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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再见,子龙

羊武和关眉在冶河邑驻留了几天,赵云把姜妩也接到冶河邑陪伴关眉。当然,赵云在冶河邑住军营,条件不如家中,不能把羊武和关眉都接到军营中住宿,因此,跟羊武同塌而眠的想法一直没有实现,羊武和关眉得以睡在都亭馆舍的总统套房中。

每天起来,关眉就去和姜妩聊天逗孩子,除了弹琴歌舞,其他话题跟今天的女生大概也八九不离十。羊武则和赵云一起,或到市场观看冶河邑的冶铁工业,或到校场切磋武艺,或到酒馆中喝酒聊天,虽然没有睡在一起,比基友还要基友。

而在这几天中,羊武正好有机会改造自己的兵器。以前用的长槊,因为适合单手搏击,所以不能做得太长,像羊武和赵云这样身材在八尺三四寸之间高大猛将,也仅适合单手持十三尺(约3米)左右的矛槊。

矛、槊、枪称为兵器之王,正是因为它是最实用的长柄兵器,因此,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然是越长越好。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历史上作为步兵长枪方阵用的武器,最长的矛槊可以达到六七米以上。当然如果作为单兵武器,这么长肯定不方便使用。

(矛、槊、枪是同一类武器,汉代以前称矛,汉末魏晋南北朝主要称槊,隋唐之后多称为枪。)

矛槊在车战时代,一般都在4米以上(所谓丈八长矛),由武士持矛在战车上刺杀敌人,太短了就刺不到。战车退出历史舞台,步兵成为主要兵种,除了步兵方阵的武器,一般步兵使用的矛槊比战车短多了。到了西汉与匈奴交战,骑兵越发重要,槊的长度又开始显得重要起来。

到东汉末期,骑兵矛又恢复到4米左右的长度,称为“马槊”。但是马槊有个问题,如果矛柄不够粗,矛柄会因为太长而变软,在运动中矛柄弯曲,矛头颤动,容易失准。如果矛柄太粗,马槊太重,单手执矛非常不便,也由于太长而不方便步战使用。所以,除了作为骑兵突击使用武器,武将一般不用这么长的马槊。

也许因为骑兵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和马槊的普及,让人想方设法解放另一只手,才使得马镫在稍后的魏晋时期发明出来。

如今冶河邑有最好的铁匠,最好的钢材,正是改造武器的良机。羊武重新锻铸了两把标准丈八长矛,长416厘米,长柄加粗,矛头上分别雕刻一龙一虎,因此取名龙虎枪。雕虎的一把送给赵云,雕龙的一把羊武自用,通过龙虎交换,私定终身……哦不,定下了终身情谊。

这柄长枪枪柄又长稳定性又强,加上借助马镫双手持枪,战斗力比单手持槊大大提高。如果双手拿这把丈八长枪跟单手拿丈四、丈六长槊的吕布骑马交锋,绝对秒杀吕布。

赵云拿到这把长枪,他心中明白,马镫的使用,开始了骑战武器的又一轮革新。

然而,丈八长矛毕竟不适合步战,在一对多步战的时候,丈八长矛还不如环首刀。

因此,赵云也回赠了羊武一柄百炼宝刀,取代了羊武原来那把三十五炼钢刀。这把宝刀长五尺五寸(125厘米),比四尺三寸的普通环首刀长了很多,刀柄加长,可以两手握刀。加上羊武高大身材,此刀在手,无人可以近身。

赵云还让冶河邑工匠打造数百副马镫、马掌,并把所有马鞍改成高桥马鞍,用来装备冶河邑守城骑兵。

玩了几天,羊武和关眉告辞上路。赵云夫妻依依不舍,干脆一直送到元氏xian,顺便回去看望岳父母。

元氏城都亭馆舍内,赵云夫妇带几名随从前来给羊武和关眉送行。此时羊武依然保持武士打扮,而关眉也还是平民女子装扮,在真正的贵族小姐出身的姜妩面前,她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比姜妩更加华贵。

“阿眉,”姜妩抓着关眉的手,流着眼泪说道,“这里到雒阳路途遥远,你二人孤身上路,一定要多加小心。”

关眉也哭着说道:“姐姐放心,有阿武在,我没事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羊武和赵云一样心中不舍,可是男人毕竟直接了当,二人互相道别了好几次了,那边两人还在四手相握,从春夏秋冬,寒暖冷热话题开始相互交代,这才交代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内容。

羊武和赵云虽是猛将,但都不是粗人,理解女人那点繁琐细腻,也不催促。尤其对于关眉,自从十五岁离开家乡,几乎就没什么朋友,如今连母亲也没有了,羊武是个男人,再解风情又如何能取代闺蜜的作用。

相互交代完话题,关眉又从奴婢怀里抱过小赵统亲了半天,直到赵统小脸蛋给亲得通红。

这两对猛男美女挥泪话别,自然引起了馆舍中众人的注意。

楼上中有一名文士摸样的人,眼睛盯着关眉不放,直到关眉上了马车,驶出都亭大门。

“先生,您在想什么?”旁边一名随从问道。

“我在想,我跟随主人搜罗了一辈子美女,却也没见过这等女人。我只道史书上关于西施妲己,褒姒飞燕的描述都是夸张和想象,如今看来,这等人物虽不常见,数百年间却也必然出来一个。真是上天眷顾,让我开了一次眼界。”那文士说道。

“先生不会是开了一次眼界就已知足了吧。”

那文士转头看着随从说道:“你又在动什么歪脑壳了?”

那随从也盯着文士的眼,脸上现出一丝诡笑:“先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嘘……”那文士立刻给他一个噤声,然后转身进屋。

那随从还在望着都亭门外正在驰道上行走的豪华马车。

“还看什么?”那文士在门内叫道,“还不赶快收拾行李动身上路!”

“是,先生。”那随从应道,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从元氏xian前往房子县的官道上,羊武驾着驷马辎车载着关眉正在行路。九月的天气,白天干燥而有点闷热,好在毕竟是豪华马车,御者头上有遮阳遮雨的棚伞。棚伞不用时可以翻上去,收在车顶上。

羊武的右边车厢角上,插着一支龙虎枪,枪头直指蓝天,崭新的枪头在阳光下烨烨发光。左边的车厢前挡板上,悬挂着龙鳞弓和箭袋。

这是上古兵车左边甲士持弓,右边甲士持矛的规矩遗留。而羊武的背上,挂着一把百炼钢刀。

关眉则困了就在车里睡觉,大部分时间还是钻出来坐在羊武左边跟他聊天。

离开元氏不久,羊武就已经察觉到被人跟踪了。

这当然是预料之中,别说车上有关眉这样绝世美女,就算什么都没有,光凭这辆马车单独上路就已经足够引人注意了。羊武和关眉之所以仅有两人也敢于这么张扬行走,一是羊武自负勇武,更重要的是,他有无人机四周预警,可以在敌人离自己一二十里外就做好应对准备。

想想过去关眉与母亲单独行走,从解县到云中,从云中到涿郡,从涿郡到安国,这么久才出事,算是幸运了。如果不是女扮男装加上跟随上百人的商队,只怕当初离开解县不出几天就已经被人掳走。要知道,这是个什么鬼时代呢。

从元氏到雒阳,这一千里路都是贴着太行山脉一路南下,有的地方走的就是山路。因此,除了不遵王法的官兵,色胆包天的豪族,更可能遇见靠劫掠为生的山贼,甚至临时见财见色起意的流民。可以说是,处处都可能有惊险。

但是因为靠近太行山,治安状况复杂,因此驿、亭官兵也比较多,一些危险地区,有的驿站内驻有一队官兵一百多人。为了保障道路畅通,官府也是下大本钱了。

这个本钱最终都由老百姓买单,老百姓的负担更重了,破产的流民就更多了,流民更多了,治安状况就更糟糕了,治安状况更糟糕需要的军队又更多了……这是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

当然,路人在行走这些危险路段的时候,也不会单独行走,大都在驿、亭内结集到数十人甚至上百人之后再一起上路。

有钱人还可能聘请保镖,或者聘请官兵护送。羊武和关眉在元氏都亭内,就经常遇到一些游侠来询问是否需要护送,甚至一路上的驿亭亭卒也在招揽保镖生意。

汉时还没有专业镖局,商队自己有镖师,平常人出门如果没有随从需要临时保镖的,到市场上雇用游侠即可。黄巾之乱后,治安状况十分糟糕,雇用游侠当保安的现象也就越来越多。

可是,两人走了两天,过了房子县,即将到达赵国的中丘县,一路上平安无事。

“阿武,在元氏时听说这一带治安很坏,到处是山贼,我们走了两天,什么贼人都没碰到,也不像大家说得那么可怕啊。”

“呵呵,”羊武被关眉的天真逗乐了,“也许,有人在前面帮我们扫清道路了呢?”羊武说道。

“什么人会在前面帮我们开路,除非你背着我偷偷雇了保镖。”

“哈哈哈……我们的保镖,说不定很快就要露面了,驾!……”

前面已经望见了赵国的中丘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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