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年,那是一个深冬,雪姬刚从盟国逃到毕月国,谁知误入了红帐纱,年仅九岁的她却要经历这样的屈辱,白汐跟从师父来边塞,看到了雪姬,便决然带她来毕月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她的母后,谁知雪姬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还是奇女子,小小年纪便精通舞、琴、棋、画,重要的是有灵力,还算预测未来的事情,所以被白寒枫重用,今天她竟然会回到红帐纱,还正是滑稽可笑。
白汐万万没有想到,这便是自己的栖身之处。
“毕月国的女人还真是没有尝过是什么滋味呢,不知道跟咱们西星国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不过咱们西星国的女人皮肤粗糙,玩玩也没什么意思……”
“小娘子今晚好好伺候爷,爷会给你赏钱的。”话未说完,便在白汐的脖子上胡乱摸了一下,白汐下意识后退,身体还没有恢复,身体使不出力,倒在地上只好被人拖进了红帐纱。
不知昏迷了多久,她依稀睁开眼睛,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胭脂涂的很厚的女人看着她,白汐吓得惊叫起来,天呢,这大白天哪里来的鬼啊!
腮红用的太多,整张脸跟打了花脸一样,衣服全部是花花绿绿的,媚俗到极致,只见她贴着白汐的胳膊,凑近道:“新来的,你怪可怜的,来的时候竟然是被扔进来的,我刚看见你,以为拖进来一个死人,幸好还有气儿。”
白汐看到眼前的女人虽说媚俗但说话不挑刺,便在心里对她有了好感。
那女人打量了一下白汐,而后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嫣红,属鸡,今年二十八。”
女人原本想说话,但赶了这么久的路,却一口水也没喝到,嘴唇干裂,嗓子更是痛的说不出来话。
“咳咳……”不停的咳嗽声传遍了整个红纱帐。
嫣红连忙拍打着白汐的背,而后将桌边的水递给白汐,顿了顿道:“赶快喝了吧!”
白汐两下就喝完了,这才缓了口气道:“谢谢姐姐,你叫我蓝妍,我二十四……”
话还未说完,帐外就传来男人的声音,想来这怕是寻乐子的士兵吧!
“毕月国的女人出来侍候爷……”粗气的声音传来。
嫣红看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白汐,又看到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会扫了这位官兵的兴致,于是主动上前道:“这位爷,还是要嫣红侍候您吧!难道你忘了奴家……”
嫣红越加将大半个身体露出来,这场合还真不适合她,白汐撇过脸,不在看嫣红,谁知那男子一把将嫣红推开,气冲冲的朝白汐走来,看来今晚是躲不过了。
“你靠边站,别影响爷……”那男子满脸胡茬,身体肥肉坠下,看着让人想吐。
白汐使出浑身力气,从床上走下来,颤着身子道:“这位爷来宠幸奴婢,奴婢自当粉身碎骨侍候您,可是今晚实属不便,奴婢浑身带伤怕是扫了您的兴致,请让奴婢暂作休整,次日在侍候您如何?”
白汐的一番话说到了点子上,那男子马上转移话题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让别人占了先,爷可饶不了你。”
白汐连忙附和道:“奴婢不会失约的。”
嫣红连忙上前,双手搀扶住男子的胳膊,粘着他道:“今晚就让嫣红侍候您吧!”
那男子诡笑一番,还真是进了贼窝,白吐了一口气,今晚躲过了,那明晚后天又会怎么样呢?
嫣红刚过去,就听到呻吟声不断……
“天明就好了,再忍忍……”
边塞的风沙仿佛遮盖了整个战场,连晚上都觉得被黄沙裹漫天,要是白天的话,那原野肯定被土雾卷积了好几层,恐怕连人眼都睁不开,白汐微微皱着眉,红纱背后的床依旧再响,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汐挣扎着站起身,掀开布帐果断走了出去。
月黑风高,万里无垠的旷野,大片的绿草泛着黄,一阵寒风袭来显得无比凄凉,白汐埋头将身上破旧的衣衫裹紧,曲线分明的身材显得更加娇媚动人,突然想起梦诛惨死的情景,她桃花眼饱含泪珠,一阵怪风袭来,越加控制不了,泪水洗了整张脸。
在这边塞地区,哪里来的琴声,这声音如同山脉崩塌,如同河流湍急奔腾而出,此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山洪袭来,白汐被这样的乐音镇住,她呆呆的站在旷野上,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如果这首曲子没有猜错的话,该是破风歌,当年她跟从师父来战场的时候,就听到过这样一首曲子,不过此曲不能随便弹唱,时隔多年,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听到,她不免有点激动。
“是何人在此!”白汐只听见一阵声音,自己已经倒在地上,旁边压制她的还有两个西星国的士兵,看来他们把她当作敌人了。
白汐淡淡笑道:“你们不得无礼,我是你们将军……”
想到这里,白汐不知如何脱口下面的话,原本想说我是你们将军的情人,可是她连将军的名讳都不知晓,如果这样说出恐怕遭人笑话,于是紧闭嘴巴乖乖被压制。
突然,凸显在白汐眼前的是一双青色蟒的靴子,这首靴子做工很精细,款式也很新颖,看来来者不是普通人,白汐埋着头跪在地上,听从发落,反正她现在的身份是来一个来自敌国的女人,身份不是婢女就是军妓,虽然听着不雅观,但这两者都可以保住她的一条命。
“将军这女人如何处置?”
不知那传唤成将军的男子做了什么手势,那两个士兵乖乖退下了,空旷的草地上只有两个人,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那男子背过身,对白汐道:“你抬起头回话。”
白汐误以为那人说,你站起身回话,还是要她跪着,一样的惩罚,抬头与否都无所谓。
“你为何偷听我的琴声。”
白汐听到这个问题,她差点没喷出来,这琴声怎么会是偷听,她愤愤道:“将军弹琴,琴声四溢,飘荡到原野之上更是气势恢宏,回肠荡气,音色如此美妙,怎么会是偷听呢?”
那男子听了白汐的一番话,转过身仔细盯着地上的白汐,看到她除了衣衫褴褛之外,五官长得还算标致,只是脸上的胭脂涂的太多,根本分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只不过是一个妓子,怎么配的上听本将军的曲子?”男子狠狠掐住白汐的脖子。
白汐痛苦的挣扎了几下,要是他在坚持一下,她肯定会毙命的,可是他松开了手,白汐大声咳嗽了几声,顿了顿道:“将军弹得这曲子是破风歌,每当战争开始的时候,便弹此曲振奋士气,可见将军今晚奏此曲,可谓犯了大忌。”
白汐的话还未说完,那男子惊了一下,一道剑眉拧了一下,他怒斥道:“你说的没错,可见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妓子,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此刻,白汐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他认定她是毕月国的奸细,偷情报的奸细而已。
白汐顿了顿道:“只是一个奴婢,将军不必在意。”
那男子看到白汐没有感到一丝恐惧,也不由的惊了一下,对她也产生了一丝敬意,而后桃花眼微眯,舒了一口气道:“想必你在毕月国也是一个军妓罢了,能听出本将军的破风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也罢!本将军今晚饶恕你一命,若是到处声张,本将军也必将要你的命。”
白汐轻轻道了一声:“诺!”
男子决然离开,脚下带动土雾溅了白汐一脸,终于看到他离开的身影,白汐松了一口气,要是刚才出了差错,她肯定会命丧黄泉,还好!保全了一条命,她现在被认定是军妓,虽然很心痛,但她也懒得去解释了。
眼见快到了黎明,到了军帐根本睡不着,隔着纱的那边是嫣红在接客,声响太大,吵得她睡不安稳,如果肆意出去,恐怕会惹得杀身之祸,毕竟这是敌营,目前双方在交战,为了报仇,她必须要活下去。
咬紧牙忍了一晚上,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凌朝国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奕轩看来被沧月彻底迷住了,也不管她的死活,当初要她来省亲,也不过是故意调拨她离开罢了,现在她成了西星国的军妓,这样的待遇差别太大,她心痛的不知如何诉说。
第二日一早,那大汉才从红帐走出去,嫣红笑的合不拢嘴,一边扭动着腰肢一边甩着帕子,对那大汉道:“军爷下次再来哈,嫣红在这等着您回来呢!”
那大汉扭动着脸上的刀疤痕,笑得很猥琐,拍了拍嫣红露出的光膀子,而后嬉笑道:“等着爷下次再赏赐你,表现好点,赏钱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