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岛东侧,崇山峻岭,纵横交错,地形复杂诡谲,奔流其中的河流,更是极少能以接近直线的方式,向下奔流,个个九弯十八拐,抢水、袭夺、断头、风口等各种河道景观处处可见。奇花异石、草木横生。
其中一处峡谷,壁立千仭,一线天光峻巡於峡谷深处,驱离阴寒地气,壁上光滑如镜的大理石,交错反射天光,使得谷底蒙蒙发亮。其中,一名男子正辛勤劳作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汪恬的师父,黄轩。
这几天来,黄轩在无垠岛来来回回,跑上跑下地做了许多地质观测,几乎摸清了东侧的地质结构现状,一张又一张的地质结构测绘图,在他的笔下浮现,各种星星点点的符号,看得令人眼花缭乱,大概只有绘图者本人,能够看得懂。为了画这些图,他厚着脸皮偷偷溜回汪恬绑着的船只上,取走不少原本汪恬准备用来做教育训练的纸笔。当初他竟然完全没想到,从宇宙空间掉落到星球表面,对无垠岛本身会产生多大的伤害。即使无垠岛本身的防御不弱,但内部的人造景观可没有这种高强度内部防护。
这里的地形碎乱的令黄轩叹息。
将印象中的山川形势作了比对,黄轩终於将范围缩小到大约五平方公里左右的范围,只是这深度,就不是人力可为了。幸好,黄轩不是人。他是半仙。
“徒弟,再等为师一阵子,很快你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师父了。师父会替你带来大礼物大惊喜!很大很大,超乎你想像的礼物。你也得替师父准备点东西才行。”黄轩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当成挖地鼠开始工作。回到曾经被驱逐出来的地方,他心中波涛汹涌。还在吗?曾经在里面活生生工作、生活、研究着的人们。
汪恬当初买东西时,设想了无垠岛建设的初步概念,其中对於民众教育,他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
居上位者,一方面希望民众是愚笨可欺的,如此则易於管理约束,同时对於上面的政策,除了听令执行以外,不会有太多歧异的意见。这样管起来省力,但整个社会会像一滩死水,没什麽变化。
另一方面某些居上位者,却又希望民众是聪慧的,如此而来,才人辈出,只要知人善任,就可以抚琴而治。缺点是,有智慧的人容易有野心和意见,你要他往东,他偏偏觉得西边比较吸引人,容易起争吵,致使社会不安,乱象丛生。
对汪恬来说,每天睡到自然醒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所以不得不为此多做点筹画。如果当了领主,就要剥夺她一辈子的自由,她宁愿一辈子逃给国王追,她还不信他真的追的到。只是师父似乎挺重视无垠岛的。所以觉得从来没帮过师父什麽的她,此时只想着把无垠岛建设好,让师父开心。
在她想来,只要大家都很聪明,那麽有事情他们就会自己想办法,不会来烦她。不来烦她,她就自由了。至於野心,呵呵!只要永远让他们相信自己比他们强,那就发展不起来了。这其中,还得靠制度,靠福利,靠民心。不过,说着简单,做起来,听说是极难的。
据师父说,数千年来人类都想要做出一个完美的制度,甚至还为了制度而造成诸多国族分裂,但一直都没有成功的规划出一个众口皆碑的制度,任何制度都存在着缺失,最终只有被摧毁的命运。
至於师父有没有创建成功制度的经验,师父是绝口不说的。只是把从古至今的经世济民之道,卡车倒沙石似的,倒给了她,都不怕她消化不良。但是,师父这麽厉害的人一定是没问题的,汪恬心想。
外星人统治大陆诸国,所形成的外星皇族,最害怕的就是这里的人民智开化到超越他们掌握的知识水平。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社会发展初期是绝对有效的。所以他们一直抑制社会文化的发展,极力实施愚民政策。
为此他们同心协力阻止民间穷兵黩武,打击民间因信仰而产生的诡异力量,并以科举取士,形成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格局。最可怕的是,他们考查原文明中历代科举取士的模式,还特意选择了最能僵化人思想的八股文取士。并以此自得。
他们同时推行强干弱枝的兵力政策,将最好的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年年深入民间拔苗的各国皇族,其藉由自己掌握的武力、兵法,更进一步的掌控各地领主和直辖诸省,进而稳定社会。他们之所以多国并列,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分化此地的原住民,当哪个国家产生了原住民造反,他们就会共同发兵打击。皇族,永远必须具有外星血统。这是大陆铁则。
“真难找……到处都有人活动的痕迹,这个应该是最近几小时以内的。不是得了疫病了吗?怎麽还到处活蹦乱跳,比那群健康的男人还会跑。”汪恬循着人迹寻了过去。从男人们口中挖到的答案,根本没有什麽帮助,即使是他看好的秦定,也只是举出了简单的方向,和老李的生活习性。汪恬仰天长叹,最後能靠得还是只有自己的聪明脑袋。
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汪恬发现了心中的神人李子豪。如果真的是人才一枚,以後就不用那麽辛苦了,什麽事丢给他就行了。对了,疫病,还得治疫病。我的血再加一点草药就可以强效去除了吧!今天失血真严重,可惜没有红豆饭可以吃。这种事,一个月一次还好,这样一天好多次,实在伤身体。
传说中的老李,此时正在一个山崖边,阳光明亮处做着日光浴。地上铺了厚厚地乾草,全身脱光光地仰躺在地上,精壮的身体处处显现出保养得体,肌肉的线条硬得像钢铸,然而却柔软并充满弹性,淡淡地金光游走在他的皮肤表层。这样的人怎麽会得了疫病?真是不可思议。
只见他不时翻个身,舒服的呻吟一声,不时伸手拿取旁边备好的食物。他身边是好几个剖半的椰壳,里面装着满满的各式水果、山泉。
汪恬想过很多见到老李时会看到的景况,但没想到会看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