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吕年转向安子贤,略带抱歉的说道:“贤侄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叫你收回休书了,可柔如此,也真是有愧于安家。”
“伯父莫要如此说,可柔如此,晚辈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安子贤微微叹了一口气。
司马锐扶着吕倾禾回了姻缘阁,安子贤也知道吕倾禾身子不是很舒坦,也便回去了,李煜匆匆的赶到姻缘阁,给吕倾禾瞧身子。
她的脖子上还有很明显的红印,李煜皱了皱眉问道:“是吕可柔?”
吕倾禾闭上眸子:“她神志不清了,或许并非是本意。”
“神志不清,做出来的事情才越是自己想要做的,吕可柔对你可说是恨之入骨,你就别再去静楼的。”李煜提醒的说道。
“这我知道。”
她也不傻,自然知道再去,很难保证吕可柔瞧见她不会像今天这样。
“你的身子已经好些了,好好休息便可。”李煜收回手,轻柔的说着。
“对了,表哥可知道大娘为你我说媒一事?”吕倾禾淡淡的说着。
身边的司马锐微微一愣,李煜也是有些许的惊讶,不等回答,吕倾禾就笑了笑说道:“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我想大娘是不会如此做了,毕竟如今也是恨我入骨的,表哥,你既然是李家的人,想必一样是对我怀有恨意。”
司马锐知道,吕倾禾这么说实在委婉的让李煜明白,她与他,是不可能的。
不过李煜似乎实在装作不明白:“表妹可千万别如此说,纵然可柔和姨母对你敌意,但我还是很喜欢表妹你的性子的,你也无需过多的操心。”
李煜走之前还带着微微的笑容,瞧得吕倾禾心里一阵的不痛快。
吕倾禾咬了咬下唇:“难缠了。”
司马锐笑了笑:“那可要怎么办?”
想着,吕倾禾接过司马锐泡的茶,淡淡的喝了一口,轻唤道:“燕子。”
嗖的一声,人影闪过,燕子已经稳稳的站在吕倾禾的面前,司马锐有些惊讶的瞧着她,她竟会武功?不过瞧着她的身形,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却又不知道这抹熟悉感,来自哪儿。
“吕可柔纵然是神经错乱,但还是有所威胁,今夜你也别闲着了。”
“是,主子。”说完,人便就不见了。
司马锐感叹了一声,此人的武功怕是已经到了十分厉害的地步了:“你是如何知道燕子会武功的?”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说着吕倾禾得意的扬起一抹微笑。
“不过看来吕可柔是没什么好下场了,舅母没事儿了,吕年原本向惩罚吕可柔的,不过吕可柔已经如此,他恐怕也是下不了手。”司马锐笑着说道。
“他下不了手,可不代表我也下不了手。”吕倾禾放下茶杯,冷声说道。
吕可柔,你既然敢做就压敢承担,既然惹了我就要知道下场。
“啊 ”
一声尖叫划破静楼的上空。
吕可柔的尸首,在子时被伺候内屋的婢女发现,她吊在房梁上,一身亵衣,吓得婢女躲在一边都不敢再看去。
吕年披着一件厚袄匆匆来到静楼,李秋月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晕了过去,这才没多久吕可柔就没了,她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吕倾禾和司马锐也披着大衣来到了静楼,吕心初已经是煞白了脸,躲在傅氏的怀里,吕年也是站在门外不敢上前。
只有吕倾禾微微叹了一口气,和司马锐静静的走上前:“曼云,流苏,把人放下来。”
“是,小姐。”
两人将吕可柔平方在了地上,吕倾禾蹲下身子瞧了瞧。
“大姐,你也太想不开了。”轻声的说道。
一时间,吕家上下顿时忙得不可开交,众人聚在大堂里等着时日,将吕可柔下葬,李家的人也匆匆的赶了过来,李老将军也是漏了面。
一身便装,却看得出他久经沙场的魄力,苍老的面容多多少少带着一丝的不忍,吕倾禾虽然对他有一些印象,但毕竟交情不深。
“亲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氏皱着眉,问这老夫人,转脸又看向坐在一边的吕倾禾,众人的眸子,不约而同的都转向了吕倾禾。
只见她裹着貂皮的大衣,披散着头发,却显得格外的柔情。
觉着众人的眸子都转向了她,吕倾禾微微抬起头,对上李老将军的眸子,他的眼神凌厉,似乎是要将吕倾禾看了一个透,可偏偏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硬是将李老将军的眉头微皱,心想着,吕倾禾原本可是这样的?竟敢这般的对视她的眸子。
吕倾禾却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连皇帝的眸子都敢对视,更何况是一个李老将军。
李霍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态度,心里有些起伏。
“郡主,听闻你昨日与安子贤二人在湘西楼私会?被可柔当场捉到。”王氏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和厌恶。
众人看向吕倾禾的眼神,越发的不可思议,都知道安子贤和吕倾禾的关系不菲,可这未免也太不妥了。
李煜和李霍自然是不相信的。
“外婆,不知您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不切实际的传闻,那****可是与太子殿下一同前去的,难不成我是当着太子的面和安公子私会?怎么说都有些不妥吧。”吕倾禾悠悠的说道,就连语气都显得那般的不在意。
李老将军顿时看着吕倾禾的眸子,更深了。
王氏的怒意顿时就窜了上来:“哦?是吗?那可柔去湘西楼瞧见你与安子贤坐在一起,是巧合咯?”
吕倾禾瞧了瞧王氏,淡淡的说道:“这天下间的巧合莞莞可是不知道的,不过呢,这姻缘间的巧合,我还是知晓一二的,就好比我大姐,本与安子贤就不是姻缘所致,不得其所也是违背姻缘二字所为。”
“你的意思是说,可柔会如此是自作孽?”王氏低吼着说道。
“我可没这么说呀,外婆。”吕倾禾轻轻的说道,一双眸子扑闪着看着王氏。
王氏知道吕倾禾邻牙俐齿,竟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她带进去,更是气愤:“别叫我外婆,吕倾禾,这件事情你脱不了干系。”
“嗯,的确是如此,都怪我没能阻止大姐嫁过去,是我这个姻缘郡主没能尽到责任,居然连自家的人都没有去在意,皇上一定会责怪与我的,姻缘郡主的名号真的是愧对了。”
“你……”王氏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本是准备责怪吕倾禾在安子贤身边徘徊,被吕倾禾这么一说好像是他们李家的责任,说道皇帝哪里去,也不知道是谁的错了。
李老将军看着吕倾禾,皱了皱眉头:“莞莞你如今是皇上的红人,但也是李家的外孙女儿,你总不会说自家的不是,都坐下吧。”
李老将军发了话,哪里还有人敢说话,纷纷入座,吕倾禾笑了笑,不愧是在朝堂上的老人儿了,不过她也不是被这么打发的。
“外公说的是,不过外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说什么也不会责怪的不是。”
见吕倾禾说话都不喘气儿,李老将军坐下的身子微微僵了僵,他的确是老底儿硬,但能够了解的这么深,这吕倾禾到底是有什么本事。
“爷爷,郡主向来都不让自己吃亏,这脾气孙儿我可是领教过的,不过可柔表妹的精神失常,走极端也是正常的,与郡主也没什么关系。”
李煜坐在一边轻声的说道。
这李老将军虽然是久战沙场,但是喜爱的孙儿,这李煜是非他莫属的,治病救人在李老将军认为就是至高无上的职业,所以对李煜的兴趣也是格外的支持。
李老将军瞧了瞧李煜,又瞧了瞧吕倾禾,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就算李煜不说,这外界对吕倾禾的评论可是高的不能再高了,他起初也以为,吕倾禾不过就是定了一个花瓶,现在看来,却是他错了。
“你可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这么深的了解。”李老将军淡淡的说道。
“哦?是吗?”李煜佯装不懂的说道。
吕倾禾却不再搭话,静静的看着门外,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堆积的越加深厚,燕子做事依旧是不留任何的痕迹,这才是她最满意的。
王氏虽然对吕可柔就不怎么上心,但是也见不得自己的外孙女儿被别人欺负了去,瞧着吕倾禾是越发的不顺眼。
“秋月怎的还不来?”王氏微微皱起眉。
话音刚落,李秋月便急急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满脸的泪水,一进门便扯着吕倾禾。
“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可柔不会这么去了,你到底是有多狠毒,害了辛德,还不放过可柔,我上一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李秋月痛恨的说道。
李霍和李煜赶忙上前拉下李秋月,吕倾禾被李秋月晃得头疼,却面不改色,冷冷的瞧着她,貂皮的大袄也是被扯在了地上,司马锐连忙捡起给吕倾禾披上。
上一世造了什么孽?吕倾禾心里发笑,若不是她为了自保,吕家原本还有救,若不是她,上一世吕倾禾会连亲娘的面都不怎么见过?若不是她,吕倾禾怎么会嫁给完颜烈,又怎么会被开肠破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李秋月,她如今也就是伤心而已,吕倾禾看着她,伤心不过就是开始,她所受的苦,一定会好好的让李秋月尝一尝。
李老将军和王氏看着吕倾禾无情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