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青春是一次偶遇
下班高峰期来了，这一点你从我身边来来往往行驶而过的车辆就知道。
袁伟大走后我继续奔跑。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要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风的味道可以让我安心。
一场倏忽的遇见就此发生。
文莫夕低着头孤单的在路边等人，行之单影来回踱步。
耳朵里塞着耳机的骑车少年太过入迷音乐，滚滚转动的车轮滑向了路边的女孩，不偏不倚刚好撞上。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翻在地，蓝色的裙子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撞人少年取下耳朵里的耳机，顾不得音乐已经唱起了高潮，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再看文莫夕忍着疼痛借着少年的手爬起，脸上扭曲的表情告诉我，她被撞得不轻。
可是她又能责怪谁呢？是撞人男孩？还是音乐？她只是刚到这的小姑娘，谁也不认识，没有谁可以接借一个肩膀给她诉说委屈。所以我看到文莫夕拍拍身上的灰尘，用书包挡住裙子上的缺口，对道歉的少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我没事，我很好。
突然觉得文莫夕和两年前的自己是如此相像。在我刚到这座小城时，又怎么会少了这样的难堪。
我脱下自己的小外套递给她。我想，她需要一只手拉一下。就好比当年袁伟大伸手帮我一样。
文莫夕接过好心少年的衣服，系在自己的腰上，却没能遮盖住小腿上的淤青，那块淤青在光洁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打眼。
“谢谢。”文莫夕笑笑。
这笑容让我感觉熟悉，曾几何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给别人笑过多少次，我连自己都记不起来。陌生的坏境使得我们不得不让自己学会怎么对人。
“不用，同学之间应该帮忙。”并不是文莫夕的美丽打动了我，只是看着文莫夕的处境，我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你也是八中的？”文莫夕摸摸自己的肚子，显然刚才的撞击肚子也弄疼了。
路上行驶而过的学生不怀好意的吹起了口哨。此情此景，让大家误以为我们是恋人了。
我抓抓头发，有些尴尬。在学校几乎从来没和女孩子说过几句话，谁都讨嫌我身上的怪味，所以我没有朋友。
“恩，你还好吧？”我看到了她腿上的淤青。
“没什么事，谢谢。”文莫夕腿向后移动了一下，不让小腿上的淤青让我看到。
那我又能干什么呢？萍水相逢，一场倏忽的遇见也许就此告终。
“你，你叫什么名字？”文莫夕叫转我的身影。
“杨树。”我回过头看着文莫夕。她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那年的我，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所以我使劲找寻我的存在，做不成好人，我就做坏人，我偷东西，我顽皮的恶作剧，我肆无忌惮的在课上睡觉，可是谁又知道我仅仅是想找几个真心的朋友。
“谢谢你，我，我怎么帮衣服还给你？”文莫夕欲言又止，对于陌生人她敢于说如此多的话已经很淡定了。
“放到我座位上就可以了。”我很庆幸文莫夕没有嫌弃我身上的怪味。
文莫夕脸上露出涌出奇怪。
“哦，六班。我们在同一个班。”我赶紧解释，不然我的衣服就找不到主人了。
“恩，谢谢。”
我又开始撒开腿奔跑，跑过熙熙嚷嚷的人群，跑过喧闹的鱼市。不小十分钟，我就可以回到家了。
胡蝶房间的窗帘依旧死寂一般沉默的对着我。她，还是没有回来。
自从胡蝶走后，每天放学跑回家我都会下意识地看看胡蝶的窗户，我怀念那团蓝色的灯光，怀念胡蝶头发上的味道。
可是该死的，它怎么就不再亮了呢。
初三的学习明显变得紧张，这一点你从学校三楼逛一圈就知道，教室里的学生都在埋头做试题，偶尔几个捣蛋大声讲话的学生也会被其他同学鄙视的眼神所打击，然后趴在桌在上嘴里骂骂有词。
午休的时候，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我的肩膀上，不用想，这人除了袁伟大还有谁呢？
“诶，听说昨天我走后，你在街上撞倒了文莫夕？”袁伟大的声音很小，明显不像引起班上同学的愤怒。
臭事传千里，想不到我和文莫夕在马路上说句话到了学校演变成这样的版本。
“文莫夕是被自行车撞倒了，但是那不是我。”我赶紧辩解。在学校我就只有袁伟大这一个要好的朋友，我不想因为误会就失去了他。
“你知道谁撞得？我他妈叫人揍他！”袁伟大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聚集了班上所有同学仇恨的目光。
袁伟大不仅在睡觉上取代了我的位置，而且自告奋勇地当起了那群不良少年的头头。谁把他惹恼了，谁就得挨上一顿揍。
其实当年我也可以这样，但我不想让胡蝶哪天回来看到我身后跟着一群小弟的样子。
“不知道，你小子不会真的要追她吧？”该死的，我又撒谎了。那个撞人少年的脸一直在我记忆力清晰可辨，可是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伟大犯错呢。
“当然，我从来说话算话，下午帮我写情书哈！”袁伟大撂下这句话就滚回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文莫夕犯花痴，手还不忘重重地拍一下我的肩膀。
这，好像是朋友之间讲义气的表现。
随着袁伟大的目光再看文莫夕，她坐在座位上认真的盯着一本小说，明显没有被我们的对话打扰到。
其实文莫夕长的确实挺漂亮，放在女生稀少的八中称得上一大美女。但对于阅女无数的袁伟大来说，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呀，可能是刚来没多久的缘故。
文莫夕的背影和胡蝶一点也不像，她的长发像一排黑细的挂面，风一吹就乱摇，我找不到那种熟悉的安详感。
但这好像还是能吸引袁伟大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从他进教室起就没离开过几秒，连睡觉都忘了。
下课的时候我整理书包，文莫夕却飘逸在我眼前。
一个女孩漂不漂亮只有近距离观察才知道。文莫夕的皮肤很白，就像冬天夜里飘然而至的雪花，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有点可爱的味道，精致的五官巧妙的组合在一起，显得和谐，就是众人嘴里的好看。
以袁伟大以前的女友来看，这个应该是极品。但是这样的美女怎么会忍心让袁伟大祸害呢，嘿嘿，袁伟大看来得费点脑筋。
“昨天，谢谢你。”文莫夕把衣服放到了我的座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