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的手脚,怎么好像有知觉了?
真有。。真有!久违的关节活动,有点生疏啊。
啊,好久没睁开眼了,怎么太阳光都变绿了?
不对。。光源好像,在我头顶。
圆环?
悬空的圆环?
会发光的,悬空的圆环?
会发光的悬空圆环?!
真的是,真的是悬空的!!!
是主角光环!!!
啊~难怪,头顶传来源源不绝的能量,让我浑身舒畅,这就是当主角的感觉吗?
呵呵呵呵。
棒极了。
玛德从治疗舱中站起环视四周:两颗弯折的箭矢躺在地上,似乎是被治疗舱的外壳所阻截,怎么,我刚醒过来就有人想杀我?过分啊;治疗舱旁有个捂眼打滚的黑发青年,莫名其妙;大殿内一左一右一男一女,手都卡到了柱子里是怎么回事?女的胸部倒是挺丰满,只是手拦在面前看不见长相,男的赤膊上身只穿裤子,怎么也用手拦着脸啊?呼,在黑暗中被困了这么久,怎么一醒来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场景。
“玛、玛德?”
玛德正在适应着一点一点被强壮的感觉充盈的身体,一声呼唤把他从止不住的好奇中扯出,愣了一愣,心想:啊,对了我是叫做玛德来着。想清楚了这一点,便抬头望向了声源所在。
“玛德!是我!布鲁!你还记得我吗?!”
“恩。。让我想想。。”
“啊!”玛德右手一捶左掌,笑说:“我想起来了,以前我们常常一起玩来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待会再说,玛德!你快把头上的主角光环摘下来,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布碌啊,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戴着这个光环浑身上下舒爽透顶,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你让我把它摘下来?嘻嘻。”
嬉笑着,玛德纵身一跃想落到石椅上,却因为对变得强健了的身体不够熟悉而发力过度飞身抢出了石椅大半个身位,一时情急伸手抓住了扶手,竟就势单臂倒立在了石椅上,此等矫健强壮,实在与玛德瘦骨嶙峋的身躯全无可供联想的地方。
“啊哈哈哈哈!这都可以!”
玛德全然无法掩饰脸上的兴奋神色,倒立着在石椅上翻翻转转,玩腻了才一屁股坐倒,头靠到椅背上望着原寺高耸的天花板,静静回味着方才那一番高难度动作中肌肉发力时肌纤维拉直紧绷澎湃着强横生命力的酣畅淋漓,大脑也在肆无忌惮地分泌着多巴胺,刺激得他一时手足痉挛,仿佛是个一边吸食着***一边享受***的瘾君子。
“玛德。。玛德真的、真的苏醒了。”站的比较远以至没有受到强光太直接影响的玛比二十六世一行人视力已经陆续恢复过来,眼见被病魔折磨十年之久,已经昏迷了足足八年的儿子在戴上主角光环之后生龙活虎的样子,玛比二十六世没忍住内心的激动,两行老泪排洪一般涌出,沾到嘴角的苦咸味道尝起来也尽是回甘。
“快!趁着王子与几名歹徒拉开了距离!快快将他们悉数击毙!”
富力察气势逼人,下命令时声调不高,却足以在四面密闭的原寺内激起回响,布鲁见富力察诛杀他们的贼心不死,视力刚恢复没多久就又急着赶尽杀绝,忙低喝马格尼提求助。马格尼提一直缺乏耐性,实在对富力察这种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的蟑螂精神疲于应付,右掌一道绕成圆环的电弧转动,架在空中的那一排铁枪就像上了马达一般绕着枪柄中心转成了一个个能撕骨裂肉的电锯,两名方拉起弓弦的卫兵躲闪不及,握弓的手上数根指节被齐齐切去,坐实了另一只手后半生五姑娘的名头。
见安全暂时得到保障,布鲁定下心来,一心要说服玛德将光环摘下,将自己的研究和一直戴着光环将会招致的恶劣后果再渲染上几分恐怖色彩之后街头推销一般滚动播放,可惜玛德一直用下巴对着他的苦口婆心,也不知道左耳进没进,但可以肯定右耳把能出的尽出了。布鲁只恨脸贴在光环边视力又出奇好的南竹被强光扎得此刻还在暗室内捂着双眼苦苦挣扎,自己无法从机关抽身亲自上到玛德跟前将光环摘下。
“不露啊。”沉湎在快感之中一直对布鲁不予回应的玛德突然开口,道:“我昏迷几年了?”
“。。八年。”
“你知道我在这八年的无尽黑暗之中是怎么度过的吗?孤独、冰冷,而且我可以回想的人事物只有那么零碎的一点,漫长的岁月中,单调的重复反而将我这些回忆通通碾碎了,我能记住的东西只剩下恐惧的本能,和求生的热切。”
玛德睁大一双鹰目瞪着布鲁,讥笑道:“如今我得到了能让我不再恐惧、让我死而复生的力量,你竟然敢腆着脸编几个可怕的故事就想让我抛却?笑话!你当你是谁?!就是有没有叫对你的名字我都毫不在乎,你凭什么向我提这个非分的要求!”
布鲁一时语窒,一把痞气十足的腔调连忙在这个空档把他的话头抢过——
“喂这位王子,你头顶的光环可是我的,就算你再不想还,我也要把它拿回来。”
南竹边揉着眼睛边走出了密室往石椅上的玛德走去,龇牙咧嘴的神态也不知道是还在为眼球的酸痛而不悦,还是对玛德这般不知恩不图报的态度不爽。
“好了,多说无益。”南竹走到玛德身后大喇喇地直接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光环,说道:“我现在就帮你把光环摘掉,乖乖呆着别反抗,别逼我动粗。”
“动粗?嘿。”
玛德哂笑一声,一把将南竹的手腕钳住。南竹没料到他会有此一着,连连发劲想将手腕抽出,谁想玛德的手竟稳得像焊上去了一般,南竹心中大喊不妙,惊愕的情绪还没有分娩成功,就被玛德大臂一挥将他的身子一把掷出,直直地往马格尼提造出的锯墙飞去。
“哇啊啊啊啊啊!!!!”
“南竹!”
周承诺没料到几分钟前还病怏怏的玛德竟然能将身体被光环改造过的南竹像投掷棒球一样扔出,连忙把手从机关中抽出,发动飞行鞋扑到半空之中抱住了去势刚猛的南竹,硬是被推后了一米半的距离才止住。谁想南竹口中一个谢字未说完,周承诺只觉他肩臂发力往后一顶将自己撞开,正一头雾水又怒火中烧之际,南竹的腰间就挨上了一记重锤般的脚踢,恩怨轮回,像当初阿银被马格尼提推飞一样整个人横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根支柱上面。
马格尼提见自己猝不及防底下竟然让自己的小弟南竹(它是这么认为的)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咬的牙关酸楚,六个触角电弧闪动,猛地将枪墙顶上的一排八根抽出,分别往玛德的头、心、腰、下体四处扎去,要命的架势咄咄逼人,比当年入村的鬼子还要狠戾几分。
“嘿嘿,雕虫小技!”玛德浑身命能高涨,怒喝一声,青绿色的浑厚命能像球状水绵吸饱水分膨胀一般迅猛地平推出去,将撞上来的八根致命长枪悉数弹飞。在碎石中捂着受创的腰际艰难爬起的南竹看见这一幕,心中愤愤,骂道:“靠。。这光环我戴着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帅。。”
马格尼提见一招不成,不依不挠,操纵着八根长枪或直刺或走圆环切,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往玛德发起了猛攻,玛德倒不慌不忙,左闪右避拳打脚踢,使尽浑身解数化解马格尼提山洪猛兽一般的攻势,一人一神斗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双方都讨不了好。战况胶着之际,一旁回过气来的南竹也不闲着,找准了机会,转身跳到支柱上踩着壁面双腿用力一蹬,飞身闪进了马格尼提和玛德二人的战圈之中,凌空接住马格尼提晃来的一根长枪,使尽***的力气朝准玛德的头部开天辟地地一记竖劈,逼得玛德架起双臂吃住了这要害的一击,马格尼提趁机驱动长枪往他后心两腰一扎,逼得玛德命能四分招架,此时一直在旁见机行事的周承诺见战机到来,飞行鞋马力全开,在半空中全速激射开去,扬起势如雄狮扑象的一脚踢到玛德空门大开的腹上,后者应付马格尼提和南竹两人本来已经感到有些乏力,被周承诺这么一记奇袭,脚掌抓地不牢往后连连退了五六米距离,架势大乱,身上暴露出七八处破绽。
‘制住他!10秒!’
马格尼提战得火热,呵斥底下众人协力,可惜南竹与周承诺去势已尽,失掉了上前制住玛德的机遇,南竹也明白此次是机不可失,一时心焦吼道:“布鲁!你tm还发什么呆啊?!”
一直在旁袖手旁观的布鲁这才如梦初醒,心一横发动能力扯开一道半人高的裂缝,抽身钻入“咻”地窜到了玛德背后,手脚并用制住了玛德的双肩和腿脚,还不忘凑到玛德耳边低声念道:“玛德。。对不住了。”
‘哇啊啊呜哇!’
马格尼提周身电弧激转,八根铁制长枪在半空中发生了形变,弯成了八枚大U型针,两枚卡到了玛德双脚脚踝上,就势绕了几圈套成个弹簧形状,马格尼提意念一动,玛德双脚未及发力反抗就被紧紧摁到了一起,两枪余下的长度像两条交欢的蛇般缠到了一起,将玛德的双脚死死扣住。布鲁见马格尼提一击得手,连忙抽身而去,说迟时快,又两枚U型针如法炮制缠到了玛德双腕之上,将玛德双手别到了身后,手脚被束的玛德却依旧不放弃反抗,身子弓起就要扑到一根支柱后避到马格尼提的视线范围外,却被马格尼提干脆地用余下的四枚别针卡住了他的腰腹大腿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妈的。。总算制住了这货。。”南竹被玛德那一脚伤的着实不轻,只是酣战之中咬紧牙关忍了过去,此时得以放松,痛楚就像馋虫一样撕咬着他的神经和意志,难受得他嗷嗷乱叫,周小姐见状于心不忍,便走到南竹身边难得地好言抚慰起来。
布鲁见玛德像条被草绳剥夺去了自由的鲶鱼一般死命地在地上扭曲着可以扭动的位置,全身青筋暴涨,充盈的血管中流淌着的似乎是满腔的愤怒,鼻孔中还哼哧哼哧地出着热气,狰狞的模样打印成纸张可以当作门神辟邪震鬼,心中的内疚如泉水般涌出,迈开步子就想靠到玛德身边去。
‘等等!’大展神通制敌致胜的马格尼提须角依旧高立,周神的电弧不减反盛,噼噼啪啪地响成一支酒吧驻唱乐队,布鲁对它这般大局已定下还如临大敌的架势疑惑不解,还没来得及发问,却被一个凶暴狠恶、杀意满盈的眼神震得浑身发颤,低头一瞥,只见那眼神的主人玛德双瞳紧缩,头顶的主角光环异光高涨,覆盖在玛德身上的能量粘稠如巨人的鼻涕,此时竟像是受了什么指引一般,源源不断地通过毛孔渗入了玛德的体内。
‘快找地方躲!!!’
“噗!!!!!!!!!!!!!!!!!!!!!!!!!!!!”
一声巨响,摧枯拉朽地将困兽的牢笼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