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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风暴前夕2

江户城天守阁,在塔楼的最顶端,八神正在独自茶饮,空荡荡的塔楼里上下七层均不敢停留任何卫兵,几乎是个连自己手下都十分惧怕的家伙。

一楼的院门开了,走进来两人,相比那些连半分都不敢靠近的士卒,来者不等禀告,直接就顺着外墙跃上楼顶,在八神面前下膝请安。此二人者,一人细身细腰,皮裤皮靴,背负双叉短剑,黑发盘头眉清目秀,一人红唇丹凤,面如胶脂,粉色头发,一身花样长袍,手中一把舞扇,均是女子。

“织田信长走了?”八神淡淡地开口

“是”

“丰臣秀吉呢?”

“一同离开”

“好,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杀,没想到他俩就识相的离开,省了我亲自动手”

“神大人神机妙算,此世间再无人能阻您大业”

“哼,不是再无人,是本来就无人”

“是是是,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在八神面前,再好的亲信也是时刻惶恐,不敢说错半句

“嗯,草雉北光呢”

“那老头不知好歹,破了我的安魂曲,出手救下魔礼龙泉”花衣女子说道

“嗯,那就是没办成事咯”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花衣女子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磕头

“前田胜男”

“属下在”皮衣女子道

“这次你和羽田花一起去,一定要好好地陪我们贵客玩一玩”

“是!”两女子异口同声

八神也不看她们,独自站起来走到屋檐边上,“若不是怕耽误我的大事,不想在关键时刻浪费精力,否则我早就自己动手了。织田前田羽田,曾经我们三家可是齐头并进,一起打过江山,你们这次可要好好干,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一定完成任务”

“嗯,好,我可不像织田信长那种懦夫,五十年前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我要连本带利全部拿回来,全部,知道吗”

“神大人仙福有享,寿与天齐!”

“下去吧,召唤你们的所有家族,老头子我自己会处理”

“是”两人得命,翻身即立下天守阁,沿着围墙屋顶,一溜烟功夫便遁出城去

江户城之巅,天守阁之顶,又只剩下八神一人,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东瀛第一大城江户已经恢复往日生机,数十万居民灯红酒绿一片欢腾,可是在八神眼里,一切都是浮云,他伸出手掌,像捏玩具一样藐视整座城池,轻轻一抓,抓出手心一团火雾,好像要把整座城池都给吞噬。

“着火啦!!!”

城下守卫一声喊叫,打破了黑夜寂静,原来不知怎么的,整座天守阁突然就四处着火,七层塔楼一片火海,而在那火海之巅,隐约还看得出个影子,正在火焰中仰天长笑

“哈哈哈!”

好在是夏季,走了一夜,太阳高升,赶路一行人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路过小渔村时,善良的村民非常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拿出丰盛的食物和水果,时至正午,不提还好一提大家都肚子呱呱叫,就停下来稍作休息。

“客人们是从哪里来啊”老渔夫善意的问道

一路上尽受些东瀛人的气,谁也没有主动接话,看着热情的老人,魔礼龙泉有点不好意思,就随便回了声,“嗯,老人家,我们是从西面来的”

“哦,西部啊,我们当年也是从西部来的,你们是哪个村的啊?”

“这个。。。”魔礼龙泉糊弄不过,只能笑笑

“嘿嘿,怪我多嘴怪我多嘴,这里已经好久没外人来了,老头子我也是一番高兴,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大家慢慢吃,多多吃,不够我家里还有很多呢!”老人自己给自己打个圆场,默默地走开,也许真是自己太多顾虑了,在场每一个人都这么想着,不过酒足饭饱之后,一切愧疚都抛到九霄云外,晒着太阳倒头大睡。

魔礼龙泉睡不下,就沿着村落到处走走,蓦然间看到村口的灯塔,顿时感慨万千,没想到仅仅才过两天,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难怪,这里是他差点自尽的地方。织田信长让他去找草雉北光,问题是也没告诉该去哪找,大国师十几年前就已经退位,再不问天下大事,一直闲云野鹤隐居世外,要不是魔礼龙泉自己亲眼所见,按照村民的说法,大国师肯定都不在了。

随着脑中思绪,魔礼龙泉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灯塔底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故地重游,魔礼龙泉心中异常忐忑,墙上每一块石头,都亲手抚过,脚下每一株杂草,都小心翼翼避开,走到灯塔顶端,望起依然浩瀚无垠的大海,他不禁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同样是跳下去,但这次我会用轻功,哈哈哈”

正午太阳高挂,把灯塔顶端照得通明,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这不看不要紧,魔礼龙泉以全身修为,明锐感官异于常人,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这里,地面上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任何燃烧过的痕迹。

怎么会?明明那一夜晚,我是被灯火给吸引上来的啊

魔礼龙泉翻开油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仅剩的一点点鲸脂,也是积年累月早已坚硬如铁,紧紧地附着于桶壁,不要说还能倒出油来,就是用手抠都抠不下来,怎么会这样,难道之后是有人特意来打扫过?可是一点火焰余烬又能有什么秘密,需要掩盖的这么仔细?他伏下身,摸了摸地砖石块,发现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风沙,尝了尝,咸的,是积年累月由海风带来的海盐,并不是那天晚上狂洒的暴雨!

曾经在噬魂湾吃过一次埋伏,魔礼龙泉很快就联想到东瀛幻术,他不动声色,飘飘然从塔尖跃下,带着一些假设,打算找村民们落实一下。

小渔村很小,几个老人都围坐在树荫下乘凉,魔礼龙泉来到老人中间,朝着大伙作个揖,

“老人家,可否打听个事?”

老人们寂寞惯了,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几张脸目,今天有那么多新人到来,别提有多开心,“来来来,小伙子坐坐坐,在我们这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事随便说”

“嗯,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各位大叔大伯,我看你们那灯塔荒废很久了吧”

“嗯,是的,从明智时期开始,它就荒废了”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我们也是中途外来的,听说这里以前是个大村落,是一个非常有势力的家族,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就是被明智天皇一把火,把这里全烧了,一个不留”

“对啊,我们看这位置不错,一直荒废着多可惜,就从外面举家搬迁到这,因为只是外来的,所以村子里一直就我们几户”

“对啊对啊,还多亏是明智天皇的福气,统一了东瀛,这下大家族就再不会欺负周边乡镇,我们也才敢搬出自己本族区域,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几个老人争先恐后地说

“从明智时期开始?那就是快五十年咯”

“嗯,起码我们到这都三十年了”

“您是说这灯塔当年就已经被毁坏了吗?”

“可不是,要是夜晚有灯塔指引,那各地出海的渔船又会来此停靠,就不会是我们现在的小渔村咯”

“到时我们会比落羽城还热闹”

“我们会变得很有钱,就可以在江户买套大房子”老人们展开想象,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繁华的大都市。

魔礼龙泉得到了答案,起身欲走又突然间想到点什么,“这几天天气不错吧”

“是啊,都晴了一个多礼拜了,我老头子怕热,怎么也不下个雨什么的”

“按照往年惯例,差不多再熬几天酷暑,海面上的台风就会来了”

“哦,我知道了”

“小伙子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啊”

“嗯,我们也是出来闯闯世界,下一站打算去江户碰碰运气”

“江户啊,江户好江户好,听说那里可是不夜城,歌舞伎一条街人间天堂,啊呀啊呀”老人们显得有点激动,“我们也是想江户想了大半辈子呢,可是以前这里寸草不生,连生存都是问题,每天起早摸黑的埋头苦干,等到终于富足了,人也老了,你说说,这世道”

“哈哈,那现在也挺好的嘛”

“哎,去江户,你小子有福咯,不过那可要赶紧了,再过几天台风一来,这边的路就走不了”

“嗯嗯,多谢各位叔伯提醒,那我去叫醒兄弟,待会就不过来告别了”

“好好好,没事没事,家里还有很多干粮,你们要是看得上,也可以随意拿走路上吃,我们老头子吃的少,留个点末就行”

“哈哈,好,多谢各位叔伯!”

告别了老人,回到休息处,魔礼龙泉开始整理起那晚发生的点点滴滴,熊熊燃烧的火焰,父皇的亡魂,漫天的骤雨狂风,到底是谁在设计想要杀我?八神!原来我从地牢城追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他给算计,那沿途的痕迹,都是有意而为,如果没有草雉先生出手相救,恐怕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厉害啊,魔礼龙泉想着想着,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

三日后,落羽城,尽管宵禁依旧,夜晚不接受任何陌生人投宿,白天市集还是非常热闹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沿途商贩叫卖一片,魔礼龙泉一行数人,找了家包子铺坐下,随便点了些早餐

他们随身都从未带过钱两,遇着好心人,施舍些粥米,遇见不好说话的,侏儒们又会去顺手牵羊,拿着老板的钱来付给老板,简单地说就是白吃白喝白拿。

自从来到东瀛,兄弟几个都没好好地吃吃饭睡睡觉,这几天的胡吃海喝,着实让大家放松一番,谁也不知道魔礼龙泉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直就逗留在落羽城不走?

米尔兄弟们人小饭量少,两个大包子下肚,就已连连饱嗝再吃不下,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兄弟们寻思着周围走走消化消化,由于已经在城内转了三天,大家都很放松警惕,不需要再统一行动,别胡乱出城即可,前面米尔哈斯带路,两个弟弟紧随其后。

清晨是渔业最繁忙的阶段,整船整船的海鲜停靠在码头,唤着工人们搬运进仓储,侏儒们哪里人多就往哪挤,看着鱼虾好玩,便偷偷溜了进去。鱼虾价格的好坏和它的鲜活度有很大关系,因此码头上每个人都急急匆匆,尽量缩短运输途中鲜活水产的颠簸时间,三个小侏儒优哉游哉像逛公园一样,显得非常格格不入,很快就被看守给盯上了

“喂,说你们呢,几个屁娃子看什么看,出去出去,这里是大人干活的地方!”冲上来两个码头看守,五大三粗,拿着铸铁大棒,由于东瀛人服饰的关系,为方便干活,都会把衣服撩起来扎在背后,而侏儒们的视野只有从下往上,看起来就是背了个背囊。

“哇,哥哥,你看这人好奇怪,背了个乌龟壳”“是啊是啊”老四老五调侃道

“哪来的毛孩子,这么没教养!”守卫听后心中不悦,举起铁棒做出欲打人样

米尔哈斯不想节外生枝,赶忙拦住弟弟们,“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弟弟就喜欢乱说话,希望你不要见怪”

“哼,现在知道怕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离开!”

“哥哥啊,怕他做甚,他敢打吗!”老五显得不依不饶,老四也双脚一站,生根似得并不准备就此结束

“哟呵,两个小子还真敢上劲是不是”守卫看着他们矮小,就伸手想把人给抓起来,不料米尔毛斯暗暗蓄了力,手指往上一点,顶触到对方掌心,如同雷击一般,竟把大块头甩了出去。

守卫哐当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像锣鼓一般瞬间传遍全场,大家没事都喜欢凑热闹,都放下手头工作,朝着事发点围观,“小子你完了,敢打伤前田家的人”工人们纷纷说道

“哎呀你个老五,一不留神就惹事”米尔哈斯一边道歉,一边拉着弟弟们赶紧准备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几个提着武器的壮汉冲过来

“几位大哥,我弟弟是无意的,对不住对不住,医药费是吧,我赔我赔”米尔哈斯掏了掏,身上还有一堆顺来的银元,在场围观的大部分都是穷苦工人,哪见过这么随手掏钱的,不禁发出阵阵赞叹,“哇,好多钱啊”

可似乎守卫并不买账,“哼,你当我前田家是什么,收回你的破烂”壮汉一抬手,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米尔哈斯递过来的钱物拍了掉,银元顿时散落一地,那些工人们瞧着眼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接着一顿哄抢。

米尔土斯忍不住了,“三哥,跟他们废话什么啊!”

“不要再吵了,老四老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老六老七到现在都毫无音讯呢,你们还有心思在这胡闹!”

“嗯嗯,对不起,三哥,我们以后不敢了”看着两个弟弟垂头丧气的,米尔哈斯也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点,他调整下心态,继续向着守卫们求情,“对不起啦,我弟弟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们一次吧”

“哼,在东瀛每个人都称呼前田家为大人,难道我们每一次都随便他踩到头上来?”

“那你想怎么办”

“伤我前田家一只手,那就给我一模一样留下一只来”守卫冷笑着,还有意无意地盯着米尔哈斯的残臂看

“你们这样就太不讲道理了,这里总是还有官府的吧”

“哈哈哈,官府?我前田家现在可是神大人的左膀右臂,就算丰臣秀吉过来求情都没用”七八个壮汉相互间看了看,爆发出更狂妄的笑声。

八个大人围着三个“小孩”,场面实在太过滑稽,米尔哈斯无奈地摇摇头,“哎,没办法”众人还在纳闷他是什么意思,突然间小小身影跃起腾空,踩上人群肩膀,一二三四五六七,连续击中各守卫下喉,受伤者气管一断,竟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而最后一名守卫,虽然未被击伤,却也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在目瞪口呆之下,米尔哈斯领着两个弟弟,离开码头回到伙伴们身旁,魔礼龙泉端着碗,正好喝下最后一口白粥,嘴角边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同时,一大堆士兵匆匆赶到,将数人重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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