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话已带到,探龙大人,追凤大人同意了。”
“下去准备吧。”
“是,属下告退。”
晚上醉仙歌二楼。“大人,您请,我家王爷在里面等两位,小人先告退了。”
“嗯,好。”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时候淮王爷找两人有什么事情。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一个温润仿如水的声音,追凤身子一颤。探龙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也隐约知道他们从前的那段往事,安慰的捏了捏追凤的小手。
“进来吧……”淮王爷相貌出人,神采飞扬,颇有几分不是凡人的气质。探龙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这位风头颇大的淮王爷,不由得盯着细细的看,相貌出众不说,光是那眉眼间的英气就让她有些心动,果真是个祸水男子。
三人坐下,就着目前探龙追凤正在追查的案子说了几句。淮王爷便是起身送两人离开。
走出醉仙歌,追凤沉默着看着地面,一下子撞上了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身子的探龙。
“小姐,你也太心不在焉了吧?我可是停下好久勒哦?”探龙有心逗她笑一笑,追凤倒是木头人一样就是不露出一个笑脸来。
如同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呆呆的跟着探龙往前走。思绪飞到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陡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傻愣愣的什么都不知道,谁都不认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到处晃荡,失魂落魄如同幽魂一般的在路上飘荡。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又有什么用?那个地方,只怕自己是回不去了。天下这么大……
“姑娘?你醒了?”
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沈犹欣,神智被一个温润的声音唤醒,她睁开眼看眼前的男子。长发随意的束起,容貌不属惊为天人的那一类,却是无论在多少人中都无法掩盖他的气质的男子,他的智慧或许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作为一个孤儿,在现代那么复杂的社会能够活到穿越,这期间的二十三年,她全是靠着自己的打拼才活了下来。所以看人的眼光向来是很准的。
“这儿是哪儿?”她一开口,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的声音变得如此的嘶哑?
“这儿是在下的家,我在路边看到你,便带了回来。”他笑了笑,弯弯的眼中清澈无比,好似世间最清爽的就是他的眸子。
那个时候慌乱而不知该身处何处的沈尤欣,甚至就像死在这个清爽而有引人入迷的眼神里,一辈子不动弹。
思绪飞了很远,回想起了当初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命运就是这么一个顽皮的孩子,总是喜欢玩弄毫无办法的人们,让人们痛苦让人们欲哭无泪。所有人都觉得淮王爷和沈尤欣可以也应该就是让所有人羡慕的一对好夫妻,却偏偏走上了后来那样的路。
晕晕乎乎的跟着探龙走了好远,无意间手指划过腰间,蓦然发现那儿一直挂着的坠子不见踪影!
“我有个重要的东西丢了,你先回去把,我找一找。”追凤说罢便往回走。是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他送的,虽然他们已经回不去,虽然今天见面他连抬头看他也不敢,但她还是念着他的好的,至少守着一份美好的回忆也不错。
“欣儿,”
追凤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一个人影站在树下,昏昏暗暗的月光让树木投下了淡淡的月影,隐隐绰绰。
这个人,或许时间过个几十年,模样已然淡忘了,他的身影却还是会牢牢地定在她的脑海里。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没有办法得到的,越是觉得珍贵无比。
他们错过了彼此的春夏秋冬,只做了如今这样胜过陌生人的过客。
“王爷,”追凤躬身行礼,礼仪周到得如同是一个最严谨的下属。“不知唤属下有什么事情?”她故意把属下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淮王爷有些无奈,薄薄的嘴唇微微的抿起,一双玉白的手伸出,本想拥住娇小的身子,却又生生的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她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明白?但是他的心忍不住,就像是无数的小蚂蚁在不停地骚动,只想见到她。见到她却又忍不住想要叫住她。
“欣儿,最近你又消瘦了几分……”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有无数的哀思。
“回禀王爷,最近属下与探龙大人正在追查一宗无头凶杀案,辛苦是不敢说,此案子确实有些棘手,不过能够为朝廷效力,为王爷分忧,正是我等下属应当做的事情。”追凤每言必定不离属下、下属两词,如今他们的身份是那样不同,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牵扯在一起了,那样于他于自己只怕都是殃及性命的事儿。
两人说了几句,一个有意再续前缘,一个无论怎么都不肯再走回去半步,一时之间倒是没什么话说了。
月光洒在雾蒙蒙的天地间,整个世界都像是一汪浑浊的水潭,谁都说不清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追凤回到府衙的时候,探龙正低着头细细的看着什么,看的那样的入神,竟然没有发现追凤已经走进了门。
“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的轻功变得厉害了,这么大大咧咧的走进门,我们的神勇无双探龙大人竟然没有发现啊?”追凤故意调侃她,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肩头。
探龙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有些苦恼的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是劳碌命哦,没办法,除了在这儿看这些让人脑细胞死一大堆的案宗还能干嘛呢?”
伸手拿过铺在桌子上的案宗,追凤妙目一扫,好看的眉头有些皱起。
见她眉头皱起,探龙撇了撇嘴道:“你也是看出不妥的地方了吧?这一笔账目明显有些古怪,两日之内,同样数目的银子在同一个人名下进进出出五次,要说没古怪我都不信!”
两人都是很认真的核对了账目上的所有东西,除去了被删掉的地方,两个人几乎是快要把这本找出来的账目给背出来的,可是就是觉得其中一笔怪怪的。
“明天我们到借这笔银子的人家去走一走?”追凤抬头看向还在沉思的探龙,“有些东西我们还是直接去问好了,就算当事人不肯说实话,我们也能从他的话里面判断出真假来,这样也算是给我们目前的案子找到一个突破口吧?”
就像是指尖最柔软的部位触摸着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唇上也是有着纵横交错的纹路。
林村外表看来是一个占地不大,人口不多的小村子。人口也不多,就那么十几户人家,稀稀落落的宅院建立在一大片空地上,旁边的徒弟早被人们开垦成了农田。有的人家种了稻谷,有的人家栽种了瓜苗。一眼看上去就是穷苦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可以让人注意的地方。
然而每一个对它进行了深度的接触的人,都会发现自己认知上的错误。
破旧小路的拐角,一群穿着说不破破烂烂但绝对距离赶紧整齐很远的人们,一点也不顾及屁股底下脏脏的泥土,杂乱的坐着,胡乱的聊着天。
在这么个深秋的下午,出现在小路上的人,绝不是闲逛来的,大多是刚刚从路两边田地里面爬上来的泥腿子,坐在路边休息休息。
大柳树下窝着四五个小孩子,一眼望去皆是十四五岁。他们正抱着腿等着自家大人忙好了田地里面的活儿,来喂饱自己的小肚子。
探龙、追凤两人叫来一个熟悉附近乡镇的侍卫带路去这些收账的地方一一查看。这些天跑过好几个地方,深入了解了王立军这个人 。
账册翻到中间偏后时,一个人影的出现让探龙、追凤,眼前一亮。这个人就是王立军的邻居 ,那个在天牢里被探龙戏弄一番过后,打算投机取巧坐升官发财梦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