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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为官箴言(2)

忝为佐属,宜尽心力

原文

士人不得以身出治,而佐人为治,势非得已。然岁修所入,实分官俸,亦在官之禄也。食而谋之不忠,天岂有以福之。且官与幕客非尽乡里之戚、非有乡故之欢,厚禀而宾礼之,什伯于乡里亲故。谓职守之所击,倚为左右手也。而视其主人之休戚,漠然无所与于其心,纵无天谴,其免人谪乎?故佐治以尽心为本。

尽心云者。非徇主人之意而左右之也。凡居官者,其至亲骨肉未必尽明事理,而从仆胥吏类皆颐指气使,无论利害所关,若辈不能进言,即有效忠者,或能言之,而人微言轻,必不能劝其倾听。甚且逢彼之怒,谴责随之。惟幕友居宾师之分,其事之委折既了然于心,复礼与相抗,可以剀切陈词,能辨论明确,自有导源回澜之力。故必尽心之,欲言而后为能尽其心。

译文

幕僚师爷不能亲身理政,只能辅佐别人处理政事,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做幕僚所得的银两,其实分得是主子的俸禄,也算是吃着官俸。吃别人给的饭,却不为别人尽心办事,上苍岂会赐福予他?主子和师爷之间非亲非故,不像亲朋好友那样情深意笃,但是主子对师爷却十分厚爱,物质待遇、礼仪送往都十倍、百倍于亲戚故旧。为什么这样呢?因为工作中主子倚重师爷,把师爷当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师爷受到主人如此的对待,却对主子的事漠不关心、无动于衷,这样的人即使上苍不惩罚他,也难逃世人的谴责。所以,辅佐主子理政,应该把尽心尽力作为自己的本分。

所谓尽心,并不是唯主人之命是从、紧随主人左右。主人的骨肉至亲,未必都明白事理;主人的仆役听差、下属官吏也都傲慢无礼、目空一切,从不关心主人的利害,更谈不上进言献策,即使个别人忠心耿耿,敢于进言献策,但由于地位低微,说话不够分量,主人未必愿意采纳,如果恰巧遇到主人心情不好,那随之而来的就是责骂。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幕僚师爷才能做到骨肉至亲、仆役听差、下属官吏所做不到的事情。因为幕僚师爷往往处在客人、老师这样特殊的地位,既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掌握得清清楚楚,又可以用宾主之礼和主人交谈,陈述事理往往能切中要害、有理有节、词达理明,自有开源导流、力挽狂澜的能力。所以说,幕僚师爷对主人一定要尽心,只有说自己想说、该说的话,才算做到了尽心。

活学活用

蒙古、南宋联合灭掉金朝以后,南宋乘机出兵,想收复开封、河南一带土地。窝阔台借口南宋破坏协议,因此发兵进攻南宋。

自此以后,蒙宋双方不断发生战争。

窝阔台的侄儿——蒙哥即位后,派他弟弟忽必烈和大将兀良合台进军云南,控制了西南地区。公元1258年,蒙哥分兵三路,进攻南宋。他自己亲率主力进攻合州,忽必烈攻打鄂州,另一路由兀良合台率领,从云南向北攻打潭州,准备三路会师后,直取临安。

蒙哥的军队进攻合州的时候,合州宋将王坚和全城军民奋起反抗,坚守合州东面的钓鱼城。蒙古军把钓鱼城围了五个月还没有攻下来,而蒙哥却在攻城的时候被炮石打中,回到大营不久便重伤不治死了。

蒙哥死时忽必烈正向鄂州进兵,还没过江,得到蒙哥的死讯,有人劝他赶快回到北方去争夺汗位。忽必烈却说:“我奉命来攻打宋朝,哪能空手回去?”

忽必烈观察了沿江的形势,派出几百人的敢死队当先锋,强渡长江,宋兵没有防备,果然溃败。蒙古兵从而大举渡江,把鄂州围住。

警报一个接一个送到临安,震动了南宋王朝。宋理宗命令各路宋军援救鄂州;又任命贾似道担任右丞相兼枢密使,到汉阳督战。

新任丞相贾似道,原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因为他的姐姐是宋理宗的宠妃,才得了官位。他当上官后,不仅不做什么正事都不做,还经常带着歌女在西湖上饮酒作乐。有一天晚上,宋理宗在宫里登高眺望,看到西湖上灯火通明,就对左右侍臣说:“这一定是似道这小子。”

侍臣知道宋理宗宠着贾似道,就凑趣说:“别看他年纪轻轻,喜欢玩乐,他的才能大着呢。”

这回,宋理宗要他上汉阳前线督战,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有一次,他听说前面有一队蒙古兵,吓得直打哆嗦,嘴里连声叫着:“怎么办?怎么办?”后来,只抢了些财物便走了,贾似道才拍拍胸口,喘了口气。

贾似道到鄂州以后,见蒙古军攻城猛烈,眼前形势越来越紧张,就瞒着朝廷,偷偷地派个亲信到蒙古营去求和,表示只要蒙古退兵,宋朝就愿意称臣,进贡银绢。然而忽必烈攻势正猛,不肯就此罢休。正在这时候,忽必烈接到他妻子从北方捎来的密信,说蒙古一些贵族正在准备立他弟弟阿里不哥做大汗。忽必烈因急着回去争夺汗位,就答应了贾似道的请求,订下了秘密协定。贾似道答应把江北土地割给蒙古,并且每年向蒙古进贡白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忽必烈得了贾似道的合约,就急忙撤兵回北方去了。

贾似道回到临安,把私自订立和约的事瞒得严严实实,并抓了一些蒙古兵俘虏,吹嘘各路宋军英勇,取得大捷,不但赶跑了鄂州的蒙古兵,还把长江一带的敌人势力全部肃清了。

宋理宗听信了贾似道的弥天大谎,认为贾似道立了大功,专门下了一道诏书,赞赏他奋不顾身,指挥有方,立刻给他加官晋爵。

忽必烈回到北方,得到大多数蒙古贵族的支持,即了大汗位。他想起了在鄂州跟贾似道订下的和议,就派使者郝经到南宋去,要求履行和约议定的条件。

郝经到了真州,先派副使带信给贾似道。贾似道这道郝经要到来临安的消息后,怕他的骗局露馅,连忙派人到真州把郝经扣了起来。忽必烈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但这时候,蒙古内部发生了内讧,忽必烈的弟弟阿里不哥想要跟忽必烈争夺权力,发生了战争。忽必烈为了全力对付阿里不哥,只好暂时把南宋一头搁了起来。

贾似道靠欺骗过日子,居然做了十几年的宰相。宋理宗死后,太子赵禥即位,就是宋度宗。宋度宗封贾似道为太师,拜魏国公,地位之高无人可及。贾似道却仍不满足,他一面故意要求告老回家,一面又派亲信散播谣言,说蒙古军又要打过来了。刚即位的宋度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苦苦哀求贾似道帮忙处理,这样一来,贾似道的地位就越来越高了。度宗专门给他在西湖葛岭造了一座豪华的别墅,贾似道每天在葛岭过着享乐的生活,朝政大事,都得由官员到别墅去找他决定。

忽必烈稳定了内部,打败了阿里不哥以后,在公元1271年称帝,改国号叫元。这就是元世祖。

元世祖借口南宋不执行和约,派大将刘整、阿术出兵进攻襄阳,宋军连战连败,襄阳城被围了五年。贾似道把前线的消息封锁了起来,不让宋度宗知道。有个官员上奏章向宋度宗告急,结果奏章落在了贾似道手里,那个官员马上被革职了。

有一天,贾似道上朝的时候,宋度宗问他:“听说襄阳城已经被蒙古兵围了几年,怎么办?”

贾似道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说:“蒙古兵早就给我们打退,陛下从哪儿听来这种消息?”

度宗说:“刚才听到一个宫女说起。”

散朝以后,贾似道查明了那个透露消息的宫女,找个借口把她杀死了。打那以后,宋度宗再也听不到蒙军进攻的消息了。

襄阳在蒙古兵围攻下,越来越危急。贾似道却每天躲在他葛岭别墅里。有一次,有个亲信官员去找他,他正趴在地上跟他的几个侍女斗蟋蟀。那个官员拍拍贾似道的肩膀说:“这难道也算是国家大事吗?”贾似道玩得正起劲,也没当一回事。

襄阳终于被元兵攻破了,南宋王朝大为震动。这个时候,贾似道见事情再也瞒不住,就把责任推给襄阳守将,将守将革职了事。

元世祖看到南宋这样腐败,决定一鼓作气消灭南宋。他派左丞相伯颜率领元兵二十万,分两路进军,一路从西面攻鄂州,另一路从东面攻扬州。

这时候,宋度宗病死了,贾似道拥立了一个四岁的幼儿赵显做皇帝。伯颜攻下鄂州,沿江东下,直取临安。贾似道一面带领七万宋军驻守芜湖,一面派使臣到元营求和。伯颜拒绝议和,命令元军在长江两岸发起进攻,宋军全线崩溃,贾似道逃回扬州。贾似道的所作所为导致南宋上下群臣激愤,但朝廷也只是将他贬官流放而已。贾似道放逐途中,所到之处无不被百姓唾骂,行至漳州时被监押使臣杀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南宋的灭亡已经成了必然。

贾似道,这位本来缺德少才的社会痞子,凭借皇帝的宠信,爬上权力的顶峰,独揽朝纲却怠于政事,把个宋室宗庙的砖瓦一块块掀得精光,实在是可恨至极。

智慧金言

良禽择枝栖,良臣择主事。一个有为之士如果能遇上一个可以使之一施才能的好官,那真是人生之幸事。这种知遇之恩,其实是一种奋力上进的重要动力,催促这个人竭尽所能的为领导分忧解难。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知恩图报”是世界优秀文化的基石,是人类本性中的光明,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公认的价值标准和行为准则。只要由它来引导人的心路,就会走上善道;只要人们常怀感激报恩之心,社会将会是最为和谐的社会。

既受所托,必忠其事

原文

衙门必有六房书吏,刑名掌在刑书,钱谷掌在户书,非无谙习之人,而惟幕友是倚者。幕友之为道,所以佐官而捡吏也。谚云:清官难逃猾吏手。盖官统群吏,而群吏各以其精力,相与乘官之隙,官之为事甚繁,势不能一一而察之,唯幕友则各有专司,可以察吏之弊,吏无禄入其有,相循陋习,资以为生者,原不必过为搜剔、若无弊累人之事,断不可不杜其源。总之幕之与吏。择术悬殊,吏乐百姓之忧,而后得藉以为利,幕乐百姓之和,而后能安于无事。无端而吏献一策,事若有益于民,其说往往甚正,不为彻底熟筹,轻听率行,百姓必受累无已。故约束书吏,是幕友第一要事。

译文

衙门里吏、户、礼、兵、刑、工六房设有专门负责处理事务的文书,刑律之事,由刑律方面的文书处理;钱财粮米之事,由户口钱粮方面的文书掌握,没有熟悉此类事务的人才,而是有师爷作为依靠,招募师爷的根本目的,就在于协助主子处理事务、管理下属。俗话说:“清官难逃猾吏手”,大体上主子统率下属,下属大多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和手腕,挖空心思、互相串通去钻空子、谋私利,主人政事繁忙,必然不能事事过问、人人查验。只要靠诸位师爷负责不同的事务,才可以监察出下属的舞弊行为。下属小吏,本无官俸,凭借沿袭已久的陈规陋习搜刮克扣、维系生活,本来不必过分挑剔,如果没有贻误政事、牵累他人,也不需断了下属小吏的生计来源。总而言之,幕僚师爷和下属小吏,处理政事的方法大相径庭,小吏喜欢百姓官司不断、生活困顿,经常奔走于衙门,这样他们可以趁机谋取私利;师爷希望百姓和睦安宁、生活殷实,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样就太平无事了。假如小吏无故献策,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是对百姓有益的政策,如果不能深思熟虑,轻易地相信了他们的华美言辞,草率而行,百姓必定会受累无穷。所以,管理好承办文书的小吏,是幕僚师爷最为重要的事情。

活学活用

君主必须要有贤良的大臣辅佐才能够治理好天下。如果君主行为有不当的地方,臣下又没有勇气规劝,那么朝廷就离败亡不远了。而臣子如果无比尽职尽责,随时弥补君主的过错,那么就不会有人对臣子的直言进谏而感到生气进而责罚了。有一次,嘉庆帝去盛京祭拜祖陵,回京时驻跸夷齐庙,召见大臣吴熊光及戴均元、董诰等人,谈论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嘉庆帝说:“有人说通往盛京的道路崎岖不平,沿途没有什么好的景致值得观赏。可是这次巡幸不仅路途平坦,而且沿路风景绝佳,真是人言不可尽信呀!”

不等其他人开口,吴熊光抢先回答说:“皇上这次巡幸,主要是为了目睹太祖、太宗当年创业的遗迹,不忘当年创业的艰难,为子孙后代树立恪守祖制的榜样,只是顺路观赏一下沿途的风景罢了!”

过了一会儿,嘉庆对吴熊光说:“朕曾经在南巡时去过苏州,那里的风景真是天下无双。”

吴熊光回答说;“皇上在苏州看到的花坛,不过是用采来的花布置好,专供您一人观赏的。苏州城外的虎丘可以称为名胜,实际上却只是一座大坟墓。城中的街道都临河而设,河道狭窄,舟船集结,每到午后就臭不可闻,哪里有风景可言?”

嘉庆帝有些不快,问道:“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父皇(指乾隆皇帝)为什么六次驾临苏州呢?”

吴熊光叩头说:“臣从前陪同皇上谒见太上皇,记得太上皇说过这样的话:‘朕治理天下六十年,没有什么大的过失,只是六次南巡,劳民伤财,是害多于益的事情啊。将来皇帝(指嘉庆帝)如果提出南巡,你作为朕之特选大臣,不作谏阻,那就是辜负了朕的期望。’先皇的悔悟之言,犹在耳边,希望皇上牢记在心,谨慎从事。”

吴熊光的话说得十分直率,简直就是在教训皇帝,在场的大臣都暗地里替他捏了一把汗。然而,嘉庆帝并没有在意,他虽然对吴熊光的话没有公开表示褒贬,但是在他执政期间却很少像他父亲那样兴师动众地组织南巡。

智慧金言

职位卑微,不一定人品卑贱;官居高位,也不一定人品高尚。身居官府底层的衙役,不一定人人都是“猾吏”,都思谋着“吃了原告吃被告”。相反,衣服破烂之人,常怀雄才大志;衣冠楚楚之人,常思巧取豪夺。所以,小吏要管理教育,大官更要以身作则。

为官准则,谨睾不辍

原文

正以处心,廉以律己,忠以事君,恭以事长,信以接物,宽以待下,敬以治事。此居官七要也。

译文

用公正规范自己的思想,用廉洁约束自己的行为,用忠诚侍奉君王,用恭敬礼待尊长,用诚信处世接物,用宽厚对待部属,用谨慎敬奉职责。这是做官的七条重要准则。

活学活用

狄仁杰是唐朝一代名臣,他的家乡在并州太原,他的祖父狄孝绪在贞观年间当过尚书左丞,父亲知逊曾任夔州长史。狄仁杰生于隋大业三年,比武则天大十七岁。武则天即位之前,狄仁杰曾担任过并州都督府法曹、大理丞、侍御史、宁州和豫州刺史等职。武则天即位初年,他任地宫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为来俊臣诬陷下狱,贬彭泽县令,神功元年复相,狄仁杰一生对公务尽职尽责,政绩卓著,然而他从不以功臣自居,深受武则天宠信,是武则天时期赫赫有名的宰相。

狄仁杰做大理丞时,到任一年即处理了一万七千个遗留案件,无一人喊冤,因为处断明达果断而被世人所知,后来又调到宁州做刺史,因其治理有方,深得当地百姓拥护,甚至刻石立碑为他歌功颂德。这个情况被前来陇东各地视察的御史郭翰得知,上奏武则天,武则天大为赏识,提升他为江南巡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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