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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修身齐家之方(4)

晋太宁三年(公元325年)五月,朝廷任命陶侃为征西大将军、荆州刺史,统管荆、湘、雍、梁四州军务,荆州的百姓都互相庆贺。陶侃聪明机敏,恭谨勤奋,整天正襟危坐,检查督管军府中的众多事务,没有一刻闲暇。他常对人说:“大禹这样的圣人,尚且珍惜每寸光阴,至于一般人,应当珍惜每分光阴。怎能只顾游玩喝酒,活着的时候没有贡献,死后也默默无闻,这是自暴自弃!”将吏中有人因为饮酒赌博荒废正事的,陶侃就命令收取他们的酒器和赌博用具,全都扔到江里,然后鞭打那些人,说:“赌博这种事,是放猪的奴仆玩的!老子、庄子崇尚浮化,不是先王那些可以作为准则的言论,对实际事务没有什么帮助。君子应当端正他的仪表,怎么能蓬着头、光着脚,还说自己宏放通达呢?”有人赠送他礼物,陶侃一定要问清来路。如果是靠自己的劳作获得的,即使价值微薄,陶侃也很喜欢,并且回赠超出几倍价值的物品。如果不是正道所得,陶侃就会严厉地训斥来人,并拒绝接受礼物。有一次陶侃出游,看见有人拿着一把还没熟的稻子,陶侃问他说:“你拿来干什么?”那人说:“走路时看到的,顺手摘下来玩。”陶侃很生气,说:“你不亲自劳作,却毁坏别人种的稻子玩!”随即命人鞭答惩罚这个人。因此百姓都辛勤耕作,粮食衣物丰足。陶侃曾经造船,剩下的木屑和竹头,都让人登记并收起来,大家都不明白用来干什么。后来群臣朝会,正逢雪后天睛,厅堂前面残留的积雪还很湿,就用木屑铺在地上。桓温去蜀地讨伐的时候,又用陶侃贮存的竹头作桦钉装配船只。陶侃处理事务的仔细填密,都体现在这些事情上面。

陶侃在军中四十一年,“雄毅有权,明悟善决断”(《晋书?陶侃传》)。作为一代名将,在东晋的建立过程中,在稳定东晋初年动荡不安的政局上,陶侃颇有建树。他出身贫寒,又是江南的少数民族,在西晋风云变幻中,竟冲破门阀政治为寒门入仕设置的重重障碍,当上东晋炙手可热的荆州刺史,而颇有治绩,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11.石虎父子相残

后赵帝国地盘很小,皇帝石勒却有五个皇后,一万多姬妾。他死了以后,儿子日夜与五个皇后母亲淫乐,被石虎杀掉,灭绝了皇族,石虎做了后赵国君。石虎太子石邃谋害石虎,未遂被杀,虎又立石宣为太子。石宣与弟韬争宠,杀石韬,又欲谋杀石虎。事情败露,石虎杀石宣,立石世为太子。349年石虎死,诸子争立,大臣火并。历史上骨肉相残的例子有很多。但是象后赵时期石虎父子、兄弟那样残忍而疯狂的,实在是少有。

永安四年(公元348年),赵国秦公石韬得到赵王石虎的宠信。石虎打算立石韬为太子,但因太子石宣年岁稍大一些,心中犹豫,不能决断。石宣曾违背旨意,石虎愤怒地说:“后悔没有立石韬!”石韬因此更加骄横。他在太尉府建造了一座殿堂,命名为宣光殿,横梁长达九丈。石宣看到后认为冒犯了他的姓名,勃然大怒,便杀掉了工匠,截断了横梁,拂袖而去。石韬对此也怒不可遏,又把横梁加长到十丈。石宣听说后,对他的亲信杨杯、牟成、赵生说:“这小子竟敢如此傲慢刚愎!你们如果能把他杀掉,我即位入主西宫后,一定把他现在占据的封国郡邑全都分封给你们。石韬死后,主上一定会亲临哀悼,到时我趁机把他也杀掉,没有不能成功的。”杨杯等人同意了。

八月,石韬因为和他手下的同僚在东明观夜宴,就宿于佛精舍。石宣乘机派杨杯等人爬着梯子溜进佛精舍,杀死了石韬,扔下杀人刀箭潜逃而去。第二天,石宣禀报了石韬被杀的消息,石虎闻讯后悲惊交加,顿时昏厥过去,许久才苏醒过来。当他正要前往参加丧事活动时,司空李农劝他说:“杀害秦公石韬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凶手尚在京师,国王的车乘不宜轻率出动。”石虎于是取消了亲临丧事的计划,命令士兵严加戒备,只在太武殿进行哀悼。石宣前往参加石韬的丧事活动,不仅不哭,还“呵呵”窃笑,又让人揭开覆盖尸体的被子观看尸体,然后大笑离去。他又把大将军记室参军郑清、尹武等人抓了起来,准备委罪于他们。

石虎怀疑石宣杀害了石韬,想召见他,又怕他不来,于是便谎称他母亲杜后因悲哀过度而病危。石宣没有察觉已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入朝来到中宫,便被扣留了起来。建兴人史科知道石宣策划杀害石韬的计谋,告发了他们,石虎便派人去抓杨杯、牟成,但他们都逃跑了,只抓到了赵生。经过追问,他全部招供。石虎听完后更加悲痛愤怒,于是便把石宣囚禁在贮藏坐具的仓库中,用铁环穿透他的下巴颏并上了锁,拿来杀害石韬的刀箭让他舔上面的血,石宣的哀鸣嚎叫声震动宫殿。佛图澄对石虎说:“石宣、石韬都是陛下的儿子,今天如果为了石韬被杀而再杀了石宣,这便是祸上加祸了。陛下如果能对他施以仁慈宽恕,福祚的气运尚可延长;如果一定要杀了他,石宣当化为彗星而横扫邺宫。”石虎没有听从劝说。他命令在邺城之北堆上柴草,上面架设横杆,横杆的末端安置辘轳,绕上绳子,把梯子倚靠在柴堆上,将石宣押解到下边。又让石韬所宠爱的宦官郝稚、刘霸揪着石宣的头发,拽着石宣的舌头,拉他登上梯子。郝稚把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用辘轳绞上去。刘霸砍断他的手脚,挖出他的眼睛,刺穿他的肠子,使他被伤害的程度和石韬一样。然后又在柴堆四周点火,浓烟烈焰冲天而起。石虎则跟随昭仪官以下数千人登上中台观看。火灭以后,又取来灰烬分别放在通向各个城门的十字大路当中。还杀掉了石宣的妻儿九人。石宣的小儿子刚刚几岁,石虎平素非常喜爱他,因此临杀前抱着他哭泣,意欲赦免,但手下的大臣们却不同意,从怀抱中要过来就给杀掉了。当时小孩拽着石虎的衣服大叫大闹,以至于连腰带都拽断了,石虎也因此得了大病。石虎还黜废了石宣的母后杜氏,贬其为庶人。又杀掉了石宣周围的三百人,宦官五十人,全都是车裂肢解以后,抛尸于漳水河中。石宣居住的太子东宫被改作饲养猪牛的地方,东宫卫士十多万人全都被贬谪戍卫凉州。

公元349年,石虎称帝,同年四月在忧愁恐怖中患病死去。石虎一死,后赵政权陷入了混乱状态。太子石世登基33天,就被他的兄长石遵所杀。石遵在位183天被弟弟石鉴杀害。石鉴坐了103天皇帝,被石虎的养孙冉闵杀掉,后赵至此而亡,前后仅31年。石虎有子13人,其中八人自相残杀死去,5人被冉闵杀死。如此兄弟父子之间,相互残杀,在历史的长河中,屡见不鲜。一个‘权’字,让人失去了理智,到头来连命也陪了进去,但是象石虎父子这样凶残的还是少有的。

12.荒诞皇帝刘昱

南朝宋后废帝刘昱为刘宋第八任皇帝,公元472年宋明帝死后,刘昱即帝位,史称后废帝。虽然刘昱小时聪明,但是刘昱个性也相当残虐:刘昱常常亲手杀人,并常到街巷中扰民,杀人成瘾,一日不杀人就闷闷不乐。而且刘昱喜怒无常,左右稍有不合心意,就拳脚相向。最后刘昱在公元477年七月被卫士杨玉夫等人杀害,死时十五岁。

刘宋后废帝刘昱做皇太子的时候,喜欢沿着漆帐竿往上爬,能爬到一丈多高的地方。刘昱喜怒无常,侍从官员都无法劝阻,明帝刘彧经常让他的母亲陈太妃狠狠地打他。刘昱即帝位以后,对内畏惧皇太后、皇太妃,对外害怕众大臣,不敢放纵。但是自从举行了冠礼,宫廷内外逐渐不能够制约他了。刘昱经常出宫游玩。一开始出宫,还带着整齐的仪仗队。过了不久,就丢下车马,只带几个随从侍卫,有时候跑到野外,有时候跑到街市上。陈太妃每次乘着青盖牛犊车,跟在后面,监视约束刘昱。刘昱就改乘快马,一口气跑上一二十里,让太妃追不上。仪仗和卫队也害怕惹怒刘昱,不敢追随,只好把队伍停在别的地方,远远地观望而已。

刘彧曾把陈太妃赏赐给宠信的弄臣李道儿为妻,后来接她回去,生下刘昱。所以,刘昱每次微服外出,就自称“刘统”或者“李将军”。他经常穿着短裤短衫,在军营官府、大街小巷之间到处乱跑。有时晚上住在旅店,有时白天就睡在路边,在下等的百姓中间出没,跟他们做买卖。有时遭到怠慢侮辱,也欣然接受,毫不在意。任何低贱的事情,像缝衣服、制帽子,看过就会。

刘宋元徽三年(公元475年),有人在京口反叛。反叛平定以后,刘昱更加骄纵放肆,每天都出宫,晚上出去,凌晨回来;或者凌晨出去,晚上才回来。随从拿着短刀长矛,路上的行人,不论男女,或者狗马牛驴,只要碰上,就被杀死。百姓扰乱恐惧,做买卖的商贩都停止经营,白天也关着大门,路上行人几乎绝迹。针椎凿锯这些东西,刘昱总带在身边,只要有人稍微触犯他就当场杀戮剖腹。一天不杀人,就闷闷不乐。朝廷官署里的人忧虑惶恐,吃饭睡觉都不安稳。

一天,刘昱一直闯入领军府,当时天气炎热,萧道成正裸身躺在那里睡觉。刘昱把萧道成叫醒,让他站在室内,在他肚子上画一个箭靶,自己拉紧了弓,就要发射。萧道收起手版说:“老臣无罪。”左右侍卫王天恩说:“萧道成肚子大,是一个奇妙的箭靶,一箭射死,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箭靶了。不如改用圆骨箭头,多射几次。”刘昱就改用圆骨箭头,一箭射去,正中萧道成的肚脐,他把弓扔到地上,得意地大笑。刘昱十分忌惮萧道成的威名,曾经自己磨利短矛,说:“明天就杀了萧道成。”陈太妃骂他说:“萧道成对国家有功,如果杀了他,谁还为你尽力?”刘昱才作罢。萧道成忧惧不安,想废黜刘昱,另立新帝。越骑校尉王敬则偷偷结交萧道成,夜里换上黑衣服,潜伏在路边,替萧道成侦察刘昱的行动。七月初七,刘昱乘坐没有车篷的车驾,带着随从去台冈赌博,然后前往青园尼姑庵。晚上,到新安寺偷狗,找到昙度道人煮狗肉,喝醉了,回仁寿殿睡觉。弄臣杨玉夫一向受刘昱宠信,这一天,刘昱突然憎恨杨玉夫,一看见他就咬牙切齿,说:“明天就杀了这小子,挖出肝肺!”当天夜里,王敬则出营接应。杨玉夫等到刘昱睡熟了,解下刘昱的防身佩刀杀了他,然后按照以前的惯例,称皇帝的命令,打开承明门出宫,把首级交给王敬则。王敬则骑马飞奔至将军府,报告萧道成。萧道成将局面控制住,以皇太后的名义发布命令,列举刘昱罪状,追封为苍梧王,迎立安成王刘准为皇帝。

13.高洋狂暴无常

北齐文宣帝(528~559年),即高洋,历任东魏骠骑大将军、尚书令等职,后任丞相,掌军政大权。天保元年(550年),高洋代魏建立北齐,定都于邺。在位始时,练兵甲、筑长城如火如荼;征然柔、契丹,多战捷。晚年沉湎酒色,肆行淫暴,荼毒无辜,嗜杀无度。后病卒,谥曰文宣帝,庙号威宗,后改显祖。

北齐文宣帝高洋刚即位时,很注意研究政治,一切政务力求简便稳安。高洋知人善任,待人坦诚,所以人们也乐意为他效力。他又能依法驾驭部下,如果有谁犯了法,即使元勋贵戚也绝不宽容,所以朝廷内外肃然整齐。至于国家军政大计,则由他自己独立决断。每次作战,他总是亲临战场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战功卓著。

高洋即位几年以后,渐渐因为建立了大功伟业而骄傲自满,于是就贪杯纵酒,淫逸无度,滥施暴虐。他有时亲自参与歌舞,通宵达旦;有时披头散发,身穿胡服,挂红着绿;有时又裸露身体,涂脂抹粉;有时则骑着驴子、牛、骆驼和白象,连鞍勒也不要;有时竟然要崔季舒、刘桃枝背着他走,自己挑着胡鼓用手拍打。他不分早晚地驾临勋贵皇戚的住宅;有时招摇过市,或是坐在街上,住在巷里;有时盛夏中午光着身子,或是深冬脱掉衣服奔跑,跟随的人都受不了,而高洋却处之坦然。三台的房架有二十七丈高,两栋之间百余尺,工匠们上去都害怕,系着保护用的绳子,而高洋却能登上屋脊快跑,没有一点惧色,有时还跳着舞,辗转合乎节拍,看见的人没有不寒心的。

娄太后因为高洋撒酒疯,用杖打他说:“有其父则有其子!”高洋回答说:“应该把这个老母嫁给胡人。”太后大怒,便不再说笑。高洋想让太后笑,便匍匐向前,驮起床,把太后摔在地上,受了好几处伤。他酒醒后,很惭愧后悔,让人堆积柴禾点燃,想投入火中。太后又惊又怕,亲自去拉他,勉强对他笑了笑,说:“你刚才醉了。”高洋便在地上铺张席子,让平秦王高归彦拿着杖,口中自责认罪,脱掉衣服受罚,对高归彦说:“打不出血,我就杀了你。”太后上前抱住他,高洋流泪苦苦请求,高归彦这才在他脚上打了五十杖,然后穿衣着冠拜谢,悲伤不已。高洋便戒了酒,但十天以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高氏妇女,不论亲疏,高洋多与她们淫乱,还百般凌辱,玩弄够了就赏给左右。高洋长期宠幸薛嫔,有一天,忽然想起她过去曾与清河王高岳私通,于是,逼死了高岳,还把薛嫔斩首。高洋把薛嫔的头颅藏在怀里,宴饮的时候,从怀中取出头颅扔到桌上。他又把薛嫔尸解,取髀骨制成一把琵琶,边喝酒,边弹唱,边哭泣,喃喃地说:“佳人难再得!”文武大臣举座震惊。高洋还派人制造大铁锅、长锯子、大铡刀、大石碓之类的刑具,摆在宫廷里。每次喝醉了酒,就动手杀人,以此当作游戏取乐。被他杀掉的人大多被下令肢解,有的被扔到火里去,有的被扔到水里去。大臣选了一些邺城的死罪犯,作为仪仗人员,叫做“供御囚”。高洋一想杀人,就抓出来杀掉,如果三个月没被杀掉,就得到宽大处理。

典御丞李集当面谏高洋,把他比为夏桀王和商纣王。高洋令人把他捆起来放进水中,沉下去好久,又把他拉出来,对他说:“我与桀纣比起来怎么样?”李集说:“看来您还不如他们!”高洋又命令把他沉进水中,再拉出来问一次,这样反复多次,李集的回答仍然像第一次一样。高洋大笑着说:“天下竟有这么痴呆的人,我这才知道关龙逢、比干还算不上什么出色人。”便释放了他。不久,李集又被召,李集似乎又想有所进谏,高洋下令将他推出去腰斩了。高洋对人要杀还是要赦免,总是这样难测。

几代北齐帝王,都是凶淫荒唐的人物,所作所为让人不可思议。高洋是其中最典型的暴君,也许遗传的精神病因子在内。但荒淫之君也往往是才智过人的一流人物,比如商纣、隋炀帝。史载高洋好文学,美容仪,能臂下挟石狮子翻宫墙,箭术精妙。普通人生活紊乱,大多一个“风流”而已,但身为一国之君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因为其作为不仅祸国,而且殃民。英国政治家威廉?皮特说:“不受限制的权力,容易腐蚀掌权者的心灵。”

14.陈后主昏庸度日

陈后主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在位期间荒于酒色,不恤政事,朝政极度腐败。大修宫室,建临春、结绮、望仙三阁,与嫔妃狎客游宴其中,饮酒赋诗,采其尤艳丽者被之新声,以为词曲。其中,以《玉树后庭花》最为著名,后世称亡国之曲。后隋军南征,攻入陈国都城建康。隋文帝封陈后主为长城县公,礼待甚厚。陈后主则全无心肝,日日沉浸于饮酒,后因饮酒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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