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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尾声

这样的一幕静谧安详,仿佛一切都无法在他们之间插足,一天一地,一树一双人。鸿钧站在五庄观门外,心蹬……蹬……蹬,每跳一下都仿佛历经了千辛万苦。红色的刺目,白色的纯净,绿色的却又是生机。

“杨眉,没想到你还活着。”鸿钧的声音穿过风,直接落在镇元的耳朵里。镇元掠去小亀额上一缕散乱的头发,抬头,看向鸿钧,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

“这里没有杨眉,只有镇元。”没有起身,淡淡的看着鸿钧一步步走进他的道观,他们之间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小亀,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认识一个叫鸿钧的人,也不愿意去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怎么样?”鸿钧只是站在了地皮书之外(地皮书就相当于一个结界把小亀和镇元包裹在里面,但是里面和外面是相通的,也是可以看见的,但是一跨进去就是另一番天地),也许是此刻的跳跳太过于安详,又或者是她眼角的那滴泪水还没有干,所以鸿钧迟疑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她带走。

“不好,很不好。”镇元摇着头,怜惜的看着偎在他怀里的人:“如果没有混沌之气,小亀她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鸿钧心中咯噔一下,怎么会?:“我的地皮书里还残留了一点混沌之气,不过也就这么一点了,小亀她熬不下去的。”摸了摸怀里人的脸:“不过也好,她已经很累了,本就不是什么会算计的人,过不了单纯的日子,还不如就这么离开,干干净净,开开心心。”

“不行。”鸿钧猛地大吼,什么干干净净,难道跳跳她不知道还有自己吗:?她不是最放心不下自己吗?怎么可以走。

“你声音太大了。”镇元眉头一皱,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道祖而觉得自己卑微。身体轻柔的浮起,托起小亀的身体,让她靠在树身之上,似乎有些不舒服,小亀的眉头锁了起来,嘟了嘟嘴。镇元一笑,卷起地上的落叶盖在她的身上。

缓步走出地皮书,回身,乾坤袖一甩,把人参果树、地皮书还有里面的小亀卷了进去:“你反对也是徒劳。”沉下脸,看着眼前不知道该说是失魂落魄还是愤怒发狂的人。

“把她还给我。”鸿钧的声音已经嘶哑,她不想看着跳跳死,更不想她死在别人的怀里。她是自己的,是自己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珍宝。

“还给你,给了你又怎么样?”镇元席地而坐,明明比鸿钧要矮了一截,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让鸿钧站立不住,竟然瘫软在地:“道祖,你已经拿到完整的造化玉蝶了,只要你炼化了,那么这天道,这世界就真正的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又何必在乎一个已经没有用处的人呢!”

鸿钧无力反驳,如果跳跳不在了,他留在这世间又有什么意思呢!混沌世界,如盘古,看着一片荒芜,无悲无喜,寂寞孤寥。他的确是盘古的元神所化,但那又怎么样,他不是盘古,不是那一次偶然的相遇就可以满足的,不是那一点点的回忆就可以填满的。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已经习惯了跳跳在身边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千万年点点滴滴的回忆,他要的是长长久久,朝夕相对,可为什么在他想通的时候,跳跳她却要把孤独留给自己一个人。

镇元有些意外,鸿钧的反应似乎有些大,痴痴颠颠的仿佛疯了一般,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眼神却根本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眼中只是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的神彩。

“把她给我。”鸿钧颤巍巍的站起来,向镇元伸出手,异常的坚决。

“我阻止不了你。”镇元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一点把小亀交出来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小亀离了地皮书,可能连一刻都支持不了。”鸿钧的动作停在半空:“你如果想救小亀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镇元叹了口气。

鸿钧眼睛一亮,镇元的前身是杨眉,杨眉所知道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自己是盘古的元神所化,但是以盘古的记忆,杨眉是比他还要久远的生物,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何时出生的:“炼化造化玉蝶,带着小亀上三十三天外,那里有混沌之气。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你们就永远回不来了,这个盘古开辟的世界也就是无主之地,只能任其发展。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地皮书压缩成蛋壳。”镇元笑了笑:“你没有见过小亀出壳的样子吧!很可爱。”思绪似乎在慢慢的飞远。

“好。”根本没有一丝的犹豫,鸿钧的手依旧坚定的伸着。镇元哈哈的笑了,眼角那滴泪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溅起一个小小的泥团,不过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拿出地皮书,土黄色的光晕把地皮书包裹起来,渐渐变成了一颗蛋的模样。镇元抚摸着这颗土黄色的蛋,这一次,小亀,恐怕你再也回不来了,不过,至少我会知道你会活得好好的。永远也回不来了,真不知道那会是多么久远的岁月,而我恐怕这辈子都无法修炼到离开这个世界的修为了。小亀,以后,你真的只有靠自己了,或许,鸿钧也算是可靠吧!

土黄色的蛋动了动,似乎知道些什么,似乎不舍的离开,又似乎是对镇元的依赖,镇元抚摸在蛋壳上的手指动了动,与其让你死,不如让你离开,这或许就是世人常说的相忘于江湖吧!

鸿钧没有阻止,默默看着这道别的一幕……

“这一次,鸿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镇元抱了抱眼前的蛋,最终还是交到了鸿钧的手里。

“不愿,也不敢。”鸿钧小心翼翼的接过,不愿意再让小亀受伤,也不敢再让她处于这样的危险,他真是怕从此以后就失去小亀。得了天道,让他明白,很多事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

三十三天外,混沌迷茫,罡气四射,隐隐约约一个人抱着什么,好像是一颗巨大地蛋,那人嘴里在囔囔自语,他们的身后是一把巨大的斧头。世界几番轮回,又经历了多少沧海桑田,这里,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会去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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