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到窗户前向街上看去。人群中,一名身着月白华袍美人也在回头望向她,眉目含笑,一双妖媚的眸子在黑夜中散发着无限诱惑,淡淡月华撒在他身上,刹那芳华,恍若仙人。精致的面庞,雌雄莫辩。
他回眸一笑,更是风情万种,妧媚非常,让人情不自禁的恍惚,凉薄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好…久…不…见!”
一眨眼,又凭空消失在月光中,大街喧闹如常,仿佛从不曾有过他的身影。
“温!恒!”童冬月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里的杀意和怒火熊熊燃烧。银雪感受到她的愤怒,也嗡嗡作响。
雷舒麟和顾向阳也跟着跑上楼,问她怎么回事,她摇了摇头道:“无事。”雷舒麟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突然间,楼下慌乱的哭叫声乍起,三人奔出门一看,皆是一惊。
楼下大堂中,闯进十来个人形怪物,身被寸余白毛,青面獠牙,龇牙咧嘴,口中呜呜作响。那怪物肢体僵硬,动作却又极为敏捷,力气极大,见人非咬即撕,眨眼间,大堂内就鲜血淋漓、残肢遍布,哭喊声不绝于耳。
童冬月见它们穿着簇新的寿衣,浑身散发着泥腥味,双腿僵直,跳跃前行,这分明是刚养成的行尸!
她心下惊愕,右足一点,左手撑在护栏上,翻身跃下楼,拔剑出鞘就与行尸激斗起来。雷舒麟也笨下楼,从地上拾起一张凳子加入战斗。行尸没有知觉,不怕疼痛,剑刺进去基本没有丝毫作用,不一会行尸又袭击了好几人。
顾向阳拉着那琵琶女躲在二楼,时不时地往下瞅。一个行尸跳到他面前,他忙举起一把椅子挡架。
听见响动,附近的巡守也前来帮忙。可行尸杀不死,愈来愈多的人丧生,童冬月心中焦急,她逮住一个行尸,赌气似的把对方身上所有穴道都戳了个遍。
当她最后一剑戳中行尸眉心的时候,原本生龙活虎的怪物突然颓然倒下。她心中一喜,大声道:“刺眉心!眉心是它们的命门!”众巡守一试,果然如此。
童冬月一心专注于怎么杀死行尸,没注意到身后一个怪物已近在咫尺。行尸伸出利爪马上抓向她的肩膀,她正欲回身,只听得有人惊呼一声“小心!”,待她转过身来,雷舒麟捂住肩膀挡在她身后。
童冬月眼疾手快,急忙一剑刺中行尸的命门,不多时,行尸已经全都被灭。
雷舒麟的伤深可见骨,加之中了尸毒,脑袋晕晕呼呼,身子摇摇欲坠,童冬月忙扶住他,鼻子一酸,叹息道:“怎么这么傻?
她嘱咐众人,让受了伤的回去多用糯米清洗伤口,并告诉诸巡守,让他们最好将行尸的身份查清楚,然后再以火焚之。众人心领神会,领命退下。她交代好一切,方才带着雷舒麟会雷府。
走到门口,她手指向头顶的门框一弹,从雕花框里轻轻飘落一小片纸,她接住细看,上面写着几个工整娟秀的楷体字:好戏刚刚开锣。
温恒……
她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两个字。
雷舒麟受了伤,雷顾氏又好一顿哭天抢地。童冬月并没有隐瞒他是因为救自己才受了伤,雷顾氏看她的眼神瞬间恶毒起来,晚上对丈夫说,非要把童冬月这个扫把星给撵出去,免得哪天把她儿子给霍霍死了。
雷盛先不免又劝导了大半晚上。
“夫人,麟儿现在不是没事吗?而且若不是童姑娘想出了克制行尸的法子,指不定那满屋子人每一个能活着回家的。再说了,童冬月是何人许,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捉妖师,城里指不定有多少人眼巴巴盼着咱们这么做呢…”
雷顾氏听丈夫讲的有理,心里疙瘩小了不少,但也不再坚持要撵童冬月出去。不过,还是想着以后要让儿子离她远些。
雷舒麟还喜滋滋的梦着和童冬月白头到老,却不知道他母亲早已计划着,如何将他的美好的愿望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