊。

“扔了。”对于少蓠的问题,艾莉的回答简单、直接而又有破坏力。

“哈……为什么扔了?”一直都只是跟着自己连话都不怎么说的小女孩怎么忽然之间做出惊人举动,少蓠头大了。

“因为那些衣服配不上主人。”面无表情的艾莉用冰冷的声音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哈,配不上?”少蓠的确对自己的衣服一向都很随意,大多都是相当简单朴素的,但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会忽然间扯上什么配不配的问题。

“对,配不上主人的服饰都是对主人的侮辱。”

“……”这小女孩的想法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了呢:“那,我的衣服,全部都扔了?”少蓠慎重的再一次确认。

“没有一件合格的。”理所当然的回答。

“额……”看着艾莉手里的那一叠一定非常华贵,而且穿起来必定各种繁复的服饰:“那这些是配得上我的衣服。”

“勉勉强强。”

“可是我自己绝对穿不上啊。”少蓠可不指望自己有能力穿上这些衣服。

“怎么可能麻烦主人呢,这些事都是妾身的责职。”少蓠认输了。

“妾身?艾莉啊,不能用‘妾身’这个词啊。”少蓠发现了大问题。

略微缓了一下帮少蓠穿衣服的动作,应该是想了一下:“可是,主人不是同意妾身这样称呼吗?”

同意,开什么玩笑,少蓠可完全没有同意过的记忆,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艾莉啊,‘妾身’是不能用来自称的。”

“是吗,可是这是夫人命令的,不能更改。”

“艾莉啊,‘夫人’是谁啊?”存着侥幸心理的少蓠。

“夫人当然是主人的妻子啊。”啊,多么直接而沉重的攻击。

妻、妻子,少蓠可完完全全不记得自己有结过婚啊,怎么又莫名其妙冒出来个妻子了。“另外,我问一下,我的钱带呢?”最终放弃了的少蓠无力地发问。

“妾身是属于主人的,妾身的职责之一就是管理主人的财务。”

“……”

换上新服饰的少蓠从一位普通的清秀少年立刻转变为了大贵族家庭的尊贵子弟,连气质也徒然一变。不过,已经彻底绝望的少蓠直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步履也变得阑珊。少蓠唯一知道的就是,艾莉原本冰冷的肌肤变得温润,如普通人一般无异了。

之后,洗漱是艾莉服侍的,早饭时艾莉也不和往常一样同桌了,而是随侍左右,不仅上的菜色多得夸张而且还每道菜都有试吃。这一天,少蓠可谓过得忐忑不安。去皇家图书馆查找资料的少蓠好不容易才挨到了晚上。

在都城天洛时,少蓠都是在皇家庄园落脚的,皇家庄园作为天洛城最顶级的会所,极尽奢华,是身份和金钱的象征,据说整个伊克尔帝国皇家的收入有三分之一都来自这座皇家庄园。少蓠所住的房间虽然只是中上水平,但其内宽敞明亮,设施齐全,装饰华贵,比得上其他高级旅店的顶级客房了,不过现在的艾莉却是不甚满意,要求更换,不过被少蓠拒绝了,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啊。本来以为艾莉的请示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想到却真的没有更换,于是少蓠便以命令的形式告诉艾莉:“衣服啊,洗漱啊之类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过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冰冷话:“如果主人想否定妾身的存在,就请直接抹杀妾身。”少蓠直接没辙了。

少蓠的房间是自带浴室的,在图书馆泡了一天的少蓠就跟往常一样,想沐浴之后早点回归床的怀抱。当然,艾莉也是在浴室的,少蓠都已经习惯了,直接无视,反正艾莉只是在那里呆站着而已。不过今天很明显少蓠无法无视了,艾莉和往常一样和少蓠一起在浴室,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艾莉此刻是一丝不挂。

“出去。”惊得嘴巴大大的少蓠立刻咆哮,即使艾莉还小,但少蓠实在无法无视。

“帮主人清理身体是妾身的职责。”面无表情的艾莉吐字清晰地冰凉。

“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出去。”这是少蓠第一次正式以主人姿态说的命令,不过。

“对不起,这是妾身基本的职责。如果主人想否定妾身的存在,就请直接抹杀妾身。”直接无视了少蓠命令的艾莉帮少蓠擦起了身体。

“那,你能穿上衣服吗?”少蓠退而求其次。

“夫人说帮别人擦拭身体的时候不能穿衣服。”

“……”这一天,少蓠彻底崩溃了,这是什么“夫人”啊。

从此,洗澡就变成了少蓠的一项秘密活动,少蓠觉得变化之后的艾莉唯一的好处就是从最开始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变成十八个小时了。

当少蓠以蓠·赫尔拉斯的身份入住古藤苑后,每次洗澡都是避开艾莉来到这小院东北角的一个备用水井处,反正这个小院只有少蓠、艾莉和老仆三人,而且一般只在主屋附近活动,倒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为此少蓠还花了不少精力特意去寻找了一块温泉石。而昨夜,少蓠和往常一样去到备用水井处,汲上水,将温泉石放入清水中,正准备洗澡时忽然发现有人在往这边靠近,于是少蓠就想去看看是谁这么闲得无聊来古藤苑逛。然后少蓠发现来者居然是一个潜行的男装女子,还带着木桶,这下少蓠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总觉得有种熟悉感的少蓠忽然来了兴致,打算玩玩,便与夏儿战斗了起来,老实说夏儿的武功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完全是死学罢了,顶多达到高级战力的水平。正在头疼是该抓还是该放的少蓠忽然发现对方使了一招类似实体分身术的密术逃跑,本能地将其拦了下来。只是被拦的红发女子似乎歇斯底里了,双手结着怪的印式,好像在解封着什么,少蓠倒是好整以暇地在一旁想看看对方还有什么保命的底牌。

不过当力量从夏儿的紫色双瞳中喷涌出来的时候,少蓠却愣住了,因为这种力量少蓠实在太熟悉了,同时也是少蓠这一辈子最恨的力量。对,那个男装女子所使用的正是魔眼紫瞳幻灭的力量,虽然非常的孱弱,但少蓠百分之百肯定那女子的眼睛一定是紫瞳魔眼,和小琴一样的紫瞳魔眼。当然,一开始少蓠就发现了对方紫色的眼睛,但大陆上拥有紫色眼睛的人虽然非常稀少,但并不是只有紫瞳魔眼,所以少蓠并没有往这方面联想过,要知道整个大陆很可能只有一双紫瞳魔眼。但眼前事实却让少蓠震惊了,这个拥有紫瞳魔眼的女子的年岁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至于为什么少蓠会对此感到震惊就得从紫瞳魔眼说起。

魔眼本身并不是邪恶的存在,其种类非常多,能力也有强有弱,而且大多数拥有魔眼的人都被公认为天才式的人物,除了少数几种魔眼。而魔眼紫瞳幻灭,却是魔眼中奇特的存在,被认为是最强的魔眼,传说中紫瞳魔眼拥有弑神杀魔的能力,因此而拥有了杀魔眼的别名。当然,强大的背后往往背负这悲剧,大陆历史上出现过不少拥有紫瞳幻灭的人,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活过了七岁,因此也被称为诅咒之眼。如果只是让拥有者活不过七岁倒还不会让人认为是邪恶的魔眼,紫瞳幻灭的另一个特性就是让拥有者迷失心性,获取力量的同时往往也会失去更多,而历史上被紫瞳幻灭毁灭的城市可不是一双手就能数过来的。

少蓠知道小琴的魔眼曾被人封印过,所以小琴才能打破年不过七岁的禁忌,但封印并不完全,所以魔眼一直在侵蚀着小琴的身体。但眼前的这个女子,魔眼不仅没有带给她任何影响,而且还能适当地利用魔眼的力量,这种封印绝非人力所能为。

很明显无法支撑魔眼力量的女子晕了过去,少蓠急忙抱住,看着怀中美丽的红发女子,少蓠一阵皱眉,最终少蓠还是决定将其抱回去。

也许,自己就快离开这里了,少蓠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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