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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桌

白荼百无聊赖地听着,百无聊赖地认着。直到听到一个让她心跳加速的名字:“霍嘉言。”

霍嘉言,白荼在心里默默念着。

他,是她第一个倒追的男孩子啊。他有一张英俊的脸,长得最好的要数鼻子,他的眼神深不可测,叫人害怕又想要靠近。他爱穿各种浅色的衬衫和T恤,他为人低调从不张扬。他的家庭不平凡,这也注定了他的一生将会不一样。他的父母希望他好好读书,继承家族企业,他却想环游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事业。他不想当富二代,这个担子谁爱挑谁挑去,他要自由。白荼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但是怎么办呢,这个偷心贼,就算最后两个人之间没有结果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分开。她觉得这就是爱情,飞蛾扑火般的爱情,浪漫而又壮烈的爱情。

白荼像是听见别的同学的名字一样若无其事地看向霍嘉言,霍嘉言的眼神与白荼的视线在一瞬间对上,随后又错开,像是陌生人。白荼每次对上霍嘉言的眼神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每次看向霍嘉言,她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莫名的冷淡。

她还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她看了一篇《倒追的女孩不掉价》,然后头脑一热打了鸡血地把霍嘉言堵在校门口。霍嘉言显然被吓到了,却仍是竭力保持冷静。

“霍嘉言,我……我……我我喜欢你!”英姿飒爽大快人心对吧?白荼也这么觉得,但是到了后来她就怂了:“你……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最后“男朋友”三个字像是被锁在了喉咙里,白荼觉得自己要炸了。

霍嘉言挑眉:“做你的男朋友?”

白荼傻了吧唧地点点头。

霍嘉言风轻云淡地“嗯”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走了。

“这……这就完了?!”白荼一个人在那发愣。

白荼想过天长地久,但是她一天天长大,这个梦想也一天天地远离,两人携手到白头实在是一种难得的奢望。

白荼的回忆是被一阵哄堂大笑打断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的屈吟枫笑得淑女形象全无。

白荼再次用自己的猪肘子推推屈吟枫:“怎么啦?”

“小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屈吟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抖成了按摩椅。

白荼觉得屈吟枫再这么笑下去,性命堪忧。

“哎哟,不行……笑得肚子疼……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哈哈哈哈……”

白荼一脸茫然,小妹?小媚?晓媚?晓寐?她回过头,看到那个一脸窘迫地站着的女孩。她,不丑,只是长得……一言难尽罢了。

于颖也在笑,白荼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她一看就是黄种人,都黄成小麦色了……”

小妹的鼻孔比较大,牙齿往外突出,白荼记得在爸爸的医书上看到过,这叫骨性龅牙。小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格外有神,但是这也成了她的缺点之一,就是因为眼睛太漂亮了,所以才显得脸格外怪异。这原本是她的优点,但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最大的败笔。

白荼不知道如果她刚才没有发呆,看到一个这样的小妹会不会也一起笑起来,但是现在,听到这种带着轻蔑的嘲笑声,她一点都不想笑,她同情小妹。她回过头,看到一脸沉静的赵嘉佳、路人,他们的嘴角也没有一丝笑意,眼中反而有些悲悯。白荼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赵嘉佳比于颖好看了。果真是相由心生。

屈吟枫抬起头,已经是泪眼婆娑:“白荼,我终于找到比你更丑的人了……”接着又俯身开启振动模式。

她可能真的看不到白荼脸上的三条黑线。

“赵嘉佳。”

那个有着海藻般长发的女子从容地站起来,完全没有白荼般的慌乱、小妹般的窘迫。就这么优雅地站着。在小妹的衬托下,宛若出尘的仙子降世,叫人惊叹。

没有一干男生女生的目不转睛简直对不起自带光芒的大美女闪亮登场。当然,除了路学霸等一干木头。

“真好看,我也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屈吟枫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又是一副花痴的模样。

“喂,你花痴花痴男生还可以理解,你怎么连女生也随意YY啊?!”白荼真是受不了这家伙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觉得我在这个班简直是太幸福了!”

白荼也觉得赵嘉佳好看,就像她觉得许旸也很帅一样,但是,为了保持在屈吟枫面前高冷的形象,还是不能说出来,不然以后怎么驯服这只小野兽呢?

屈吟枫推推白荼:“你看路仁,看到这种级别的女子眼睛都不放光,果然是木头!”

“对啊,哪像你。人家矜持稳重,不像那些眼睛放光的流氓。”

“什么呀,人家一直都不近女色,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喜欢男孩子啊?他是不是……”

“是什么?”

“弯的。”

“你才弯的!这是一个男生靠谱的表现!”

“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知道霍嘉言听了你这话怎么想。”屈吟枫翻了个白眼。

“怎么又扯上霍嘉言了?”

屈吟枫努努嘴:“你看他,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白荼回头,老霍明明很淡定,转过身瞪了一眼屈吟枫:“骗子!”

“我骗子?你看你这么不相信他,你俩之间的感情真是脆弱的可以,像玻璃,一碰就碎……我估摸着也长不了。”

白荼差点笑出声来:“屈大小姐,如果你以前没有欺骗我的话你应该没谈过恋爱吧……您哪有资格说我呀……”

“没谈过恋爱怎么了,肥皂剧看得多也行啊~”

白荼说不过屈吟枫,继续装高冷

“于颖。”

于颖怎么说也算是个美女,但是因为前面赵嘉佳的缘故,大家觉得于颖好像也没有很漂亮了。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卢晓晨和王奕伟一干人。

白荼用手撑着脑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现在双美同在一班,势必班上男生会分为两派,那么就有好戏看了。但是的但是,谁知道霍嘉言会不会看到美女就变了心,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呢……

老师按部就班地不紧不慢地报着名字。陆瞳、张淼淼、鲁睿睿、麦子逸、肖宇栋、包褒、张超、王郡等等。

至于后面的,反正白荼和屈吟枫是一个都没记住。

虽说名字也报过了,但是不熟悉的人终究还是陌生人,哪怕是同桌。

刚开学,一切都按着正常的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报完名字之后就是——安排座位。

白荼和屈吟枫就快被硬生生地给掰开了。屈吟枫走之前还是一脸不舍:“白荼我会想你的。”

“想个毛线,整个教室就这么大。”

老师大概是按照身高排的座位。屈吟枫在白荼前面,路仁在白荼后面,霍嘉言离白荼不过两三排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一歪头刚好能看到。

“荼荼,我要收回刚才的话。”

“对啊,一转头就能看见都该审美疲劳了。”

“也不知道我许大帅哥要坐在那里呢~”

白荼不说话,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她的同桌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想着呢,一个圆乎乎的小胖子就过来了——鲁睿睿。他……只是虚胖……对,就是虚胖而已……白荼安慰自己,根据白荼之前臆想的经验,只要旁边坐了一胖子,你就是画了三八线也没有用,因为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越界,霸占你的领土,就是这么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显然白荼多虑了。这只胖子胖得很紧致,就是看着胖而已,其实浑身上下也没有多少肥肉,全是瘦肉。就是手肉了一点,脸肉了一点,肚子肉了一点,大腿肉了一点,小腿肉了一点……

但是,显然这家伙并没有很不讲理,他把书包放下,四处张望。白荼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睛不笑还能看见,一笑就没有了。戴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个读了很多书的胖子,肚子里还是有墨水的,并不都是肥油。

这个同桌看起来不错,白荼就开始关心别人的同桌了。比如屈吟枫。这家伙的旁边坐的可不是什么好人,王郡,对,没看错,就是王郡。

白荼笑嘻嘻地看着一脸惊恐的屈吟枫。屈吟枫把她的眼睛瞪出了前所未有的尺寸,王郡一点都不认生,趁着老师不注意一把抓住屈吟枫的小手,屈吟枫一脸懵,过了一会才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上下一哆嗦,呲溜抽回了自己的手,像只受惊的兔子。

王郡又伸出罪恶的爪子要摸摸屈吟枫的手臂:“老婆~”

“谁是你老婆?!走开!”

“老婆你看老师都把我们放在一起,这就足以说明咱俩缘分天注定……”王郡向屈吟枫慢慢靠近,屈吟枫就慢慢往后躲,屈吟枫的韧带已经拉到极限,看着都疼。

白荼看着再不帮忙屈吟枫就要被某人给“玷污”了,一把把王郡推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脸凶相:“干嘛呢干嘛呢,别跟个流氓一样!”

王郡笑得一脸猥琐:“我不摸她难不成摸你啊?”

白荼竟无言以对,这个王郡谁遇上谁倒霉嘛,都怪屈吟枫,出门没看皇历。

屈吟枫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荼。

白荼凑到屈吟枫耳朵边上:“要不你跟老师说说给你换个同桌?”

屈吟枫也凑到白荼耳朵边上:“我怎么跟老师说啊?”

“你就说王郡这人人品有问题。”

“老师不信怎么办?”

“那你就给他举例子。”

“举什么例子?”

“你就说他摸你手,摸你脸,不正经。”

“这个你让我怎么说?!我还要脸呢!”

“那不然你要怎么办?”

“那就这样吧,我就跟老师说王郡不正常就好了。”

“那随便你。反正王郡也不是我同桌。”

屈吟枫把手举了起来,正巧班主任转过头来:“什么事?”

“老师,我不想和王郡做同桌。”

“为什么?”

“王郡他思想方面有问题。”

“……”班主任也是尴尬。一个男同学刚跟一个女同学坐在一起,女同学就报告他有问题。这是他执教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这王郡到底是有多大的问题……

班主任思考了一番,把王郡调去和张超做同桌,就坐在于颖后头。

屈吟枫一脸笑嘻嘻:“某人这下惨了……”

白荼也是无语:“屈吟枫你成功祸害到别人了。”

屈吟枫笑得更灿烂了:“我不是说王郡,我是说霍嘉言。”

白荼转过身去:“怎么……了……”

嗯,这叫我怎么说呢。小妹被安在了霍嘉言的身边。白荼心里是五味杂陈——羡慕、嫉妒、凄凉、失落、安心以及一丝丝的喜感。

屈吟枫看着霍嘉言那张故作镇定但是又满是憋屈的脸,克制不住地笑。但是大笑之余,又将眼神瞟向了另一个人。

教室里的广播响了,通知初一所有班主任去会议室拿资料,班主任急匆匆地走了。一走,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大多数人都是扭来扭去,无非就是向同桌问一些你是谁啊我是谁啊之类的问题。但是有两个人在一群躁动的猴子中却分外显眼。一个是木头路人,动也不动地坐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就是赵嘉佳。这个美女似乎格外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同学们大多都是说说笑笑,但是这个傲娇的女子偏不,她就是不开口。

“荼荼,我觉得赵嘉佳上学的话一定不会早恋的。”屈吟枫一脸笃定。

“为什么?”

“你看她生人勿进的气质,哪里还有男生敢追啊!”

“没有男生追可以有女生追啊。”白荼挑眉。

“哇塞……你的污简直是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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