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的缘由,于海给出的价格似乎无灵也还算满意,于是无灵便对于海说了声,第二天晚上他便着手为于子盈看病,便领着我上了楼。
我跟着无灵来到了他的房间,坐下之后,无灵管我要了根烟抽了起来,然后对我说道:“明天你给我打下手,这笔钱我们二八分,你看怎么样?”
“二八分?”我想了一下,那就是我白得了两千块钱,这比我之前想好的数目已经高出了一倍了,我赶紧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无灵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在那抽烟。
我也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无灵,感觉十年间,似乎他真的变了很多,他在也不是那个小乞丐了。
无灵看着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瞅他,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回过了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感觉你变化挺大的。”
“当然了,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都长大了么。”无灵回道。
“不是这个。”我摇了摇头,道:“我记得十年前你救我的时候,我们也是初遇,可是你并没有要过什么回报,而且还告诉我说,像你们这种人,本就应该除恶扬善,正道人心的。”
“你记得倒是清楚。”无灵听了我的话,又笑了一下,然后沉默了半晌后,悠悠的说道:“如果我家老头子还在的话,或许我还会那样。”
我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因为他家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会管着他,所以他才会救人性命而不求回报?其实他本就是如此现实的,收钱干活儿的人?
可是我又觉得不像,十年前的那一幕虽然过去很久,但是由于事情的特殊性,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估计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我记得当时无灵说出那句话时候的表情,是那么自然和坚定。
还是说社会就是如此的残酷,时间的推移会改变所有人的本心,让人成长,也让人变得现实了呢?好像自己也是如此吧。
就在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满脑袋都是自己的人生哲学的时候,无灵再一次开口说话了,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说道:“你知道么,我家老头子这辈子游历江湖,不知道救过多少人的性命,但是却从来不图任何人的回报,除了被他救过的人叫过几声活神仙之外,怎么什么也没留下。”
说到这里,无灵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神色,又道:“唯一一次要人回报的,就是我十三岁那年,他救了一个大老板的命,把我寄养在了那个人的家里,换了我可以正经上学的机会。”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家老头子,也就是方坤元的样貌,不过自然是十年前我见过的样子,那身满是油腻的破军大衣,那一杆老旧的烟袋锅子……
我沉默了,无灵说的话应该是真的,那这方老先生,还真的是把他的那句“除恶扬善,正道人心”贯彻到底了。
之后无灵接着说道:“可是你知道么,我这次回村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去世的时候,真的连件像样的寿衣都没给自己准备,陪着他下葬的,就只有那件不知道穿了用了多少年的破大衣和那杆烟袋锅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插话,这时无灵再次长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是不孝,这次老头子突然找我回去,我竟然没料到他已经不行了,什么也没来得急准备。”
“人算不如天算。”看着无灵一脸自责的表情,我安慰道:“这也不怪你的,节哀顺变吧,你之前不是也跟我们说过,生死有命的么?”
“对,也许这就是我家老头子自己选择的命。”无灵呵呵一笑,说道:“好了,不提这个了,总之我家老头子已经给了我前车之鉴了,就算我要继承他的衣钵,像他一样做个到处救人除恶的活神仙,也得做个有钱的活神仙才行。”
之后无灵就告诉我说,明天可能要熬夜了,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叶依明还在沉沉的睡着。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之前无灵说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
是啊,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做好事如果不求回报的话,可能真的就不会有什么回报了,你愿意主动付出,但是受到恩惠的人又有几个愿意主动的回报呢?
到头来,可能真就像无灵他们家的老头子方坤元一样,穷困潦倒的一生,留下了一个活神仙的美名,这有个屁用啊,时间长了,还有几个人能记得了?
做人其实是应该自私一点的吧,管别人的事情之前,也要先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才是,俗话说的好,自己都被蚊子咬了,还哪有闲心去给别人挠痒痒啊,那不真是纯闲的么。
胡思乱想之中,我再次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叶依明已经洗漱好了,正靠在床头上抽烟。
见我醒了,叶依明便跟我说道:“所有人都起来了,就等你了,我们好出去吃早饭,不过看你睡的挺死的,最近你也挺累的,就没好意思叫你。”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的脑袋还是有点疼,看来自己是真没有酒量,以后还是少碰那东西吧。
于是我赶紧洗漱了一下,叫上了其他人出去找了个小饭馆吃饭,结果在饭桌上,无灵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韩苏简单的说了,并说今天要留下来,先把这件事解决完了之后再上路。
结果韩苏就不愿意了,对无灵说道:“先生,我们这边的事情也挺着急的,具体的情况我也和你说了,那也是人命关天的,你看能不能其余的事情我们暂时先不管了。”
我一听她这么说,看来是公司里有个很重要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估计也和那种事情有关的,所以才有了派我们来的这一出儿,而且还是以公司的名义,恐怕这个人对于公司来说是十分的重要了。
可是无灵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而且我本就靠这一行吃饭的,总不能到手的钱就不赚了吧,也耽误不了多长的时间。”
“他们出了多少的钱,我可以跟公司那边说,出双倍的价钱,甚至还可能更多,补偿给你。”韩苏一听无灵接这活儿是想要赚钱,赶紧展开了金钱攻势。
可是无灵根本就不吃韩苏这套,而且韩苏一说这话,无灵的脸色还不好了,十分严肃的说道:“你们那边的人命重要,那这小女孩儿的性命就不重要了?人命是不分高低贵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