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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曼靠近茱莉亚的身体,将头凑了上去,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那个女人早已像是被当成祭品绑在十字架上的圣女那般只能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害死自己弟弟、自己却对复仇无能为力的仇敌。更何况那个恶心的男人正用一种淫邪的目光打量着这里,就像正玩味着一个玩物。她怒不可遏,使出浑身力气将嘴里的口痰朝着不过一指距离的拉曼。
可她的努力最终变成了绝望的最后一丝挣扎,那一粒带着些许液丝的粒状痰液就在拉曼那丑恶的面容之前停滞不前,兀自运转了起来。这显然也是强森的杰作。那个像狗一样跟随在自己主人身边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局面。哪怕是这样没有致命杀伤的行为,他也不会容许。只见他将手一甩,那口痰原班不动地甩到了茱莉亚的脸上。
“啧啧啧,这是何苦呢?本来我想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死亡之吻的。现在糟蹋了。”拉曼阴阳怪气地说。
“Sorry。”强森依旧延续着自己一贯的台词。
“不过也无所谓了,换一个节目吧。”拉曼的那原本就极度黝黑的脸庞越发的阴暗,“有一种华夏古代的刑法叫做凌迟。就是用刀片在那些犯下罪大恶极的人们身上,一刀一片地刮,直到第一千刀才刺入犯人的心脏。不过我们没有那个耐性,所以我决定直接一刀把你身上的其中一个部位给削下来,直到你捱不住咽下那最后一口气为止。”
茱莉亚这才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即便是NAIA百里挑一的探员,在这样的变态面前也无法将从容坚持到底。她全身发抖,勇气已然在她的脸上褪去殆尽,她已经无法承受下去,只得闭目等死。
第一刀就这样来了,茱莉亚大声惨叫了起来。左肩已然被拉曼深深削掉一块飞肉。鲜血如同从石缝中迸出的清泉一样,喷流不止。拉曼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他每次杀人总是尝试不同的方式,每一次总会因为自己杀人的新构思感到无尽的快意。他回头看了强森一眼,仿佛在寻找知己的认同。但强森至始至终没有给他希望看到的回应,他微微皱了皱眉,到最终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拉曼没有因此怪他,两人在一起多年,所杀死的人数以百计。强森总是将那份反感藏之心底,却也从来没有出言阻止或是抱怨什么。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这个唯一赖以依靠的拍档更加重要的。
“你,还是杀了我吧。”茱莉亚挣扎了好一阵,这才恶狠狠地说。她本来想说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之类的话。可是因为自己亲身弟弟的仇恨。就算拉曼不这么做,她无论生死也不会放过他。更何况以拉曼这种扭曲的性格只会将那句话当成一个更大的笑料反过来羞辱她。
“不不,我还是比较喜欢享受这一切,”拉曼刻意停顿了一下,让人体味他话中的恐惧,“你说有什么比一刀接着一刀玩弄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敌人更加过瘾的呢?”
他说着狂笑了起来,将手上那一柄早已沾满血腥地刀子在茱莉亚的眼前来回寻找似的比划了一番,说:“这一刀让你来选怎么样?你希望下一刀落在哪里最合你的心意?”
“或许你可以想一想这颗炮弹落在你身上的哪个地方更合你的心意!”
女人的叫声由远及近,一下子引起了在场三人的警觉。特别是茱莉亚,听到这叫声的时候,心里的绝望骤然死灰复燃起来。她认出了那个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拥有可以拯救这个绝境的能力。
纱音按照她所拟定好的作战计划,大声地叫唤了一声,好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事实上我们只想引起那根竹竿的注意。现场的情况在明显不过:所谓的那个气场实质上是由强森用意念所操纵的。从他的表情上不难分析眼下他所操纵的气场对他身体又或是意念所造成的负担根本不足挂心,又或者说至少没到难以负荷的地步。那么想要突破这样的气场,就只能彻底地分散他的注意力才行。
因此我们决定玩一笔狠的,那辆被星崖以50欧元租来的车子上正好有我们所需要的工具:最新型的战导式火箭炮。
当然这么做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一不小心玩过火连茱莉亚都葬身其中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对此稍稍地纠结了小一会儿,但很快就下定决心。原因很简单,能够把坡谷中的战场搞成这样子,想必那个气场还是拥有一定的抗击能力——尽管这更多的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们同时也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就算我们不炸死茱莉亚,在这样下去,她也要被人活活刀剐成一人棍。
于是那弹头就在话音刚落的片刻之间,被星崖毫不犹豫地发射了出来。
可以说就效果而言,还是立竿见影的。原本悬浮在半空中的茱莉亚,一下子撤力般的掉了下来。强森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将所有的意念转移到炮弹飞来的方向,在最短的时间内强行再度施展他的“结界”。就在气场勉强形成的那一刻,飞弹也拍马赶到,一下子在气壁上爆炸了起来。一时间烟尘随着爆炸的气流一下子蔓延开去。这惊魂未定的一击,让一向面如冰壁的强森一时间狼狈不已。可他咳嗽了两声,深深地咳出了些许血丝,手上却依旧死死地抓住了身后的拉曼,恪尽职守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他没有猜错,应该说是我没有让他失望。因为刚才的佯攻已经为我创造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不知是否是因为热血沸腾的缘故,操控本身的裔能顿时也变得得心应手了许多。就在飞弹出膛的那一刻,我从斜角上的另一个山坡飞速向下急掠。原本我的打算只是能够跟上飞弹就阿弥陀佛了。可事实上我的速度反而要快得多,竟然一下子就来到了茱莉亚的侧面。好在强森那强悍的气场挡住了那颗飞弹。否则我估计已经冤死在自己人的炮弹下了。
不可否认的是,这同样也给我了创造了更加充裕的时间,就好比在篮球场上原本在最后一秒不得不被迫抛投出手一下子变成了站在罚球线上所拥有的几秒钟宽松的罚球时间,可以让我慢慢瞄准篮筐。我想我要强调的一点是,这对第一次行动的我来说非常重要:这可是我夹杂着紧张和兴奋的处女赛啊,绝对有纪念的价值,而这样的机会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我并没有浪费这样的好机会,双手一抖,两把匕首向着拉曼和强森分路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