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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邂逅

“雨菡,你最近老出去,干什么去了啊?”这是周雨菡妈妈邓女士的声音。

“没什么事啊!就是出去玩玩,我都这么大了,你担心什么啊!你在家好好养病就行了,把病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周雨菡边收拾东西边嘱咐邓女士。

“你怎么教训起我来了,我身体好的很,你看没事吧!”邓女士把一只打着石膏的胳臂晃了晃。这一晃没让她晕过去,只听见一声惨叫,然后坐在沙发上不动了,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妈,你没事吧!没没事逞能干什么,骨折没那么快就能好的,你都这岁数了,长得更慢了。”周雨菡是跑到沙发边上的,她看到沙发上的母亲都疼成那样了,有点心疼她。

“林妈,我妈就交给你了,你帮我看着她,别让她到处乱跑,如果她还叫疼的话就带她去医院。”周雨菡此刻好像一个长辈,而妈妈似乎成了晚辈,她知道妈妈最怕去医院了,她用去医院的话刺激妈妈,妈妈就能听话了。

“你放心吧小姐,我会照顾好太太的。”这是她们家的佣人林妈,林妈是一名下岗职工,一时找不到工作就到这儿来了。林妈的丈夫在外地工作,儿子又住校,基本家里就她一个人,所以她就住在了周家,这样也方便。

周雨菡看了看停在下面的车,这车是她爸爸周博专门给她上学用的,还专门给她配了司机。她上学一直是专车接送,每次当车出现在校门口时,同学们的眼神都那么复杂,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其实,这也让她很难为情,每次看到同学们的眼神她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在学校朋友很少,不是她难以相处,也不是她刁蛮任性,就是她出入阔绰,很多同学才有意疏远她。

今天她不想坐车去学校,她想起了郭峰骑单车的背影,她也想骑单车上学。此刻,她又想起了郭峰,那个夺走她初吻的男孩,以前学校公认的坏学生。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会想他,想起他,她心里甜甜的,还有些兴奋,有些期待。也许别人都讨厌他,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和他在一起,倾听诉说。只有她明白他也有软肋,他也有一颗善良的心,他同样关心着蔬菜和粮食。为了要接近他,她穿上了一件怪异的衣服,戴上了面颊,还跳起了被认为只有小混混才跳的街舞,每次教她动作是她都会偷偷的看上他一眼,看他认真的样子她知道他有时候真的很可爱,他对街舞的认识远远胜过自己,他的学习能力也远胜于自己,自己有专业的街舞老师,而他的老师就是自己,但他的进程一点都不比自己差,有时,她觉得她比自己跳得好。也许真的有一天,他真比自己跳得好,她希望在这一天的时候能看到他的笑。“妈,咱家仓库的钥匙呢?”周雨菡好多年没有骑单车了,但她还是想试试,她记得仓库里有辆单车,不知道能不能骑。“你去仓库干嘛啊,你能不能消停一阵子啊?前几天要什么面具,现在又想干什么啊?”邓女士显然有些不耐烦,但她还是把钥匙给了她。

“我那年期的单车还在不吗?我想起单车去上学,以后不用来接我了,让我爸给陈叔重新找个工作吧!”陈叔就是周博找来专门接送周雨菡上学的司机,这对大多数像陈耿一样的人来说算个不错的工作,工作简单,工资还不错。陈耿没有其他本事,只是在一家私企给老板开了几年车,就在两年前,这家私企因管理不妥倒闭了,陈耿也就下岗了,他好几个月地工资都没领到,老板却不见了,厂里能拿的全让员工拿走了,不能拿的也被砸了。他没有拿到工资,就把老板的车开来了,用它的车跑出租。离开哪家私企后,他就一直给周雨菡开车,这都快两年了。在这两年里,他除了接送周雨菡外,就跑出租挣几个钱,日子也算过的滋润。不过,就在今天,太太让他回去休息几天,说小姐突然想骑单车上学,既然太太说了,他也就回去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是不是人家不要你了,不好意思说的那么直接才那么说的,但他相信周家不会这么做的,他了解周家不是那样的人。

周雨菡找了半天终于从一堆箱子后面发现了那辆单车,她试图把它拉出来,但努力了半天它还是原封不动的躺在那儿。周围箱子很多,足有一人高,排满了整个仓库,看来想移开箱子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另想办法了。她想到了找陈叔帮忙,但出去之后才发现陈叔早已走了,没办法,看来今天只能跑步去学校了。

没想到快到学校的时候,她在一家网吧门口遇上了刚从网吧出来的刘杰,刘杰本和周雨菡是同龄人,但看上去他要比他的真实年龄成熟。刚从网吧出来的他眼睛肿的像核桃那么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手搓他凌乱的头发,他的样子很落魄,像从坟墓里爬出来得到古人一般。

刘杰本来是周雨菡爸爸同事的儿子,因爸爸常和刘叔走动,所以他和刘杰从小就认识了,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从小就在一个学校里读书,他们的感情很好。但就在两年前,刘杰家出现了一点意外,刘叔叔因和别人赌气,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没了,刘杰他妈妈哭的天昏地暗的,到现在刘杰还清楚的记得******表情,那不是痛苦,是绝望。打理完刘叔叔的丧事后,他妈妈因为丈夫的离去就夜夜沉醉于酒吧,借酒浇愁,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等她有一天回到家看到儿子憔悴的面容时,她伤心地哭了,她以后就再不去酒吧了,专心培养儿子成才。但刘杰也因他爸这件事受了不小的打击,他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眼看快考试了,他却一直那么闷闷不乐的,似乎学习与他没关系了。最后因为学习落下的太多,他妈吗只好给他办了休学手续,把他领回家,还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给他做了心理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的心请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他妈妈又带他去了很多地方放松神经,他才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今年刘杰才考上了高中,这样就比周雨菡晚了一年,但上了高中的他不好好学习,整天滋事生非,不是和同学打架就是顶撞老师,还迷恋上了网吧和酒吧。

看着刘杰现在的样子,周雨菡心里有点难过,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看到今天的他是这个模样,她怎能不难受呢?但她又找不到帮助他的办法,再说现在他们也很少在一起了,只是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他,他也是机械性的打声招呼,没等他回话就不见人影了。她知道他是故意躲着她,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许真有了间隔,不像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了。

“刘杰,又去玩游戏了,有那么好玩吗?那天把我也叫上吧!我也玩玩。”周雨菡在刘杰肩膀上拍了他一下,刘杰才看到了周雨菡。

“你的出现我的确有些意外。”刘杰从小就调皮,此刻又调侃起周雨菡来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贫啊!能学点好的吗?就学会了贫嘴。”周雨菡看着刘杰的表情,她找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刘杰,小时候他总能编出很多故事惹她开心。

刘杰没有说话,只是扮了一个小时候常用来吓唬周雨菡的鬼脸,周雨菡看到他的样子就笑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两个人一路走到学校门口,在学校门口他们看到了郭峰。郭峰正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他们说着脏话,看到她和刘杰过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她,有人还对她挤眼睛,有人打口哨,反正在场的人都用很流氓的动作,像是在传达某种信息,她装作没看到这些,从容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这群人中只有郭峰没有看她,他把头扭向了一边,好像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但她知道,他是在躲避她的眼神。

“疯子,这是不是那天你亲的那个美女啊?不亏是校花,太绝了,美的让我有些窒息。”这是站在郭峰前面的一个梳着小分头的同学说的。

“疯子,你小子可真有一套啊!这样的美人都亲过了,哪像我们哥几个,还都没****了。”另一个同学接着说。

这些话周雨菡全听见了,她的脸瞬间红了,对他们的调戏她很生气,她想冲上去给那两个同学一个耳光,让他们知道尊重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但她只是个女生,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她怕这种情况越描越黑,况且现在还有这么多的同学,如果自己冲上去就更说不清楚了。但刘杰没想那么多,也不管他们是谁,他虽然没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他从他们的神态知道这件事与周雨菡有关。他什么也没说,冲上去就给刚才说话的那个同学两拳,然后拉着周雨菡就往学习跑。那两个同学想冲上去,都被郭峰叫住了。

“疯子,那小子是谁啊?好像是个新生吧!以前好像没见过他。”一个同学问郭峰。

“我有点面熟,但记不起在哪见过,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来头,可能刚才是想英雄救美吧!没必要和他计较。你们也不许找他报复,谁去了我跟他急,你们都听清楚了吗?”郭峰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在场的人都被他吓到了,他们从没见过郭峰这么严肃过。他们很想知道郭峰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了那小子,但现在问他未必有结果,大伙也就知趣的离开了,有的去了学校,有的去了外面的哪家叫做“忘我”的台球厅,郭峰去了学校,他没去宿舍,直接去了教室。

今天看到周雨菡和一个新生在一起,郭峰心里酸酸的,有种挫败感。他知道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未必有意,但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他就是不舒服,他就想冲上去教训他。今天他叫住那两个同学主要是碍于周雨菡的面子,如果不是她在场,别说那两个同学,他早就抽他了。他不知道他对周雨菡的这种感情算不算爱情,而爱情到底是如何定义的,他也不知道。今天周雨菡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应该不是惊讶他为什么和一群小混混在一起,她早就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难道她对自己也有好感,可又不像。郭峰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郭峰是想改变自己,但在外面混惯了,心也野了。他现在就是脱了缰的野马,要有人用笼头把他拴住,然后牵着他走上正确的道路,可他找不到这个人。姥姥是管不了他了,姥姥老了,她有一天会像她的父母一样离开他,她不能带他走,也不能告诉他她为什么会走。

第一次和周雨菡见面是在一次辩论会上,她的表现让他太佩服了,他从来不曾在心里赞扬过一个人,周雨菡是第一个,从那一刻起,他们之间有交集,并且子集不止一个。

周雨菡也有很多地方不解,她曾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很简单,可她错了,现在明白了,那些看似成功的人其实也很可怜,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有多少人会回过头看看走过的路,他们数过滴下的眼泪和汗水吗?也许没有,很多人只顾着奔跑,忘了或者是没来的及欣赏路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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