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琛一家三口凑在床前,神色紧张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把季雨雯伤到了。
“童女侠,小女她怎么样了。”季夫人眼眶红肿,担忧道。
“情况不太妙。”她实话实说。
季氏夫妇一听皆是心中一凉,季夫人眼中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季博琛心头骤紧,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季纨珠忙将他扶住。
他与夫人唯有三女,个个都是视如珍宝,对自幼体弱多病的季雨雯更是又爱且怜,而这个苦命的二女儿又是个孝顺懂事的,他们夫妇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养到这般大,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要他现在就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难以接受。
“真的…无力回天了吗?”季博琛哽咽道。
童冬月微一沉吟,面色沉重道:“季小姐并不是被妖怪吸了精气,而是…”她不知道怎样给他们说,毕竟这件事一般人难以理解。
正在她万般为难之际,一旁花白胡子的大夫突然开口道:“蒋门主令爱先天不足,打娘胎带了这心悸的毛病。”
此人乃是明城的第一圣手,神医——林一奇。他断言的生死,几乎无出其右者。
众人应声望去,那大夫捻着胡子,娓娓道来。
“而此病本就无法根治,本来小姐修身养性,心境平和,或许还能再活个三五载的,可昨日受了那般惊吓,顽疾陡然发作,怕是药石无灵了。除非…除非…”
“真的没救了?”季夫人惊道。
“求林大夫救救二妹。”季纨珠上前向林一奇福身行礼。
林一奇见她眼神真挚,想来她们姊妹平日里感情极好,自己身为大夫救人治病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自己确实力不从心啊。
季夫人见童冬月沉默不语,心里奢望她或许还有办法,转头又问她。“童女侠,小女真的没救了吗?”
林大夫虽知童冬月并非大夫,但她能瞧出病因,想她也并非一无所知,也期望她能有非常之法,至少这次现将季雨雯救醒,如此一来,他倒还有法子为季雨雯再多活几天。
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知童冬月看出来的病因可不是心悸心衰那么简单。
“不知女侠可有主意让季小姐醒过来,如是,那老朽或许还能为季小姐续命三两月。”
他的话唤起了季家人的希望,都一脸期盼的望着童冬月。
童冬月略一思忖,说道:“或许可以。”
众人听她的吩咐出门等候,她将季雨雯扶起,面对季雨雯盘腿坐下,双手运功,缓缓吐出一阵阵白色的气体吹入季雨雯口中。
季博琛夫妇及女儿,还有林一奇均耐心的侯在门外。
约摸过了两刻钟,她额头浸出细细汗珠,见对方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嘴唇上的紫绀也浅了些,方停止吐气,气沉丹田,起身将季雨雯放好,开门让众人进屋。
季博琛夫妇刚奔到床前,季雨雯就幽幽醒转过来,季夫人情不自已,握着女儿的手不住的哭泣。
童冬月见她醒来,便告辞,看病就不是她所擅长了。季博琛感恩戴德将她送至门口,童冬月忙劝他回去陪着季雨雯,一想到爱女时日无多,他也就不再客气。
童冬月经过院中一株大柳树旁边时,微微停顿,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它一眼。那株柳树兴许是被她目光中的凌厉吓着了,无风自动,枝条在空中不停的晃动,原本摇摇欲坠的枯叶沙沙沙的尽数飘落,当真吓得不轻。
“好自为之。”童冬月冷冷道。
那株柳树听了她的警告,又前后晃了两晃,像人点头答应的。
童冬月不再理会,径直走出院子。
妖恶精善,虽并不竟是如此,但大抵还是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