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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万险而无前

吴前正在这胡思乱想,就感觉肩膀被人猛拍一下,差点给自己拍地上,紧接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崔四,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崔师弟啦?”。吴前咧着嘴转过身,果然是江山,连忙抱拳道:“师兄”,抖了抖肩膀,这才说道“师傅刚才赐名,以后就叫我吴前吧”。

江山听了,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想开点吧,走,我带你去住的地方看看”,吴前一边走一遍纳闷“换个名字还要想开点么?比我原来的名字好听多啦”,不过看着江山从背后解下了那把宽大的木剑,吴前顾不得想这个问题,心里一阵发怵“还来啊?。。。。。。”

吴前又闭着眼睛,体验了一番风驰电掣的感觉。虽然之前有了一次经验,江山也刻意放慢了速度,但身体孱弱,没有丝毫法力在身的吴前落地之后依然是双脚发软,有点吓的魂飞天外。

江山驾驭着木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之前吴前醒来的小屋前面。带着吴前平稳地落在地上,江山转身对吴前笑呵呵地说道:“师弟,这里叫练日峰,是师傅洞府所在入云峰的余脉,离的不远,这小屋就是你的居所了。你以后便在这里生活和修炼。其他的外门弟子都在附近山下的长舍居住,师弟日后慢慢就熟悉了,现在只需安心休养恢复便可。”

吴前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那师兄住在哪里?平时我们不是一起修炼么?”江山听了哈哈一笑,对吴前解释道:“我和你的修炼进度不同,修炼方法也相差许多,在一起只会互相影响罢了。不过我也住在附近,其他师兄弟练功休息的地方在山下,等你熟悉了门派的地形,自然就知道了。”吴前顿时汗颜,忘了这一茬,自己现在在修真方面就是个白痴,还是听师兄吩咐吧。

江山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一样的东西,递给吴前:“每个弟子入门时,门内的教导师傅都会传授一些修真的基础和常识,师弟你情况特殊,师傅说你还没来得及接受教导便到了开光后期,已经能自行感悟天地灵气了。所以师傅特别赐下了这个玉简,里面是我逐霞派的基本情况和一些有关修真的基本常识,师弟看了便知。只要像这样把它们贴在额头上就行了。”说完江山给吴前示范了一下。

吴前接过了江山手里的书简,心想,这就是修真界的书籍么?外表看上去只是两枚天青色的石头用银线穿在了一起,两个石块均有半个手掌大小,被打磨成长条形,表面非常光滑。握在手里,除了比普通石头重一些,其他并无二致。

不过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吴前把玉简揣进怀里,就听江山又说:“师弟你的根基不稳,身体强度和经脉的韧性远没有达到修真的要求,一定要循序渐进,不可轻易尝试吸收灵气,以免操之过急,意外受伤的话反而得不偿失。”吴前受教,连忙对江山抱拳道:“谢师兄指点!”

江山拍了拍吴前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弟好好努力吧,你有天大的机缘,师傅说你服食了天地异果,比别人省去了不少苦练的功夫。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以后你就知道你得了多大好处了。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师傅罚我的三百次隔空御物还没完成呢,先走了。”说完江山便踏上木剑,对吴前摆了摆手,御剑向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站在原地,吴前默默思忖,师兄说的灵药应该就是先前那个怪蛋了,既然师傅判断那是好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转过头,吴前看着眼前掩映在树荫底下的小屋,不过刚刚离开了半个时辰,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自己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了修仙门派的弟子!这一刻吴前突然有些想念镇子里的同伴,不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是不是已经被当成死在这山中了。

吴前收了心思,一股激动而又新奇的感觉渐渐占据了真个身心。握紧了手里的玉简,想到:还是先看看师傅给的东西吧。想罢,便快步走进屋里,在竹凳上坐定,伸手亮出了两块玉简。

右手握着石块,吴前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把它贴近自己的额头,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玉简阅读。

看了不消半刻,吴前便彻底沉浸其中。心中暗叹:神仙的手法果然神奇。这小小的玉简中内容竟然如此丰富,因为是北阳真人用神识刻印进去的,吴前感悟玉简中的内容时,就好像是北阳真人在亲自为他讲解,每句话都是由简入深,由易到难,吴前理解起来并没有遇到太大困难。

吴前格外珍惜这些学习的机会,换做以前,自己每天为了饱腹东奔西跑,哪还有心思学什么字,念什么书。自己认识的这些字还是因为镇上教书的王先生。王先生颇有文采,且宅心仁厚,在自家办的私塾,每次上课,只要吴前去了,便会让他在一旁旁听,吴前岁数不大,但这些年受尽人间冷暖,玉简内师傅的谆谆教诲让自己不由得想起了王先生。

沉浸在玉简里的内容中,吴前一直看到后半夜才上床休息,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山便来到了吴前的小屋处,说是带吴前无练功的地方看看。

吴前跟着江山向山下走去,沿着林间的小路来到半山腰的一片空地。隐约能看到空地下方,一条羊肠小路通向山涧中的小溪,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空地四周摆放的十几口大缸,一大个“大”字不足以形容它们的个头,简直可以叫“巨”缸。粗粗一看也有七八尺高,三个成人合抱那么粗。

江山指着一旁的大缸,对吴前说道:“这是外门弟子最开始练体力的水缸,师弟你以后的修炼就是每天到山下的小河中拎水,每天拎满两缸,这一天的修炼任务才算完成。”

吴前看了看比自己还高一头的水缸,又转头瞄了一眼山下看不到尽头的小路,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底气不足,但想到自己要变强的理想,想到之前种种,又攥攥拳头,转头对江山说:“嗯!江山师兄,现在就开始么?”

江山一愣,微笑着说:“小师弟你昏迷了好几天,身子还有些弱,可以先休息两天,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开始。”“不用了”吴前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感觉身体状态很好,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说我一定得尽快赶上其他人的水平才行”说完,拎起水缸旁边的两个木桶,对江山说了句:“师兄,那我开始了。”江山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前已经沿着山路向山谷中的小溪跑了过去。

江山看着吴前飞奔的身影,欣赏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清楚,有前几日北阳真人的照顾,吴前的身体已经好转不少,也不在空地停留,转身几步消失在了山林中。

吴前昨晚阅读北阳真人的玉简,对修仙有了大概的了解。修仙,即在芸芸众生中,有些天生资质优异者,可运用世间种种法门,强化自身肉体,进而达到能感悟天地间的灵气的先天武者境界,吸收灵气归于己身,通过日复一日的灵力灌体,脱去凡身,摆脱寿元束缚,进而凝练法力,拥有移山倒海之能,传说中如果扛过天劫,便能升入仙界,与天地同寿,只不过从没人亲眼见过罢了。

天下的修真门派多如牛毛,所学功法也各不相同,但修炼的过程却大同小异:有的人先通过练武达到先天境界;有的机缘好能服用灵丹妙药、借用极品晶石,有的由高人醍醐灌顶,种种作为皆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感受天地间的灵气。俗世的凡人如果能达到这个阶段,就说明你有修仙的天赋,否则就可以放弃这条路,老老实实做个凡人了。而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就要尝试吸收这些灵气,并将其保存在丹田之内,收为己用,倘若能开始在丹田中积聚灵气,就称为集气小成,算是正式踏入了修仙的门槛。

接下来就需按照各自掌握的法诀,日复一日的打坐修炼。丹田中的灵气由少到多,多而积厚,厚而凝练,最终会凝练于体,改善体质,增加寿元。按理说最后便会长生不老,但修仙界传承万余年,白日飞升的种种故事皆是坊间传言,没有真凭实据。不过修仙到最后确实能拥有移山倒海之能,逐霞派的长老散绣真人就修仙近八百年,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吴前因为机缘巧合,在逐霞山中迷迷糊糊间得到了不知名的宝物,使肉身直接拥有了凡人的先天境界才能的灵觉,已经能感受天地灵气。不过由于之前并没有常年的练习,身体还不能承受灵气入体的压力,如果强行修炼,只会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所以北阳真人并没有给吴前本门的法决,而是先让吴前了解修真基础,在山中锻炼筋骨,待把基础打好,再修炼法诀,才能事半功倍。

逐霞门内大部分弟子都只是像吴前这样的外门弟子,只有经受住了日复一日的艰苦修炼,先于别人将身体练到可以感受灵气的阶段,才算真正开始了修真,就有机会进入门派内部,成为正式的弟子。

每年逐霞派都会举行一次夺丹大会,门内的长辈会挑出那些修炼刻苦,有机会达到集气小成的弟子,每人赏赐一枚开元丹,帮助其更顺利的进入修仙门槛,而不用像世俗的武者一般,花费几十年,完全凭借自己深厚的功力达到先天之境。而达到集气小成的弟子要参加比试,门内取其前三名,赏赐开元丹。

要知道,那些修为深厚的内门弟子,每年也只能从师门得到两颗开元丹。虽然还有另外几种珍惜的丹药,效果比开元丹要好,但炼制的原料不知要珍惜多少倍,所以开元丹是集气期的弟子最钟爱的辅助修炼的药物。

修真本是逆天而行,光靠自己的资质和努力,恐怕一万个人里也只有几个能有所成就。所以依靠外物来加快灵气吸收,扩展经脉就成了修真者最钟爱的辅助修炼方式。吴前从北阳真人那里得知,自己现在有这么好的先天优势,如果再落在别人后边,吴前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今年的夺丹大会,吴前跟自己发誓,至少也要拿到一枚开元丹。

从早上开始,吴前便在水缸和小溪之间来回奔跑,开始是上下飞奔,到了中午体力消耗差不多,只能在山路上拎着水桶气喘如牛的慢慢往上爬,吃午饭时两只手臂酸的连筷子都拿不起来,腿软的更是连站都站不稳。不过吴前只是躺了一会,锤锤自己的双腿,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这点小苦都吃不了,将来怎么出人头地?还谈什么长生不老?激励自己一番,便一鼓作气,继续开始山上山下重复的修炼。

直到月上枝头,吃了晚饭又过了两个时辰,两个水缸终于拎满,看着两个大缸里几乎要漾出来的溪水,吴前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拖着已经浮肿的双臂双腿,走进了自己的小屋,倒头便睡。

说来也怪,头一天还虚肿的厉害的四肢,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早已恢复原样,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而且精神也好的出奇,好像完全没有受睡眠时间不足的影响。吴前也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师傅口中的灵药,不过这更加深了吴前修炼的决心,这么好的事落在我身上,简直跟被雷劈到差不多,不好好利用简直对不起老天爷啊。

于是每天同在一个地方练功的众多外门弟子,慢慢熟悉了这个勤奋的有些变态的新人,头两天把两个水缸拎满不奇怪,很多人刚来的时候凭着一股子冲劲儿,都能完成,但是吴前竟然天天坚持如此,不带休息的。练功努力的人不是没有,但像这么拼命,每天累的跟死人一样第二天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水缸旁边,不能不让众位师弟咋舌。众人心里都有一个念头:这人应该是在入山门之前收到过高人指点吧,不过光凭就这勤奋的程度自己拍马也赶不上啊。

自从吴前来到山门,门派内的众多弟子练功突然勤奋了许多,完全不惜体力整天修炼,弄得外门教习师傅摸不着头脑,但也暗暗高兴,心里直夸年轻人上进、懂事。其实大部分弟子只是被吴前刺激到了,想到年末的夺丹大会,个个都红了眼拼命修炼,不想落于人后。

修炼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吴前来到逐霞派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中,吴前每天都坚持修炼,从最初的两缸水增加到现在的四缸水,而且晚上也有时间钻研师傅的玉简,每天都看到半夜。江山看到吴前这么拼命,开始还怕这么个练法伤到这个小师弟的身体,后来看吴前每天都生龙活虎,精神越来越好,身体也越来越健壮,便放下心,任由吴前自己修炼。

这期间北阳真人也见过吴前一次,对吴前的修炼甚为满意,破天荒地对吴前说了句“不错”,回来之后,让听了吴前叙述的江山大呼怪哉,因为江山入门七年,还没见师傅夸过谁呢,吴前听了也只是笑笑,依旧每天勤练不辍。

这天清晨,吴前刚刚走到溪边,把两个水桶灌满,就听见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吴前都不用看,便知道肯定是朱三贵过来了。

这个一年前才进去逐霞山的的小伙子,吴前几乎每天练功时都能碰见,对方修炼之刻苦,毅力之坚定丝毫不弱于吴前。

朱三贵的家在离逐霞山颇远的一个小山村。北阳真人的大弟子,近年常在四处游历的栾圣在无意间发现了朱三贵,觉得他根骨上佳,便将其推荐给了师门。但是朱三贵从小失去双亲,家庭穷苦,身体底子不够好,又没有吴前这种奇遇,每天可以恢复体力。所以虽然每天认真修炼,努力程度不输任何人,但是现在的水平也就每天将将能把两个水缸挑满,要赶上今年的夺丹大会不大可能了。

吴前稍等了朱三贵一会儿,等他将水桶灌满,一起向山上走去。

“三贵,你奶奶的身体好点了么?”吴前一边走一边跟朱三贵说道。

“好了好了,上次我回家后找了大夫,嘿嘿,还得谢谢吴前兄弟借钱给我呢”

“呵呵,我要那钱也没用,天天在这山上哪花的出去~”门派内的弟子每个月都有月钱可领,随着修为增长数目也会逐渐增多,修为高者甚至每个月还有晶石可领。吴前和朱三贵这样的外门弟子领到的钱不多,但对一些家庭贫困的弟子来说,至少可以贴补家用。前几天吴前听朱三贵说她奶奶病了,便把自己的那份借给了朱三贵,让朱三贵颇为感激,两个人的关系也因此熟络了不少。

两人正聊着,已经能看见山腰空地处的大水缸了。就听见山上江山的大嗓门在喊:“吴前~~大清早的猜你就是在这,先歇会儿,师傅要见你呢。”话音刚落,人影就在山林中闪了出来,见朱三贵和吴前在一起,抬手跟朱三贵打了个招呼,上前拉起吴前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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