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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静立在秋千旁的幸福(3)

总在以为中盲目前行,总在以为中将标准提升到近乎苛刻,却不知以为二字害了多少人。在生活中停留太久,就习惯了繁杂;在时光中羁留了太久,就习惯了熟视无睹。于是默认眼前既定的一切,在倦怠中忘记最初的感觉。然后,便开始猜疑、质疑和怀疑……

擅于飞翔的鸟儿在周而复始的飞行中找寻自由,飞翔拙劣的鸟儿在一朝一夕中逃避着奴役;习惯飞翔的鸟儿在年复一年的旅途中找寻归宿,在飞翔中张望的鸟儿在朝朝暮暮中累计着惶恐;会飞翔的鸟儿在前行的路上经营自己的生活,不会飞翔的鸟儿在归途上叫卖着自我。

飞翔的路途太漫长。找寻属于自己的自由,找寻失落已久的信念,找寻最初的感觉,这是每只鸟儿时常需要休习的功课。

10.晒晒自己

雨就这么一直下着,我就这么一直望着。

雨就这么一直下着,我就这么一直悉着。

等到天晴的时候,我一定要——

到山上走走,到海边玩玩,到花园看花,到果园摘果,去看看朋友,逛逛市集,晒晒棉被,也晒晒自己……

我一定要。

——《照相本子》

总是能够想象出那么一幅宁静而无声的画面。一个楼下一个楼上,一个在路那边那栋楼窗前静立,一个在路这边这栋楼的窗前静静地张望。张望的人望着静立的,静立的人望着窗外飘着的雨。

雨滴狂烈的飞吻着透明的玻璃窗子,无数的细流汇成千丝万缕的水纹,静静向下流淌。房子里,昏黄的灯光在雨中飘摇,带着一丝温馨,也带着一丝无奈。餐桌上的食物在热气中不断蒸腾,水雾不断上升,弥漫着整个屋子,也弥漫着雨打的玻璃窗。对面,张望的人始终痴痴地望着,望着,却不知是在找寻静立者思考的内容,还是在感受那或温存或潮湿的,属于夜晚独有的静谧。

夜是那般的宁静,无论是张望的人,还是静立着的思考者,夜都赋予他们无尽的遐想……

雨就这样下着,我就这样一直对望着,雨就这样下着,我就这样静默着、思考着、找寻着。雨从哪里来?雨要何时停?

下一个清晨,我一定要早早地出发,到山上走走,到海边玩玩;我一定要到花园看看,到果园转转,去看看朋友们,去逛逛集市。当然,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一定记得,首先要把自己的被子带出去,好好地晒晒我的被子。在晒被子的时候,借着温暖的阳光我也要好好晒晒自己。

我一定要好好晒晒我自己,因为我喜欢阳光的味道,喜欢被太阳照射的温暖的感觉。当雨过天晴时,你可以想象,你失去了所有,但是你并没有失去阳光。阳光依然很眷顾你,不是吗?太阳还在,你并不缺少温暖。

虽然偶尔他也会闹点小脾气,耍点小性子,给你几天臭脸看,但他总会记得陪伴着你,不离不弃。身上温暖的时候,内心也就阳光灿烂了。

晒晒自己可以帮助自己驱散阴郁和黑暗。见到光亮,感受到阳光存在的气息,内心的潮湿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尽管阴雨绵绵的时候,被灯火辉映的室内一样很温暖,但我却打不起一丁点精神,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快乐。久闷在房间里,外面的一切都无从知晓,站在窗前观望,对面是同自己一样观望着的人,路上是泥泞不堪的小路,逆流成河,远方是雾气蒙蒙。无论如何安静,雨水的冲力还是会破坏周身的宁静,即使再纯净,漂浮不定的水流,还是难免让人在心潮涌动中产生慌乱与悸动。

一个人温暖着,外面却冰冷着,这种感觉其实并不踏实。一个人安然,周遭的环境却在蒸腾中不断沸腾,这种感觉很好么?

雨水掠过撑着花伞前行的人,尽管有雨伞做保护,路上行人的衣衫、鞋履以及发丝还是显得异常湿润。

这只是小雨,瓢泼般的大雨还没有来袭。我想拥有一个酣甜的睡梦,我很期待。所以,我等待黎明,等待太阳的光芒,等待被子被晒的充满太阳的味道。我喜欢这种味道,一如我对阳光的偏爱。寻着这般味道,我定会再拥有一场美丽的梦,换回一番精神抖擞。

期待明天,晒晒被子,也晒晒自己。

11.幽静的时空

找寻一个幽静的时空,让自己平复哀伤。

世界时时刻刻在变幻,我们必须找寻一个缓慢幽静的时空。

——《又寂寞又美好》

找寻一个幽静的时空。在孤舟上,在江寒料峭中,柳河东“独钓寒江雪”。

找寻一个幽静的时空。在凉亭边,在粼粼江水畔,苏东坡“春江水暖鸭先知”。

这个世界变得太快,找寻一个缓慢幽静的时空,给自己,品味幸福。

在悬崖边黯然神伤,却不知道山谷中便有一条小溪在细水长流中奔腾。既然拥有悬崖边垂泪的空闲,为何不选择在小溪旁嬉戏?就像柳宗元,既然可以守着江雪凄清而坐,为何不效仿苏子在亭边小憩?哪样更幸福呢?

春暖花开之时,携三两小友,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黄灿灿的油菜花中穿梭。每按下一次快门,清新的笑脸都在鲜活的油菜花映衬下,显得异常欢欣。

徒步行走,人工湖边,小心翼翼地踏着错落有秩的鹅卵石,湖水倒影着相互搀扶前行的我们的影子。

三三两两地坐在土堆上看风景,微风吹拂着,伴着手机中的音乐节奏尽情摇摆,小虎队的那句“啦啦啦啦,尽情摇摆”真正唱出了我们此刻涌动的激情。

还有三三两两系着红领巾,在湖边用小树枝捉弄小蝌蚪的小娃娃们。清清的流水,浓黑的蝌蚪,泛着青苔的湖岸,一切都浸润着水一般的韵律。

两岸的桃花红了,浓密的桃树枝丫俏皮地播弄着过往的行人。一对老夫妇在悄然中走过,满头银发在风中轻拂。伸出手为你抚平乱发,伸出手帮你拉紧低垂的衣领,透过太阳的光晕,我似乎看到了尘封的岁月中,那段沉寂而壮烈的长长乐章。这样的乐章,或许只有心心相印的人才能在提携中谱写。

秋高气爽的时节,独立小丘之巅,或翘首回望,或放眼前方,高低起伏的麦浪在和风中劲舞。看到毛儿光亮、全身黝黑、四蹄雪白光洁、鼻头悬挂红缨的小毛驴了么?看到体态膘健,全身一溜棕的小马驹了么?“风吹草低见牛羊”,蹦蹦跳跳的马儿和驴儿在忽高忽低的麦浪里时隐时现,古老的景致似乎重现在眼前,却没有丝毫苍凉。

冬日的落阳,霞光万丈。不用和时间赛跑,在蜿蜒的小路上静静地行走,想东想西,不用担心被汽笛声惊扰,远处,炊烟袅袅。树枝上,房脊上,白雪依然。鼻头红润,周身雪色的猫儿轻盈地在房顶屋间窜跳,即使是冰冷的天气,生机依旧盎然。

夏之蝴蝶翩跹,傍晚草丛里的蛐蛐,池塘里的青蛙,它们破坏了宁静的时空,却带来了别样的清闲。乌云密布的时候,低飞的小燕子,或红或青的小蜻蜓,比肩继踵地撞击着急行的路人,触手可及却不忍捕捉。小蜻蜓,是益虫,飞到西来飞到东……儿时的歌谣在记忆的筛选中呈现耳边,心灵也在沉睡中被敲醒。

找寻一个缓慢幽静的时空,在地球的公转与自转中重拾好心情;

找寻一个缓慢幽静的时空,寻着安然而去,管它春秋与冬夏!

12.看能懂的电影

看了一场看不懂的电影,四处张望,发现别人专注而陶醉,才忽然明白,孤独是什么。

——《听几米唱歌》

记得高中的时候看过湘夫人的一本书:《点一支烟燃烧孤独》。“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烟’”。孤独地站碎树影的时候,点燃一支烟,燃烧孤独,这是湘夫人的方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排解方式,湘夫人以烟为伴,在带有“烟韵”的文字中,抒写着理想与现实间那段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很喜欢在她的文字中,感受那份绝妙的意境,却很难理解她对烟的感情。直到有一天,当我再度低着头,边回想童年的点滴,边顺着小路走向卖风车的老爷爷,我才突然明白:每个人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情怀,只是在久远的时光中,展现的方式和程度不同而已。

难过的时候,我时常会想起童年那些和树有关的,上蹿下跳的日子,但我很少同别人讲,因为我觉得那种感情属于自己,别人或许很难理解;孤单的时候,我时常想起那只和我一同成长,一同在胡同口的细沙堆边玩耍的猫咪,但我很难和别人说明白我为何如此喜欢猫,因为那段属于我的,等待成长中的岁月,或许别人并不能深刻感受。

生活中,为了不至于孤独,我们总在找寻着自己习惯的,生存或排解的方式;为了不至于孤独,我们可能一直在做很多人所不做的事。但是,为了不被当作异类,为了不被人投以莫名或鄙夷的目光,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警醒后,在挣扎中,无奈地放弃了原本适合自己的方式。

我们开始盲从,我们开始做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从众的生活最符合人类的社会属性。

音乐厅。一场音乐会。尽管坐在像蚂蚁一样成群结队,不断攒动的人流中,我渺小的微不足道。可我依然在随着别人的呼喊而呼喊,伴着别人的舞动而舞动,听者别人的哭声而大哭,望着别人的笑容而挤出僵硬的微笑。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听清楚歌手所唱的歌词,我也根本不懂这首歌到底蕴涵着怎样的情愫。我只知道有人要晕倒了,我上前去扶,却被骤然清醒的他们拥抱,然后我便在逢场作戏一般的尴尬中,用双手拍了拍别人的肩和背,莫名地流出了眼泪。

运动场,一场激烈的比赛。尽管坐在看台上,我完全可以将一切置身在外,塞上耳塞听我的音乐。可当看到身边大喊加油的啦啦队,以及用尽千班武艺表达自身无限激情的同仁,我还是镇定地加入到时时发出阵阵咆哮的队伍中,呐喊、助威、欢呼,我感觉自己的举止异常机械。其实,我真的感觉这场比赛很无趣;其实,我真的很想说,可不可以让我上去打一场比赛,我也很喜欢打球,喜欢那种运动的感觉。

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喧闹、沸腾,人很多,很拥挤,稍不留神就会被挤得跌跌撞撞。而我,却明显嗅到了孤独的味道。一切,于我都在索然无味中。就像朱自清说的,热闹是他们的。那一刻,我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就在这一刻,我仿佛看到自己置身在电影院中,正在四处张望……自己能懂得电影,人才不至于孤独。

13.兔子妈妈的怀抱

兔子妈妈抱着我上山去看云,抱着我下山去看海。

但山上的白云,山下的大海,我早都忘了,我只记得,兔子妈妈温暖柔软的怀抱……

——《听几米唱歌》

婉约有如《菊花台》;豪放有如《赤壁怀古》。不同时代,一首歌,一个曲牌,不同的风格,却在不谋而合中,演绎着相似的故事,诉说着相似的心绪。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戎装,呼啸沧桑。菊花成塚,人已成殇,独留湖畔,人影空投。

故垒西边,周郎赤壁,千古风流人物,大江东去,浪沙淘尽,小乔不再。两鬓苍苍对秋月,步履蹒跚。

东边美人,西边黄河,自古铁血英雄,铁骑萧杀,却终归为情所困,因情而归。

没有太多人关注秦王朝的长城蜿蜒多少里,没有太多人关注唐朝从何时由胜转衰,没有太多人关注明朝从何时开始苟延残喘,没有太多人关注军阀混战的血雨腥风中,究竟孰是孰非。但是,民间却代代传承着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书写着杨贵妃和李隆基的帝妃绝唱,传诵着李香君和侯方域的凄婉爱恋,考究着秦淮八艳的美丽,讲述着蔡锷和小凤仙的佳话。

三国周郎也好,成吉思汗也罢,古书中为人传诵的,更多是孟母三迁的故事,吟咏的更多是慈母手中线的温情,以及执手相看泪眼的温存。上下五千年,江山再壮丽,历史再宏大,永恒不变的却爱的主题。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处最柔软的地带,但是人生之路漫漫。于是,每个孤独的灵魂都需要情感的慰藉。回想一生的点滴,一个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想到最多的不是顶戴花翎,却是一生都在牵绊的情感,考虑最多的也是阴阳两隔后,枕边人的终老,膝下儿女的成长。

忘记飞起来的荣耀与自由,忘记山顶上的欢呼与新奇,忘记大海里的放浪与呼喊,静静地回到你的身边,回想被你环抱的温柔。

累了,倦了,伤了。

动怒着,撒着泼倒进母亲的怀里,感受沉甸甸的温暖。母亲那厚重的臂膀,是儿女永远的避风港。

伴着成长,每个人的一生都在不断追寻和求索中渡过。难免失意,失意了就在本能中寻找安慰,有份感情始终存于脑海。

小的时候,我们讨厌大人把自己当小孩子,尽管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做着大人的事,学着大人一样的生活。长大后,我们厌恶别人说自己幼稚,尽管我们也只有在发现错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轻狂。老去的时候,我们憎恶别人说我们像老小孩,尽管我们一直在像孩子一样发脾气。尽管我们在内心这样反感着一切,亲情却一直在无声中维系着。

人的一生会拥有许许多多丰富而多彩的感受,但最让人难忘的,往往却是那份最简单、最温暖、也最温情的一段,那就是踏实的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与山河无关,与高度无关,与位置无关。这份感觉背后的感情,久了会让人感觉很腻,远了却让人忍不住怀想,没有了会让人很悲伤。这份感情,只要拥有就该分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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