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看来到此为止了。”梅娜一边微微喘气,一边意犹未尽地说,“本想玩个尽兴的,看来时间是不允许了。”
“你认为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脱得了身吗?”纱音说。
梅娜模仿弥夜的语气说:“这种事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结果?”她说完,大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榴弹形状的东西。
“闪光弹?”弥夜以嘲弄的口气说,“你该不会认为我们是用这么业余的武器就可以打发的对手吧?”
“业不业余,你们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事实证明,梅娜的闪光弹是经过精密改良的先进产物。当她用力掷向三人中间的那块空地上时,弥夜已经做好准备抢攻向前,争取在它起爆之前就将梅娜制住。这应该算是弥夜惯用的手法了。
可梅娜的武器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个榴弹实质上是子母弹。那母弹像是早已预计到这种情况似的并未在第一时间起爆,反而在撞地的一瞬间立刻分裂成若干个子弹,向四处飞溅。这让已经抢在半空中的弥夜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她连忙急刹住身子叉起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脸。就在这时,飞向四处的子弹这才发出了姗姗来迟的闪光,从四面八方同时起爆。无论是纱音还是弥夜都被这没有任何防备空隙的强光给照慑住了。地上那剩余的母弹的残骸,也恰如其分的在这时地冒出滚滚浓烟,彻底的将两人困在这个看不见出口的迷雾中。
“小崖!”纱音大叫了一声。
“Rookie,报告梅娜的脱走路线。”星崖连忙拍了我一把。
“呃……她从9号位置逃跑,途径16号位置,快要进入8号位了。”我拘谨的样子一如在某某会议上作报告。
“下次反应再快点,那语速活像是六十岁的口吃患者。”
星崖俨然要将一个严厉前辈的角色扮演到底。
“还有门口的位置?”纱音又问。
“我们家的女人要求可真多啊。”星崖一面慌忙操作着另一台电脑的键盘,一面抱怨道,“根据你们身上的呼吸反应和监视器的折角角度,弥夜应该往右手边一点钟方向走。纱音则是左手边十点钟方向”
“爱装逼的人通常都被雷劈死了,”弥夜骂了一句,“直接说右手一点方向就行了,显摆什么科学术语,搞得好像你很擅长这门道似的。”
星崖攥紧了拳头,忍不住骂了一句:“死腐女。”
“死宅货,有种再说一句,回去要你死得好看!”
星崖颇为忌惮地捂住话筒,心里的怨气却依旧不吐不快:“在你这个变态腐女的手上死得好看已经算是奢侈的了。”
我噗嗤一笑,未置一词。
星崖的话音刚落,弥夜已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出现在9号监视器下,两秒之后,纱音也冲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追赶着梅娜而去。
“Rookie,现在通路由你来保证,我也要****的活儿了。”星崖立刻回到他的“牙签阵”中去。
我点了点头,立刻用刚才从星崖那里学到的操作方法开始切换与监控三个人的脱走路线。其实我蛮聪明的,学东西一点即通。之所以没有在高考上崭露头角,完全是因为我在那个错误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比那个时间错得更离谱的一个女人——刚进入教育界不到一年、仅仅大我几岁的年轻班主任。喜欢的理由也着实分属无奈:毕竟她是我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见过的无论是打扮还是样貌唯一像女人的一个女人。
由于梅娜刚才耍了一手漂亮的脱逃秀,因此尽管拖着受伤不轻的身子,也一样能够保持两个监视器以上距离的优势。弥夜也不甘示弱,速度也没有因为伤情和船体狭小的走道影响,已经没有当初徒步在黑夜中追迹我的风范,可是她依旧没有让纱音赶上来。一路上多少都有一些在走道上享受着跟**打情骂俏,或是独自抽空吸烟的黑道诸人,看见梅娜和弥夜这样仿佛被SM洗礼过的——衣物残破、伤迹斑斑的“血人”,也不由得惊慌得让开了道路。
叫人称奇的是,梅娜对这个地形熟悉得有些过头,她总是钻到人数比较多的地方,却能有效地避开他们,等到两人追到的时候又总被人群给挡住。好在弥夜身手始终没被身上的伤痛所拖累。她总是根据我的监视做出干净利落的跑酷动作左闪右躲地突破人群,这才让追踪者和被追者之间的距离没被拉大,反而在不断减少中。七个弯道以后,弥夜已经能够用自己的眼睛看到逃窜中的梅娜。
“等一下!”
就在形势对我方大为好转的情况下,星崖忽然发出惊呼般的叫声。他眼睛依旧看着那个由牙签组成的阵势,一面说:“从此往下是凶卦!不宜深追,相反要马上撤走。”
纱音没有多做犹豫,立马停了下来,同时召唤弥夜:“小夜,听星崖的!”
弥夜显然没有想要遵命的意思,她回头看了纱音一眼,用神情阐述自己不想放弃的决心以后继续摆正脑袋往前追击。纱音不得已,只好继续启动双脚,从背后再次追了上去。
“那个腐女怎么这么没有纪律性!会没命的!”星崖猛捶了一下桌面怒喝道。
我悻悻地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上我是支持弥夜的,因为星崖所谓的占卦而放弃这么好的捕捉机会实在有些可惜。可事实再度证明:不要质疑隐社中人的神裔裔能。就在弥夜拐过最后一个可供延迟追迹者的弯道的时候,堪称绝杀的一刻骤然而至。那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只见三把飞刀像是早已守候那个时机似的利用转角产生的死角,在弥夜几乎刚刚探出头的那一霎那梭啸而至,直刺弥夜的三处要害。
弥夜的反应也算了得,就在那顷刻间的生死时刻,她将头一偏避过了直取脑门的那一击,同时又以臂挡刀,任由原本刺向气管的致命一击刺进自己的手腕。然而第三刀却无论如何已成无解。弥夜也好,我们也好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刺进自己的左胸,她也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力气那般被飞刀刺中身体产生的后着力向后震倒在扶手上,瘫软了下来。
“小夜!”
这怕是她丧失意识前听到的纱音最后一声的叫唤,那之后她便生死不明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