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帐中风情
伸手拔掉口中的毛巾，子上一手轻抚子夜的秀发，柔声道：“傻夜儿，哭什么，我还死不了。”
子夜将头埋在子上的膝上，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叫我子夜。”
司马昭愣在那里，没想到自己朝思暮盼的话，竟然在此刻被子夜脱口而出，抑制不住心头的狂喜，子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子夜，果然是我的小精灵，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噗”地一声，医师用力拔出利箭，如注的鲜血随着利箭喷涌而出。
司马昭虎躯微颤，深深望了子夜一眼，头一歪，昏了过去。
营帐中，昏黄、跳动的烛光下，子夜静静地注视着司马昭苍白而俊逸的面容。
方才，当看到他伤口处激射而出的血箭，子夜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入了眼中，眼前只有殷红的一片。
此刻，包扎后的司马昭正在安静地沉睡，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的痛楚，嘴角边反而噙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站起身，伸手掖了掖他的被角，子夜悄然走出大帐。
营地一片沉寂，只有巡逻的哨兵暗影绰绰，子夜漫无目的地走到一侧树林旁，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仰头望着天上一轮皎月。
脚步声声，来者匆匆。
还没等子夜从沉浸的意境中，清醒过来，夜幕中，几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子夜的面前。
“子上舍命入谷，救的人就是他？”为首的一员威武大将，手持马鞭指着子夜。
“是，大公子，二公子数次舍身搭救的，就是这位白夜公子。”大将身后的风影答道。
“大公子？”子夜脑筋急转，难道、难道是子上的哥哥，司马师？
“哼！就为了这么个瘦弱的小白脸，子上居然连命都不要，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了不起。”司马师冷哼一声，大步走向子夜，突然扬起手臂，马鞭裹夹着风声呼啸而至。
“啪”地一声，子夜肩上挨了重重一鞭。
子夜身体情不自禁摇晃了一下，入肉三分的疼痛，让子夜忍不住轻哼一声。
司马师见子夜紧咬下唇，居然没有叫出声来，心中怒火更盛几分。一把揪住子夜的衣领，狠狠一丢，子夜被大力抛出一丈开外，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浑身骨架仿佛散落一般，子夜疼得浑身颤抖，两只手臂强撑身体，抬起头昂然注视着司马师。
子夜不屈的神情更加激怒了司马师，扬手又是一鞭，劈头向子夜的头上抽打过来，子夜头一偏，鞭梢抽在子夜的挽起的发髻上。
发髻散开，如墨一般的黑发顿时从头上直泻到腰间，瘦弱清秀的少年，顷刻间变成妩媚俏丽的女子。
“啊！”司马师和身后诸将全都大吃一惊，大步上前，司马师伸手揪住子夜的长发，手上猛一用力，子夜顿时疼得泪眼模糊，被迫仰起头瞪视着怒气冲天的司马师。
司马师眯起厉眸，目露寒光地注视着子夜，半晌阴沉沉地说道：“白夜，白夜，哼哼，原来是你这个隐姓埋名的祸水，难怪子上为你舍生忘死，你消失了十年，怎么还没有死掉？”
子夜心潮翻滚，口中淡淡说道：“既然你这么盼我死，何不一剑把我了结。”
司马师一把推倒子夜，嘴角边噙着冷笑，“真不愧是天生祸水，你一出现，子上就惨遭灭顶之灾，你前世到底是什么妖孽，这样害人不浅？”
司马师的话，勾起子夜心中沉沉的伤痛，漫如潮水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难道自己真的天生祸水，不然为何嵇康和司马昭这两个绝世男子，只要见到自己，就会屡屡遭受伤害？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形神俱灭，也不能再伤害他们！
“你杀了我吧。”子夜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呵呵，好，我就成全你。”司马师狞笑着。
“来人，把这个祸水给我装入竹笼之中，沉入河底，免得她再为害人间。”司马师大吼一声。
众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一步，连一向勇猛著称的风影，也面露难色，“大、大公子，这、这白公子并未做出什么坏事，何况二公子为他舍生忘死，这要是他出个什么意外，二公子醒来，不知、不知”风影说不下去，上次的惊魂一幕历历在目。
“混账，二公子一向沉稳笃定，为了这个祸水，居然不顾生死、违反军纪，这要是传到爹爹耳中，不知要受怎样的责罚；曹爽他们现在虎视眈眈，一旦抓到二公子的短处，我们司马家族的一世英名，岂不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不要多说，把她立即沉入河中。”
司马师说得句句在理，风影无话可说，连子夜自己都不觉得委屈，自己的出现，给子上带来如此之多的麻烦，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子夜一脸沉静站起身来，用手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淡然道：“不要为难他们，我自求一死，也免得子上醒来迁怒与人。”
子夜的视死如归，震惊了在场众人，大家都鸦雀无声地注视着这个美貌的女子，心中痛惜得不忍上前动手。
“呵呵，”子夜微微一笑，“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离开这里也是我的夙愿。这样吧，前方就是一处断崖，我就自己跳下去，也免得你们动手的麻烦。”
司马师眯起眼睛，冷冷道：“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子夜不屑地瞥了一眼司马师，“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当初离开就没有想过再见你，与子上相遇不过是机缘巧合，如今我自行离去，也算了你的心事。你可以对我凶狠，但莫忘了善待秀嫣。”
提到爱妻秀嫣，司马师眉心一挑，脸上的戾气也消散了几分，半晌低声道：“不要怨我，这是你的宿命，你放心去吧，秀嫣我会珍如生命。”
子夜微微一笑，不复多言，昂然向不远处的断崖走去。
一阵山风吹来，吹得子夜头脑清明，心胸豁然开朗，口中默念，叔夜、子上，永别了！
子夜只觉得心无纤尘，正要纵身跃下断崖，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子夜，等我。”
猛回头，子夜惊见一袭白袍的司马昭，踉踉跄跄地飞奔而来。
“子上！”子夜惊呼，眼看着子上心急如焚，失血过多的他，脚下虚软，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还未等吃惊的众将回过神来，司马昭从地上爬起，又不顾一切地向子夜奔来。
“子上！你们拦住他！”司马师一声断喝，率先拦住子上的去路。其余众将无奈，也只得上前合围司马昭。
司马昭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冷笑着环顾围挡的众人，“哼哼，挡我者死。”
阴测测的话，让众人不寒而栗，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司马昭。
“子上，你疯了，他们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怎下得了手？”司马师大吼一声，振聋发聩。
司马昭走到风影等人的面前，微笑道：“对他们，我是下不了手。”
刚说到这里，“呛啷”一声，司马昭突然从风影身上拔出一把短剑，剑锋对准自己的胸口，含笑说道：“我对自己完全可以下得去手。”
“子上，你疯了！”司马师怒发冲冠，城府极深的弟弟，从未如此失态，这样下去还不毁了他的一生？转过头来，司马师对子夜怒喝一声，“你这个祸水，还不自行了断？”
“子夜！”司马昭拼劲全力低吼一声，这一声让子夜心神俱颤。
情不自禁回过头来，只见司马昭翻转手中短剑，“噗”地一声，锋利的剑刃插进左胸上方。
“子上！”司马师和子夜同时惊呼。
司马昭嘴边笑意更浓，右手一用力，短剑拔出，鲜血瞬间也奔涌而出，望着血淋淋的伤口，子夜痛呼一声，“子上，不要！”
“噗！”又是令人胆寒的一声，短剑再次插入左胸，这次距离心脏更近了几分，司马昭脸上挂着令人恐怖的笑意，“子夜，你向前多走一步，我身上就多个窟窿。”
短剑再次拔出，两个血洞同时喷涌着鲜血，子夜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不顾一切地向子上的方向爬去，口中哭喊道：“子上，我死不足惜，求你，求你不要伤害自己，我、我好心痛。”
司马昭深情地看了看子夜，转头对哥哥说道：“大哥，子上为了一己私情，违反军纪，理应受罚，但求你看在手足情分，放我心上人一马，子上就是死而无憾。”
司马师心疼地看着弟弟，眼中也湿润起来，哽咽道：“唉，子上，你、你为了一个女人，这、这又是何苦？”
司马昭强打精神笑道：“大哥，你十年幸福恩爱，怎知子上十年心中孤苦，子夜是我毕生挚爱，恳请大哥成全。”
“唉！”司马师恨恨地一跺脚，“好，大哥枉做小人。我、我不管了。”说罢，司马师大步流星地离去。
营帐中，子夜心惊肉跳地看着医师处置子上的伤口，背上原有的重创因为方才的用力，已经全部崩裂，血水浸透了纱布、染红了衣衫。
左前胸的剑伤，每一剑都深入体内，伤口处皮开肉绽，鲜血如注。
“二公子，你可真下得去手。”医师轻叹一声。
“呵呵，上些药就没事了，不要大惊小怪的。”说到这里，司马昭瞥了子夜一眼，医师明白二公子怕子夜担心，立即住口不语。
送走医师，帐内只有司马昭和子夜二人。
烛光摇曳，四目相对，司马昭眼中满是缱绻情意，伸出右臂，子夜乖巧地伏在子上****的怀中。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子上满身的绷带，子夜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你好傻！”
司马昭紧紧拥住子夜娇小的身体，火热的唇在子夜的耳边摩挲着，“我要是失去你，那才叫好傻。”
“可，可你也不能这样自残。”子夜说到这里，激动地抬起头，面对子上的眼睛动情地说道：“伤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上，你、你可知道？”
“真的吗？”子上眼中闪烁着狂喜。
“嗯，”子夜心中一动，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
“呵呵，”子上轻笑一声，突然俯下头来，子夜恍惚间，一双温热而柔软的唇，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湿润而清凉的感觉，让子夜惬意地闭上双目。
潮湿而又清凉的轻吻，从子夜微微颤动的蝶翅般睫毛上，辗转到挺直而小巧的鼻梁，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滑落到娇美的红唇上。
一下、又一下轻啄，子夜缓缓睁开迷茫双眸，子上的目光温柔相迎，幽潭一般深邃的眸中，流淌着令人心驰魂荡的缱绻情意。
“夜儿，”子上的声音充满了魅惑与渴望，子夜心神纷乱，不敢迎视子上灼热的目光，只好阖目假寐。
司马昭无声轻笑，再次俯下身环住娇小的子夜，这一次不再是点点轻啄，两片柔软的唇瓣，盘旋、研磨、口允吸着子夜只觉得呼吸窘迫，忍不住张开小嘴，没想到吸进来的不是氧气，而是一条柔软而滑腻的“灵蛇”。
子夜头皮一麻，下意识地牙齿一用力，只听司马昭轻哼一声，这才恍然自己咬了子上的舌尖。
子夜急忙松开牙齿，子上并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一鼓作气长驱直入，一条巨蟒翻江倒海一般，把子夜搅得晕头转向，气喘嘘嘘。
就在子夜觉得快要窒息时，子上的唇突然离开，子夜终于呼吸到充足的氧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一阵凉意袭来，子夜骤然惊醒，睁眼一看，身上的衣衫被子上不知不觉间挑开，滑落在身体两边。
如玉一般晶莹的纤体，暴露在痴醉的子上面前，“噢，”子上喉中申吟一声，火热的胸膛紧紧地覆盖在子夜的胸上。
“子上！”子夜惊呼，身体顿时绷得紧紧。
“哦，子夜，可怜我十年苦苦等待，你、你真的忍心推拒我吗？”子上的眼中全无往日的沉着笃定，熊熊的烈焰仿佛能把子夜瞬间熔化。
“子上，你、你不要”子夜急忙用手抵住子上的胸膛，向外推拒着。
“哦，”子上面带痛苦地申吟一声，子夜骤然惊觉，自己的手居然按在子上胸前的伤口，那里已经隐隐现出血迹。
“啊！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子夜心中一痛，急忙放开双手。
子上诡异地一笑，收起痛苦的表情，就势再次伏在子夜身上，在子夜耳边柔声道：“夜儿，用你心感受我的心，子上的血为你而流，子上的心为你而跳。”
听着子上动情缠绵的话语，感受着子上砰然有力的心跳，子夜再也无力拒绝这个身患重伤的痴情男子，闭上双眸柔声说道：“轻一些，你的身上有伤。”
“哦，夜儿，”这一声申吟更加蛊惑人心，司马昭眼中溢满狂喜，顾不得胸背重伤，紧紧抱着这个渴盼已久的心爱女子，火热而躁动的唇，再次肆无忌惮地游走子夜的全身。
久旱逢甘雨，烈火遇干柴，沸腾的血液奔走在身体的各个角落，每一处末梢仿佛都在发生着剧变，柔软的变得艰硬，沉睡的开始苏醒，后退的换成进攻，冲刺的更加激狂
夜空上，挂着一轮圆月，月光明净如水，通过营帐的缝隙，洒到榻上一对痴缠胶着的人影上。
“滴答，滴答，”子夜的唇上落了几滴粘稠的液体，轻轻****，咸中有腥，那是疯狂律动的子上伤口滴落的鲜血。
“滴答，滴答，”子上的手臂落上几滴清清的液体，淡淡轻嗅，咸中有涩，那是静默无声的子夜眼中滴落的泪水。
