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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游春遇猛虎 取药逢怪蛇

高葆光与余金凤结婚,林寿椿与余金凰结婚,一对在百胜家中,一对在连江县城家中,过上了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幸福生活。高林俩人本就亲密,现在又成了连襟,真是亲上加亲,无以用语言来形容。连江有春节后登山游玩的习俗。时值新春佳节后的初三,两对夫妇约定四人同游文笔山。文笔山,山高路险,路途曲折陡峭,荆棘丛生。金凤金凰姐妹大都靠他们的丈夫半扶半背,劈荆斩棘开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徐徐地向上攀登;尤其是临进山顶时陡峭得过分厉害(因为文笔山像毛笔锋,笔尖指向苍天故愈上愈陡),两丈夫只得背起自己的妻子,利用轻功,跳上一丈地抓住树枝往上飞,最后终于到达文笔山顶的笔尖之处。真是“一览众山小”,近处远处的群山皆在脚下,像宫殿中的上朝的群臣朝拜皇帝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开来;东和南的方向的敖江水和闽江水像孪生姐妹,舒展开柔美的双臂,拥抱过来;远处的浩瀚的东海也陶醉在节日的气氛中,波澜不惊了;天上不时飘来的云朵,也似下凡仙女婀娜多姿地翩跹起舞起来。好一派山水的风光呀!

四人正陶醉在如此美景之中,倏忽一阵阴风吹来,枯枝干叶被卷得漫天飘飞。接着一阵叫声,惊天动地。金凤金凰惊得索索发抖。原来是两只吊睛白额大虎张牙舞爪地向他们四人猛扑过来。高葆光大叫一声“呵呀!林老弟,请护好姐妹俩。”林寿椿接过金凤把她放在自己妻子一起,扠开双手,立稳马步挡在她们的前面。高葆光大喝一声:畜牲,你们好大的胆啊,飞起千钧般力气腿脚,把前面的一头大猛虎踢下山谷去了;不停歇地往上蹿,像骑马一样双腿分开跳上了另一只大猛虎的背上。猛虎发一声啸,地动山摇,但不能脱离高葆光的骑压,因为像一座山一样压着使其动弹不得。高葆光抽出铁锤般的大拳像暴雨急地落在老虎的头顶上、鼻子里、眼睛里。大老虎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吸气,不一会儿,就呜呼哀哉了。高葆光在与老虎搏斗时尚不怎么样,因为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待战胜了虎以后,放松下来时,一下子觉得有气无力了。因用力过度,体力消耗非常厉害,何止用了几千斤的力,他哎哟一声,一下子瘫倒下去,难以爬起来。

林寿椿大叫一声,葆光兄长,扑过去按了脉搏,觉得情况十分危险,要是吐出血来那就完蛋了,立即用食指与中指在他的心愈穴处点了两下后把他扶了起来,止住了将要从口里向外喷射的热血,挽救了性命。人已醒来,生命无碍,但整个人还是软绵绵无力。林寿椿立马解下身上穿的长宽俱是一丈的“软猬甲”裹住了两姐妹,把她们包裹得严严实实,安放在文笔山顶端的那块叫“天池”的大石头上,先背起高葆光下山回去,然后再返回背俩姐妹。这块“软猬甲”系林家祖传,他的祖父在乾隆时任大将军,为清朝立过赫赫的战功,深得乾隆帝的赏识,乾隆皇帝赏他价值连城的这个软猬甲,即软,又可以抵御所有的刀枪剑箭等侵袭,也有《射雕英雄传》中的桃花岛主黄药师给他女儿黄蓉的那件的作用,何惧高山森林里的那些野兽呢?野兽若是咬一口或踏上一脚就会中毒身亡。文笔山上的这块名曰“天池”的形如砚台大石头,现今不存,已被毁。

林寿椿把高葆光和金凤金凰背下山后,一起回连江县城资寿铺自己的家中,放下高葆光及俩姐妹要自己弟弟小心服侍。俩姐妹只是吓着了,不一会就好了;而高葆光昏昏沉沉,问题十分严重。林寿椿不得不又立马赶去蓼沿仙屏缺鼻峰上摘取千年的灵芝草来医治高葆光。缺鼻峰海拔高一千零二十九米,峰顶雾重湿气大,适合生长灵芝,但人迹罕至,蛇蝎野兽纵横,长年来人们未敢涉足。

缺鼻峰虽比文笔山高,但上山的路却没有那么陡,大部分都是缓坡;林寿椿骑一匹名曰“白箭”的快马,登缓坡如履平地,闪电似的就到达缺鼻峰的附近一块高山上的大平地。让马吃饱喝足,用“软猬甲”裹住能使它一动不动地倒在那儿睡觉,自己就在这一带寻找灵芝草。灵芝草喜凉,大多在太阳光照射不充足的阴凉之地,吸收日月之精华,高山之灵气,故大蛇也喜之。他原以为尚在春季,蛇还在冬眠,但一靠近灵芝草不到百步远就闻到一股腥臭的蛇味,看到了五只大蛇盘踞着三颗灵芝,真是怪也。他把预先捉来的五只活兔弄断了脚,放在离灵芝草三十步远的地方,想引蛇离草,自己在一棵大树后静观其变。五只盘踞在那儿看守蟒蛇,有一只蛇头领“嗞嗞”地鸣叫,说着蛇话,叫其中的两只爬了过来,去衔断腿的兔子,自己和另两只仍死守着灵芝草。林寿椿又想,这些畜牲真狡猾,你们能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吗?那我们就来斗一斗耐性。那两只蟒蛇把兔衔走放进蛇窝后又回来守护灵芝草,所用时间不到一刻钟。

林寿椿躲在大树后面待到戌时,才又听到那只蛇首领“嗞嗞”地叫唤,又说蛇话,其他四只蛇爬进洞去,而自己却守在那儿一动不动,大约一个时辰换一批蛇,又是怪了。蛇眼睛又看不见,靠的是耳朵,靠的是振动,哪有白天与黑夜呢?真是有灵性的东西!

林寿椿耐心地等待着,第二天怪蟒蛇又换了一批来守护,又重复着昨天的一切行为,连首领也是新的,并且还会以身作则亲自先守夜。他想,原来那两只独自守夜的五只蛇的首领还不是真正的首领,只不过是小头目而已;总头领还未露面——它是在蛇窝里还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呢?这样一来蛇何止一批两批呢?这下他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战胜的,一个人是取不到灵芝草的;只有去福州搬兵,唤来沈金帜等十五条好汉呀!

他惟恐惊动这些蛇们,偷偷地撤离,紧接着解开软猬甲轻手轻脚地骑马下山往福州三坊七巷的沈金帜与新店拳师等处疾奔,告知了原委,同他们集体又轻手轻脚来到蛇们看守灵芝草之地(马都寄存在山脚下仙屏的农庄里),费不了半天工夫。

第三天夜晚林寿椿与沈金帜去攻击看守灵芝草的那条小头目,新店拳师等十四人在他们的周围围成一大圈,用来保护他们俩而应付从各蛇窝出来攻击的群蛇们。这条小头目五丈长,身体有水桶那么大,体重不低于一千斤;吐着七尺长的信儿,喷出白雾般的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儿,令人翻胃,令人眩晕。还好他们个个全身涂满了防蛇味道的药,头上罩着防护器。这条蛇的血盆大口林寿椿与沈金帜已躲开,但翻动身子似一座大山一样压来。林寿椿举枪便刺其七寸,沈金帜挥剑便砍其头部。蛇也非常敏捷躲过了他们的枪和剑。林沈俩觉得分开孤单无力,就并在一起向蛇正面进攻,像离弦的箭一样地同时向蛇之头部猛刺过去。只听得“当当”的一阵响,枪和剑像刺进了金刚钻一样硬的东西,冒出火星。这又怪了,这只蛇的头部怎么如此坚硬,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林寿椿与沈金帜想,难道你的口也有金刚钻那么坚硬吗?于是枪与剑就向蛇的血盆大口猛刺过来。怪蟒蛇不避也不闪,就用口直接迎着锋利的枪尖与剑尖,咬住同时向自己刺来的枪剑,使枪和剑不能进也不能出,就是费千斤之力丝毫也拔不动,把它撬开也不行。就在这锯子进入硬木头不能拔也不能锯之际,围着的新店拳师等十四人又抽出四人举着长短兵器来支援,向着蛇嗖嗖地飞舞着砍来;它翻滚腾飞,都一一躲过了。于此同时,还能发出“嗞嗞”地大叫声——这叫声不是从口里发出的,而是从鼻吼里发出的,声音比原来大得厉害,大概是向它的同伴求援。果然,从山顶的洞穴中,从满山遍野的森林中,像涨潮的海水汹涌而来了各种颜色的怪蛇,大概是从各窝里倾巢而出了。十六人的攻蛇与抵蛇阵势被打乱,变成了一个人要对付十几只蛇的被动局面。沈金帜、新店拳师等十几人无论是挥刀砍,用剑刺,还是用鞭抽,用斧劈都无济于事,蛇们灵活无比,都能一一躲开。人们攻击到蛇们的头部,都是像是碰到金刚钻一样坚硬无比,当当当地冒出金星似的火花。待它们张着血盆大口猛扑过来时,用兵器往口里攻击又会被衔住,只得往两边避开或后退,对它们实在毫无办法。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林寿椿、沈金帜等十六人就用火攻:他们边和怪蛇斗着边抽空在距灵芝草五十步远的边缘用兵器砍倒了树木割了荆棘和杂草,腾出空地整整一圈,用来躲避火烧,然后从蛇的外围点起了几把火。

火哔哔剥剥地烧着了,把天空照得透亮。顿时漫山成了火海,惊走了山中的所有飞禽走兽,所有的蛇窝将全都毁于一旦,进行搏斗的所有蛇们也会变成烤鸭的。林寿椿、沈金帜等大为兴奋,这下可好了,可以取灵芝了。

但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箫声,发聋振聩,令星月藏踪,使山岳颤抖。随着箫声,一条五色斑斓硕大无朋的怪蟒蛇快如闪电似的出现在熊熊燃烧的大火旁,像水龙一样喷出水来;喷完水又来一条……过来的大蛇骆驿不绝,连续不断地喷出水。水与火相触,发出嗞嗞声。火逐渐小下来,剩下星星点点,它们就用身体在漫山上翻滚,用尾巴拍打。箫声节奏由绵长转为短促,它们扑打火苗的速度也由缓慢变为快速。大约半个时辰,箫声又由短促转为绵长,但不是原来那样凄厉,而是尖厉,像紧急集合的哨声。顿时五色斑斓硕大无朋的一条条怪蟒蛇,即刻像列队的士兵整整齐齐排成纵横各十条的五个方阵;集合完毕,绵长尖厉的箫声倏忽又变成一阵婉转悠扬了,又另有十条更大的蛇首接尾打着圆圈把灵芝草团团地圈了起来,还有另外更大的二十条也是如此地把李寿椿、沈金帜等十六条好汉围了起来,并且都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他们一个个被如此的箫声,如此的场面给镇住了,因为都觉得惊异,皆忘记了是与怪蟒蛇们搏斗,是来取灵芝草的。

箫声戛然而止,倏忽出现一个年约七十的老道姑,鹤发童颜,身材笔直;手里执着一根三尺长的洞箫,发出爽朗的笑声并说道,无量天尊,要取灵芝可以——可向本座索取,如此取法却不可为;本山的灵芝年愈一千岁,蛇也有近千年历史,本座唐末时元始师尊“阿佛尼”时就开始驯养,岂容盗贼随便抢夺——这五百三十只灵蛇自古以来没有人战胜过它们,就是千军万马也难与匹敌——不过你们十六人也算武艺高强,出类拔萃的了——还能与之战了整整两个时辰——但是你们用火烧实在有违仁义道德,手段也太阴毒,但这也是徒劳——就是用十倍大的火烧也是瞎子点灯白费烛。那三十只千年灵蛇头领可以去二里至十里之外的山洞取水,速度之快虎豹豺狼都是不可企及的。还有一点,不说你们也许是不知道的,它们可以在方圆百里的各山间寻觅食物——虎豹豺狼乃至蛛蝎虫蚁都是它们的口粮——正因如此,力气是任何动物都不可比的——就是云南、缅甸的大象也不例外。它们每十天在荆棘丛中飞快地穿梭,用头部狠碰如刀刃般锋利的石刀而练就了灵敏的身躯与金刚钻一样坚硬铁头功夫;用蛇牙咬嚼石块,把石块咬得稀巴烂而练就了铁嘴钢牙。说到此大喝一声,徒儿们拿网来!倏忽又出现十个眉清目秀朱唇皓齿的年轻道姑,每人手里各牵着网,迅速地往天空抛了一个“天女散花”的轻盈动作,十六个人一下子被钢丝网紧紧地裹住了,丝毫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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