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中学我就开始变了。二年级的时候尤其明显。
我开始留长发,开始摆脱裹胸,开始学会爱漂亮。虽然我一直都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人,但是大家知道我的都是我对女生很好啊,和男孩子也处得来,性格爽朗不斤斤计较,随性。如果除去我这些优点,我就真的没什么值得被人记起的了。二年级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情窦初开,总是有人让我给同班的递情书,我是长着一邮差的脸吗?其实我只是好说话而已,几乎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
我偶尔会帮那些无知的男孩子出一些注意,真的很不好意思每封情书经过我手的时候都被我狠狠的批判了一下,对比之下我总是可以一眼就判断出来谁写得好谁写得烂。我心直口快,对那些一再递情书的人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让他们好好看书,别没事只会看犬夜叉,玩网游,看什么武侠小说。情书这种东西没点柔情是干不来的,肚子里没点文化就别干这事。
后来我莫名其妙的帮很多人写了很多情书。当然字迹完全不相同,否则我早就已经被一群女生拉出去群殴一万次了。后来我特别热衷于做这种事情,开始不断的找一些书来看。对于课内的东西我一直都没有这样的热情,我一直都专注于一些次要的东西,钻在死胡同里。
有时候不计较和随意就是一种被人占便宜的习惯。
被人约出去的时候我最长等过5个小时,结果还是对方决定不来。从正午十二点多开始等,大夏天的在太阳底下烤着。我没有催她,只是说没关系我等你忙完,等一会儿没事,等着等着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在那里站着。后来遇见隔壁班的一个老同学,用他的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算了我不去了,要不你自己回去还是你要自己去逛。”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人,一听到这话委屈就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是真的相信她能来,所以多久我都等,只要她来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说这样的话我能怎么回答,我没办法很直接的表达我内心的想法。
越是长大就越是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有些话不是想说就说,能忍的时候忍,不能忍的时候就对自己撒气。
后来我自己从镇上走回家,我一路上都在告诫自己别太天真,别太相信。与其自己傻愣愣的去相信别人,还不如让他们知道自己多不被相信。
人就是被宠坏的生物,不知恬耻。在我能忍耐的范围内,我一直不把自己当女的看。
和女孩子一起出去购物的时候,我负责提袋子。多重我都不抱怨,我就是认为她们没有我这样大的力气,女孩子都是娇弱的不是吗?谁会像我这样从小锻炼到大的。和她们一起压马路我从来都是走在最外围。她们总是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走在那个位置。
“这样遇到意外的话先撞到我,至少你们都是安全的不是吗。”
过了很多年之后我一直在想我当初说这句话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的,我等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对我说那样的话。
其实我才是最不负责任的那个人,我不爱惜生命。我经常会自己想像如果有一辆车就这样直直的冲我而来,不伤及其他就一了百了了。我真的是很坚强,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有一回我坐在床上帮郭育缝裤子上的破洞,把剪刀放在被子上。刚走出去我不放心又回头让郭婉婷小心床上的剪刀别伤着了,我和郭育稍微聊了几句就回了房间。一回房我立马把自己摔进被子里,我完全忘记被子里放着一把大剪刀,等感觉的痛的时候已经血流如注了。剪刀插进我的腰间,开了个大口子,染红了我的牛仔裤。那样子是真的有些狰狞,郭婉婷看着就开始尖叫,然后开始哭。
“流那么多血,老姐你不要坐起来,我都要看到骨头了。”
等我到医院包扎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缓过劲来。其实没有多严重,只是剪刀是生锈的,要消毒。没有伤到内脏,医生说这是万幸我也觉得,毕竟我命硬。
那之后我一个多礼拜没有洗澡,整个人都要发臭了,虽然我还跟没事一样的,但是我也不想伤口就被我整烂掉。
在伤口好了2天后,我就约了几个朋友去海边,三四个而已。那时候我染了头发,酒红色的,几乎看不出来,选择这个颜色也是为了逃避老师的检查。这也导致我的白衣服沾染上了点颜色,我没有染头发的常识,不知道染后洗头前几次会褪色。玩是玩尽兴了,只是回来就开始连续几天的高烧。
如果没错的话,那是什么破伤风。
在隔壁的药店打了针之后没有退,老爸拿了两三床的棉被给我盖着,说是只要闷出汗来没事了。我是真的出了一身汗,衣服裤子全部湿透了,头上还放着一个将近一百度的湿毛巾。真的很煎熬,老爸一夜没睡,不停给我换毛巾还煮鸡蛋。折腾到凌晨两点总算是退了半度,然后我们就各自安心的去睡,为了不被我传染郭婉婷只好睡地板。
那个晚上我做噩梦了,那种令人作呕的噩梦。我动弹不得,只能尖叫只能大哭。郭婉婷吓得夺门而出,紧接着老爸就进来了,他使劲的摇晃我的身体。我彻底醒来的时候就开始呕吐,吐了一床连胃酸也吐在床上。我不知道这和老人家说的鬼压床是不是一样,只是那种恐怖的蔓延是不可限量的,足以击垮人心。
后来量了体温,39.8度,偏高。
因为高烧不退我连续打针打了三天没见好,只好打点滴。在家吊了一整个早上,我提着葡萄糖的瓶子去厕所、去做饭,一点也没有闲着。后来我算是知道了,隔壁药店那个医生的证件是买的,因为他哥哥是大医院的主治大夫所以找了关系买了个证。还给自己买了俩锦旗“妙手回春”“医术高明”。我还给他总结了一下,去看病的人第一次肯定是不会好,第二次好不好不一定,反正拖着拖着就好了。
最后还是在那个面瘫医生那里再吊了一瓶葡萄糖,立马见效。
这算是我生的最大的一场病吧,除去外伤。
被狗咬在腰上这件丢脸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脸面说,在床上趴了好几天之后去上学,总有人问我,“咬在屁股上了?”
我指着我的腰,冲他们一群人翻白眼。
“真的是咬屁股啊,笑死了。”
我唯一做得传神一点的表情就是翻白眼。
颜益,我一直都没有觉得老爸多爱我。只有病痛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的身旁照顾我。
是我没有眼睛还是我没有心,我总是在抱怨他,甚至讨厌他,因为虚荣我从来不允许他去学校。
他唯一一次去学校是因为找我拿钥匙,那次我们吵架吵得很凶。从那之后他一次也没有去过,我也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