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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这么用功干什么?”宇亦奇把停留在外面的目光聚集在Kevin的身上,他问。

Kevin头也不回地说:“为了高考考上好大学,然后找份工作养家糊口。”

“考到了大学又有什么用?难道就一定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宇亦奇反驳说。

Kevin看了看宇亦奇,然后又低下头说:“如果不考上大学,就更没有什么用了。”

……

“没有新的目标,没有新的追求,没有文艺汇演,而且我知道我被分到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班级。”宇亦奇愁眉苦脸地说。

“但是也不代表一定就是坏处啊,你可以往好处想想。”Kevin说。

“好处……有么?”宇亦奇说。

“其实我想通了,考上大学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像你一样做个作家那般来得自由自在。虽然世界是有很多的人想成为作家,可是就比例来看,想从学习上混出头比想在作家里混出头难多了!”Kevin说。

宇亦奇苦笑着,他小声地说:“真的么?我想出一本书容易,但是要被别人认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吧。”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你知道作家里什么人最可怜么?不是那些死后出了名却穷一辈子的人,而是那些现在出名过一阵子就没人知道的人,真的很悲剧啊。是不是啊?”

我被宇亦奇吓了下,看了看远处的Kevin,然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随即转过身去,淡淡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Kevin呢?”

“他,他看到我来了,就走了。”我说。我看着他的目光,手指沿着衣服的边缘游动,可他的目光似乎不肯放开我,直到我的手指无处可藏。

“哦。”宇亦奇没有多说什么,依然自己走自己的。我有些失望。而这时我感觉有人蒙上了我的眼睛,我的手向后摸去。

“桃子,我就知道是你!”我有些惊喜。不得不说,我的确有些没心没肺。

“啊,真讨厌,这么快就被你猜到了!”

陶子悦是章雨梦的同学,说实话我和她见的面倒不是很多,就是上次我寄信给章雨梦被她看到了。不过她真的很天真,我根本看到的就是她顽劣的像小男孩的样子。

“那个章……”

“讲讲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也许跟她讲讲真的能给我些帮助呢,她可一直都说自己是情感专家呢。不过这倒是事实,先前去她家的时候她家里的确摆满了言情小说,以她独到的见解,歪打正着也说不定啊。

“说说吧,我不在的这一年里你都遇到了什么问题,男朋友跑了?……”

陪桃子陪得忘了时间,但愿老班来得比我还晚,谁让这是开学的第一节课呢?第一节课迟到,我还真奇葩!从西边的教学楼跑到东边的教学楼弯弯曲曲的大概有三五百米长,但是就是这样对于平时就不怎么锻炼的我来说还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同学们都是低着头,这让我感觉一阵不妙。果然老班站在讲台上狠狠地瞪着我,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

“好了,进去吧,下次——不要这样!”老班的声音把我吓住了,我根本就没有听见隐没在他的话里的“下次”。

我悻悻地走到最后一排然后坐下。这时我身边的一个有着长长头发的男生悄悄对我说:“你的书还在老班那里,他让你等下到他那里去一趟。”

“谢谢。”虽然心里一片凛然,但是还是要有礼貌的说。

他伸出手,然后笑着说:“谢什么?做个朋友吧。”

我看着他的手,有些犹豫,但是我很快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

“OK!”

“方楠,出来一下。”

惨了惨了,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这个老师的脾气怎样……但愿文科老师脾气都很好。我深呼吸一下,我有想结局会怎样,大不了就是因为迟到而被狠批一顿。

“Hi~暑假过得好么?”我问宇亦奇。

他把目光从远处的天空收回,他摇摇头说:“不,一点都不,我唯一的一点收获就是看到了一个故事。那种执著,那种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信念。”

“这已经够好了啊,而且我似乎也能从你身上看到这一点——”

陶子悦说,要让男生高兴,只是生硬地夸奖是不够的,还有就是要有技巧。反衬法,也就是通过他的不足之处展示他另一方面的优势。

“虽然你的音乐天赋没有别人的好,当是你的对理想的追求却是我们这儿无人可比的。”我说。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然后有些忧伤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只有花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才能完成我的理想?而且,我只是一股对理想的追求?”

我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在我面前宇亦奇就完全失去了在贾不凡面前的那种大无畏。

看着我一脸的窘迫,宇亦奇脸上的忧伤竟全部不见了。他拍拍我的脑袋说:“我告诉你哦,我可不是纯粹的没有目的,至少我还有我所向往的事。不过也差不多啦,就是对文字和音乐的热爱,就算成不了像黄家驹那样的人,像他那样唱歌也不错啊。如果人的一生中失去了寄托,成就再大又有什么用呢?”

被他的表情吸引住了,我痴痴地看着他有些忘乎所以。尽管宇亦奇的话说得很平静,也不像要演讲的人讲得那么激情澎湃,但是这一刻他带给我的震撼,比任何一次都大。

“对生活充满理想的未来比对未来充满理想的生活要好得多。……你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就像刺猬一样。”宇亦奇笑着说。

“哪有那么短!”

我的嘴巴并不是在诉说我的不满,因为我的心里早就乐得不行了。看来桃子的方法还是很有用么,虽然没有使用到完美,不过改变造型倒不失为一个省时省力的好办法。

这是我所想的,可是又能不能真的实现呢?

宇亦奇想象着有一天能够唱歌给她听,可是有机会么,高考后不就应该分道扬镳了么?艺术节?就靠自己?

他看着唐梓铃的背影,无奈地笑笑。只可惜,人家连正眼都不带瞧你一下。

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站在众人面前为她唱一首歌,这便是他的理想。

“可是唐梓铃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是我感觉得到,我和她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就算我们现在不再是同班同学。”宇亦奇笑了起来,但是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笑容后面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仿佛在心里一直有那么两个女孩,唐梓铃就是其中一个。她代表希望,在夜幕降临之时,站在无尽的原野边缘,感受可悲伤的悼歌。当沉沉的夜幕覆盖着黎明时。

“她很漂亮么?”

宇亦奇有些飘飘然。不过他也有些无语地说:“谁知道我怎么就喜欢上呢?其实,对于改变我真的不想抱有太多希望。”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不……也差不多,我只是想看见她罢了,她想不想看见我就是她的事了。”宇亦奇反正听后是连连摇头,他感觉,或许自己淡淡地看一眼就够了吧。

Kevin表示很苦逼,谁让他热衷于架这档子事呢?“算了,还是我帮你去说吧,天天念叨你不烦我还烦呢!”

结果就真去了,下晚自习就去,这估计会吓得唐梓铃不轻。

“真的要去?”

“快点!磨磨叽叽的。不就是那几句话么?”

“算了,我还先躲起来,不然还没等你说话,她就鸟都不鸟你了。唔,她看到我还会耐心听你说完?”

宇亦奇说完就站在在楼梯口,他的心有些像蒙了一层薄雾,想冲出去却不知道前面有没有悬崖。他看着人群,发现他们有说有笑,曾有几时他也期望这样。

“宇亦奇!”

他愣住了。是哪个二货?他内心忍不住咆哮着。如果这时被唐梓铃听到了怎么办?那现在她不该走了?

“贾不凡,等会再和你算帐!”

“什么情况?”

陶子悦有些茫然地问。她本来想找一下宇亦奇,没想到找到了倒是落得这个境地。“真是……我都有点佩服方楠了。”

“不要紧,他一直是这样的。不过今天他又吃错了什么药?”贾不凡哼哼地说。

然后看了一下手表,哼哼地就要走。

“这样不好吧,要不我们还是过去看看?”

陶子悦强忍着笑说。

总算是下课了,为什么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呢?先前也是这样,好像是感觉到宇亦奇会干那种傻事一样,现在又是这样。唐梓铃心烦意乱地把书捡进背包,然后独自走出教室。

“同学,你认识宇亦奇么?”Kevin问。

唐梓铃不禁加快了脚步,她心烦意乱的很,并没有因为Kevin是陌生人而给他好脸色看。

“等一下……”

不得不说,Kevin真的很敬业,不知道宇亦奇看到后会不会感动。

他看起来很真诚,而且那个家伙也许没有那么讨厌呢?好吧,暂且听一下你想说什么。唐梓铃慢慢停了下来,她小声但是却没有一点含糊地说:“说吧,你有什么事。”

“其实宇亦奇想和你说……”

“贾不凡这家伙,只会害事!……哎?你还没说啊?唐梓铃,唐梓铃,你别走啊!”宇亦奇追了出去,不过他没有想追上,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使追上了也没有什么作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Heygirl,Ithinkyoumisunderstandme?算了吧!

“你这家伙……我算对你彻底无语了。”Kevin不满地说。

明亮的夜空都似乎暗了下来,栏杆上也没有早上那么烫人的温度了,夜风吹来,竟然在盛夏之时带出了一点寒意。

“无尽空虚。呵呵,我连最后的希望都丢掉了,这下我找谁说理啊。”宇亦奇说。

Kevin有些生气,同时也有一些无奈。“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难怪没有女生愿意靠近你,太虚伪了,太虚伪了!”

说罢他敲敲栏杆,然后忿忿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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