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一个阵符师的世界才能让我在成为阵符师的时候少走很多的弯路,知道那些阵符名家所遭受过的挫折,还有了解他们的心路历程,也能少走弯路。”说到这里,雷万春又想了想,说道:“阵符大师的眼中,世界与别人不同吧?”
展子虔身上冷汗如雨,他想到的就是这种猜测。
此时已经不能退却,而且雷万春在艺术上的造诣也让他产生了深刻的认同感,通过画作的交流他觉得自己已经与这个少年建立起了一种情感上的连接,能用自己的知识让他的境界更进一步的话也是他的一个期待。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回想起自己多年间在三大皇朝的所见所闻,展子虔开始向雷万春展开在他眼中的阵符师世界。
从好的方面来说,阵符师是一群铸造辉煌的人,但是从另一方面说,阵符师也是一群毁灭辉煌的人。在他们的笔下勾勒出三大皇朝最为恐怖的武装力量——五行力士将会踏平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关隘和堡垒。阵符师的存在改变了人间界的势力格局,也重新定义了战争。更是让无数的小千世界迅速的倒在了人间界开拓者的脚下。
没有了阵符师就没有了人间界如今的兴旺,同时也就不会有更多的杀戮出现了。
打断了展大师多愁善感的评述,雷万春问道:“这就是说阵符师构筑了现在的战争局面?”
展子虔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雷万春的说法。原本他是想要反驳一句的,但是想来想去的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论点,只好对其做出了认可。“就如同大宗师以上的修士和武者是对于凡俗权贵的致命威胁,因为无论是修行神魂还是肉身,达到大宗师以上的级别都能够成为危险的刺客。那么阵符师的危害在于他们所毁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皇朝。一小队的五行力士足以击溃百倍于他们的凡人精锐。我先和你说说黄裳这个人,他是阵符师的开山鼻祖..”
展子虔的口才不错,对于一个个曾经改变了历史的风云人物,他用寥寥数语就勾勒出了这些人的生命轨迹。他们用自己惊才绝艳的智慧创造出了一支支摧坚拔锐的铁军。米一个阵符师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独特的印记。每一名五行力士也都体现着阵符师的诸多特征。
这是一个充分的展示个性和才智的群体,能在青史留名的阵符师,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足以经受时间考验的作品,远如黄裳,留下了九阴幻魔阵,近说佛门的觉远上人的九阳金莲阵,至于传说中传自三清的诛仙阵、十绝阵。更是被传说的神乎其神。
连着两个时辰,展子虔只是把这个属于阵符师的世界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如果要是详细讲述,绝不是三五个月能够说完的。
尽管修行之人体质异于常人,但是展子虔还是觉得有点疲惫了,他的精力消耗的有一点多。
等他歇了歇之后,雷万春又提出了第二件事:“大师,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希望你能给我介绍一个人。”
展子虔点了点头,作为修士他的修为在娲皇宫之中算是入流之中的末流,但是因为专长的领域过于冷僻,所以还是受很多人欢迎的。
“我在山门之中的朋友还是不少的,你想要结识什么人?”
“教我杀人的人!”雷万春迟疑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你说什么?”展子虔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在冬天被扔到了窗外那浮着无数碎冰的大海中一般。眼前一个勤奋上进的学霸居然要自己给他拉这种皮条。
那一幅幅的画作又重新回到了展子虔的脑海里,想到那些混沌和阴暗,展子虔知道自己把雷万春当做孩子是错误的了。贵族子弟从小就被催熟的很厉害,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可以承担繁衍后代的任务了,至于那些妖族,甚至六七岁的时候便可以与异性交合。
长叹了一口气,展子虔认真地问雷万春:“我确实认得一个这样的人,他的手上血债累累,但是我首先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学杀人之道?”
“阵符师不就是制造杀戮的人么?”雷万春好奇的看着展大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从多个角度去了解杀戮之道难道不是更好么?”
这种充满全局感的出发点让展子虔彻底的无奈了,好久他才点头认可了雷万春的想法:“这借口不错,而且完全说得通。这就够了,那个人叫八两金,这个是道上的人给他的称呼,他应该能让你满意。”
雷万春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又向展子虔行了个礼,地上了一张纸。接过来之后展子虔才发现,这是一张兑票,上边记录了自己给雷万春上的个人辅导课程的凭据,依靠这张兑票,展子虔可以从云豹那里领来一万两的白银。
数目对展大师来说很有吸引力,而且手续也洗的很白,整个过程都是雷万春付账,不会侵犯到补天阁的利益,因此云豹和苏荃也不会对此深究。
拿着这张兑票,展子虔的内心有点凌乱,这个算是出卖节操的收入么?
“等等!”叫住了转身就要离开的雷万春,展子虔有点尴尬的问:“这件事你为什么找我帮忙?”
“因为你最可能帮忙。”
“那要是我不帮忙呢?你还能找谁?”
“云豹。”
展子虔顿时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碎裂的声音,自己和云豹那个没脑子的是一个档次上的,所以被雷万春当成了下手的目标。
可是展子虔心中还是不甘,又追问道:“那你最后的退路是去找谁?”
“乔道清那种一根筋搞学术的。”雷万春没做过这个准备,但是答案却是在下意识的蹦了出来。
午夜三更,雷万春离开了娲皇宫,出了山门,来到了被门人弟子们蔑称为大栅栏的城市中。
娲皇宫中住着众多的修士,而为这些修士需要至少二三十人为他们服务,这些服侍修饰的吓人就居住在大栅栏,娲皇宫可不是这些不入流的修士能有资格住进去的。即使住进去,他们也交不起床费。
就好像生了病你可以去药店买药对付一下,但是休想有钱自己去住院。
雷万春一身有钱人的装扮吸引了很多人的主意,其中有化气期八层的傲慢修士,也有捞偏门的小角色。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好奇,一个区域里混的都是属于同一个圈子的,再不济自己也会觉得脸熟,雷万春自然会受到注意,不过他身上带着的补天阁门人的身份玉牌帮他警告了很多人。
在一条小道叉出去之后,雷万春在一个阴暗的胡同里便找到了一家颇为破败的酒馆,一块不知道被吹了多久的牌子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酒字。门缝透出的灯光也不是很亮,而且没什么声音穿出来,显然里边的人气并不旺,只有一股酒气从里边隐隐的传出,现实还有人关照着这里的生意。
雷万春推门走了进去,酒馆里边的面积不大,放着三个充当饭桌的盖着盖子的酒缸。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站在柜台后边,一边看着账簿,一边吃着下酒用的五香花生。
角落边的一个大酒缸被两个衣着破烂的壮汉霸占了,正在慢悠悠的喝着浑浊的烈酒。看他们能用一碟子豆腐渣下酒就可以判断出来,显然喝的也不是什么好酒
“未成年人不准饮酒,”听见门响,柜台后看账本的中年人抬起了头“如果你一定要喝的话就得花大价钱。”
“我对酒没兴趣,只是要过来找一个人!”
“什么人?”这个问题激起了掌柜的兴趣。
“八两金!”话一出口,雷万春就感到了自己浑身冰冷,后颈的汗毛倒立起来,但是四肢却无法移动。一种针扎的感觉在皮肤上来回的移动,这是雷万春第一次感受到有如实质的杀气。
角落里两个壮汉也都神色警觉的看着雷万春,他们的动作却也和雷万春一样僵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要找八两金,身上必须得带够八两黄金。不过现在知道我在这的都是自己朋友了,你要找我做什么?”掌柜喝上了账册,盯着雷万春看了好半天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学杀人!”
“为什么?”
“有用。”
“那好,我答应你。”没有问原因,八两金接受了雷万春的要求。“不过就算这里是大栅栏,也要守补天阁的规矩。
“我带钱了。”
“要我出手最少八两黄金。”说到钱,八两金笑了起来,这表情像极了一只张大了嘴的狼。,紧接着补充到:“每天”
“这是十五两的金瓜子,但是你不能藏私。”说着雷万春把一个锦囊抛了过去。
八两金接过来之后打开锦囊看了看,黄灿灿的金瓜子几乎晃瞎人眼。收起了这些金瓜子之后,八两金带着一丝玩味的感觉问雷万春:“一个不成年的小孩子带着一大把的金子跑到这里来,能告诉你这种消息的人,八成就是展子虔那个笔软膝盖也软的老杂毛儿。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个靠谱的人,既然钱到手了,我觉得杀了你更好是不是?”
“十五两瓜子金,这只是今天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