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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6月12日上午,第一科英语开考不久,我所监考的第15考室,先后有5个考生抛传纸条作弊,纸条当场被我没收,但仍有部分考生试图继续作弊。事后,我向主考本校校长郭荣章报告,郭说警告一下就行了,我心里不服,考后没有在答案卷密封袋上签名。上午第二科化学开考后不久。本校教务处副主任张启俊赶到第15考室,像教训学生似地命令我签名,大声斥责我:白白读了多年书,如此地不灵活,下次再也不会让你监考了。考场附近的考生都听得清楚。我气愤不过,断然回答:你这样说法,我就是不签!有几个考生悄悄跟我说:不要抓这么严,别的考室大家都在抄来抄去呢。我不予理睬,严厉地拒绝了他们。即便如此,仍有几个考生抛扔纸条被我截获,有的交头接耳,屡禁不止,有恃无恐。无奈之下,我强行把两个考生的答卷没收在讲台上,考生居然上来抢回去。上午两科结束后,主考室几个主管人员纷纷要求我在密封袋上签名,校长说有问题他负责。磨蹭了一会儿,我才勉强地签了名。下午当我来到主考室时,便发现我的座位已经让另一位教师给占了,校长让我担任所谓的机动监考员,实际上剥夺了我的监考资格。

7月初,《中国青年报》派记者陈强专程到莆田市笏石中学,见到了这位举报者。

年仅29岁的刘伟大学毕业后在该校当了6年的高中语文教师。参加过两次大型考试的监考,都发现有人作弊。

1998年的中考,对于初为监考人员的刘伟而言是一次永远无法忘却的经历。刘回忆说,乘车到外校参加监考的路上,就有个别老师拿着写有考生姓名和考号的纸条分发给别的老师,要求关照。午间休息时,还有人到宿舍来分钱。考数学那天,在离考室50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很胖的人一直冒着烈日撑着伞站在外面,看着考室。考试过程中,有个男生要上厕所,我不同意,他却理都不理径直走出去。等他回到座位,就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纸条抄了起来。我一看就懵了,想到烈日下那个像当官的人一定有来头,我怕了。我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刘伟痛心疾首地说,那是我一生中最可耻的时刻!

经不住内心的谴责,刘决定以实际行动雪耻。本学期半期考,他当场抓了几个传递纸条及替考作弊的学生,并把试卷和纸条交给了教务处。他在班上对学生们说:你们等着看学校布告栏上的处理结果。可直到学期结束,处分决定始终没有公布。刘很失望,师道尊严全没了。

我在这儿任教以来,从来没有看到学生因作弊受处分的,也很少看到老师抓作弊的。我抓作弊是被逼出来的,因为你不抓,学生作弊就越来越厉害,教学就失去意义。令刘伟犯疑的是,学校教育到底是为什么?是培养优秀人才,还是造就大批窃贼?

记者问他:你把这些事情抖出去,无形中成了学校的叛徒。今后的日子,你想过了吗?刘伟答道:现在学校面临教师分流,家人劝我别自找麻烦,以免被校方穿小鞋.丢了饭碗。我说我命都不顾了,还担心什么饭碗。据省会考办的同志介绍,会考不仅关系到考生能否拿到调遣毕业证书,还与学校的达标挂钩。按规定,一、二级达标校的必备条件是:9科会考累计优秀率分别达到60%和40%,连续两年一级达标的学校可免于参加全省会考。刘伟告诉记者,在此次会考之前,校长要求一定要保持40%以上的优秀率,争取达到60%。

为了达标,为了政绩,同属莆田市管辖的仙游县一中在1996年会考中发生了大面积舞弊案。一些参与监考的科任教师将答案打印或复写后,在厕所里通过考生传回考场。试卷抽查结果表明,生物科雷同卷超过一半,历史科考生成绩多为满分。

这起舞弊案因该校教师匿名举报而引起上级重视,然而当地对此事的处理却令人费解。除6名直接参与作弊的教师受到纪律处分外,此次会考的主考、该校校长李某在作了深刻的书面检查之后,反而当上了全国劳模。

无独有偶,就在仙游县一中舞弊案发生一年后,这个县的榜头中学发生了中考试卷泄密,考前试卷答案在街面上被复印出售。此事后来又不了了之。

据省教委有关人士透露,每年大考之后都有来自莆田的举报信,但基本上是匿名的。刘伟可能是第一个具名的举报者。如果刘伟事先知道在他的周围一些比他举报的事严重得多的舞弊事件最终都不了了之,不知他还会不会义无反顾?

学校这个聚集了众多为人师表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圣地,在应试教育魔棒的指挥下,其所作所为:给广大青少年学生所做出的师表,的的确确已令人瞠目!

5000万“差生”是“后娘养的”吗?

所谓的差生是当今中国校园里被老师和学校划分出来的特殊群体。那么该如何描述这样的一个特殊群体呢?

河南焦作市教委教科所的周秀龙、秦迁移同志曾对当今中小学中的差生作了下述的专题研究——差生人数相当于1个法国、10个瑞士、100个卢森堡的人口。

有人称之为差生,有人怕伤害其心理,称之为学习有困难学生、后进生。名称不同,实质却是相同的,即学习不杆赢缔差这类学生有多少?有人说重点班以外的学生都是,差生占60%~70%。有人说,普通校普通班中也有好学生,差生占50%~60%。有人说,好学生以外即是差生,这种分法不科学,不合理,在好与差之间还有中等的,差生占30%~40%。中国的中小学生有一亿多,即使按最保守的比例30%计,差生也有5000万。

5000万,相当于1个法国,10个瑞士,100个卢森堡,比大洋洲的总人口还多,在全世界近200个国家中,总人口超过这个数字的不到20个。

他们如成为合格的劳动者,举起锄头,能耕种半个中国的良田,拿起扳手,能操纵半个中国的机器;他们如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混迹社会,成为不学无术的废品,吐口唾沫,能污水遍地,呵口气,能乌云满天。

在这5000万差生中,虽然有人叫笨笨、阿丑,但是更多的叫志远、建国、为民、慧敏、阿娇、小宝等。他们真的并不笨,绝大部分智商都很高,他们也有建国为民的远大理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差生中有爱迪生、爱因斯坦、贝多芬,有叱咤风云的世界级伟人。现在成绩上不去,不能显山露水,他们在责怪自己的同时,也在心里呼唤:学校和教师呀,其实你们不了解我们的心。别看不起我们,更不要逼我们,我们不是不可雕的朽木,也不是听琴的牛,我们也是你们的学生。改一改你们的教学方法的手段,把课讲得生动有趣点,我们也能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给我们一点阳光,我们就会灿烂;给我们一滴雨水,我们就会蓬勃。

学校,学生学习之校;教师,教育学生之师。教育好这5000万,学校责无旁贷,教师义不容辞。

一个小学生天真地问父母:我们的老师上课,为什么不能像单田芳、田连元说书那样呢?

目前,某些中小学和中小学教师,在教学工作中,的确还存在着不利于差生转化、成长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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