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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英树律的身世

又过了几日,随风飘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她看出英树律魂不守舍,便想陪英树律回那农舍去看看。神武天魁为了避免她们又碰上危险,便提议大家一起行动,这日冬暖春阳,晒在身上极是舒服。一忍、一侍、一僧及二阴阳带着一个巫女便出了密林,往那农户而来。

不多时便到了那片农田,远远的已经可以隐约在草丛中看到那间农户。英树律心中碰碰而跳,待得近了,他三歩并作二歩,一人跑进了那小屋之中。众人知他心神激荡,也不跟他进去,便只随风飘一人跟他进入了小屋之中。

小屋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阳光自破洞中射了进来,把小屋里面照的清清楚楚,随风飘见英树律一人站在一面墙壁旁边,对着一根柱子发呆。她走到英树律身旁,见英树律指着那根柱子上面的一个刻痕,说道:“这是我……”

随风飘看着他手指之处,只见那柱子满是烧焦痕迹。隐约之中可看到上面一个刻痕,英树律又指了另一个刻痕,比原来那刻痕高了约莫一呎,说道:“这是我哥哥,父亲那时候让我和哥哥站在柱子旁边,在我们身高之处刻下了痕迹。我那时还想,什么时候才能像哥哥一样高……”

随风飘看那刻度离地大约四呎来高,应该是一个十来岁小孩的高度,她初次见到英树律的时候,那时英树律正是十来岁的少年。英树律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拿起竹缨枪,用力往那根柱子刺去,随风飘吓了一跳,叫道:“树律,你干什么?别这样!”出手便要拉住英树律的手。

竹璎枪刺了几下,柱子破了一个洞。随风飘大感好奇,只见英树律伸手进入那个洞里面,拿出了一包东西。那包东西用一块布包着,那布虽然破旧,却还可以看出上面印染着的花样、那是一朵朵的黄木瓜花,正是松岗家的家纹。他把那包东西放在光线之下想要打开,随风飘连忙伸手在下面捧着,免得以什么物事掉落。打开之后,见里面是一叠书册,似乎是各种技能书册,上面还有一封信。

英树律打开了信,便读了起来:

“我子孙读此信之时,想我已不在人世。但我树律一族代代忠勇,必不以为孤哀子而悲,亦不以贫弱无依而哀。祖先之忠勇事迹,足以让后代子孙安身立命也。

我树律一族本荒山野僧,潜居荒野草莽。素研医疗药物、济世救人之道,万物为合,不与人争。先以斯波氏延揽,后蒙松岗氏宠召,然皆凛尊祖先训示,与自然万物为一体,研习武艺、精修医书,不以出仕为用。斯波、松岗二氏皆以为谅,不加胁迫,经年资助保护,二主之恩,实如山高水深。

年前美浓少主斋藤义龙秘密遣人邀吾入盟,吾婉拒之。乃非对斋藤氏有非议,实因祖先遗训,不敢违也。斋藤义龙其人鹰视狼目,似是不能容人之人,吾若拒入其盟,恐难逃其迫害。果不其然,三月、四月、七月分别遣人来刺,皆被吾避开之。然其野望不改,斋藤义龙野心未变,必定另有更剧烈之行动。吾身能存至何时,实不可知。

十七年前,应仁之乱中救一孤婴广志;复于十四年前得子树律。二子皆聪慧乖巧、敏捷好学。自习行走之时,便以树律家传之本领相授,然战斗技能,不得十六足岁学之反对身体有害,是以广志于去年始习武僧道一年。广志不以非吾身所出而悲,吾亦不以非亲生而弃之,广志对弟树律照顾有加,使吾得暇以防斋藤之迫害也。吾对广志此子,实有亏欠。

料得近日斋藤家必有另一波袭击,势必高手尽出,凶险异常。若吾失手命丧,二子则不得不预先作安排。吾特留书、家传武功技艺密册皆尽于此,广志须带得弟弟树律远离避祸,当树律满十六岁时,授以武术,勉广志、树律二子勉力学习,不使我树律家絶艺失传也。我树律一族武僧本事,当可代代留传也,使吾九泉之下,不致愧对祖先也。

仓促之中不及细书,若天可怜见,则我父子三人当有再见之时,清夜之中,握笔长叹,不禁怆然泪下。

树律清信  绝笔      ”

英树律读完了这封信,双手颤抖、泪下如雨。他转头一看,只见随风飘站在一旁,双手捧着那个包袱,怔怔的望着他。英树律把那信给随风飘看,随风飘看完之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原来当日树律清信自知难逃一死,便把毕生所学及祖传技艺书册整理,留此书信一起。希望养子树律广志携亲生子英树律远离避祸,并且日后终能发扬祖先絶学。但树律广志终于来不及带得英树律逃离家园,便已遇难,英树律蒙随风飘与神武天魁所救。而当日灾变之时,英树律亲睹父兄遇害,巨震之下,竟然失去记忆。近年来年岁渐长,心智大有发展,方始慢慢想起。而这一次尾张之行,旧地重游,他小时后所学得的救人技艺更一样样的回到他身上。只是关于对父兄的记忆依然模糊,直到看完此信,他终于想起来以往的一切。

他心神激荡,原来恶梦就是自己幼时的回忆,然而自己的来历终究不是不明不白,自己终究曾有父母疼惜过。只是父兄惨遭非命,令他想起来十分难过。

英树律对随风飘说道:“我父亲……实在是很疼爱我……是吗?”

“嗯 …他危难之中,仍然时时刻刻记挂着你们兄弟二人,爱子之心,实是令人感佩,你父亲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随风飘柔声道。

英树律接过随风飘手上的那个包袱,说道:“我一定不负父亲的期望,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研习这些技能书册,让我树律家的絶学能得流传下去。”说罢又哭了起来。

“嗯,我一定帮你!”随风飘轻轻的握着英树律的手。

随风飘用衣袖帮英树律擦干了眼泪,他知道这间小屋对英树律来说意义非凡,便陪着他站在那里。又过了好一会,英树律才说道:“二哥他们等很久了,我们出去吧!”

众人见他们二人出了小屋,连忙拥了上来。随风飘把屋内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大家都很高兴英树律终于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也为他父兄的遭遇感到悲伤,大家都愿意帮他早日精通他的家传艺能,让他早日成为一个优秀的武僧。

收拾已毕,天色尚未过午,众人也不想那么早回去。松岗七宝提议道:“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去看一个老朋友。”

“谁啊?”

“你忘了吗?那个山头过去没多远,瀑布下有一个山洞……”

“啊!你说那个怪人!”随风飘道。

“他不是怪人啦!只是对有些事情的做法让人不太明白而已。”松岗七宝道。

“怪人就是怪人,铸剑就铸剑,哪有要搞到自刺流血的?不过……要去就去吧!那个瀑布满漂亮的,我想去听听瀑布的声音。”随风飘道。

随风舞鼓掌道:“好啊!我想去看瀑布。”她轻轻拉了一下犬神的衣角,低声道:“犬神哥哥!我们也去……”如此一来,就算十头牛都拉不走犬神了。

神武天魁说道:“好啊!去便去吧!只是那个人讲话不讨人喜欢,我在外面就不进去他那一间武器室了。”

这一次随风舞不再敲动“进行曲”。他们慢慢的走着,一路游赏着初春的尾张景致,慢慢向远处的山屏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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