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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齐家箴言(3)

历史上还有一个人们不太熟悉的“十步成诗”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南朝的北魏。北魏孝文帝是著名的改革家,他有一个小弟弟彭城王拓跋勰对他的改革有所不满又不愿说出,孝文帝便以试其才华为名,要他十步成诗,直抒胸意。彭城王便吟道:“问松林,松林经几冬?山川何如昔,风云与古同?”末两句的意思是:现在的山河是否与从前一样,如今的风云与古时是否一般?这显然是指孝文帝汉化政策的改革违背了古代圣贤的教训,因而有所不满。但是,孝文帝是胸襟旷达之人,听了却哈哈大笑:“好,好!吾弟才华横溢,果然不亚于曹子建。可惜曹丕不能重用人才,嫉贤妒能。不然若用子建佐天下,曹魏江山岂能如此短暂便落入异姓之手?朕今决定将御弟留在朝阁,帮助我处理国家大事。”后来他果真待彭城王很好,进一步听取了彭城王的意见,并向他讲了改革的道理,彭城王也非常感动,从此兄弟和睦。

这里撇开政治因素不谈,魏孝文帝的做法是聪明睿智的。就个人修养而言,如何增进手足之情,促进家庭和睦,是非常值得重视的问题。在近代,革命导师恩格斯在对待“遗产”及兄弟关系上,更是一位典范。

恩格斯的父亲是一个富有的工厂主,1860年3月去世。过了一个多月,他的母亲也身患重病,生命垂危。恩格斯立即从英国赶回德国故乡探望母亲。在大家忧心忡忡之时,兄弟之间对遗产的处理发生了意见分歧。弟弟们坚持要大哥恩格斯放弃对父亲企业的继承权。恩格斯经过审慎考虑,决定接受弟弟们的要求。不久,他母亲的病痊愈了。恩格斯接连写了两封信给母亲,倾诉了自己的衷肠。他写道:“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丝毫不能使我让你在晚年因家庭遗产纠纷而哀伤……我绝不让这样的问题再来烦扰你,惊动你。我不会为此生弟弟们的气。”“我还会有成百个别的企业,但是我永远不会有另一个母亲。”这是多么感人肺腑的信件啊。

智慧金言

顾大局、识天体,以母子、兄弟情谊为重,比之古代的“兄肥弟瘦”,感情更加丰富、细腻,考虑更加审慎、周密。

治理好家政

原文

身之不俭,断不能范家。家之不俭,必至于累身。寒士课徒者,数月之惰,少止数金,多亦不过数十金,家之人目击其艰,是以节啬相佐。游幕之士,月脩或至数十金,积数月寄归,则为数较多,家之人以其得之易也,其初不甚爱惜,其后或至浪费。得馆仅足以济,失馆必至于亏,谚所谓搁笔穷也。故必使家之人,皆知来处不易,而后可以相率于俭。彼不自爱者,其来更易,故其耗更速,非惟人事,盖有天道矣。

译文

做官的人治家。自身都没有做到节俭,在家里就肯定不能起到模范治家的作用,也不可能治理好。一个家庭不注重节俭,最终必定会牵连自身。贫穷的读书人,设馆授徒,几个月的收入,少的只有几两银子,多的不过数十两银子。由于家里的人亲眼看到了赚钱的艰难,所以在花钱的时候,也就特别节省。那些辅佐别人,工作在幕府的读书人,每个月的收入达到了几十两银子。积蓄了几个月,往家里一寄,钱的数目就比较大了。家里人收到这笔钱后,认为钱挣得容易,最初就可能不大珍惜,后来甚至开始浪费。按照这样获得的幕府中的收入,只是勉强够接济家用,如果失去了工作,那么家用肯定亏空,诸如俗语说的“放下笔就穷”一样。因此一定要让家里的所有人,都明白钱是来之不易的。理解这个道理,家中成员才会深知节俭持家的重要,因而注重节俭用钱。那种不懂得自己节俭的人,他的钱来得容易,但是花费也会更快。这不仅仅是一般的世间规律,大概也是自然法则吧!

活学活用

一个真正被人尊重的人,靠的不是表面的华丽,而是其内在的人格魅力。为官者要想治理好一方政务,率领好自己的部下,最重要一点就是加强性情、才干方面的修养,从根本上完善自己。“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把自己管好了,属下和亲戚就自然好管,当官者要注重自身正,因为常常会是一个地方甚至是一国的代表,事关重大,务要时刻铭记。

以身作则,鲁迅《华盖集·牺牲谟》:“难得你老兄以身作则,给他们一个好榜样看,这于世道人心,一定大有裨益的。”

此意指指挥员或领导者用自己的行动作出表率,群众才能信服他并听从其命令。如在战场上指挥员身先士卒、奋死向前,就会鼓励士气,提高斗志,部下就会拼死战斗,从而取得战斗的胜利。如果指挥者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士兵就会士气低落,指挥不灵,从而导致战争的失利。

赵简子率领军队包围卫国的时候,卫国城池中不断地掷出箭和石头。赵简子用犀牛皮制的大盾做掩护,躲在安全的地方,用鼓指挥大军。结果士兵却动也不动。赵简子气得将鼓槌丢在地上,叹息道:“唉!我军士气,怎么会如此衰微!”这时其谋士独过脱掉盔甲说:“这是主公您的错呀!怎么可以说是我军士气衰微呢?以前先王献公,并吞了17个国家,使30国屈服,八战十二胜,都是依靠晋国的人民。献公死后,惠公即位,残暴傲慢,纵情声色,于是秦国便随意地侵入我国,甚至已经入侵到了离都城17里的地方,但这样还不是靠晋国人民来防御?惠公死后,文公即位,围攻卫国取得邺地,城濮之战,五次大败楚军,成为天下霸主,用的还是晋国百姓。怎么说晋国军队没有勇气呢?这主要是您做得不够好,而不是我军士气衰微的缘故。”赵简子听后,马上丢下大盾,冲到阵前,再次击鼓下令冲锋。士兵们大受鼓舞,个个奋勇争先,最后终于大获全胜。难怪赵简子说:“与其革车千辆,不如闻独过一言也。”

赵简子取胜是由于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历史上许多战争的胜利都是指挥员以身作则的产物。1885年中法战争爆发后,老将冯子材率军到广西前线抗法,驻扎在镇南关关内十里处的关前隘。3月22日,法军分三路直奔隘口,先后攻陷了三座炮台,然后居高临下掩护部队向长墙进攻。冯子材指挥部队英勇抗战,誓与长墙共存亡。24日,法军扑到墙下,有的已经爬上城墙。在这危急关头,冯子材大呼一声,不顾自己年迈体弱,手执长矛跃出墙外,拼死杀进敌阵。全军感奋,一齐涌出,肉搏冲锋。次日又发动总攻,取得了镇南关大捷。

智慧金言

《论语·子路》云:“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六韬·尤韬·奇兵第二十七》:“将不仁,则三军不亲;将不勇,则三军不锐;将不智,则三军大疑;将不明,则三军大倾;将不精微,则三军失其机;将不党戒,则三军失其备;将不强力,则三军失其职。故将者人之司命,三军与之俱治,与之俱乱。得贤将者兵强国昌;不得贤将者,兵弱国亡。“诸葛亮《将苑·励士》:“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矣。”可见,将帅应以身作则,率身励士,上行下效。这样,才能做到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个谋略不仅应用于军队,而且对治国兴邦、富国强民均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莫带公款回家

原文

宁远旧无库,征收饷银,皆贮内室,遇批解,始发匠倾镕。余以为非制,创设库房三章,命库书司其筅钥,此正项也,即廉俸所入,亦储帐房,应酬日用,皆取给焉。盖一归私室,则当问出纳于室人,性啬者虑其绌也,出之不易,或误事机;性奢者见其赢也,用之无节,必致匮乏。

译文

宁远以前没有仓库,征收的饷银,存放在官府的室内,分批押送时,才组织人溶化炼制。我认为这样不符合体制要求,就建了三间库房,让司库管着钥匙,平时的支出、收入都有记录。如果银子放在内室,则用钱时要问内人要,吝啬的人舍不得用,要点钱太麻烦,因此耽误办事的好机会;奢侈的人用之无度,公款必会被挥霍一空。

活学活用

“治官事则不营私家。”意谓人臣办理政务时,不应借此去谋私利,做到公私有别。此言提醒了为政者必分清公与私,不得公私不分,假公济私。但即使为政清廉,也不要将公款带回家,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应该是明智的为官行为。

蔡京利用阴谋骗术夺取的权力和钱财,把徽宗皇帝和满朝文武官僚,紧紧控制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他为相期间,君臣上下,竞相奢侈,尽管皇宫里有三宫六院,嫔妃、宫女上百成千,然而蔡京知道宋徽宗玩腻了,便诱导他微服出游花街柳巷,夜宿娼门,与李师师鬼混。蔡京横征暴敛,兼并土地达五十万亩;他还公然索贿,所谓“生辰纲”,就是他大规模索贿的一种手段。每年他过生日,各地官吏都要向他送金钱、宝物作贺礼,而且组织官兵运送,贿赂之风盛行。

蔡京将搜括来的民脂民膏用来满足皇室与自己的奢侈、挥霍。他提出了“丰、亨、豫、大”之说(语出《周易》,蔡京的意思是当今国裕民丰,应该考虑把宫廷与京城建设得堂皇富丽,以显示天子与王朝的威仪),在这一口号下,他在崇宁元年命童贯在苏杭设立“造作局”,役使工匠数千人打制象牙、犀角、金玉、织绣等工艺品进奉朝廷。崇宁四年他又在苏杭设立应奉局,主持收罗各种奇花异石和稀贵珍品。由水路运往汴京,作为修建皇家园林之用。每十船组成一纲,称“花石纲”。凡是百姓家里有堪欣赏的一石一木,应奉局就命令健卒掠取,有时为了搬运出来甚至拆屋破墙,乃至老百姓家不敢存一奇石异木,不少民家为此弄得家破屋毁。花石纲运送途中,船主与官员倚势横行,使不少州县深受其害。遇有阻碍运送的桥梁、城垣都尽行拆除,使交通、建筑受到了很大破坏。蔡京这样殚尽财力,致使民怨沸腾,形成了方腊领导农民起义的直接导火线。这次起义后来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它声势浩大,席卷了整个东南地区,极大地震撼了北宋的腐朽统治。

政和四年,蔡京又称皇宫狭小,建议在皇宫北面修建延福宫,由童贯、杨戬、曹祥、兰从熙等人分领工役。为取宠徽宗,他们各自精心策划,争以侈丽高广相夸。宫殿修成之后,东起景龙门,西抵天波门,其间殿阁亭台相望,并开凿了人工海与人工湖,园囿中各种奇珍动物、嘉花名木不计其数。后来又修建了村居野店,酒肆茶楼点缀其间,俨然人间仙境。城外景龙江上修建了装饰精致的桥梁,桥下行舟相通,沿江两岸都种上了奇花珍木,奇丽壮观,美不胜收。

同年十二月,蔡京又筹划修筑万寿山。该山全部用人工堆筑,历时四年修成,周围十余里,最高达九十步,“山高林密,麇鹿成群,亭台楼观,不可胜计”。

政和五年,徽宗任命蔡京为明堂使,主持明堂的修建。每天役使工匠万人,历时两年建成。

以上这些工程先后征发民工四十余万,耗资不可胜计。蔡京乘机大肆中饱私囊,聚敛财富。他将鲸吞的财富用来购置田产、修建豪华的住宅,满足自己奢侈的享受。他仅在江南的永丰圩就占地四十万亩。高宗南渡初年,曾发卖蔡京、童贯等人的浙西水田,六七年后,还有数十万亩没有卖完。他营建的宅第在汴京东面,周围数十里,号称“东园”,豪华宏丽堪称京师第一。建造的时候曾强行拆毁民房数百间,与东园遥遥相对的老百姓居住区为西园,由于蔡京一伙奸贼的横行,这里的人民生活困苦不堪,当时流传着“东园如云,西园如雨”的俗谚。

蔡京的生活以豪奢出名。他家的厨师分工很细,一般只会做一种食品,甚至只能加工某一食品的佐料,据《鹤林玉露》记载,有一位士大夫在汴京买得一妾,她自称原来是蔡京府中的厨人。一天她丈夫要她做一顿包子,她说不会。丈夫问她,既然当过蔡太师的厨师,为什么连包子都不会做?她回答说:“我只是蔡太师包子厨内负责加工葱丝的。”这事传出去,在汴京市民中一度成为笑谈。

一次,蔡京召集僚属到府中来议事,会后留下来饮酒,蔡京命厨师做蟹黄馒头招待。宴会结束后,府吏略算费用,一个蟹黄馒头费钱高达三百多文!

对于蔡京一伙搜括挥霍民脂民膏的行径,人民群众怨声载道,当时流行的歌谣唱道:“打破筒(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

蔡京的一生是罪恶的一生。尽管他靠着变色龙的保护色,高官厚禄,四当国政,虽屡次遭贬,到最后也没有被“正典”刑罚,而是老死在贬官的途中。但他在史家和人民的心中,永远是个寡廉无耻的阴谋家和奸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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