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蒲夜怀里的林允儿不住地向后扭着头,如水双眸中波光莹莹的,蒲夜忍不住问道:“允儿,怎么了?”
林允儿抬起小脑袋,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蒲夜道:“刚才……刚才那个人把他们两个都给杀了!”
说着,林允儿的眼泪又哗哗地流淌了下来。
蒲夜一愣,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允儿梨花带雨地说道:“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了。”
“气息?”蒲夜眉头紧锁,一脸怜爱地将林允儿抱在怀里安慰,一遍心中思绪急转。
那个郎啸如果真的把五师兄和六师兄给杀了,他意图在何?他有为何要救下自己?听他的意思,好像自己再不走,那馆长就要来了。
但蒲夜又疑惑,林允儿是怎么知道那两个人被郎啸给杀了哪?要知道,他们乘着马跑出来,已经很远一段距离了。
神罚天狱之中的魔神眼眸微睁,口中春雷炸响,“这怀中的女子非同常人,你要看好她,现在她已经开始觉醒了!”
听到这话,蒲夜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忙追问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蒲夜觉得,林允儿的身世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当初那样的大雪天气之中,林允儿能够存活下来,还有那种阅后既焚的字条,一切似乎都没有见么简单。
魔神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你与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日后注定将成为一个令世人仰望,难以高攀的存在!”
蒲夜的心猛地一提,似乎被人揪住了一般,感觉呼吸困难。他们在一起生活十三年,允儿的存在几乎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允儿会离他而去,他根本无法接受。
调整了一下情绪,蒲夜问,“你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哎!”魔神的叹息声传来,幽幽道:“不能!”
蒲夜知道,魔神不愿意告诉自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只要允儿还在一天,他就会好好地陪着她!
骏马飞奔,迅速驶向黄菊镇内。
……
郎啸站在候东身旁,他身后之留下两摊血迹,两具尸体早已消失不见。
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江河奔流之声,似乎有湍急的水流从天空流过,震耳欲聋。
郎啸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白色的匹链,宛若银河从九天落下,飞流直下三千尺,悬挂于候东跟前。
一个身影顺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匹链滑下,落于地面。
见到此人,郎啸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随即便隐藏起来,恭声道:“师傅!”
来人正是黄菊武馆馆长,侯耀光!
侯耀光身穿一身银光锁甲,肩披血红披风,宛若一副将军的扮相。
郎啸知道,侯耀光以前在应天王朝内担任官职,经常征战沙场,这幅扮相自是那时留下的习惯。
侯耀光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顿时暴怒。他满头黑发随风飘动,身后的披风无风自动,犹如战场兵王。
“是谁?”侯耀光沉声问道。
郎啸低着头,不去看向暴怒的侯耀光,“蒲夜!”
“嗯?”侯耀光浑身强大的气势一转,头顶悬挂的三千尺匹链转向郎啸,垂于他头顶之上,随时可能砸下来,“你说是谁?”
郎啸只觉得头顶悬挂着一座泰岳,有着万斤之中,压得根本直不起来腰来,浑身冷汗直冒。
“是蒲夜!蒲夜!”郎啸的声音发颤,却还在强撑着头顶三千尺匹链,双脚已经止不住地打颤。
“哼!”侯耀光冷哼一声,伸手一压,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匹链顿时下压数寸,直接将郎啸压趴在地上,四肢陷入地面。
侯耀光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狠毒之色,“你们郎家什么打算,别以为我不知道,蒲夜的那个东西,是我的!”
郎啸被压得口角鲜血留出,但脸上却还是一脸震惊,丝毫看不出慌乱道:“老师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侯耀光凝视郎啸一会儿,并未发现破绽,才冷哼一声,收回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匹链,抱起候东,踏上匹链。
天空中再度响起江河奔流的声音,震耳欲聋,侯耀光抱着候东,顺着那道天河,消失在天际。
郎啸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远处的天空,不住的冷笑,“区区三河之境而已,竟然也敢如此嚣张?”
话语之中,郎啸对侯耀光的修为根本不屑一顾。
在丹海逢春之境中,分为丹泉之境、丹河之境、丹湖之境、丹江之境、丹海之境。
在丹泉之境时,需要涌泉开河。当在丹海之中开拓出第一条河流的时候,便是丹河之境。
而丹河之境需要晋升丹湖之境,便需要开拓九条丹河。
根据如此,丹河之境亦化作九重天,每一重天几乎便是一座天堑!
……
蒲家。
蒲夜将骏马迁回到马庵里,拉着林允儿走到院中,就发现院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见状,蒲夜急忙拉着林允儿跑到事发地点——议事厅,去凑热闹去了。
来到议事厅门口,蒲夜就乐了。因为他看到,张家的家主张厚山和一种长老,正被捆绑着坐在大厅中央。
蒲作仁和一名白胡子胖老头坐在主座上,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蒲作仁!你赶快放了我家家主,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友谊!”张家来人之中有人喊道。
蒲夜在外面听得都乐了,这都把你们家主抓起来了,还给这儿玩友谊那?
显然,这群人估计听到了有关老爷子的动静,所以才会这么没底气的。
也有人非常硬气,“你们蒲夜这是在自讨苦吃,我们老祖宗就在此,你们要是不放人,我们就踏平你们蒲家!”
听完这话,坐在正座上的白胡子胖老头的肥肚不禁抖动了两下。
蒲作仁也是为难了,歉意道:“张前辈,此时确实非我所愿,更不愿与张家产生不合,但此时是由……”
蒲夜在外面听得挥了挥手,实在听不惯这蒲作仁惺惺作态的模样,拉着林允儿走了进去,“这件事是我决定的,当初说要你们拿钱赎人,钱带来了吗?”
噗!
一水间,客厅内成了喷泉,两座之人全化作了花园里的小喷出,口中喷云吐雾。
“咳咳咳!”
这人群刚喝进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而且还都呛得不轻,大厅内响起一阵咳嗽声。
“这……这是谁家的小子?咳咳……大言不惭!”
“咳咳……你这是……咳,在与我张家为敌!”
“我认识你,你杀了我家大小姐,竟然还敢出来!”
……
一众张家来人对蒲夜怒目而视。
对于这些人的愤怒,蒲夜视而不见,径直走向那个胖老头。要是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老头便是老爷子口中的那个张二胖了吧。
张二胖盯着蒲夜,面色不善道:“你就是蒲夜?”
“正是!”蒲夜一脸嬉笑。
“小子,不许如此无礼!”见到蒲夜对他们老祖宗好不尊敬,张家的人顿时红了眼。
“你个混账废物,如果这是在外面,我定灭杀了你!”
“小子你不要嚣张,你杀了我家大小姐,改日定要取你性命!”
……
蒲夜嘿嘿地笑了,转过头来,看向那群老头,“别改日了,就今天吧,来呀!杀我呀!”
蒲夜昂起脖子,仿佛真要让那些人拿刀来砍似的。不过,他嘴里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浑身冰冷。
一群人叫的欢快,但见蒲夜真让他们动手,一群人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真的敢动手。
见没人动手,蒲夜地下头来,冷笑道:“知道什么样的狗不咬人吗?”
一群老头早就成了人精,怎么听不出蒲夜话里的意思,一个个气的脸色酱紫,却说不出话来。
坐在一旁的郑伟达看不下去蒲夜如此嚣张,便呵斥道:“张家之人是来谈事的,你怎在这里胡搅蛮缠,还不赶紧给他们道歉!”
“呸!”蒲夜直接一口老浓痰吐在了郑伟达那张老脸上。
“奶奶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在这里吓叽歪什么!”蒲夜毫无顾忌地骂道。
郑伟达完全傻眼了,就连坐在主座上的蒲作仁也是一阵愣神,没想到蒲夜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我跟你拼了!”郑伟达彻底崩溃了,一张老脸彻底被蒲夜给踩的不成形,立即跳起来跟蒲夜咋呼起来。
看郑伟达要跟自己动手,蒲夜也不可及,直接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冷声道:“我不想跟老人动手,别逼我杀你!”
说着,他两眼放出一道噬人的杀意,吓得郑伟达浑身一颤,心中惧意涌生。
蒲作仁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愣神。虽然郑伟达不是什么天才,但几十年下来,早已有了四脉的实力,但是却竟然被蒲夜一脚给踹飞了出去,这怎么可能?
蒲作仁思绪急转,很快就想到了,老爷子和他在祭台后面的密室中待了十二天。这个地方,本来是只有族长和老祖宗才能够取得地方,但是他上任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被允许进入其中。莫非……其中有什么宝物?
他很快就怀疑到,老爷子是不是用什么保护,让蒲夜的势力突飞猛进,才拥有了瞬间制服四脉强者的能力。
很快,他回过神来,站起身来。被打之人是他的老丈人,他不能不管,“蒲夜,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家族长老,你可知罪!”
“屁!”蒲夜现在才不鸟他这个族长的架子,直接骂道:“你给你老丈人弄得长老位子被以为别人不知道,我一直都没承认过,别跟我这瞎叽歪!”
见蒲夜毫不给自己留面子,蒲作仁脸色一沉,冷声道:“你是在否决我族长的权利吗?”
蒲夜毫不畏惧,“如果我父亲还在,这位子根本轮不到你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