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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一小把柔情的忧伤

欢颜穿过草地向房间走去,远远看见阳台前的台阶上坐了个人。欢颜走到近前,才看清是叶朗。

“叶朗你找我?只要打我电话就行了,怎么在外面等?海边蚊子还挺多的。”欢颜努力从刚才的悲伤中调整过来,换上轻松的语气说道。

叶朗低着头站起身,突然紧紧抱住了欢颜,喃喃地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怎么会?”欢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很震惊地说:“我,我没有那么好。”

“对于我来说,欢颜是最好的,是最适合我的。”叶朗热切地看着欢颜,黑曜般的眼睛里闪着月华般的光芒。

“那是你对我比较宽容,叶朗,不要被短暂的迷恋蒙蔽了双眼。”欢颜有些担忧地看着叶朗,她始终不能相信叶朗会喜欢自己。

“如果爱的迹象是无尽的悲伤与叹息,是拥有一个人比拥有自己更加珍惜,是咀嚼着烦恼还有忧愁,那么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能也爱我吗?”当他看到欢颜和尹光夏在海边散步,心的伤痛那么剧烈明显,他明白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或者更早之前就爱上她了。他喜欢她羞怯的笑,寂静的眼神里偶尔却又露出孩子般的淘气。从没有一个女子让他产生这种复杂的情绪,这种疼惜却又忐忑不安的心绪。

可是欢颜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掉在黑暗中锋利地刺伤了他,她说:“不能。”

“我不明白。我们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叶朗着急地看着欢颜,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无尽地坠落,坠落。

“叶朗,你是很好的人,可是我不能再相信爱情了,永远不能了。”欢颜如夜色般惆怅的声音空洞地在空气中颤抖。她的心已经遗失了,她已经失去再爱一个人的能力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爱着她。我可以等,直到你能够放下过去,我们再在一起也不行吗?”

“叶朗,我不值得,不值得。总会有值得你去执着的那个人出现的,但是那个人不该是我。”他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才华横溢、襟怀旷达,可是她呢,软弱自欺、无所适从。他们不会成为一个世界的人,就像她和光夏一样。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叶朗颓然地松开欢颜的手,转身跌跌撞撞地走进夜色中。

第二天,欢颜起得很晚。昨夜她整晚辗转反侧,光夏和叶朗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轮流闪现,他们都那么忧伤地看着她,她都快崩溃了。

奈良来敲门,看到欢颜睡眼惺忪的样子,很火大地嚷道:“凌欢颜,你怎么还在睡?别的选手都在紧急地赶制衣服,你还有心思在这睡!今天晚上看你怎么能拿得出衣服来。”

“衣服昨天就做好啦,在衣橱里放着呢,你试试。”欢颜无辜地说完又倒回床上继续睡。

奈良不相信地打开衣橱,却真的看到一套很有气场的时装,这才笑嘻嘻地看向欢颜,却发现她又睡着了。

晚上的首轮服装走秀进行地异乎寻常的顺利。欢颜设计的白衬衫加黑色哈伦裤的搭配为她获得了5分的最高分。她抽到了第二轮比赛的题目“以回忆为主题设计并制作一套晚礼服。

“欢颜,你有什么想法吗?”奈良凑过头来,看到是这个题目很好奇地问。

“我还没有想法。”欢颜蹩着眉,愣愣地看着纸上的题目。

有什么回忆是可以作为灵感的呢?

欢颜辗转了一个上午仍没有想到礼服的雏形。下午在房间里待着实在闷,她索性穿着拖鞋,拿着她的设计本,来到海边找灵感。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仍有些湿润,云朵一团团地在天空集结,阳光从云缝中探出头来。欢颜找了个树下的靠椅坐下,拿出她的设计本,本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关于回忆的一些词,可是欢颜始终不能将它们转化成她的设计图纸。她郁闷地放下笔,看向远处。午后洁白干净的沙滩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蓝色的海水不断拍打着海岸。微风吹来,时光仿佛静止了,欢颜竟然就这样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欢颜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阴影,她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是光夏站在她的面前。太阳已经西斜,光夏的身影正好挡住了照过来的阳光。因为逆着光,欢颜看不清楚光夏的神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光夏凝视的目光。

欢颜的心抖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站了多久,她忙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光夏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浓密的眉毛上也挂着汗珠,手臂上被晒成了红色。

欢颜掏出手帕为他擦汗,光夏安静地任她擦拭,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吗?”欢颜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

“没有。”光夏的手抚上欢颜的脸,他轻轻地抚平欢颜微蹙着的眉头,然后停在她的脸颊。欢颜晕呼呼地看着他,当他的手抚上她脸的刹那,她就心跳加速、无法思考了。

“设计完成了吗?”光夏问。

“还没。”欢颜躲开光夏的手,低头拿起设计本和笔,胡乱地在本子上画着,掩饰刚才的失态。

“不要着急,你的设计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光夏安慰道。

“光夏,你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欢颜突然问。

“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当你穿着洁白的婚纱向我一步一步走过来,粉红的花瓣在你的身后漫天飞舞,那么绝美飘逸如天使般美好的你,对着我羞涩地微笑,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光夏嘴角含着笑,陷入到过去的回忆中。

“真的吗?彼时你的心里真的是快乐的吗?”欢颜瞪大眼睛问。

“当然是真的。没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何况是婚姻大事。我娶你,当然是因为我爱你。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光夏温柔地拂了拂欢颜有些散乱的发丝,很认真地说道。

欢颜低下头,心怦怦直跳。如果是在以前,她肯定不能相信他说的话。可是现在,当他近在咫尺地表白,他的眼睛里溢满了诚恳与爱意,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欢颜没有理清楚对光夏的思绪,却因为光夏的话有了灵感。她很快完成了设计草图,就跑到制衣间去完成她的设计了。当欢颜把做好的晚礼服拿给奈良看的时候,奈良迫不及待地穿上它,然后就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哇,这真的是我吗?”奈良不敢置信地呼道。

乳白色的深v领塔夫绸裹身长裙几乎是顺着奈良身段的曲线缭绕,从膝盖往下部分的曳地长摆有着明显的悬垂造型,腿部的比例被修饰得几近完美。最令人称道的是塔夫绸外面的鹅黄色绢纱披肩,纤薄的质地形成了流畅自然的褶皱,带着飘逸轻灵的梦幻色彩。整件衣服没有多余的配饰,却让人不由自主想到高雅华美的形容词。

不过,让奈良惊艳的这件晚礼服在评委中却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意见。

“我很失望。”坐在评委席上的王薇薇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轮你让我们看到了你高超的剪裁技巧,但是除了剪裁之外,服装还应该有更多的表现元素。你过于卖弄剪裁的技巧,虽然拥有天才的创意,但是服装的外观流于单调。”

欢颜的脸刷地红了,这么直白的批评让她手足无措,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倒觉得这件衣服很雅致,颜色的选择很契合主题,带着淡淡的怀旧色彩。如果在腰间加一个蝴蝶结的腰带,应该可以提升整件衣服的层次感。不过,你作为一个新人,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了不起了。”吴苏苏适时地为欢颜解了围。

最终,欢颜的这件衣服得了四点五分,虽然欢颜的分数还是领先,但比较其它选手的分数优势已经缩小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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