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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阿四

好容易熬到中午,孔邑往宿舍去寻孙叙、于巽和刘渊,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酒气,进去之后,只见刘渊披头散发,手里抱着个酒坛,已是烂醉如泥,而守在一旁的孙叙和于巽则眼圈发红。于巽见到孔邑,急忙起身,几步冲到孔邑身前,手握孔邑双肩道:“阿邑,大事不好了,汝要救救阿四啊!”

孔邑闻言大惊,忙让于巽、孙叙坐下细讲,原来刘渊、于巽、孙叙三人出狱后,当晚便打算去悦心楼饮宴庆祝一番,可是不曾想等到了悦心楼,却发现店门紧闭,上贴官府封条,竟似人去楼空,刘渊等人心知不妙,忙找人打听方伯、方嫱父女的下落,一开始没人敢说,后来刘渊悬赏千钱才有一个住在附近的泼皮道:“上个月曾看到两个华服少年带着门客、侍卫在悦心楼饮宴至深夜,第二天悦心楼就闭门歇业了,却不知发生了何事。”问他是否认得两人,他道:“其中一个似是鸿都门学的富家子丁馥。”刘渊又跑到鸿都门学打听丁馥,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来鸿都门学了,失踪之前倒是和栗嵩从子栗荣来往甚密。听到栗荣之名,刘渊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后面几天多方打听后得知:栗荣、丁馥那晚在悦心楼饮宴至深夜后,第二天一早就匆匆离开,之后就再没露过面,而方伯、方嫱父女和悦心楼的几个小厮以及方嫱的贴身婢女都消失不见,仿佛突然从人间消失一般。刘渊心有不甘,偷偷潜入悦心楼后发现店里一片狼藉,有的墙壁上还有斑斑血迹,而方嫱心爱的瑶琴仍然静静的躺在案上,见到这架瑶琴,刘渊只觉心如刀绞、痛彻心扉,他知道方嫱视琴如命,若伊人仍在,当不会留琴在此,因此方嫱父女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想到自己平时与方嫱的琴歌合奏、合作无间,以及方伯对自己的照顾有加,刘渊不禁簌簌地落下眼泪,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过之后,刘渊将方嫱的瑶琴缚在背上,带回太学宿舍,之后两天便每日饮的酩酊大醉,于巽、孙叙怎么拦也拦不住。

听完于巽、孙叙的讲述,孔邑怒不可遏,起身一拳砸在墙上,大骂道:“竖子欺人太甚!”一旁的霍弥等人也曾数次听方嫱抚琴,因此纷纷破口大骂。孔邑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停下来痛心地看向醉得不省人事的刘渊,他让霍弥等人将刘渊拖到屋外,让于巽打来一桶冷水,随后把一桶水全都浇到刘渊头上。此时已是十月深秋,天气转冷,刘渊被冷水一浇,凉风一吹,顿时清醒过来。

孔邑见刘渊醒了过来,用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上身拽起,然后突然用右手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就在众人惊诧不已的时候,孔邑起身大吼道:“懦夫!废物!刘阿四,可敢跟吾比剑?”然后掣剑在手,又让孙叙把刘渊的长剑取来。

刘渊本来有些迷糊,结果被孔邑两个耳光彻底打醒了,他起身搓了搓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却是宿醉之后头痛欲裂,随后接过孙叙递过来的长剑。刘渊刚刚摆好门户,孔邑就一剑刺来,他闪身躲过,但是脚下有些踉跄,孔邑跟上变直刺为横劈,刘渊躲闪不及,只好用剑格挡,如此这般,刚斗了六、七个回合,刘渊被孔邑一脚踢在手腕上,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孔邑前跨一步,将剑横在刘渊颈旁,然后轻声道:“阿四,你这幅模样,何时才能为方姑娘报仇?”说完,孔邑收剑回鞘,头也不回往外走去,而刘渊则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长剑,半晌不语。

孔邑虽然与刘渊相识仅四个月,但是两人脾气相投,数次通宵斗酒,又在狱中互相扶持,早已是相交莫逆,因此孔邑听到方嫱一事当时就决定要帮刘渊报仇。另外孔邑心里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方嫱之事后,孔邑脑海里竟然出现几幅画面,一幅画面是一个长发大眼睛的纯真女孩穿着短裙翩翩起舞,一幅画面是女孩在边讲一个“吃饭睡觉打豆豆”的笑话边咯咯地笑,不过女孩最终消逝不见,而孔邑心中涌起一种想哭的感觉,仿佛自己“前世”的记忆里也有一段让人心碎的情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用情愈深,伤之愈深,何况刘渊与方嫱不仅是互相爱慕,更视对方为知音,此时方嫱生死未卜,刘渊当然痛不欲生,所以每日借酒消愁。为了让好友尽快振作起来,孔邑便想到用激将之策,用仇恨来冲淡刘渊“永失吾爱”的痛苦。

虽然决定帮刘渊报仇,但是孔邑现在不能只身行动,必须得到霍弥等人的支持才行,于是孔邑离开太学宿舍后,便请霍弥等人饮宴,饮过几杯之后,还没等孔邑开口,霍弥便主动道:“少主,吾等虽是粗人,但与刘君饮过酒、住过牢,此时他有难,吾等义不容辞,请少主尽管吩咐。”而一旁的刘绩、田戎、赵烈、朱贞四人也都异口同声地道:“请少主吩咐。”

赵烈、朱贞都是年十七,陈留人,好游侠,自小便与孔邑相识,常一起玩蹴鞠。赵烈又高又瘦,黑脸细眼,脾气暴躁,而朱贞则又白又胖,一张娃娃脸,总是笑容满面,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时常被孔邑戏称为“黑白无常”。

霍弥等五人虽然没有一直跟在孔邑身边,但是对孔邑在讨伐黄巾之战中的精彩表现、平时发自内心的平易近人以及让他们望尘莫及的才学都颇为敬服,另外孔伷已年近五十,孔邑又是家中独子,他们这些家兵如能尽早效忠未来家主,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孔伷御下不严,上次孔邑举幡一事,出狱后霍弥等人并没有受到严重的责罚,只是扣了几日薪俸而已。

孔邑见霍弥等人主动请缨,心中大喜,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派刘绩、朱贞前去监视栗、丁二人,却是因为刘绩办事沉稳,朱贞亲和力强,比沉默寡言的田戎和脾气暴躁的赵烈更为合适。中午不宜饮醉,众人饮了几杯后,便狼吞虎咽地用过了像食,之后刘绩、朱贞先行离开,孔邑则带霍弥等人往吴班家而去。得知方嫱之事后,孔邑心中颇为后怕,幸好吴氏为陈留望族,吴苋族父又是大将军府部曲军候,否则恐怕吴苋也难逃厄运。想到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吴苋,孔邑心中越发的火热起来,又想到那天在御道土墙边的“亲密接触”,孔邑下身也有些蠢蠢欲动,实在按捺不住,孔邑便决定去找吴苋。

不提孔邑与吴苋互诉衷肠,单说刘渊比剑被孔邑击败后,先在地上呆坐了一会,之后突然傻笑了两声,起身冲了个冷水澡,然后也没跟于巽、孙叙打招呼便带着剑出门而去。后面连着二十几天,刘渊有时早出晚归,有时夜不归宿,有时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伤,而于巽、孙叙怎么问刘渊都不说,仿佛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一般。孔邑听后也猜不出来,但是却并不担心,一是因为刘渊虽然才年十六,但是少年老成、沉稳多智;二是不知栗、丁二人藏匿何处,以孔邑对刘渊的了解,他断不会鲁莽行事,以身犯险。另外于巽、孙叙都决定要帮刘渊报仇,于巽甚至在跟刘渊商议之后将书肆都转让了出去,他心道:“反正报仇之后,雒阳也待不下去了。”于是在孔邑的建议下,于巽负责收集情报,打听栗、丁二人经常出没的地方,而孙叙则专心设计一种小型连发手(和谐)弩,因为于巽、孙叙二人武艺不精,只能靠手(和谐)弩来临时提高战斗力了。

到了十一月,先从冀州传来消息:皇甫嵩与钜鹿太守郭典攻克下曲阳,杀“地公将军”张宝,屠黄巾俘虏十万人,并将十万人的尸骨筑成了“京观”。之后荆州方面也传来捷报:朱儁与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攻克宛城,斩杀渠帅赵弘、韩忠、孙夏及黄巾数万人,至此冀州、荆州黄巾皆平。

皇甫嵩因战功迁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邑八千户,皇甫嵩随后请朝廷免冀州一年的田租以赡养饥民,因此百姓作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而朱儁也在次年(公元185年)迁右车骑将军,封钱唐侯,加位特进【1】。

十一月底的时候,栗荣、丁馥二人终于出现了,原来两人一直藏在位于永和里的栗嵩府上,直到听说天子要大赦了,才开始露面,此时太学、鸿都门学已是寒假,于是两人每日下午才出门,寻欢作乐一番后晚上仍返回栗嵩府上,并且每次出行身边侍卫众多。得知两人出现的消息后,刘渊神情出奇的平静,竟似流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容,并且对孔邑的刺杀计划言听计从,让孔邑颇为担心。为了防止刘渊孤身涉险,孔邑命霍弥每日跟着刘渊,但是自从栗、丁二人出现后,刘渊却不再外出,整天都待在宿舍,不是练剑就是和霍弥切磋,只有每日傍晚去一趟南市,却不知何故。另外孙叙成功地设计出了一种连发手(和谐)弩,每次装填之后能连发五矢,因为连发手(和谐)弩的制作须严格保密,孙叙都是在铁匠铺订好零件,再回来自己组装,所以连发手(和谐)弩只制成了两把,由于连弩所用弩矢不同于普通箭矢,没有箭羽,且箭杆需特制,因此只制成了六十支弩矢。孔邑又为众人准备了铠甲、飞爪索钩和夜行衣,飞爪索钩为一绳一爪,爪以铁制,后端有环,环上系绳索,使用时,将飞爪掷出,然后紧拽绳索,如果固定住便可攀援而上,否则需重新掷出,夜行衣自然是一身黑色的短衣再加黑巾蒙面,以免被人识出。

等了三天之后,机会终于来了,这天栗、丁二人在丁馥位于南郭区的宅院中一直待到入夜时分仍未离开,此时内城城门已然关闭,于是朱贞留下继续监视,而刘绩急忙去找孔邑。孔邑听得回报,晓得时机已到,便命刘绩、赵烈先去宿舍与霍弥、刘渊等人汇合,自己和田戎随后赶到,分两拨走却是因为此时夜色尚早,孔邑不想引起府中其他人的注意。

子时四刻(0点),孔邑和田戎翻墙而出,向太学宿舍潜行而去,等到了宿舍,众人都已穿戴整齐,每人都是内穿铠甲,外套夜行衣,只是暂未用黑巾蒙面,霍弥、刘渊依然是配长剑,孔邑、刘绩、田戎、赵烈皆带环首刀,两个连发手(和谐)弩自然是归于巽和孙叙,同时两人又各背了一壶弩矢,一壶三十支,赵烈还帮朱贞带了一副铠甲。整装待发之际,刘渊从床下取出一壶酒和八个耳杯,给孔邑、霍弥等人每人倒了一杯,给于巽、孙叙只倒了半杯,轮到自己的时候,酒壶却是空了,孔邑本要分一半给刘渊,刘渊却突然从案下又摸出一壶酒,他给自己也倒满一杯,然后起身动情地道:“阿邑、阿叙、阿巽、霍兄、诸位,今夜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聚欢饮,能与诸君为友,不枉此生。请!”说完一饮而尽,孔邑等人也都一口饮尽,于巽、孙叙甚至眼中含泪,强忍着没有落下。

饮完之后,众人又检查了一遍铠甲、兵器,然后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院中,突然于巽、孙叙以手捂头道:“头好晕……”话还没说完,两人便歪倒在地,赵烈忙上前查看,霍弥、刘绩、田戎则掣剑、刀在手,护在孔邑身旁,刘渊落在最后,此时仍在屋中还没出来。赵烈探过两人鼻息,又查验了身上之后,起身笑着道:“只是醉过去了,不想孙、于二君今夜酒量如此之浅。”孔邑也觉得有些奇怪,孙叙平时至少可饮三到五杯,于巽则有十几杯的量,怎么今夜半杯就醉倒了?不过此时没有时间细想,他将孙、于二人的箭壶取下,吩咐将两人搬到床上,然后将一个箭壶绑在腰间,又捡起掉在地上的连发手(和谐)弩,做完这一切仍不见众人出来,他便往门里走去。刚走进屋,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孔邑强睁双眼,扫视屋中,豁然发现霍弥、刘绩、田戎、赵烈四人竟也倒地不起,只有刘渊立在一旁,孔邑大惊道:“阿四,你……”说到一半,一头向前栽去。

刘渊两步抢到孔邑身前,在孔邑栽倒在地前将他扶住,然后将众人并排摆在一处,轻声道:“诸位,对不住了,阿邑,汝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断不能因此事受到牵连,阿巽、阿叙,莫怪吾出此下策,此事实在太过凶险。”说完,刘渊将那块绣有荷花的锦缎揣入怀中,把方嫱的瑶琴和自己的筑绑在一起缚在身后,环顾一周后心道:“去岁来雒阳时一筑一剑,如今离开时唯剑而已。”走到门口,刘渊看到掉在地上的连弩,心中一动,将孔邑腰间的箭壶解下绑在自己身上,捡起连弩,摆弄了两下,便疏步往南市而去。到了南市,刘渊在一家门肆前学鸟儿“咕咕咕”地叫了几声,不一会,门肆中走出七八个劲装佩剑的汉子,领头之人向刘渊拱手道:“请告知刺杀目标。”

“进门之后,见人即杀。”面覆黑巾的刘渊冷冷地道。

劲装汉子的首领顿觉一股寒意,他与刘渊对视一眼后低头继续道:“请带路”。

刘渊也不讲话,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疾行,其他人紧随其后。

今夜月色皎洁,空中不见一丝乌云,整个大地被月光照得如同白昼,因此众人不打火把也能看得较为清楚。

到了丁馥宅院门口,一脸疲倦的朱贞见孔邑等人没来,焦急地向刘渊问道:“刘君,少主他们呢?”

“计划有变,阿邑有事耽搁,命吾带人先行,汝在此接应阿邑,为吾等望风,如事不成,当速速离去。”刘渊压低声音道。

朱贞不知刘渊诓他,只道孔邑被其父孔伷相阻,便继续藏身一旁,为刘渊等人望风。刘渊放下连弩,又将缚在身后的瑶琴和筑解开靠在墙边,随后取出飞爪索钩,向上一掷,等铁爪固定在屋檐与墙之间的空隙处后,一个身材瘦小的劲装汉子攀援而上,很快攀到墙头,只见他借着月色打量了下院中情形,将飞爪扔给刘渊后一跃而下。不一会,大门被从里面打开,刘渊等人顺利来到前院。丁馥这所宅院分前后两进,中间以长廊隔开,南墙中间为大门,内墙中间为中门。大门与中门之间为前院,有马厩、厢房、前堂等,为主人会客、宾客居住之处,后院正中是一座两层阁楼,两侧有仓房、厨房、厢房、茅厕等,为主人宴饮、居住之处。

此时已是丑时二刻(凌晨1点半),前院一片漆黑,耳中除了昆虫的鸣叫声只有马儿偶尔的响鼻声,为了不打草惊蛇,刘渊并未派人搜查前院,只是留下两人把守大门,然后其他人借助飞爪索钩又进到后院之中。后院几乎也是一片漆黑,只有茅厕和阁楼二层的某间卧房中有微弱的火光,想到仇人就在楼上,刘渊胸中腾起熊熊怒火,当时就想踹开房门杀将进去,但是刚走到门前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何如此安静?连打鼾的声音都没有?莫不是有埋伏?”刘渊心道。谨慎起见,刘渊命众人分散两旁,自己紧靠墙壁,左手持弩,右手慢慢将门推开,只听“吱呀”一声,半扇门被推开。众人紧张地盯着半开半闭的房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就在刘渊以为自己多虑了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弩箭从屋里飞出,随后“咄”的一声钉在门对面长廊的一颗柱子上。

“有埋伏!”刘渊大声道,同时用左手将连发手(和谐)弩对准屋里并用右手连续拉动射杆【2】,五支弩箭呈扇形先后射出,随即从屋里传来几声惨叫,与此同时,屋里火光亮起,有人大喊道:“哪里来的狗贼?竟敢夜闯民宅?给我杀!【3】”话音刚落,另一扇关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拽开,然后一群手持刀、剑的武士往外急冲,而前院也传来一阵喊杀声。刘渊忙令众人将门口围住,这样对方就无法发挥人多的优势,他自己则迅速填上五支弩矢,然后继续向对方“扫射”,如此这般射了四轮之后,屋里的武士又退了回去,而地上则留下十几具尸体,大部分是被射死,有几个是被刺死,不过刘渊这边也有一死一重伤,后院只剩下刘渊和四个劲装汉子。

正在刘渊等人犹豫要不要冲进阁楼的时候,突然从二楼射下几支弩箭,两个站在外侧的劲装汉子中箭倒地。刘渊和另外两个劲装汉子忙贴紧墙壁,躲开二楼弩箭的射击范围,不过总这样躲着也不行,刘渊急中生智,将连弩放在地上,抱起一具尸体向外掷去。二楼的弩手还以为有人跳了出来,纷纷扳动“悬刀”(扳机),只听“噗噗”几声,尸体还未落地就中了几箭。这时刘渊捡起连弩,一跃而出,趁弩手重新装填弩箭的时候,他连续拉动射杆,将二楼四个弩手尽数射死。

射死二楼弩手后,后院一时陷入了沉寂,只剩下来自前院的兵刃交击的声音。为了不被前后夹击,刘渊将箭壶中最后五支弩箭装到箭匣,然后和两个劲装汉子往前院走去,刚过中门,就有四个武士举刀迎来,刘渊拉动射杆,连发五箭将四人射死,然后扔了连弩、箭壶,拔剑在手。刘渊借着月光观察了下前院的情形,只见留守的两个劲装汉子一个倒在地上,另外一个被四名武士围攻,看似左支右绌,却总能化险为夷,而地上还有两具武士的尸体,也不知是被何人所杀。

“这汉子武艺倒是不错,那领头之人反而已经死于箭下。”刘渊心道,随即他和两个劲装汉子冲了过去,四对四,很快剩下的四名武士都被刺死。就在刘渊以为很快能手刃仇人的时候,突然从后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渊等人返身穿过中门,只见从阁楼一层里陆续出来十几个武士,有人手持火把,有人手持刀剑、强弩,而阁楼二层也出来两个华服少年,一人脸色苍白,神色阴鸷,正是栗荣,另外一人白面圆脸,身材矮胖,乃是富家子丁馥。两人怀里各搂着一个妖艳女子,而身旁分别立有一个佩剑男子和一个披甲带刀的侍卫,看起来实力不俗。

“丁兄,汝这个‘引蛇出洞’之策果然有效,今夜过后便可安枕无忧了。”栗荣似乎对眼前的情形一点也不担心,满不在乎地道。

“惭愧惭愧,不想狗贼如此难缠,幸好阿荣你调了不少家兵前来。”丁馥眯着眼道。

“的确,且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哼,给我抓活的,动手!”栗荣冷笑一声后下令道。

栗荣话音刚落,突然两声惨叫传来,原来两个劲装汉子见势不妙,准备偷偷溜走,被弩手一箭射死,于是便只剩下刘渊和那个曾以一敌四的劲装汉子两人。刘渊和劲装汉子对视一眼,心知后退必死,便一起冲入对面的人群之中,虽然敌众我寡,但是因为栗荣下令活捉,众武士有些束手束脚,一时竟无法擒下两人。

“一群废物,张陶,你上。”栗荣见十几个武士竟然拿不下两人,便扭头向披甲带刀的侍卫道。

“丁穆,你也下去练练手吧。”丁馥跟着对佩剑男子道。

“诺。”两人躬身行礼后便飞身跳下楼,众武士见这两人要亲自出手,便自动退到外围,将场地中央让了出来。

佩剑男子径直来到劲装汉子面前,倒转剑尖,右手握剑柄,左手搭于右手手背,躬身行礼,劲装汉子以同样的姿势还礼后,两人便战在一处。另外一边的披甲侍卫来到刘渊面前,二话不说,一刀辟了下来,刘渊闪身躲开,随即一剑刺向侍卫前胸,侍卫收刀格挡,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起来。劲装汉子似乎实力本就不如佩剑男子,再加上他体力消耗过大,又负了几处轻伤,最终三十多个回合后被佩剑男子一剑刺伤肩部,长剑脱手,被人擒下。而刘渊也在与披甲侍卫的较量中占了下风,眼看无法取胜,刘渊慢慢将侍卫引到一处,然后突然将长剑掷向侍卫,趁侍卫弯腰躲避的时候,自己快速从地上捡起一架之前从二楼掉下的手(和谐)弩,瞄准栗荣扳动“悬刀”,弩矢直奔栗荣前胸而去。就在众人都以为栗荣难逃一死的时候,栗荣一把将身旁的妖艳女子挡在身前,弩矢透背而入,妖艳女子中箭而死,栗荣安然无恙。

刘渊见偷袭失败,将手(和谐)弩丢在一旁,惨然一笑,面色平淡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尖,心想:“嫱儿,很快你我二人便可相见了。”

【1】特进为古代官位,东汉时,特进位次于三公之下、诸侯(县侯、乡侯、亭侯、关内侯等)之上。

【2】详细原理见百度百科“连弩”。

【3】“私闯民宅,非奸即盗,杀无罪。”汉律:无故私入民宅并有犯罪行为者,杀之无罪;另外政府官吏夜间禁入民宅,否则杀之亦无罪。请注意,即使是政府官吏夜间私入民宅,也杀之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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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自史前来

    他自史前来

    一条昏暗的小路。一个孤独的行人。他弯着腰,撑着地,匍匐着,蹒跚着。他看到了路上的石碑,石碑挥洒着光芒,没有信仰,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