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请听臣妾解释,我殿内少了一点东西,便逐一查看宫人的包袱,哪知这妮子不听话,她死活不顺从便自寻短见,臣妾知晓也十分伤心,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让她命丧黄泉实属臣妾小题大做,为了挽回这残局,我已经命人将钱财送到那婢女家中……”
王上听了钟无颜的话,也没有多问什么,继续挥动手中的毛笔,时而在雪倾雪白的脖间亲吻几下,虽说钟无颜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情,但是毕竟自己的男人此刻跟别的女人如胶似漆,她心里也不好受,看来这件事王上对她起了疑心,不然怎么会不顾往日夫妻情分,竟当着她的面和人暧昧。
“爱妃要是没事,可以先下去。”王上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钟无颜感觉自己面子上过意不去,便在心里暗骂,等你归天后,我的诺儿便是这凌朝国的国王,谁人敢对我使眼色。
杂役房近来还算一片安宁,白汐在这里倒觉得虽说这地方条件差点,但是有一群和她说笑的宫人们,还有一个善解人意,对她呵护备至的男子,她已经觉得很知足了,便不再多想别的事情。
这日,雨灵传唤白汐出去,照往日,肯定是语蓉拿着信物来找她的,但是今天,雨灵眉目之间显露忧郁,好像有大事发生了,白汐缓了缓神道:“雨灵姐姐今日发生了何事?”
“语蓉她死了……”雨灵说话的时候,眼眶里面浸满泪水。
白汐听闻这个消息,木讷道:“她昨日不是好好的吗?你是骗我的对么?”
雨灵将眼泪擦干净,随即加大声音道:“是东宫娘娘召唤她前去,对她使用重刑,她受不了了,在纤羽台上跳了下去……”
白汐感觉眼前一片黑,自己万里迢迢来到这个地方,唯一一个信任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语蓉的死显然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看来自己迟早还是会和语蓉一样被折磨而死。
后期,白汐渐渐患上了抑郁症,每日闷闷不乐,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就算她日夜想念的奕轩来看她,她也只是一个劲的哭个不停,次日,奕轩嘱托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告辞白汐道:“今后我不再宫中,你不要时时锋芒毕露,能不管就别管,我已经打点好一切,想必那些小厮也不会伤你的。”
话说完,奕轩刚转身要走,白汐起身抱住奕轩道:“请不要走,如果你走了,我就没活下去的希望了,语蓉因为我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失去自己信任的人了。”
奕轩听闻之后,也转过身抱住白汐道:“他日希诺登上王位,他是最有权利保护你的人。”
“可是……可是我爱的人是你!”白汐说出这话时候,身体一颤,她有点勉强的将自己蜷缩起来,眼泪早就打湿了衣襟。
“汐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我都知晓现在一切都成了定局,只有拥护希诺上位,你才可活下来。”
“为什么是他?你怎么不去当凌朝国的王,这本该属于你不是吗?如果你取代了希诺的位置你就可以保护我了。”白汐仰起脸问道,眼睛里面满是期待。
奕轩只是用手抚了抚白汐的头发,不作声,而后道:“此事不必再提及,王上已经封我思爵府的爵位,我此去便是去我该去的地方,这凌朝国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白汐娇嗔道:“难道我也不值得你留恋?”
窗外的月光洒到床上,月光中的美人更是惹人垂怜,奕轩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白汐的脸颊,哽咽道:“你已经是凌朝国的二王妃,我怎么可能跟弟弟抢他的女人呢?”
“奕轩,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和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那里没有伤痛没有繁杂的宫轨,没有束缚我们的一切……”
“够了,珍重!”奕轩背后的剑异常的扎眼,他径直走了出去,徒留下白汐一个人,白汐看着那个坚定的背影,她所有的力量化为乌有,等待她的除了数不尽的黑夜还有什么。
白汐心思自己万里迢迢的来这里,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杂役房洗衣服烧菜的,她也是堂堂公主,不能受到如此的屈辱,但想到自己的婆婆东宫娘娘见不得她,那西宫娘娘和昭媛娘娘两个人也是想尽办法除掉她,眼下有实力的妃嫔只有刚上任的凌国夫人,她夜不能寐,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到怎么搭讪这凌国夫人,想要搭讪她并且把她救出去,只要抓到把柄不就迎刃而解了。
那箫声实属凄凉,白汐裹紧被子生怕别人惊扰到自己思考,只是那箫声却不见消散,而是越来越清晰,她紧紧捂住耳朵,只希望自己不要陷得太深,而今那奕轩已经不是自己钟爱的男人了,越是如此,眼泪越是不听使唤的流下来,窗户里吹进的风更是彻骨寒,她在被窝里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过了许久,那箫声停止了,白汐探出头才知晓,奕轩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她将被角狠狠的咬住,深怕自己哭出声来,漆黑的夜过去了,白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朝着生起的朝阳笑了笑,在心里道:“与其苟活不如冲出去干一番大事。”
雨灵一大早就开始在杂役房门口指指点点的安排一下琐事,随口道:“凌国夫人见不得蟒蛇图案,你们仔细拆洗,洗完晒干之后绣成鸳鸯图案,白汐到觉得这位新来的娘娘有点新奇,她怎么会对蟒蛇图案这么敏感,难道她天生就怕蟒蛇不成,想到王上也允许宫人们换洗,可见这位凌国夫人在王上心中的地位很高,白汐会心一笑,连忙将一件青色袍子拿过来,仔细拆洗干净,她久久盯着这袍子心思这可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谁知她却陷入了万丈深渊。”
凌朝宫最显眼的宫殿还是独树一帜的天冥宫,那是国家最有权利人居住的地方,远远驻足就可见宫殿四周香气缭绕,似有神仙在此居住,宫殿外侧生长着笔直挺立的四季不凋的松柏,绿意浓浓,很是惬意,此宫殿是凌朝国王习武和温习学识的地方,常见有一些德高望重的圣人和一些见地很深的道人和凌天冥在这天冥宫畅聊,即使外国的使者觐见国王,也不曾让他们在天冥宫逗留片刻,可见这天冥宫果真是机密重地,那些妇道人家更是有祖训不能入殿。
世间平凡官僚家里也有两三个娇妻侍奉,当然这凌天冥贵为万人之上的国王,也不能长久呆在天冥宫策划国家大事,时间久了也是无可奈何的,凌天冥书房里研习兵法,只见整个殿内炉中火气缭绕,到处弥漫着一股香气,这气候也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燥热了,一阵暖风从窗户吹进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凌天冥近似痴迷的拿着手里的兵书,不自觉站起身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余音刚落,只听见一女子声音:“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浑浑沌沌,形圆而不可败。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也。”
凌天冥看见眼前站着一女子,妆容恰到好处,一身浅色衣裙更是显现出脱俗不凡的气质,刚才竟然接了他的话,不免对在心底对雪倾爱恋更深一步,只是想到这天冥宫怎么能让一个妇人闯入,于是他立即面怒凶相道:“想必是朕太过于宠溺你了,这天冥宫可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你一介女流若触犯了教条,不怕朕降罪于你?”
雪倾脸色微红,她缓缓移动到王上身边,将手里一杯茶水递过去道:“嫔妾知晓若长久陪伴王上,终究免不了一死,若能为王上分担难事,妾身愿意粉身碎骨,先前有御史从西星国带来的乌龙茶尚好,我便命人在园内取清晨的露珠浸泡而成,看这叶子中间为绿色,外侧则是大气的红色,喝起来更是醇香,不像以前那些次品茶水一般有涩味,王上近来为国事操劳,妾身实在思君心切……”
凌天冥脸色微动,在心底已经对这个凌国夫人喜欢的不得了,更难得是她年纪轻轻一心为他着想,随即接过雪倾手里的茶,喝了两口,感觉喉咙滑润,香气更是浓烈持久,不免称赞一番道:“爱妃方才怎知晓那兵法?”
雪倾站起身,抬起头看见一片雕刻如龙的牌匾上面雕刻着三个大字“天冥宫”,随即注视许久道:“王上贵为一国天子,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想到那蠢蠢欲动的小国也恨不得霸占凌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