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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秋争霸(3)

庄贾是齐景公的宠臣,一贯骄傲自大,以为统率的是自己的军队,而自己又是监军,所以不急不忙。只顾与为他送行的同僚、亲友饮酒行乐,根本没把集合报到的命令和司马穰苴放在眼里。时至中午,庄贾还未到。穰苴就命令放倒木表,停掉“滴漏”,进入军营调度部署军队,申明军纪法令。一切规定完毕,已到黄昏,这时庄贾才到。穰苴问他:“为什么迟到?”庄贾抱歉地说:“我因为大夫们和亲戚来相送,耽误了时间。”穰苴说:“将帅受领任务时就应忘记家庭,置身军队,受军纪约束,击鼓指挥军队作战时,就应有忘我的精神。如今敌军深入国境,举国骚动。士卒风餐露宿于边境,国君寝食不安,百姓的命运都操在你的手里,怎么还去谈什么送行呢?”于是召来军法官问道:“按军法误了规定时限而迟到的,该怎么处理?”军法官说:“应该斩首。”庄贾害怕了,急忙派人飞马急报齐景公,求景公救他。他派去的人还未回来,穰苴就把庄贾斩了,在全军中示众。全军将士都大为惊惧。过后不久,齐景公派的使者拿着符节来赦庄贾。由于事急,齐景公使臣竟驱车直入军中,司马穰苴高声问军法官:“在军营里驾车横冲直撞的,应当如何处治?”回答:“当斩。”来使大惧,恳求饶命。司马穰苴说:“既是国君派来的使者,可以不杀,但必须执行军纪。”于是,命令军士把车拆了,把马砍了。

司马穰苴整军之后,齐军面貌立刻改观,成了纪律严明、军容整肃、令行禁止的能战之师。然后,他立即率师出发,奔赴前线。在军旅中,他对士卒们的休息、宿营、掘井、修灶、饮食、疾病等,都亲自过问和安抚,把供给将军的全部费用和粮食,都用以犒赏士卒,自己与士卒吃一样的伙食,对体弱士卒特别亲近,很快就取得了将士们的信任。几天后部署调整军队时,病兵都要求同行,士卒都争着奋勇参战。晋军得知这个消息,就撤兵走了。燕军得知这个消息,也回渡黄河而取消了攻齐计划。于是,齐国的军队趁势追击,收复了所有沦陷的领土。

齐、鲁夹谷之会是怎么回事?

公元前500年夏,齐景公和鲁定公在夹谷会盟,当时鲁定公任用孔子做大司寇。齐国大臣犁弥征得国君的同意后,组织莱人在盟会一开始就企图以武力劫持鲁君。事发突然,孔子一边护卫鲁定公,一边命鲁国士兵上前护卫,最终挫败了这一阴谋。

孔子义正辞严地责问齐国君臣:“两国君主友好会盟,而被俘虏的莱夷后裔用武力来捣乱,这不会是您齐君对待诸侯的手段吧?边疆夷人后裔不许图谋中原,夷族不能扰乱华夏,俘虏不得侵犯盟会,盟约无法通过武力威逼实现——否则,对神灵会不祥!于德则不义!对人是失礼!我想,

您齐君是不会这样做的吧?”齐景公自觉理亏,无言以对,只好斥退莱兵。

盟誓开始,齐臣犁弥等人突然发难,在盟书中单方面加了一句话:齐国出师征伐,鲁国如不派出三百辆兵车随征,就会像盟书所规定那样受到惩罚。孔子毫不示弱,立即命鲁大夫兹无还应对道:“齐国如果不归还我鲁国的汶阳之田,让我们用来供应齐国的需要,也将同样受到惩罚。”在齐国如此以强凌弱的不利情势下,孔子适时地利用第一回合取得的成功和气势,针锋相对地提出了归还土地的要求,使得齐国君臣无法拒绝。盟会结束,齐国突然提出要举行享礼以待鲁君。孔子恐再生变故,以不合礼法为由很得体地谢绝了这一宴请。

“夹谷之会”中,孔子临危受命,担任鲁方的相礼。他精通礼法,有勇有谋,面对强齐,不但保全了鲁君和鲁国的名誉,而且收回了长期为齐国占有的汶阳之田。“夹谷之会”展现了孔子杰出的政治和外交才华,是孔子仁学和平思想的一次成功实践。

齐悼公是怎样即位的?

公元前490年,景公夫人燕姬的嫡子病逝了。景公的另一个宠妾芮姬生有儿子荼,荼行为不端,再加上他的母亲出生卑贱,诸位大夫都担心荼成为太子,就对景公说愿意在诸公子中选择年长贤德者做太子。景公因年老厌恶提立太子的事,又宠爱荼的母亲,所以想立荼当太子。可是他又不愿主动提出,就对大夫们说:“大家不要为选太子的事情操心了,及时行乐吧,还怕国家没有君主吗?”等到秋天到来时,景公得了重病,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便命令大臣国惠子、高昭子立幼子荼为太子,驱逐了其他公子,将他们迁居到莱地。景公死后,太子荼继承了王位,这就是晏孺子。到了冬天,齐景公还未埋葬,其他公子害怕被杀,都纷纷逃亡到了国外。

晏孺子即位后,田氏家族的田乞首先挑拨当时齐国的两大势力高氏和国氏的关系,等到两个家族因为争斗而两败俱伤时,田乞就坐享渔翁之利,然后将他们分别铲除掉了。田乞想废掉晏孺子,改立国君,就派人到鲁国把公子阳生接了回来。阳生到齐国后,藏在田乞家中。有一天,田乞邀请各位大夫说:“田常的母亲今天在家操持祭礼,敬请各位光临饮酒。”等大家开怀畅饮时,田乞就派人把阳生装在大口袋里,放在座席的中央,然后打开口袋放出了阳生。喝酒的人们看到阳生从口袋里出来,都大惊失色,不知是怎么回事,田乞却不紧不慢地说:“大家不要惊慌,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齐国的国君!”众大夫听了田乞的介绍之后都跪地拜见。接着田乞要与众大夫盟誓立阳生为君,田乞看到大臣鲍牧喝醉了,就欺骗大家说:“我和鲍牧共同谋划立阳生为君,大家觉得如何啊?”而其实鲍牧却很清醒,恼怒地对田乞说:“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了,难道你忘记了景公立荼为君的遗命了吗?”众大夫面面相觑,又想要反悔。阳生这时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对鲍牧叩头而拜说:“对于我能立就立,不行的话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鲍牧虽然心里不答应,但是又怕惹起祸乱,对自己不利,就说:“既然都是景公的儿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大家见鲍牧都同意了,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于是众人起盟誓,立阳生为齐君,是为悼公。悼公进入宫中,马上派人流放晏孺子,并在途中把他杀害了。

田常弑君是怎么回事?

齐悼公和他的儿子齐简公同在鲁国时,非常宠幸大夫监止。悼公死后,简公即位,就让监止执政。田氏家族的重要人物田常对他非常顾忌,一心想除掉他。简公的御手田鞅看出二者水火不容,必将影响齐国的稳定,就向简公进言说:“大王,田、监二人不能并存啊,您要选择其中一个来辅佐您。”简公没有听从他的劝告。结果田氏家族的人和监止不断发生摩擦,二者互不相让。

公元前481年,田常兄弟策划了一场政变。他们去见简公,刚一进宫门,就把宫门关闭了。宦官们为了保护简公的安全,纷纷上前阻止、抵抗田氏兄弟。田常兄弟最终凶行毕露,把前来阻拦的宦官全部杀死。这时,简公正与妻妾在檀台上饮酒,田常走上前去一把将酒杯打翻,擒住简公,并把他带到了寝宫。简公大怒,想要反抗,太史子余说:“大王,您不要害怕,田常不是要谋害您,而是要为您除害啊!”田常果然没有杀他,而是出宫住进武库。后来他又不断打听简公的状况,听说简公还在发怒,担心被简公报复,就想逃到国外。田逆却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说:“你这样犹豫迟疑,不把事情办砸才怪?这儿的人谁不是田氏成员?我要不杀死你,就愧对祖宗!”在田逆的鼓动下,田常才被迫留了下来。

监止听说田常兄弟发动政变后,也来凑热闹,他聚集了一批徒众进攻宫城的大小各门,但由于宫中守卫森严,冲锋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监止一看事情不妙,就打算溜之大吉,出逃而走。可田氏兄弟派人快马加鞭,追杀监止,结果监止最终没有逃掉,被杀掉了。这时简公看到国内政局混乱,自己性命难保,就逃亡到了徐州(今山东滕县南)。田常此时已经杀红了眼,连简公也不想放过,就派人四处寻找,最终在徐州逮住了逃亡的简公,把他杀了。随后田常立简公的弟弟骜为齐君,这就是平公。平公即位后,田常担任相国,独揽了齐国大权。齐后期的君王都受到田氏家族的控制,最后终于在公元前379年被田氏取代。

陈完奔齐是怎么回事?

田氏的祖先是陈完,陈完是陈厉公陈佗的儿子。陈完出生的时候,周太史正好路过陈国,陈厉公请他给陈完算一卦,太史占卜后说:“卦辞的意思是:观看国家的风俗民情,利于做君王的上宾。这是说他可能会继承陈国君位拥有国家,或者是不在陈国而在其他的国家取得君位。也可能不在他身上应验,而在他的子孙身上应验。如果是成为他国的国君,必定是姜姓的国家。事物不可能两个同时强大,陈国衰落后,它这一支必然会昌盛起来!”

陈宣公在位的时候,宣公杀死了太子御寇。陈完和御寇关系十分亲密,他害怕灾祸牵连到自己,就逃奔到了齐国。齐桓公想要任陈完为卿,他推辞说:“我这个寄居在外的小臣有幸能够免除种种负担,已经是您给我的恩惠了,我怎么敢再担当这么高的职位呢?”齐桓公见他力辞不就,于是改让他任管理百工的工正。这次陈完没有推托。齐国人懿仲想把女儿嫁给陈完为妻,并为此事进行占卜,结果说:“这叫做凤凰飞翔,鸣声和谐。有妫氏的后代,将在姜氏那里成长。五代之后就要昌盛,和正卿的地位一样。八代之后,再没人比她地位更高了。”懿仲听后大喜,于是把女儿嫁给陈完为妻。

陈完到齐国之后,把陈氏改为了田氏。他去世后,谥号为敬仲。

田氏是怎样代齐的?

陈完的后代田乞是齐景公的大夫。他向百姓征收赋税时用小斗收进,而赐给百姓粮食时却用大斗,暗中向百姓施以恩德,而齐景公也不加禁止。因此,田氏得到了齐国的民心,他们的家族也因此越来越强大,百姓都一心向着田氏。晏子多次向景公进谏,让他注意此事,防止将来田氏权力过大,危及到齐国的统治,景公却不以为然。

田乞的儿子田常继承了父亲的职位,继续在齐国专权。后来他发动政变,把齐简公杀死,另立简公的弟弟骜做了国君,这就是平公。田常杀了简公以后,害怕各国诸侯联合征讨自己,就把侵占鲁国、卫国的土地全部归还。他还在西方同晋国、韩氏、魏氏、赵氏订约,在南方与吴国、越国互通使臣,修功行赏,亲近百姓,齐国重新安定下来。

后来,田常又想要进一步取得齐国的大权,就对齐平公说:“施行恩德是人们所希望的,所以要由大王您来施行;而惩罚是人们所厌恶的,那就让臣下去执行吧!”这样齐国的政权就都落到了田常手中。田常为了独揽大权,就把鲍氏、晏氏、监止和公族中较强盛的贵族全部诛杀,并分割了齐国从安平以东到琅邪的土地作为自己的封地,他的封地甚至比齐平公的土地还要广大。田常还挑选身高七尺以上的齐国女子做后宫姬妾,一共达一百多人。田常让宾客侍从随便出入后宫,他从不加禁止。到田常去世的时候,姬妾们为他生下了七十多个儿子。

田常去世后,他的儿子襄子田盘接替了他的职位,任齐国国相。当时,晋国的韩、赵、魏三家杀死智伯,瓜分了他的领地。襄子想效法他们,为以后夺取政权做准备,便让他的兄弟和本族人都去做齐国大小城邑的大夫,并与三晋互通使臣,几乎已经拥有了齐国。

齐康公即位后,整天沉溺于酒色,不理政事。田常的后代田和就把他迁到了海滨,只给他一座城作为食邑,以便供奉祖先。三年之后,齐太公田和通过魏文侯向周天子请求成为诸侯。周天子准许了他的请求。公元前386年,田和正式成为齐侯,列名于周朝正室。

田氏代齐和韩、赵、魏三家分晋,使春秋末期大夫专政夺权的局势发展到一个高峰,而他们的“篡逆”居然被周天子所承认,说明奴隶秩序及其观念已荡然无存,因此,一般将田氏代齐和三家分晋作为战国时代的开端。

二、春秋五霸之晋文公

晋国是怎么形成的?

晋国的开国之君唐叔虞,是周武王的儿子、成王的弟弟。当初,叔虞的母亲与武王结合以后,梦见天神对武王说:“我赐给你一个儿子,给他起名叫虞,并且把唐这个地方封给他。”不久以后,这名女子便真的为武王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掌心上果然有一个“虞”字。于是,武王便给他起名叫虞。

武王去世以后,成王继位,这时唐地发生了叛乱,周公率兵平定了这次叛乱,并将该地纳入王室的直接统辖之下。后来,有一次,年幼的成王与他的弟弟叔虞一起玩耍。他把桐树叶削成圭的形状,送给叔虞说:“我用它来册封你吧。”这时在一旁侍候的史官佚便趁机请求成王选择吉日册封叔虞。成王却说:“我是跟他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而史官佚则说:“天子无戏言。天子的话只要一出口,史官就要记载它,臣下就要用礼仪来完成它,乐师就要用乐章来歌唱它,因此天子说过的话就一定要执行。”于是,成王便将叔虞册封在了黄河、汾水东边,也就是纵横一百多里的唐地,后世便称他为唐叔虞。后来,叔虞的儿子燮继承父位,改称号为晋侯,此后,直到晋靖侯继位之后,晋国的历史才有了明确的纪年,它为我们呈现出了一幕幕精彩、悲壮、伤感的故事。

为什么说“晋之乱其在曲沃”?

晋穆侯在位的时候,迎娶了齐国的姜姓女子做夫人。几年以后,齐国夫人生下了太子,取名叫仇。又过了几年,穆侯的另一个夫人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成师。穆侯去世以后,他的弟弟趁机夺取了君位,太子仇被迫流亡国外。后来,太子率领他的党羽回到晋国,夺回了君位,这就是晋文侯。

文侯去世以后,太子伯继位,这就是昭侯。昭侯把他的叔父成师封在了曲沃(今山西闻喜东北),而曲沃的城池比晋国的都城翼城还要大。此后,成师增加了自己的独立性,自号为桓叔,任命靖侯的庶孙栾宾为丞相,辅佐他治理封地。此时的桓叔已经五十八岁了,他好修德政,仁义爱民,晋国的民众大多归附于他。于是,那些有远见的君子们说:“晋国的乱子迟早会出现在曲沃。末枝强于本干,而且深得民心,国家怎么能够不乱呢?”果然,几年以后,昭侯被他的臣子潘父杀死,潘父打算迎立曲沃桓叔。桓叔想入国即位,但却遭到国人的一致反对,被迫退回到曲沃。国人杀死了潘父,拥立了昭侯的儿子平为国君,这就是孝侯。八年后,桓叔去世,他的儿子庄伯继位,并率兵攻入翼城,杀死了孝侯。国人再次动员起来,击败了庄伯,迫使他退回曲沃,然后拥立孝侯之子为国君,这就是鄂侯。鄂侯在位六年去世,庄伯得知这个消息后,再次发兵进攻晋国。周平王看到庄伯老肆无忌惮地发动叛乱,便命令大将虢公率兵援助晋国,讨伐庄伯,再次迫使他退回曲沃。国人拥立鄂侯之子光继位,这就是哀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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