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说话的是一个男声。
“你又是什么人?”羽娆觉得好笑。
“你是赤蝶?”
“我是赤蝶,你又是谁?”羽娆心里装着刚才宴席发生的,已经没有了心情。
男声从阴影里走出来,羽娆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风言离,虽然宴席上没有说什么话,但是羽娆敢肯定席间他一直盯着她看。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真实身份!”风言离还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羽娆毫不退缩的迎着风言离的目光。
“那么风公子认为,我究竟是谁?”羽娆语气改变,明显的不想再聊下去。
“你要知道我要是动手,完全可以摘下你的面纱!”风言离也想速战速决。“还是你自己摘下面纱?”
“风公子该不会想要轻薄奴家吧?”羽娆讽刺的回答。
“你!”风言离气急,奈何听见有人往这边来了。“我还会再来的!”说着就离开了。
月光静静流淌在着小花园之中,给花园中的百花镀上一层银光。可惜那么美好的场景终将用来决绝。
“赤蝶姑娘,请等一等。”好听的一个声音在羽娆身后响起。
羽娆回头,看见的是安王,心想他这个时候应该在送郡主回去的路上呀?怎么会在这里?心中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有些激动,有些紧张。
那张俊脸就出现在眼前。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嘴角扬着笑意,飞扬的墨发,衣袂飘飘。羽娆看着他,这一眼是要看进心里的了。
安王也这样深情的看着羽娆。两人这样的对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对方。
“呃.”羽娆发现对方在看着自己有些尴尬,不自觉的低下头。“安王爷不是送恋月郡主回去了吗?怎么.”
“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安王打断了她话。
“嗯?.”羽娆不解。
“你知不知道我在酒泉居等了你多久?半年前?在酒泉居,你还记得吗?说好的第二日再唱的!”安王有些怒。
“..。”羽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想到他还记得。
羽娆决定装傻,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眼前这个人是这具身体的最爱,她要好好的活着,不要被伤害,包括感情的伤害。因为活着太不容易了。
“安王爷,半年前,奴家一直在花满楼,直到花满楼变成了今天的花前月下。奴家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不曾与王爷相聚酒泉居。”羽娆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淡漠的开口。
“不可能!”安王上前一步,双手握住羽娆的双肩,摇了摇,双眼紧盯着羽娆的双眼,想要从哪里看出什么破绽。
“王爷,请放手!”羽娆有些生气。看着那样的眼神,心里想被刀割了一下。
最终,安王还是没有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看出什么,无奈的松了手。满脸的失落,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眼前的她就是她,为什么她不承认?
“王爷,奴家告退。”羽娆不忍心再看那双失望的眼睛,得了自由就逃了。
那年母妃去世,年幼的他被过继与皇后膝下,那时他还不懂尔虞我诈。事实上皇后并不待见他,皇后无子,仅仅是需要一个孩子来稳住她的地位,于是在安王母妃羽姬去世后主动请求皇帝将五皇子过继到她的名下,于是安王成嫡子。
过继到皇后的名下,皇宫中所有的皇子公主都羡慕的不得了,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年幼的安王。各种算计、栽赃、陷害,统统都往他的身上招呼。
当时皇帝并宠他,皇后并不会保护他,在他受害中毒,快要死掉的时候,皇后教他的仅仅是皇宫里没有所谓的亲情,只有权利,只有人心!那一刻他失望了,看透了深宫的冰冷,看透了世态炎凉。
十四岁,昭羽国来犯,短短三个月攻下康和的南边五座城。国难当头,满腔热血,披荆上阵!两年的紧张对持、周旋中,他终于在金沙赤水之战中一战成名。成了康和不败的战神。
再后来,他稍稍使了一计,暗度陈仓,直捣昭羽国国都,昭羽国皇帝害怕,领边疆退兵,退出了康和的国土。就此收复失地!与昭羽签订10年互不侵犯协议,康和终于得到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那年凯旋回朝,那个皇帝终于发现了这颗宝石一样曾被遗忘的儿子。当朝嘉奖,封为安王,寓意给康和带来安宁的王。众多荣宠随之而来。皇后的讨好,大臣的献媚,可他已经凉透的心,怎么再起涟漪。
那****与好友相约酒泉居,在酒泉居等候朋友的时候,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孩子跟在他身后,乌溜溜的眼睛转呀转,他没出声,让她得逞的进了酒泉居。不料确实冲着他来的,他有些欣喜。
那双乌溜溜的丹凤眼转呀转的,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要给他唱曲,一曲一百两。他心里好笑,真是个胆大的姑娘,唱个小曲,就要了个天价。他不说话,想要逗逗她。她很紧张,但她唱的很好,每一个音都是鲜活的,在他的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让他想起了他去世的母妃,他的母妃的舞是世界上好看的舞。
他的母妃是那样温婉的一个人,但却遭遇了深宫的束缚,那是一个金子的牢笼,他的母妃就是笼子里的布谷鸟。不管怎么扑腾也飞不出去,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就是她的一生,她的一生在都在那里了。
最终他付给了她一百两,她高兴极了,漂亮的丹凤眼里闪着泪光。他们约定第二天再唱的,他愿意听她唱曲,因为她的曲有他母妃给予他的温暖的光,柔柔的,暖暖的。但是空空的酒泉居就只有他坐到了傍晚。
他单纯的想着,她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明天一定回来的!于是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她没有来,那个暖暖的声音,他永远也忘不了。直到有一天律方安邀他去花前月下的开业,包厢里他一听辨认出了这个声音,跑去看时却再也不见唱曲的女子。失落慢慢浸满心头.
今日他说她不识他,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