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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黑时深井中的希望(2)

5.向着月亮微笑

我是一朵害怕阳光的向月葵。

该昂头挺胸迎着朝阳时,我却弯腰低头四处躲藏。

只有温柔的月亮出来时,我才努力绽放。

——《听几米在唱歌》

我觉得,月亮肯定是几米的宝贝。几米对月亮有一种不可理解的信任,否则如此珍宝般的事物不会一再拿出来向大家描绘。

月亮带有一种很不强烈的,但是又不至于让夜黑不见五指的光。

柔和的光是一种保护色,没有强烈的刺激,让人感觉舒适。

所以我断定几米是敏感而脆弱的,极容易感觉到事件细枝末节的信息和带来的伤害。所以常常要想象和创造一个简单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争夺爱,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人嘲笑。这个世界别人都不屑于参与,只有自己视作不可交换的无价宝一般。

向月葵爱月光,爱到忽略了暗夜云波诡谲的颜色。

向月葵和月亮有一个约定,便是单独和唯一。向月葵是单独属于月亮的,而月亮也必须是单独属于向月葵的。这种关系容不得第三个人,容不得任何声响。

向月葵本能地躲避着阳光日晒和一切暴烈的冲击,向月葵单纯地享受着这种约定,觉得很美好。向月葵那些饱满兴奋地状态只有单独面对月亮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这个世界知道向月葵所有秘密的人,就是月亮。

可能这种约定只是单方面的,但是向月葵不会轻易觉察和承认,它只会看到月亮温柔的一面。至于另外的,向月葵像盲人般看不到。

向月葵本身有一种性格,就是能够勇敢地面对孤独,即便很少人欣赏。

也许月亮本身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它知道了你的秘密,但不会说出来,它知道你容易受伤,也知道你的伤口所在,它会用一种轻柔的方式安抚你。它怀抱里有无数个单独的这样的孩子,这些孩子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因为月亮给他们各自一个昏暗的装秘密的盒子,而不像阳光那样让这些秘密全都放在一个大广场上晾晒。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在做同样的事,却宁愿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面对自己或者小范围的那么几个人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地表现出我们的真性情,为什么却不能把这种自我放在一个大家看得到的地方。

是害羞吗?几米也曾说过他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不善于在很多人面前表现自己。几米把这种情感画成一整部画册,叫做《躲进世界的角落》。也许不单单这一个,很大一部分作品都是这样,像是很不好意思地在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样。他告诉我们,怎么躲进这个角落:“有些人一做梦,就可以踏入另一个天地。有些人是一看书,就可以找到秘密的通道。有些人一陪小孩玩游戏,就不知不觉掉进了这个世界。也有些人一踏入电影院,就顺利躲进这神奇的所在。”这个世界不是暗淡无光,而是充满了神秘和令人向往的色彩。

所以不如说这是一种特别的个性,在周围静谧无声的时候,没有反对和嘲笑声音的时候,孤独地沉思或者寂寞地跳舞,这是一种和在阳光下勇敢地表演一样美好的个性。

很可能大部分人心里都有一个懦弱的小人,都不是毫无惧怕,可是即便害怕得要死,还要勉强装成很洒脱的样子。

一个朋友给我推荐过一版《浮夸》,是陈奕迅疯狂地嘶吼,后来这首歌成为电脑里始终保留的一首,讲的就是用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掩饰自己的不安。

不管是害怕光亮还是因为光亮而兴奋,都只是个性中的一部分。有人害怕热闹有人害怕安静,有人喜欢月光温柔有人喜欢阳光灿烂,有人是向月葵有人是向日葵。每个人都喜欢拥抱着自己舞蹈。

6.陌生地的歌

你问我回家的路,我张皇失措,难道你看不出我跟别人不同吗?

——《地下铁》

在进入城市的列车上,我们望着窗外,想象未来的样子。

一路上看毫无歹意的变幻万端的天气,深邃重重的山路,鲜活的植物,小站里的花丛,兀自生活的人家,檐上的片瓦,山脚的店铺,虞美人的小小的轻薄的花瓣,窄狭而延绵的胡同。我们不知道等待我们的那个城市,会是什么面目。

城市有时候被形容为沙漠,有时候被形容为森林。

在陌生的城市里,我们像大海里迷失的渔火,在天桥的灯火阑珊处看车来车往的人间,背着沉重的行囊听着自己的脚步在路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想象周遭神色凝重、行色匆匆的人背后有怎样的故事,联想着在书上有关这座城市的每一幕历史。

初进城市,我们不敢在夜色里独行,不敢和卖菜的小贩讨价还价,不敢在迷路时开口问一问迎面而来时髦女郎。

我们习惯于观察别人的生存方式,模仿着别人走路的速度,迷路了返回出发地从头再走,吃亏了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这样犯傻。

有时候怯懦得不由想像陶公一样,叹一句,归去来兮,胡不归。

在《寻羊冒险记》里,鼠的第一封信中写道:“随便在哪个站下车,那里都必有交通岛,必有市区交通图,必有商业街,无一例外,甚至狗的长相都一样。先在街上转一圈,然后找不动产商介绍便宜住处。当然我是外地人,小的城市又排外,很难马上取得信任。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只要情绪上来,待人接物还是颇有两下子的,有15分钟即可同大多数人套得近乎。这么着,住处定下,小城信息业纷纷入手。”

城市生存指南里说,要买一份城市地图,按照地图走遍一个城市,要有这个城市的号码,有一个固定的邮箱,有几个熟悉的店,知道这个城市的商业集散地,在城市论坛参加城市话题论战,为陌生人指路,请外地朋友吃饭,尽地主之宜,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工作和居住所。

在陌生之城也渐渐安定下来,学会了独自生存的各种技巧,却还是不安。突然感觉,最难过的不是陌生城市的建筑物,而是在熟悉的城里,没有了最熟悉的人,于是我们变成了熟悉城市的陌生客。

我们总是觉察到自己自己的脸上刻着标签:这是这个城市的陌生面孔。就连回到家乡去,都感觉一切和正常人的生活都是脱轨的。当别人抬头向你问路时,你突然惊觉,虽然对一个城市那么熟悉,你却说不出任何话来,紧张之下,你不知道该怎么指引正确而简便的路线。

可能,你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城市如同月亮一样,你前进一步,它就后退一步,你后退一步,它就前进一步。

我迷失在陌生的城市。

也许我们在这个城市里的梦想简单到没有任何奢求,不至于衣衫褴褛,不至于饥肠辘辘,在遇到迎面而来的陌生人向你打听路线时,你能面带笑容地指给他路线。

最后我们称自己为:城市的独自闯荡者。

我们是城市的闲云野鹤,快意恩仇。

我们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归属感。

7.爱情相对论

但她不了解天使的宿命,当天使爱上一个人时,他的羽毛就会开始片片掉落,漫天雪花般的羽毛,随风四散……

——《恋之风景》

有人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更有人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羡鸳鸯不羡仙”。让人困惑的是,爱是相守还是相望。

太近会彼此刺伤,太远又容易遗忘。我一直寻找关于爱情,恰当好的距离,可是谁能够确定这个距离是否存在。

有人说爱就是快乐,有人说没有痛苦的爱情不深刻。爱情有千百种,哪种才是真谛。

爱情里到底有没有理论,可以教会我们只去相爱,而没有伤害。有没有一个天使,生前死后都成为爱情的守护神,永远不会让相爱的人流下眼泪。

李敖写过的一首歌里说,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别人眉来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这么说,情深不寿就是爱情的预言,唯有浅浅淡淡的感情才能维持长久。可是李敖又说过唯有不等花谢,才能记得花红,唯有恋得短暂,才能爱的永恒。或许爱情只是一瞬间暴烈的情感,然后消逝。那些持久的感情,只是对爱情的记忆罢了。

托尔斯泰说,真正的爱,在放弃个人的幸福之后才能产生。正像漫画里的天使一样,爱上一个人,就是把自己毁灭。

哀伤的但丁为贝特丽丝创作了不朽的《神曲》,金岳霖为林徽因终生不娶,纳兰性德写下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词句,梵高留下了包着耳朵的自画像。

爱情或许是一次单人旅途中不可亵玩的风景,或许是春天里开过一场便凋谢的花朵,或许是你追着它去,却反而越走越远的海市蜃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过的一场变成了心中永远的伤,没有另外的人可以填平这个缺口。“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爱情可以不顾时间、地点、时机和场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情是用生命和一辈子时间所做的约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爱情最终是两情相悦。

爱情的含义如此纷繁复杂而又如此矛盾,或许就是因为这些难以追究的意义才让人孜孜不倦地追求。

而那些留下来的故事又总是带着悲伤的色彩,卓文君被司马相如抛弃了,陆游给了唐婉一纸休书,孟姜女的范喜良埋在了长城脚下,李清照的赵明诚流亡而死。

为什么爱情苦如毒药,还有那么多人奋不顾身地喝下?也许爱情里还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意义。

三毛说,爱情有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因为,我们只懂得自己的爱情,不会懂得别人的。我们懂得了这一种,却未必懂得另一种。

8.月亮爬上枝头

但是,最深的黑夜即将过去,你看,月亮出来了。

——《月亮忘记了》

总想拥有全部,总想攫取浩瀚星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星星,总去寻找姹紫嫣红中最艳丽的那朵花。但往往事与愿违,可能你不幸在某个夜晚只看到了模糊的那颗星星,你只能望星兴叹。可是朋友,别悲观,在某个繁星满天的夜晚,你的那颗最闪亮的星星会在天幕中熠熠生辉。当你在花丛中寻寻觅觅,期待眼前为之惊“艳”的时刻,却在不断失望中望而却步,可是朋友,那朵梦寐以求的艳丽花朵也许就在下个转角。

生活给我们太多的不完美,正是由于这些不完美让我们对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和执着,倘若你走的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一直走下去会轻松幸运的到达终点,倘若你走的人生之路不幸有羊肠小道,有荆棘丛生,而你一如既然地执着沿着笔直的轨道走下去,你会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当黑夜来临,如果一直纠结在伤痛之中不能自拔,笼罩在我们头上总是阴云,是挥之不去的痛苦和纠结,身心仿佛陷入泥沼,越挣扎陷入的越深。有时候我们要学会转移,学会自我的调试和安慰,有些人从书籍中找到了治疗伤痛的灵丹妙药,有些人从音乐中发现了生命的另一种神奇,有些人从朋友那里学会了直面惨淡的人生。是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光阴,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与其悲伤沉沦,还不如换个跑道,换个思维,你会发现生活赐予你的是美好而不是抱怨,你会发现你的生命不仅有低谷还有高山,你会看见柳暗花明之后的又一村。

曾有有个很好的朋友,爱好文学,在初中时已经崭露头角,几次大型的作文比赛中都获得了比较好的名次,不料因为沉迷于小说之中,成绩一落千丈。到了毕业考试,除语文成绩醒目好看之外,其他的科目都不及格,当然这样的成绩自然和重点中学无缘。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家长的心愿,而在父母心中,有个好成绩,能上重点就是好龙好凤的标准。那个暑假,朋友在父母的谩骂和训斥中度过,因为自责和后悔,因为承受不了父母殷切沉重的希望,他焦虑、忧郁,最终选择了逃避,本想用一瓶安眠药结束年轻的生命,结果被父母及时发现,抢救了过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开始反省,为什么要选择逃避呢,既然自己的爱好是文学,自己可以说服父母,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好,于是他从书籍中寻找慰藉,重新振作。他不断地给各大报社和杂志社投稿,报名参加各种文学沙龙活动,结识有名的作家,把自己的作品寄给他们帮自己修改,最终在17岁那年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走出了那段人生中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很难想象,如果,他在那次轻生后还如此执着,没有转换思维,看到希望,也许他的“月亮”永远也不会出来。

深陷黑暗之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把自己给打倒了。在忙碌之中黑夜恰好给了我们思考的时间,让我们停下忙碌的脚步,重新审视自己,我这条路走对了吗,该如何更快乐更轻松地走下去,有时候我们也需要放下肩上太多的负荷,重新整理,这时你会发现另外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你看月亮都出来了,最深的黑夜已经快过去。黎明就要到来,走过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路,希望之光就会在眼前慢慢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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