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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明日之约(2)

周围的一众姐妹“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都感慨嫣然如此好命。

嫣然很是开心,心里也十分感动,她知道这都是伟煜少爷的功劳,并且把事情处理的如此自然。本来只想着婆婆能过的舒服一点,没想到他竟为自己想的如此周全。本想立刻就去找他道谢,可是碍于白天人多眼杂,决定还是先回去收拾东西,告诉婆婆这个惊喜了。

嫣然兴奋的跑回小柴房,“婆婆!”,哎呀,太高兴了,一时间竟忘了婆婆可能还不知道呢,还没回来呀。得赶紧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想到这里,她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四处找寻着婆婆……

最后终于在西厢院子里的找到了正在辛苦扛水的婆婆。

“婆婆婆婆,我来帮你……”嫣然飞奔上去,一把抢下婆婆手里的水桶放在地上,粘着婆婆就是一顿撒娇,“婆婆………我的好婆婆………”

看着嫣然今天反常的样子,婆婆很是疑惑:“怎么了我的好嫣儿,今天好像格外开心啊?”

“是呀是呀,有好消息要告诉婆婆哦……”嫣然神秘的说,“嘻嘻,以后呀……这些活儿婆婆都不用做啦!”

“你不要哄我这个老太婆开心了,傻孩子……”婆婆摇摇头,顺势要拎起地上的水桶。

“真的!婆婆,我不骗你,要是你再不相信,我可要生气了。”嫣然双手叉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婆婆见状,半信半疑试探着问道:“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啦。”说着嫣然便把要搬去东厢的事情跟婆婆说了一遍。听完嫣然的话,婆婆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直到嫣然推着她走出院子才一下子回过神来。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看得嫣然很是心疼……

“婆婆,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会一直一直开心下去的……”嫣然安慰着婆婆。

收拾一番才真正发现,祖孙二人的家当真是少的可怜,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几套,于是很快的,她们便收拾好了自己新的住所。

安顿好婆婆,交代好她以后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便准备去月夕小姐那里,刚要走,却被婆婆喊住。

“嫣儿,婆婆听说那个月夕小姐很是刁蛮,连老爷夫人都不放在眼里,真不知道你此去是好还是不好……就算整天干活,累是累点,也总比整天待在主子身边好啊,哎……”

“婆婆,那都只是传言而已,就算真的对人坏,那人家也是给了我们这个新家呢,我们也是该感谢人家不是。”嫣儿劝道,“放心吧,没事的……”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担心自己受委屈的婆婆,嫣然便前往月夕小姐的房间。其实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只是听伟煜少爷说过她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的话,自己却始终未见过这小姐一面,光听这名字,就觉得很孤傲了,不过伟煜少爷应该还是可靠的吧。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嫣然来到了小姐的房间。

看小姐不在,嫣然便打算先收拾一下房间,却发现小姐的房间非常整洁,不论是桌椅摆放还是床上的枕头被褥,全都收拾的十分妥当,甚至连桌上的花瓶都是换好水的,地面书橱柜子也全都是一尘不染,炭盆里也收拾得妥当……房间里也很是舒服……

这下嫣然可苦恼了,说是让我来服侍小姐,可是小姐也不见个踪影,也没有东西要我打扫……我该做什么呢……于是便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发着呆,平常辛苦习惯了,突然闲下来一时还真是不适应呢……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随手把玩着,恩,这个杯子不错,青花瓷啊,印的是牧童春耕图,就是这图画的有点次了。正想着,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咳嗽,“咳咳!”。

可把嫣然吓坏了,不会是老爷来视察我的工作吧。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一个转身头也没抬的便跪到了地上:“见过老爷。”心想着,要是他问我在干嘛,我就说在擦杯子,反正这里这么干净,他也不能说我没干活么。

等了半天,也不见老爷吱个声,嫣然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斜着眼睛偷看,这不看倒罢,一看气的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你这么吓唬人的么,我的表!少!爷!”

原来是伟煜少爷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她,还眨了眨眼:“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只是看你坐着发呆,好心提醒你我来了嘛,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

“是嘛……”嫣然怀疑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吭声,就这么看我跪着。”

“我一时惊呆了嘛……”伟煜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

“惊你个大头鬼啊,装也不装的像一点。”嫣儿说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伟煜很是无奈:“我说这位妹妹!不知道是哪个人今天早上还对我客客气气,主子长主子短的,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怎么,你后悔了?”说罢,便低头转过身去,声音很是落寞,“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可以交心的对象……”

长吸了一口气,再次转过身来,嫣然微笑着,做了一个揖:“嫣然多谢表少爷仗义相助……奴婢感激不尽。”

这下伟煜是真的没辙了,一时憋气,只说了个你字,便没了下文。倒是一直站在哥哥身后看他们俩斗嘴的月夕出来劝解。

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还板着个脸的表小姐,嫣然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她在后面站了多久,听到多少……看她这个表情,完了完了,看样子不妙啊……嫣然低着头,准备等着要来的狂风暴雨。

“嫣然姐姐……”月夕朱唇轻起。

嫣然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月夕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轻柔的牵起嫣然的手:“姐姐不要生我哥哥的气……我哥哥只是一时兴起,跟你开过玩笑而已……这也足以见得他把你当作自己人嘛……姐姐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说完又调头去数落伟煜,“哥!你也真是的,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吓到姐姐了。”说罢挤了挤眼,暗示自己的哥哥赶紧来道歉啊,真是个木头。

接到妹妹的暗示,伟煜也赶紧走了进来,柔声相劝。

嫣然一时间没有说话,心情甚是复杂,没想到这兄妹二人竟待人如此,才认识没多久,竟能如此交心……不觉热泪盈眶……见她这样,兄妹二人也手足无措起来……一时间,三人默默无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嫣然抽了抽鼻子,抹了抹眼睛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还望伟煜公子原谅啊!”

“恩?”伟煜似有不满,“公子?”

“额……伟煜……”嫣然双颊不禁又爬上了一抹绯红。

这下月夕又不满了:“什么嘛,直接叫名字……就我一个人在这哥哥姐姐的叫……”小丫头很是不服气啊,“不行,嫣然跟我一起叫哥哥才好!要不然我可不依……”说着又撒起娇来。

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伟煜只能同意:“知道啦,你们两个小丫头就都叫我哥哥吧。月夕今年十三,嫣然今年一十有四吧?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嫣然你可不要见外啊。”

“伟煜哥哥哪里的话,是嫣然高攀了,岂有见外之理。”要知道,她骨子里可是江湖儿女出生,本就豪爽,也好在那郭氏兄妹俩也是心胸豁达之人,本身对认定了的朋友那也是极好的,对生疏之人只是做出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因此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如此客气了几番,室内的氛围总算缓和起来。月夕也把哥哥如何交代她跟夫人讨要嫣然的情况说了一遍,夫人本就不清楚嫣然的存在,因此也没什么想法,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而其实她这里并不缺人照料,她身边自有从自家带来的贴身丫鬟怜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是情同姐妹般的人物,只是如今被月夕打发出去买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因此尚未得见。

三人聊了一番,伟煜突然问道:“嫣然妹子,先前见你拿着这茶杯发呆,可是有所研究啊?”

嫣然笑了笑:“哪里,只是一时无聊,觉得这茶杯漂亮,随便把完一番,不过这泡茶还是拿得出手的,不知哥哥和妹妹可否愿意一试?”

“姐姐泡的茶,妹妹很是期待呢。”月夕抢着说,“你等一等。”说着便跑去床底下拖出一只箱子,翻来翻去,“哎呀,找到了。”

伟煜和嫣然好奇的看着她拿出一只纸盒,弹起兰花指,略微抚了抚上面的细小灰尘:“亏得怜情擦的还算干净。”说着便将盒子拿到了桌子上,打开来一看,原来里面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只见那杯子一式六份,分别雕琢着梅兰竹菊以及牡丹和松柏,而中间那只精致的小壶上更是精美的映日荷花图,看得人是耳目一新,真是还未喝茶就觉精神舒畅啊。

“那我也不能示弱啊。”说着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只见他手持一个精致的雕着八仙过海的小陶瓷罐走了进来。

嫣然顺手接了过来,打开盖子嗅了一嗅,一阵回味:“产于闽北,长才岩缝中的武夷岩茶,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这大红袍,不可小觑啊。”

“哈哈,为兄果然没看错人,妹妹果然是个中高手。”伟煜笑道。

“哥哥谬赞了,小妹只是偶然得一道士指点,略知一二而已。”嫣然推脱道,他哪里知道,这些在孔大叔眼里都是小菜一叠,出身书香的大叔可是教了自己不少东西啊,不过那些东西身处乱世哪里有的发挥,如今正是派上用处的时候了吧。

之后便是兄妹二人看嫣然泡茶啦,这二人一向只喝现成端来的茶,还没看过这专门泡茶呢,于是纷纷透露着小孩子心性,目不转睛的盯着嫣然的动作。

只见嫣然先将茶具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出来摆放在茶盘之上。接着便将煮好的沸水注入茶壶,并说道:“一来是为了清洁茶壶,二来能提高茶壶的温度,能令它完全发挥茶叶的色香味本性。”伟煜和月夕二人在那听得只有频频点头的份。“再来就是洗杯了。”说着便先置热水于杯洗和饮杯中,再置放饮杯于上面转动,然后倒去茶壶中的热水,将一茶漏放于其上,从罐内用小勺舀出些许茶叶通过茶漏里放入壶中,并用手轻拍茶壶,使得茶叶摆放的平均。接着便又缓缓的将废水倒入茶壶中,并用壶盖轻轻抹去茶壶里产出的泡沫。然后又将茶壶放置进放入温水的盆中。见兄妹二人看得发呆,嫣然笑笑说:“用热力外内一起将茶味迫出来。”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过了一会,嫣然将茶杯整齐的排列,将茶壶自然垂低,手腕提高而手肘沉下,以打圈式倒茶,令每个茶杯都平均注满。顿时房内香气四溢。那兄妹二人皆惊叹嫣然泡茶水平之精妙。

只见冲泡出的汤色橙黄明亮,里面夹杂的叶片红绿相间,香气馥郁有兰花香。吸入后,深呼一口气从鼻中出,还能闻到幽幽香气,果然不愧为上品。喝一口,入口干爽顺滑,回甘显,回味足。

二人喝着茶甚是满足……

“看姐姐泡茶真是享受啊,感觉端庄贤淑,举止优美,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看来小妹要跟姐姐好好学学啦。”月夕一脸满足之情。

“真是很不错啊。唇齿留香……”伟煜也长呼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

听着她们的夸奖,嫣然都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只是普通泡个茶么,看你们大惊小怪的。再说了,这茶香也不是我的功劳啊,还是哥哥的茶好呀,当然了也离不开妹妹这令人赏心悦目的好茶具么。”

三人又互相推诿了一番,室内一片欢声笑语,在这寒冬里格外显眼,像一团红色的火焰,温馨而温暖。

说话间,有一人冲了进来:“哇,好香啊,少爷小姐背着我在这享受呢。”说着便放下手中的大包小裹,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一只茶杯就猛灌,然后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嗝。

“怜情,怎么这么没大没小,没看到还有客人吗?”月夕斥责道。

被呼为怜情的小丫头这才发现嫣然的存在:“额……奴……奴婢……”自小跟少爷小姐一起长大的小怜一直与他们如手足一般,加之老爷疼爱小姐,因此对她也十分好,而如今却被小姐训斥,一时间还不大回得过神来。

看着她结巴的样子,月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不逗你啦。”说着便牵过嫣然的手,朝着怜情,“这位便是先前跟你提过的嫣然姐姐。”

小丫头也是个不认生的主,一下子便扑了过来:“姐姐好,我是小怜。我知道你,你是少爷……”后半句还没说完,便被月夕给捂上了嘴巴,怎么能让她说出是哥哥心上人这种话呢,这个只是她们姐俩私下里的推测嘛,反正不是心上人,也是在意的人,嘻嘻。

“少爷的什么?”嫣然追问。

“当然是好朋友啊……”小怜也醒悟过来,差一点就说漏嘴了,嘿。小怜看着在一旁俯视着她们的伟煜少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心想就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喜欢人家嘛,还不承认呢。

嫣然看着他们的眼神交流,心下是有一点明白的,但是既然自己没有这份心思,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还是当不知道的好吧,恩,或许只是我多虑了呢。至少要为能结识这样的朋友而开心嘛。

一桌人说说笑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饭的时间要到了,小怜起身要去准备饭菜,嫣然也要跟着去,却被小怜拦下:“我自个儿去就成了。你就好生在这歇着,陪少爷小姐好好聊聊天嘛。我也听小姐说起过你以前的日子……”

“所以啊,你是知道的,我的出身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虽然现在有幸认识了这两位朋友,可是这点规矩还是要有的,服侍他们也是应该啊,再者说,这点小事,较之前相比,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对吧?哥哥。”说罢便面朝伟煜,一脸的坚持。

“好了小怜,你们两个就一起去吧。”伟煜深知,嫣然这么坚持一定有她的理由,再加上这一时半会想让她变成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很是心疼。

要知道,嫣然可绝不是那种会自恃过高的人,不会因为伟煜跟月夕的好意就忘记了自己此时真正的身份,虽然可以在一起没大没小,但服侍小姐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么,就跟小怜一样。再者说,也是有一点小小私心滴,哈,大伙都能猜到吧,那就是婆婆啊,按道理婆婆现在应该在厨房呢,不知道有没有受欺负,正好去看看她,想到这里,嫣然不禁拉着小怜加快了脚步。

厨房里此刻烟雾缭绕,大师傅们还在忙着,只听见锅里热油噼里啪啦跳舞的声音,好些个正在分菜入盘的婶婆看到她们来便热心的打起招呼:“东边儿的客人来啦,饭菜正就准备,还望姑娘们稍等片刻啊。”

“不急,慢慢来。”小怜热络的说道。

在一片吵杂中,嫣然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婆婆,正在靠里的墙边坐着,跟边上另一位嬷嬷一起摘着菜,还不时的说笑着什么,看来还蛮开心的。

嫣然走上前去喊了声婆婆。婆婆抬头看见是嫣然便急忙起身:“是嫣儿来啦,快坐。”

“不用啦婆婆,我是来取那边的晚饭呢。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样,是不是还习惯。”说着便又扶着婆婆坐下。

只见婆婆乐呵呵的指着身旁的人说:“这位是桂嬷嬷,适才我们还说到你呢,说我呀真是占了你的福啦。这里的人啊待我这个老婆子甚好,你看看,也不让我做什么重活,等干完大伙一块吃饭,你看看,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菜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用担心我。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样啊。”说着说着婆婆的脸色就变了,拉了拉嫣然的手,一脸担忧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婆婆,那表小姐待我也是极好的,你看看我,这不好得很嘛。”嫣然实话实说。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婆婆这才松开手。

嫣然听见门口的小怜招呼她准备走了,急急地跟婆婆道别,也谢过桂嬷嬷,便跟怜情端着酒水饭菜一同回去。

趁着她们出去的空儿,两位主子也趁此去跟林老爷等人请了安,说了今个儿就在自己院内吃饭,便匆匆赶了过来。

“哟,回来的真是时候啊,刚收拾停当呢。”小怜见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儿打趣道。嫣然也立在边上哧哧的笑着。

“哎……”伟煜长叹一口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好心快点回来陪你们……”

“我们?小怜可承受不起啊!”这小丫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嫣然假装没听明白:“那我跟小怜就多谢伟煜少爷惦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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