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天空依旧有些许暗沉,青石板冲刷的干净,坑坑洼洼的小坑积着水。就像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
岸边的小船轻轻摇摆,是雨后疯玩的熊孩子们在往河里扔石子,那么尽力,那么认真。似乎那就是全世界。
——风——太——大——我——听——不——见————————
夏蝉歇斯底里的叫着,消耗着体内的每一丝精力,一如消耗着我们每一丝耐力。
我躲在墙角的那颗大树上,一动不动,任由汗水滑下。米米在对面的小巷里,偶尔冒出头看看我,我努努嘴,让她进去。
看着树下那小子一圈一圈的找着,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被找到,我心里笑开了花,死死憋住笑意,米米也被找到了,只剩我一个。
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让人难受,午后一两点的地面好像能煎熟鸡蛋。在听到他们的认输声后,我从枝叶间探出脑袋,咧着嘴,没心没肺的笑着。
或许是躲得太久,或许是手心的汗太多,我感觉到风吹拂的凉爽……和落地后手臂骨折的痛感。
啊!!!!!!
回到家的时候,我架着打了石膏的手臂,走在小伙伴中间,神情骄傲的就像将军。这是光荣的负伤!我赢得了整场战役。我昂着头,回头看了一眼,却再没有骄傲的情绪。
米米安安静静的跟在我的身后,安安静静的,不叫我聊聊,不和我说话。
我站在她跟前,脚尖踢着沙土。米米就那么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干净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倒影。
“对不起,米米。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讨好的对米米说,米米轻轻的摸着我的手臂,始终不说话。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认真的玩那场游戏,认为,赢得了一切。
————-那些我们忘记的并没有消逝的————————————————
我摸着手臂,那里有一块小小的突起,不是光荣的负伤,是友谊的见证。
是米米飞奔到落树的我跟前,跑到家中找叔叔阿姨送我去医院,陪我在医院打石膏,换药。那都是米米,这就是米米。我最好的米米。
风吹乱了我的发,河边的柳树已经长得绿绿长长,飘飘摇摇,像头发一样,长长软软的,像米米的头发一样。
我抓了抓我的头发,漫无目的的走着,无所谓直走,无所谓转弯。抬头时却又走到那家酒吧前。
里面冷冷清清,或许酒吧只适合夜生活,可是这家老板却总是下午开门,夜晚关门,没有酒保,没有服务员。只有他一个。
大概也是个躲藏在黑暗里的人吧。
温泽就站在那里,温润的笑着,眼睛很黑很亮,可是里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我笑的打招呼,就像我们很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