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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街上的演技博弈

大殿之上。

宽阔宏伟的大殿仅余下高台之上独自把玩着扳指,而又为了营造出私密环境赶走扇风的侍女,却被自己二百五十六斤体重浸出一身包含油脂的汗来的玛比二十六世;以及九层阶梯之下,身材高大,平时面无表情,面对着玛比二十六世时谄媚的笑容却足以让人误会他有龙阳之癖的富力察哈。

君臣之间各怀鬼胎,两人对视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微妙的闪光。

“富力察大人经商出身,本王甚是好奇,富力察大人是否清楚,小普石诺的性命,在本王心中的这把称上,该称出什么样的价码?”

玛比二十六世双目完全睁开,滚圆漆黑的瞳孔深邃得像一口井,只是不堪重负而拼命抖动的眼皮,出卖了他真实的精神面貌。

富力察抚胸垂首,毕恭毕敬地说:“微臣当然知道。这一次,微臣胸有成竹,保证不会辜负大王的期待。”

“哼。本王的期待,还轮不到你来辜负。”

玛比二十六世略微仰起头来看着高耸的天花板,念叨:“十年,十年了啊!不计代价找回的所有手段所有神医,结果都是徒劳!本王也被逼到这孤注一掷的地步了。呵呵,富力察大人好本事,挟天子以演猴戏,给自己政敌致命的打击,妙,妙啊!”

“富力察对大王的忠心未曾变改!大王对富力察的偏爱,富力察也了然於胸,绝不敢做出违逆大王的事情!”富力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笃地地向玛比二十六世表着忠心——然而玛比王国国教信石,除了抱着石头立誓,其余通通是言不由衷,更别说指天笃地应归为异教徒所为,该受石刑才是。

“只是大王。纵然富力察求得那物事,我们也早已与圣教高层立下秘密协议。只是圣石毕竟是玛比王国国之象征,每年的圣石参拜,围观者众,难保有人会看出些端倪。。此事一旦泄露,恐怕会激发信徒和百姓的不满,甚至可能惹来大型冲突和战争啊。。”

“圣教圣石?!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富力察,你不要以为搬这种蛊惑愚民的信条框框出来能让本王在事败之后给你狡辩的余裕!本王告诉你,此等已是最终的手段,除非能治好本王的心病,否则遑论什么圣石圣教,但凡是敢违逆本王的人事物,本王都绝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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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周小姐我没听错吧,你听到外面那群人喊的是‘玛雅公主’吗?”

南周二人此时正躲在两所平房之后,透过平房之间夹出的一条小巷往外张望游行的热烈和拥堵。

“会不会‘公主’也跟‘哈’一样跟我们往常的认知有些不同啊?玛雅明明是富力察的女儿,富力察是个大官,但官再大女儿也不该是公主啊。”

“蠢材。”周承诺踢了南竹一脚,说:“如果玛雅不是公主,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排场和这么高的人气,玛比王国可不是崇尚造星打榜的国家——这也不难理解,玛雅堂堂公主亲自外出跨沙,自然要掩藏身份。自称是富力察的女儿,既不至于受商队轻薄冷落,被富力察悉心照料保护也不会显得突兀可疑而暴露了身份。再者,当初玛雅预感自己有难,跑来寻萍水相逢的我们帮助,却偏偏不寻求力量强大的富力察的保护,这恰恰从侧门印证了我们对富力察的猜疑。。”

“两位如果好奇,不妨随老奴到府上探个究竟。”

原本寂静无人的僻静之处竟然无来由地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南周二人俱是一惊,早被打出了条件反射的南竹更是自然地招出了主角光环,青翠的绿色让人心境平和,好像心灵都得到了净化——当然心灵上的净化并不会妨碍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血腥对打,毕竟金钱掩盖心灵的功力早已得到了世人认可。这份暖心的绿色顶多只能发挥到和谐大尺度画面的作用,让场景更加绿色无害一些,从R-18降到R-16。

“两位无需惊慌。我是富力察老爷手下的仆人,阿银,你们在商队之中也曾见过我才是。”

南周二人定睛细看,来人果然是富力察两名常侍左右的跟班其中较矮小的那位,虽说是半个熟人,但刚刚他们才经过推断更加肯定了对富力察的可疑,此时这人的出现,无异于在上班快迟到时路口却亮起了红灯。

“这个,好像是对你有点印象哈哈。富力察老爷日理万机,我们两个就不便打扰了吧。”

南竹眉开眼笑,明面上用露出的十颗牙齿跟阿银打着哈哈,暗地里只活动舌头瓮声瓮气地跟周承诺低声道:“周小姐,这是个高手。”

周小姐眉头紧皱,也低声回道:“你怎么知道?”

“废话!”南竹嘴角的弧度依旧坚挺可人,语气却越发急躁,“我们两个躲的这个地方就这么大,除非又聋又瞎,不然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菊花后边。再加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雅蠛蝶雅蠛蝶的呼喊声——这可是我从我们贫民窟阿彪哥棍棒底下练出来的危险感知直觉,在遇到面具男和马格尼提时也被触发过,可以说十拿九稳!”

“两位实在太客气了。”阿银眼缝细长像是被美工刀拉出的两道豁口,冷冷地将南周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内,脸上堆笑说:“老奴此次前来正是奉了老爷的命令,要亲自将两位完好无损地请到府上。倘若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可别让老爷等急了。”

阿银往两人走近了一步,话语平实客气,字眼里却尽是刀子。

“马格尼提大爷,你能把我藏在外城的大能用磁力吸过来吗?”南竹瓮声瓮气地问头顶已经神态如常的马格尼提。

‘本大爷是神不是神棍,不要提这种无理的要求。’马格尼提没好气地说。

“那,珠子能发生什么创造奇迹的作用吗?”

‘目测是不能。’

南竹本来也没有设立太高的心理预期,现在是更加的灰心丧气了,回过头问周承诺:“周小姐,你看我现在手无寸铁,打是打不过了,跑估计也难跑掉——要不你上试试?”

周承诺剜了南竹一眼不说话,心中在盘算着是不是要冒险发动飞行鞋,护在她身前的南竹却突然低下了身子压低了重心,一副要冲刺突进的准备架势。

阿银看着南竹的这幅动作,也是一愣,旋即露出了狰狞的笑意——显然他没有把南竹放在眼内,更没有想到南竹敢出力反抗,虽说富力察下了命令要保他们周全,但既然狼要入虎口,老虎自然没有不咀嚼的道理——囫囵吞下可对肠胃不好。

唉。周承诺睥睨着南竹,心中好笑多过好气,这个人每次都做出出乎她意料的举动,而且每次都毫不例外地让她大失所望。

当然,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行礼表达了自己配合的热情和决心的南竹,可不会在意周小姐心中这一丁半点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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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可算是来了,老夫恭候多时。”跨沙路上和南周二人说话不超过两句,嘴角弧线最多达到了“不明显表达出对你不耐烦”基准线的富力察竟然在三人再会的时候一口气笑着说了13个字连同一个逗号一个句号,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周二人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此人心怀鬼胎了。

富力察在大厅主座坐下,吩咐仆人端上酒水果蔬糕点,招待并坐在一起的南周二人。

“富力察大人,没想到刚分别没多久又见面了。”周承诺客气地回了富力察的套词一句,觉得旁边危机在前依旧不管不顾大吃大喝的南竹迟早会在达成做饱死鬼的愿望的同时把自己拖下水。

“哈哈,因为我们着实有缘啊。”富力察说着不加掩饰的谎话,摆明了南周再接上一句就要直入主题的态度。

周承诺感到窘迫起来,富力察的目的太过明显——那颗珠子——但是在他的地盘为何他不明刀明枪地抢夺,反倒要对自己和南竹保持着门面上的客气呢?

难道是因为。。

“不是和我们有缘,是因为想要布鲁给我的东西吧。”把果蔬糕点一扫而空,将八辈子没有吃过饱饭的穷鬼面相暴露无遗的南竹拍着肚子直言道。被南竹这么直接挑破了双方还在犹豫怎么揭开的遮羞布,富力察和周承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周承诺咯噔是奇怪为什么怕事的南竹会突然杀富力察这么一枪,富力察咯噔是因为做惯亏心事养成的习惯。

“富力察老爷,如果我没猜错,那些在玛丽苏酒店追赶我们的卫兵也是你派出的吧?”南竹坐正了身子,好让鼓胀的肚子不至于被挤压得让自己透不过气。

“哦?你们在玛丽苏酒店吃饭的时候,竟然被卫兵追赶?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我富力察的贵客,竟被如此冒犯,我一定狠狠地责备城防官员,让他们亲自向二位赔礼道歉。”

“不要装了富力察老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布鲁给我的东西,但又忌惮于布鲁的身份不敢明抢,可能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刚好,我也对这颗珠子的秘密很好奇呢,我们不妨谈谈条件。”

周承诺才奇怪南竹是不是又被光环控制了,富力察多年经商磨砺出的眼光才发现自己之前太过大意,南竹虽然确实是条小狗,但他尾巴一直摇得过分起劲,指不定是为了留出空隙,把獠牙磨得更加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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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内,外出前。

马格尼提在床上站起,向南竹摊开小手,说:‘小子,把那珠子给本大爷!’

“啊?”正准备和周承诺一同外出看要不要趁人多混乱接近玛雅的南竹一愣,回道:“马格尼提大爷你不怕啦?”

‘怕个屁!本大爷之前那是谨慎!快给本大爷拿来!’

南竹看了眼周承诺,见后者没有什么意见想发表,便从裤兜里掏出了那颗黄色珠子递向马格尼提。马格尼提深呼吸一阵,抑制住六只角的抖动,猛地一抓,便把珠子握在了手里。

‘哇啊啊呜哇!!!’

就在马格尼提触到那珠子的一瞬间,身周电光大作,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将猝不及防的南周二人掀翻在地,宾馆内的物件也被击打得七零八落,原本颇为整洁气派的室内瞬间变得一片狼藉。马格尼提龇牙咧嘴地尖叫着,不知道是在痛苦,还是在苦苦挣扎,不过看它的表情至少可以推断,它现在绝对不是因为舒服而叫出声。

虽然上面的描述不短,但一起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顷刻,马格尼提身周的电弧就消散而去,它的表情也回复如常,甚至挂上了一阵不易被察觉的笑意。南竹刚想问个什么,却被它挥了挥手直接回绝,然后径直飘回南竹的头顶,下达了让他们原本打算干嘛就继续干嘛的指令。

周承诺却不吃这套,问:“马格尼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格尼提瞥了周承诺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是拿着珠子在南周二人眼前晃了晃,说:‘这颗珠子,接下来就由本大爷保管。’说罢,竟然将珠子抛到嘴里吞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马格尼提大爷你这是干嘛!!!”南竹对马格尼提的举动惊诧莫名,这颗珠子笼罩着厚重的神秘色彩,说不定跟他的命运主线有什么重大关联,马格尼提就这么囫囵吞下,且不说马格尼提不肯还,就算它肯,南竹也不想翻找神的排泄物——尽管他还不知道马格尼提到底需不需要排便,但先怕着总有道理,既然要未雨绸缪,自然也要未屎先惊。

‘少屁话,本大爷说保管就要保管!’马格尼提拍了一下南竹的头便不再说话,南周二人都对这个任性的神灵无可奈何,何况如今玛雅的轿子正顺着人流快速往外城移动,他们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也只好先把珠子的事放到一边,急急地跑了出去,沿着僻静人少的道路前进。

走着走着,马格尼提突然抓了南竹头皮一把,还捂着南竹的嘴不让他叫出声惊动了走在前头的周承诺,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小子,你要想个办法,和那个什么富力察接触。这珠子的秘密、和其他珠子的关联、以及和你今后命运的发展,和他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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