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天下英雄唯此君

历史上，荀彧一开始想要投靠的人并不是曹操，而是同郡名士韩馥，此时为冀州牧。

在关东联军讨伐董卓失败后，荀彧知道颍川是危险地带，举家迁往冀州投靠韩馥。荀彧曾劝说乡邻都随他前去冀州，大家恋土重迁，不肯离乡，荀彧只好带着族人离去，后果然颍川被董卓军劫掠，乡邻大半死于兵灾。

荀彧到了冀州后，冀州已被袁绍夺走，荀彧的弟弟荀谌，同郡名士辛评、郭图都在袁绍帐下当谋士。经历了讨伐董卓和诸侯争霸最初阶段，荀彧花了两年的观察，发觉袁绍不是能干大事的人，才主动投靠虽然出身不好，但雄才大略已经有所表现的曹操。

所以，曹操其实不是荀彧最想投靠的人，而是世无英雄，不得不选择曹操罢了。

曹操苦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走，去颍川！”

如今曹操主动去拜见荀彧，不知道荀彧会不会出山跟随曹操。

当曹操与曹纯轻装简从，快马来到颍川郡颖阴县时，荀彧果然在家读书。

三人寒暄过后，曹操向荀彧请教道：“如今之势，操该当如何，先生有以教我！”

荀彧道：“彧愿闻，孟德意欲如何？”

曹操道：“发兵雒阳，诛杀董贼，匡扶汉室。”

荀彧道：“甚好，孟德只需与诸侯共同发兵雒阳即可，彧别无良策。”

曹操道：“诛杀董卓之后，天下大势将会如何，愿得先生高见。”

“哦……”荀彧道，“孟德之志不在董卓，而在天下乎？”

曹操忙施礼道：“操不敢，只是见天下诸侯拥兵自重，只怕董卓既诛，幼主暗弱，英雄并起，天下纷争，因此愿闻先生详见。”

荀彧道：“孟德过滤了。天下英雄，只在华山之巅，如何并起纷争？”

曹操、曹纯惊道：“羊武！”

曹操本以为荀彧会跟自己一样，料想到董卓之后，天下豪杰并起，想要邀请他出山与自己一同参与群雄逐鹿的游戏，不料他竟然认为天下英雄只有羊武，其他人不值一提，不可能出现群雄并起的状况。

曹操、曹纯大失所望，怏怏地与荀彧告辞。荀彧送到门外，说道：“孟德若想立功，可发兵原武、阳武、卷县，兵逼荥阳。之后据城而守，切不可与敌交锋。只需牵住荥阳敌军，不久董卓伏诛，大功可成。”

曹操谢过，告辞而去。荀彧望着曹操远去的背景摇了摇头，回到屋内继续看书。

曹操、曹纯一到酸枣大营，曹洪问道：“大哥去见文若先生，可得妙策？”

曹**着脸摇了摇头，这时门侯递进名刺，有客人求见。曹操一看，是一位在关内经商的同乡，忙请进来。

这名商人来往关内经商，这次恰好在弘农、陕县遇上羊武与牛辅军交战，滞留了几天，战事一过便乘船顺黄河出关，来到酸枣，听说曹操屯兵酸枣，便来求见。

曹氏兄弟听了同乡商人诉说华阴、弘农之战的经过，都觉得不可思议。

“此人用兵，何以如此神出鬼没，”曹纯说道，“未用任何攻城器械，便能轻易将华阴、湖县、弘农和陕县四城拿下，全歼董卓数万大军。”

是啊，自古打仗，未闻有谁不用攻城器械，便可接连攻城略地，占领城池。更奇的是，羊武常常越过尚未攻下的城池，去占领后面的城池。自古以来这都是兵家大忌，因为敌人或可断你粮道，或可前后夹击。

曹操岂知，羊武有无人机在天上盘旋，敌人任何举动都在他眼皮底下，而他则可以根据敌人的举动随时调整行动计划。因此，他既不怕你断绝粮道，也不怕你伏击夹击，你只要一出城就变成瞎闯的耗子，随时被他这只猫逮住。

曹操想到荀彧的话，天下英雄，只在华山之巅。曹操心道：“此人跃下华山之巅却毫发无损，莫非世上真有神人？”

曹操是何等英雄，如何相信鬼神邪说。但是羊武的不可思议，远远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话说羊武占领华阴、湖县后，贾诩在关中为他征发的数百艘船也已经准备妥当。羊武马不停蹄，留两曲五千余人留守湖县，亲率两个营两万余人乘船顺着黄河向东进发，越过弘农，直接发兵陕县。

陕县只有一千余守军，见到关中失守，华阴、湖县接连陷落，董卓三万大军全部投降，哪有反抗的意志，只好开城投降。

羊武得了陕县，也不停留，留下两曲五千余人，其余近两万人继续向黾池出发。

牛辅与樊稠、郭汜和张绣合并后，共五千余人马坚守弘农。原本牛辅听了张绣的劝告，只需固守弘农，不与羊武接战，羊武没有攻城器械，便奈何不了弘农。

后来牛辅发现羊武根本不理睬弘农守军，只顾一路发兵进逼雒阳。而羊武的船队每天从湖县出发，经过弘农城边来来往往运粮前往陕县，牛辅军中将士在城上看见运粮船只，人人垂涎欲滴。就连牛辅也有几次想要率兵拦截，都被张绣劝住。

眼看羊武的船队越来越多，运往陕县的粮食越来越多，牛辅越来越眼红。通过观察，每艘船上除了堆满粮食，数名船工，没有其他士兵，牛辅终于忍不住召集将士商议。

“绝对不要轻易出动，这个明显就是圈套，哪有把军粮放在敌人眼皮底下运来运去的。”张绣劝道。

郭汜道：“会不会羊武知道我们被他打怕了，不敢发兵出城，所以肆无忌惮。兵法有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以为我们怕他有诈不敢截粮，我们偏不怕他有诈。”

“郭校尉说得对。”牛辅知道，作为董卓女婿，自己率一万兵马出来没过上两招就丢光了，假如不做出点动静来挽回面子，真不知如何回去面见岳父大人了。

“我同意截粮。”樊稠道，“若是羊武一路发兵雒阳，我们在他身后却不敢断他粮道，董相国面前怕是不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